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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早做什么去了?”关淑怡不客气的问她。
朗凝呆了一下,她没想到关淑怡竟然这样直白的就讥讽上来。
“老爷子人不错,大清早的就来这里帮你撬我家老汉子,说白了,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不管老爷子做了什么,总归他是眼巴巴的期盼自己女儿好的,养活你这么大了,不知道感谢就算了,你怎么一副阶级敌人的样子呢?亏我还觉得你这个人有档次呢。”
没人跟朗凝这样说话,最起码,在她的认知里,这么直白的批评还是第一次。
她磕磕巴巴的解释到:“不是,你误会了,以前,我跟秦知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爸爸想办法分开我们的。”
关淑怡哭笑不得,她指着朗凝说:“大小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事儿,怎么能跟我说呢?昨儿你来,我还当你是客人,你要说这个话。那就出去吧!真的,我想这辈子,我们都没办法成为朋友了,我们都要结婚了,你大清早的来我这里说些有的没的。这么?后悔了?那就去买后悔药。这世界上要是真有后悔药,捎带着您给我买二两吃,多钱我都买,砸锅卖铁都买。您要是找同情的话,我这真没有。您倒霉,我可高兴呢,不骗你。就差放鞭放炮了!”
归乡的人们啊
关淑怡不懂秦知到底在做什么,秦知从不解释,她也十分安静且安心呆着,等着。朗凝那天一脸怒气的摔门走了后,再也没回来。
关淑怡也没告诉秦知朗凝来过。如果朗凝捞不到机会说的话,关淑怡准备这辈子都不提这个事儿。老关家姑娘不是白当的,她没大鞋拔子拍那女人的脸,那就很不错了。
她取了婚纱和礼服后,就安心的等着离开,这几天她是越来越想家。行李打了无数遍,结果大包小包的行李越打越多,没办法,只好托了吴嘉阳丢到家具车上一起运走,现在她嘴巴里起了一溜小水泡,打来到这里,就没好好吃过饭,记忆里净吃首都零嘴儿了。
秦知很忙,忙的直发昏,随着某个计划整版的出现在财经杂志报纸上,这两天的访客是越来越多,关淑怡听不懂那些男人在议论什么,他们的语速都很快,偶尔还会来两拨外国人。那些人个个都像做大生意的,情绪高昂起来就像老电影里双拳紧握在下巴演讲的希特勒,吴嘉阳吓唬关淑怡,他说,这里面有许多空手套白狼的家伙,首都除了生产各种奇怪的故事,还批量生产幻想家,那些人,一拨子走了,一拨子来,秦知脾气算好的,始终温和和的笑着接待,但是嘴巴里也是一串水泡,奶奶是不停的电话催。就这样,他们换了机票,提前一天离开。
在离开首都的这一晚,关淑怡终于下定决心跟那只小狗告别。
一只茶杯犬,卖价两万,需要专门的笼子,专门的电热毯,狗粮,这里面未来的花费有很多,而且这样的狗不能生病,因为太小,输液打针都成了问题。关淑怡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这只狗狗,但是她实在没信心去承担这样弱小娇贵的小生命。她本人是个马大哈。有时候对待自己都是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商量了两天,关淑怡含泪拜托吴嘉阳为这只小狗儿找个好下家。
“你说,他们会对它好吗?”关淑怡将那只小狗捂在怀窝里问秦知。
秦知伸出手,不停的骚动那小狗儿的下巴:“都会对它好的,因为小,大家才会小心翼翼的。它这么可爱,没人舍得虐待它。”
“我有些舍不得。”关淑怡低声说。
“那就养下吧,不费什么钱的。吴嘉阳两头跑的能带它的狗粮,而且,以后我也会经常来的。”秦知劝着,他想着有只狗儿陪着关淑怡也是好事,着今后工作忙起来,整星期的怕是都回不去。
关淑怡摇摇头,苦笑了下说:“咱没有好的环境养它,这是一只应该在这个城市生活的狗狗。”
说完,她吸吸鼻子,转身出门,秦知扭头看看住了十来天的房间,房间里,窗帘大开着,冬日傍晚的阳光照耀下,床铺上的床单雪白,雪白的。
吴嘉阳为小狗找到了下家,他跟大堂的那个妹妹真的谈的不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命算来算去的,他就被依靠上了。
缘分啊,摊手,鬼知道怎么来的。
宾馆大堂,那至今位不知名的大堂打杂小妹妹,一见到小狗便堕入情网什么都不顾了。关淑怡实在不舍,但是……还是双手捧了送出去。那眼眶里的眼泪是一滴接着一滴的掉。
“它叫什么名字?”小妹妹兴奋的问。
关淑怡呆了下,这几天她都叫它狗,它也确实是一只狗,就是小点。
“嘴儿。”关淑怡回答。
妹妹抬起头:“啥?”
