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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么快离开,高太太会不会不高兴?」饶雨湖怪道——反而,是她犹豫了。「高太太他们还未正式庆生,这么快离开,好像于理不合呢!」
「她不会介意的。」饶思贤只是简单地说了这句。
饶雨湖也没有再追问,随着父亲离开会场。
2。起步点第二章
饶雨湖到C大上课的第一天,她十时半才有课,所以一早起来,她悠闲的,与家人一起吃早餐。拒绝了父亲与兄姊说要送她上学的提议——她不想他们为了她而耽误了正事——她便坐在书房内看书,好打发时间。
就在她准备离家上学时,高卓男登门拜访。
「高生?」她一愕。
「叫我卓男吧!高生甚么的,太见外了。我也不客气,叫你雨湖吧!」
她点点头。
「妈妈怕你会在大学迷路,所以着我做你的柴可夫。」他说。
「Tchaikovsky?」她不解地看着他。
「柴可夫斯基——司机。这是歇后语。」
「斯基——你们K巿的人真有趣。」她摇头,「多谢伯母与你的好意,但爸爸早已带我走遍C大的大小角落,虽不致整座教学楼我也记得,但不致迷路。」她实在受不了大家把她视作受保护动物般,对她如此关怀。
「我推掉一众美女的邀请,特意前来接你上学,竟落得如此下场?」他「哀怨」道。
饶雨湖没奈何,只得答应,「如果不麻烦的话,请我陪我一道回校。」
「嗯,这才懂事。」高卓男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饶雨湖看着登上高卓男的跑车——驾着这辆车上学,不是太招摇了吗?她不以为然。
饶雨湖上车,「你们母子俩真好人。」
「妈妈可是另有居心的——她想撮合我们,以完成她未完的心愿。」
「未完的心愿?」
「我妈跟饶世伯本是一对青梅竹马,后来饶世伯认识了饶伯母后,便决定与妈妈分手。对于二人不能成为眷属,她一直引以为憾,所以希望我们能替她接续未了缘。」
「既然一方已移情别恋,又怎么称得上接续未了缘?更何况,我不觉得爸爸有爱过高太太!既未开始,又何来未了。」对她而言,这些概念上的事,可一定要弄清楚!
高卓男看着一脸认真的饶雨湖,一笑,「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开始过?」
「爸爸说他只爱过妈妈一人,他不会骗我的。」她理所当然道。
高卓男朗声一笑,「雨湖,你真的很可爱!就算饶世伯曾爱过很多人,他也不会告诉你吧!」
「言语能骗人,但感情是不能骗人的。每年,我都会回到K巿拜祭妈妈。当我看到爸爸看着妈妈的墓碑时,便知道他没有骗我。」
饶雨湖从父亲坚定不移的眼神中,明白了父亲对母亲用情之深。为这,她从小便告诉自己,一定要找一个情深义重的男人,然后与他白头偕老,不会让他孤独地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雨湖,你真的好可爱。」高卓男一笑。
她知道他不相信父亲的用情之深,反正,她没打算说服他相信。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表示你不会答应高太太的安排吗?」她看着他。
「你大可继承我妈的衣钵。」
「哦,高太太做甚么?占卜师?」
「不,她是一个心理医生。」
饶雨湖这才明白父亲带她出席生日宴的原因!她已用不着看心理医生!她的病情已稳定,她已康复呢!为何他们就是不肯相信她!不过,她不会放在心上,愈是反抗,便愈被认为仍未康复,她会用行动证明一切。
「就算不擅长察言观色,也不能看不到你与翟安庭的心思。你们均喜欢洛薇,你又怎会听从高太太的安排?」她朝他一笑。
「是我们表现得太明显吧!」他一顿,「不过你的记性倒好,还记得安庭与薇薇的名字。」
要记住有趣的人与事,对她而言,并不困难。不过,饶雨湖只是松松肩,没有多作解释。就这样形影不离的走在一起,想联想不到他们的三角关系也真困难。只是,他们之间会怎么了结?这才最关键的。这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她开始计算着故事的结局。
「我今天约了薇薇与安庭一起吃午饭,你有时间吗?」
「如果他们不介意,我倒没所谓。」
「当然没有问题。那么,我们待会在饭堂会合——饭堂的位置,你知道吗?」
她点点头,「待会见。」然后下车,步向讲堂。
毕竟是第一堂课,教授简单讲解了课程的要求与安排后,便提早下课了。她看一看手表,才十二时,时间尚早,她决定先到图书馆找参考书。
C大的图书馆楼高八层,每一层都摆放着不同类别的书籍。饶雨湖看着指示牌,牌上只列举出书籍分类号与楼层,要是不熟悉分类号,倒是会把人考起,但对她则没有难度。
当她打算登上三楼找参考书时,一把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你想找哪一类书籍?」
饶雨湖一愕,她转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翟安庭,然后朝他有礼一笑,「翟先生?」
翟安庭也只是回她一个礼貌式的淡淡微笑,「要找哪一类书籍?」
「人类学的书。」
「人类学的书在三楼,你记着它的分类号是GN便行了。这个指示牌是简化版,要是你不认识分类号,可使用另一边的指示牌,它除了列出分类号与楼层外,还列出书籍种类,那个会详细一点。」
「原来如此,谢谢你。」她一笑。「你何时会离开图书馆?」
他疑惑地看着她,但又不好意思多问,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差不多了。」
对于陌生人的亲近,谁都会有戒心。所以翟安庭的表现,饶雨湖并没有放在心上。又或者,以他的条件,不少女生会向他表示好感,以求亲近他。他的态度,亦不过是他对所有女生惯用的态度。
她太习惯感应不同人的态度,以调适自己对待那人的态度与语气。只有这样,她才能成为别人眼中,体贴又正常的人。
她看透了他的犹豫,像安抚他似的,淡淡一笑,「今早卓男送我回校,他说你们会一起吃午饭,问我有没有时间一块儿用膳。所以我想问,要是方便的话,大家一起去饭堂好吗?」
在她眼中,他明显地放松下来,但仍不动声色的,大概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思吧!
