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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在肚上的手紧握着,他是如此了解她,她知道。她就是不喜欢这种被他看穿,被他吃得死死的感觉。
「那夏教授那边,也要交代一下呢!」他转移话题,不想她再烦心。
「甚么?」她一时间接不上话。
「你不是答应了夏教授回去当他的研究员吗?要你是怀着孩子,会不会太操劳?」
回到K巿后,他与饶雨湖带着天齐逛街时,偶遇饶雨湖硕士课程的指导教授夏潄琅。他劝饶雨湖继续她未完的硕士论文,免浪费之前的心机。在这六年间,饶雨湖不但完成了硕士课程,更差一个学期便完成博士课程。
翟安庭庆幸那天遇上夏潄琅,她的心思一放在学习上,便不会胡思乱想,伤害自己。所以前天她向他提起夏教授找她当研究助理时,他可是十分赞同。
「嗯,这个我省得。幸好当时只答应他当一个学期的研究员,我的体力应该还支持得了。要是失信于夏教授,我可真对不起他呢!」
「那么搬到大屋不是更合适吗?毕竟这儿离C大太远,这样的奔波,对你与娃娃都不好。」
「歪理。」她再次别过面。
翟安庭看着她一脸不服气,一笑。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早点睡吧!我们明天还要带天齐、天磊看世君的女儿呢!」
翟天磊,一个两岁的小娃娃。在他成长的环境中,他是最小的孩子。所以大家都迁就他,宠溺他。当他看到比他更小的奶娃——简世君的女儿简颎彤时,便感到十分神奇。他小心翼翼地握着简颍彤的小手,深怕弄伤了她。当他看到简颎彤打呵欠时,便兴奋得拉住饶雨湖手,希望母亲也能看到这个有趣的画面。
「天磊很喜欢小彤呢!」饶雨湖一笑。
翟天磊抱着她的手臂,「妈妈,我想要一个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好,只要天磊再长大多一点点,学会照顾小娃儿的时候,妈妈再给你添一个妹妹。」饶雨湖笑着点头,打算再过些日子,才告诉他们,她已怀有他们的妹妹一事。
翟天磊闻言愉快地亲了亲饶雨湖。
「小湖,你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还要再多一个吗?」简世君的妻子余杪杪笑着摇头,「生小孩这么辛苦,我才不要再经历多一次呢!」
「再多一个女娃,这样才圆满呀!」她与翟安庭的关系才能正式划上句点,当然,她是不会向旁人解释。
「对呢!就只有颎彤一个,她会很寂寞呢!你看小湖有兄长与姊姊照顾,发生甚么事也有个照应,所以孩子还是多一个的好。」简世君借机游说。
余杪杪则选择完全无视简世君的话,逗着女儿玩耍。
简世君无奈,「小湖,要是杪杪有你一半喜欢小孩便好了。」
「现在颎彤还小,待她长大后才考虑是否替她添一个弟弟或妹妹也不迟。」翟安庭笑说。「聪姨还未回来吗?」
「应该说,她是刚离开。彤彤刚出生时,妈妈已从T巿赶回来,本来她打算待彤彤弥月后才离开,但叔叔的公司出了问题,所以她今早赶回T巿。」
「不会为任何人停下来,专心于事业的拼搏,这才是婆婆吧!」余杪杪笑说。
此刻,简世君才为着妻子的神经大条而庆幸——换作了是其他人,可能对于婆婆没有在自己生产后一同照顾新生的婴儿而在意着——自己不要婆婆在旁是一回事,但她不在旁却是另一回事。然而,余杪杪是真的打从心里没介意过石杏聪的缺席。
她一直是一艘不系之舟,对甚么都不在意——只要随心就好了,不会计划,更不会算计。或许,他在心底一直厌倦着母亲的精明利落,余杪杪的率性随意,令他倾倒。
「我呢,有时真不明白你与妈妈这样的拼搏争斗,到底是为了甚么。」简世君笑着摇头。
或者,在意石杏聪不在场的人,其实是他。他的女儿出生,这么重要的时刻,石杏聪选择了事业而不是他与他的女儿,说他不在意,是骗人的。
「有趣吧!大概。」翟安庭松松肩。
曾经,翟安庭因石杏聪隐瞒饶雨湖怀孕一事而与她闹翻。现在他对于她,有另一份的「包容」——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如果一切只是利益的计算,她的计谋或许是利己,但也不能说她是错——我们谁都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要怪责他人,不如怪责自己的软弱,怨恨自己的无能。
他要有足够的实力,让自己强大得别人不能威胁他、背叛他。
「难得你与妈妈的看法这么相近,所以她才这么看重你。」简世君笑说。
石杏聪从不期望他会在商界大展拳脚,是以任由他在其他行业发挥所长。而她对翟安庭的态度则不同。期望他能在自己的指导下,在商界大放异彩。是以她强势的介入翟安庭与饶雨湖的情感,引起他们之间不必要的波澜,一直让简世君不以为然,也为此与母亲发生龃龉。
「只要我不扯你的后腿,只要我仍能完成我们的计划,你便不会置喙甚么,对吗?」简世君记得四年前,翟安庭因决定与饶雨湖在一起而与石杏聪发生冲突,翟安庭最后抛下这句说话后离开。
在翟安庭与洛有为争斗期间,石杏聪一直袖手旁观,就算旁人乘此觊觎嘉毅投资,她亦不予理会。直至她看到翟安庭如何利用洛有为的不法交易证据,将他迫走,且让其他人无法在他们的冲突期间得到任何好处时,她才再次成为翟安庭的合作伙伴。
如果翟安庭最终没通过石杏聪的「测试」,她会对他见死不救吗?会!他确实的相信着。因为,他的母亲,可以是一个绝情绝义的人!