关淑怡吸吸鼻子:“它叫嘴儿。”
妹妹举起那只狗狗,连续亲了好多口:“嘴儿,嘴儿……”的叫着。
那狗儿生来便是抱在怀窝里被人戏耍的,才没多久的它便伸出小舌头吧嗒,吧嗒的舔那妹儿的下巴巴结。看样子,是一见钟情的互相喜欢上了。
秦知拉拉关淑怡,关淑怡眼巴巴的看着小狗,终归是回了头跟他离开了那里。
回家的机票并不好买,临时换的票也没啥好座位,关淑怡跟秦知愣是挤在了最后一排的旮旯里。
首都回家乡的那架飞机,依旧是最最古老的那种小飞机。别人坐飞机直接从候机大厅上,关淑怡他们要提着简单的行李坐着机场汽车,七个扭,八个歪的拐弯抹角的到机场旮旯登机。
“想当年,毛爷爷他老人家次次这么坐飞机,这是元首级别的待遇啊!”关淑怡坐在位置上叹息,许是要回家,许是满载而归,许是行李里的大巴要派发的礼物,总之心情很好就对了。
秦知将行李放置好,坐到过道那个位置,他们的机票,很诡异的一左一右,中间的位置不知道卖给了谁。
登机的乘客越来越多,大家提着莫名其妙的首都特产回归。整个机舱乱糟糟的,侧耳听去,却满是乡音。
关淑怡侧头看下秦知,她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说:“我有好多问题,很奇怪的问题,我想问你,但是你不一定知道。可是我就是很想问,也很想你问我很多问题,你不会说我很奇怪吧?我只是很感慨,满耳朵都是那首故乡啥的蒙古歌。特煽情!”
秦知刚要张嘴,一位提着行李的大胡子哥走到座位面前对对号,冲他们笑了下,一张嘴的满口郊区乡音:“要不,咱换换,我挡你们中间太缺德了。”
秦知巴不乐得的站起来,态度积极的帮人家放行李,还叫了两声大哥。这家伙很少这么最甜。
关淑怡笑眯眯的抬头道谢:“老哥,谢了。”
坐定,扣安全带,空中小姐还是那副样子,这次却看上去顺眼了许多。关淑怡这次没再好奇的去看外面的里面的风景,她只是靠着秦知的肩膀小声说:“我有一座山那么多的感慨,此刻的心情,那是十分上档次的,能吟出诗句那样式儿的心情。”
秦知闻着她的头发丝的味道,百般依顺的说:“你吟吧。”
关淑怡支起脖子扭头看着他:“其实,你摸狗的手势错了,猫才喜欢呼噜下巴。”
秦知啼笑皆非:“哪条法律规定不许呼噜狗的下巴了?”
飞机震动了几下,缓缓滑行,关淑怡看着跑到外的天空。这块天空属于这个都市的人,属于嘴儿,恩……还是有些异样的味道呢。太煽情了,她努了几下嘴巴,诗句这东西,愣是没吟出来,只好叹息几下,尽在不言中了。
“为什么,那只狗要叫嘴儿呢?”秦知问她。
“嘴儿,是用来亲的。”关淑怡很认真的回答。
秦知笑笑,悄悄的压头亲亲她的嘴儿。
身边的大胡子大哥扭头一脸啥都料到的,暧昧的在那笑。
飞机起飞后不久,过道座位的大胡子哥伸头冒了句:“那人啊?”
秦知呆了一下,这还真不好说,他看看关淑怡,关淑怡探头回答:“大哥,我们西区,凤凰脖子街那头的。”
是这个道理,家乡人似乎问的要更加仔细呢。
“巧啊,我小时候,老家也在那边,就凤凰脖子铁香炉子巷口那边的!”那位大哥很是兴奋的大声说。
“真哒,我初中就是香炉子那边上的,那边的糖炒栗子特别好吃,毡帽大爷家的油板栗超!超超!好吃,一个虫儿都没,就是沙子多点。”关淑怡也兴奋了。
秦知向后躲了下,关于故乡的话题,他没有几个,记忆中,他始终不确定自己的故乡到底在那里。有关故乡的记忆跟梦境也很偏执。总是在做着同样画面的梦。
在梦里,有个女人抱着他对着一扇有铁栅栏的窗喊着什么,越过铁栅栏的窗那头有一幅画,画上是某位领导人的像。那副画像是很大的一幅。他一直想看清那画像上到底是那位领导人……但是始终看不清楚。再后来,记忆就是属于小城的了,漂泊的时候,有人问他是那里人?他还是会想起那扇有着铁栅栏的窗。始终在心底不确定自己是哪里的人。
耳朵边,关淑怡的声音跟家乡大胡子哥的声音交汇在一起,秦知有些朦胧,眼前恍恍惚惚的,这几天他累坏了。
“我小时候爱去小钓鱼台玩,咱……前大街,有个小钓鱼台,就是以前的护城河那头。你记得那地吗?老淹死小孩的那个水潭。”
“记得记得,我妈叫我离那个地儿远点,说水潭下有只老乌龟,一年要吃一个小孩。”
“你妈骗你的,大哥我潜到到过水底,水潭就没多深。一个猛子扎进去,到底儿了!”
“我当然知道我妈妈骗我了,这都多大了我还信啊?哈哈!话说,那地儿,现在叫护城河公园。”
“我知道,我上个星期才出来。你以为我离家多少年了啊?”
秦知缓缓闭起眼睛,耳朵边咋咋呼呼的有些声音呼啸着一层层的传来……成群的光着屁股的小孩儿泡在一个泥巴潭子里,他们爬到高高的一个叫小钓鱼台的大青石头上,捏着自己的鼻子尖叫一声,扑通!扑通!的扎到水底。太阳公公的光照的他们发昏,奶奶站在水潭子的那边大声叫他。他吓得连滚带爬的游到岸边,奶奶跑过来拧着他的耳朵,满地找他的衣服和鞋子。
“大哥你多大了啊?”
“三十二。妹子呢?”
“嘿嘿,不告诉你。你真三十二啊?我怎么看你这么苍老?都是这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