「抱歉,我约了薇薇,我会先到讲堂接她,然后才一起到饭堂。」
到讲堂接洛薇?可真殷勤。她没想过,翟安庭会是这么一个对女生如此体贴的男子。铁青的外表,却有一颗温柔的心。有趣程度加倍了。
「明白,那待会见了。」她一笑,然后转身往三楼走去。
她到了三楼,挑了几本参考书。期间,她不经意看到一本名为《人类文化史中的情爱观》的书籍。她拿下此书,看了看序言。她好奇,观察他们三人的事,是否可成为一篇研究论文?她轻笑,合上书本,然后把这本书与其他参考书迭在一起,捧到流通处办理借书手续。
饶雨湖按约定的时间到达饭堂,高卓男已在饭堂门外等她,「你很守时呢!」他一笑。
她只是一笑,对她而言,守时是基本的礼貌,并不值得怎样大惊小怪。
他们先在饭堂找位置,坐下等待翟安庭与洛薇。
翟安庭不是早已离开图书馆吗?怎么他们还未到饭堂?她只是心下疑惑,但没有开口相问。
「薇薇是一个路痴,所以每次等她到来,都会花上一点时间。」高卓男解释。
「所以你与翟安庭轮流接她下课吗?」
「嗯,如果大家的上课时间能配合。你怎么会猜得到?」
「刚才,我在图书馆碰到他,他说去接洛小姐到来,所以我才这样猜猜看。」
「我以为你会取笑我们这样瞎操心。」
「不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怎样傻的事情也干得出来呢!我明白呢!」她朝他眨眨眼。
高卓男朗声一笑,「雨湖,你真的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要是早点认识你便好了。」
「现在认识也不迟呢!」
这时,翟安庭与洛薇走近。
「你们怎么笑得这样开心?」她问。
「没甚么,我们不过是在闲聊。」高卓男一笑,没打算解释。而饶雨湖也像在配合着的,没有解释甚么。而洛薇却因他们的笑容而变得不自然。
结束了一天的课,饶雨湖慢慢步行至公车站,打算乘公交车回家。路上,她看到站在路牌前,一脸彷徨的洛薇。
「这么巧,你要回家还是到其他的教学大楼?」饶雨湖问。
「我想乘出租车回家,但找不到车站。」她无奈道。
「我带你到出租车站吧!怎么不见卓男或安庭?」
「他们都有课,而我又赶着回家,所以便先回去了。」她一顿,然后羞赧道,「你也知道我很易迷路吗?」
「嗯,是卓男刚才告诉我的。可能他怕我误会你有意迟到,所以才向我解释你会迟到的原因。大概,他怕你介意他向我提起此事,刚才才没提起我们曾说了甚么。他的小心保护却让你不自在,对吗?」
「你发现到吗?」洛薇羞怯地一笑。
饶雨湖点点头,「因为你们都是我刚认识并想好好珍惜的朋友,所以我怕小小的误会,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呢!」
「不会呢!」洛薇明媚一笑。
果然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千金闺秀呢!就像一直不吃人间烟火,也不知道人间险恶。男人爱上这样白纸一样的女人,大概是保护欲过剩吧!
「虽然我不如卓男与安庭可靠,但要是没有人相陪,可尽管找我。要是我没有课,也可陪你走上一段路呢!」
见死不救,对饶雨湖而言,不是甚么困难的事。她承认,对于三人的关系与结局,她好奇得很。要知道他们的事,不加入他们可不行。而三人之中,以洛薇比较容易接近,也可因成为洛薇的朋友,而顺理成章的看着三人的发展。
「这怎么好意思呢!」
饶镜湖摇摇头,「路上有个伴儿聊聊天,不会寂寞呢!你愿意陪我吗?」
洛薇坦然地点头,「当然。」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好了。」饶雨湖拿出手提电话,「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洛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