简世君庆幸翟安庭越过这一切。
在与洛有为及其他对手周旋的日子,翟安庭一直拼命保卫自己所有。在他独力照顾翟天齐的日子,简世君是他唯一的倾诉对象。
「就算我在聪姨眼中,不过是一枚棋子;在其他人眼中甚么也不是——这些,我都觉得没所谓,反正我知道小湖一直把我视作重要的存在。而我在意的,亦只有小湖一人。」
的确,每一个人的生命中,总有你想在意的人。就算是父母子女,也不一定有束缚着对方的理由。这或许是缘——不是你勉强便可得到的系连。
31。日与夜的边缘第二十八章
翟安庭接饶雨湖回到他在中区山顶大宅的那天,翟天齐与翟天磊还有照顾他们的保姆雷凯真与家庭教师尤学琳,一起待在大厅迎接他们。
饶雨湖自踏入大厅那刻起,便感觉到雷凯真与尤学琳打量的目光。这些年来,只要她与翟安庭并排而行,一些觊觎「翟安庭夫人」之位的人,老是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她,像在说凭她也要站在翟安庭的身边,占着位置不放。
从小,她便学着「应付」这些无礼又放肆的目光——饶雨湖对于她们的「亲切」,只是淡淡地牵动嘴角。都是可有可无,不用重视的存在——饶雨湖的目光发出这样的信息,让雷凯真与尤学琳看得牙痒痒。但她们按捺着,努力装出最完美的一面。饶雨湖自觉没有义务配合她们,仍是一贯的有礼而淡然,让她们在翟安庭面前,努力表现出自己的亲和,变成奉承的卑屈。
翟天磊见哥哥翟天齐走向饶雨湖,也急着站起身,走向她,却撞上了茶几,让茶几上的茶杯倒翻,茶水倒在尤学琳身上。
「你是怎样搞的!」尤学琳大叫。这身裙子可是CW最新的春装,是她为了与饶雨湖「抗战」的而买的新衣,只穿了这么一会儿便报销了。
饶雨湖没把她的鬼叫放在心上,看着扁扁嘴的翟天磊,「撞痛了吗?」
翟天磊摇摇头。他记得父亲曾教过自己,男孩子可不能因为小小的痛楚而哇哇大哭。
「那便好了。但你弄脏了姐姐的裙子,要道歉呢!」她淡淡一笑。
翟天磊乖乖的转向尤学琳,说了句「对不起」。
「没甚么,也不是甚么……」尤学琳急忙摇手,为着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扼腕。她想握着翟天磊的手示好,但翟天磊立即回到母亲的身边,让尤学琳讨了个没趣。
「琳琳,你还是上楼更换衣服吧!反正你放在房内的衣服多的是。」雷凯真看似诚恳却是挑衅的看着饶雨湖。
以为她会为了这两个女人有多少套衣服放在这儿而不安、而愤怒吗?如果她在意这些,她便不会搬离这儿,而是把翟安庭好好「看牢」。
饶雨湖只是微微冷笑,没有为了她的话,改变过一丝情绪,也没有虚伪的装作镇定,只是纯然的,看不起她们的把戏,不屑于她们的无知——凌驾于她们的优越,令她们对着她时显得无力却又愤恨。
雷凯真挑拨不成,反而配合地板着脸,带点怨毒的看着饶雨湖。
有趣。想不到一来到这儿,便有这些有趣的表演让她观看。饶雨湖难得的,开怀笑了笑。
翟安庭看着饶雨湖的笑容,也笑了,她呀,骨子里还是这样的坏心眼,爱恶作剧。他有多久没看过这样的她?
翟安庭看向雷凯真与尤学琳,「尤小姐、雷小姐,今天就让天齐、天磊休息一天吧!你们可先回去。」
「今天我约好要陪天磊看故事书呢!」雷凯真勉强一笑。她们一早到来,只为了这样见上一面然后离开吗?
「有妈妈陪我看书,不用你了。」翟天磊愉快地笑着,他无心的话让雷凯真再次板着脸。
「天齐、天磊,妈妈刚回来,已累了,你们先陪她回房。」翟天齐让兄弟二人先陪饶雨湖回房,自己则留在大厅,看着雷凯真与尤学琳。
翟安庭淡然道,「我知道夫人叫你们到来打听小湖的事,你们喜欢的话,可继续留在这儿当家庭教师与保姆,只要你们不让小湖感到困扰,我们都不会反对你们继续留任。反正小湖怀了小孩,我也不想她太操劳。」
「或者之前是翟老夫人要我照顾两位少爷,现在我可是真心喜欢他们,想照顾他们而留下当保姆的。」雷凯真诚恳地说着。
「我也是呢!」尤学琳急忙附和。
「小儿承蒙两位照顾了。今天我想真的差不多了,相信你们除了工作以外,还有其他私人生活,我不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