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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英姿回到家,一家人终于能整整齐齐地聚在一起吃一顿饭。
赛正雄叹了口气说:“明明没犯法,却整得像个犯人似的,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英姿安慰说:“爸,没事的,卓新已经答应帮忙了,他一定能摆平的。不如我们趁着这几天,一家人到垦丁去度个假吧。”
杨素风附和:“也对,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好出去玩过了。”
那晚,英姿给卓新打电话,电话一直响着忙音。她搁下电话,手里很不是滋味,未来几天,她都见不到他了,想着心里就莫明的难过。
一家人去垦丁玩了五天,英姿一直想劝两老多住几天,却劝不住,其实她自己也早就想回去了。
回到家里,她吩咐爸妈,公司的事还没平息时,他们不要到外面去,免得记者问个不停。
也许是玩得太累了,也许是家里比较舒服,赛正雄和杨素风一回到家里心情开朗了许多,吃了饭,洗了澡就上楼去睡了。
英姿趁着那会儿走了出来找卓新,几天不见,她想他想到快疯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她?
她把车子开到他家路口,才打电话给他。
季卓新加班到晚上,正在返家的路上,手机响了两下。
身材高大
他看是英姿的电话,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就看见了红色的奥迪跑车,他招呼司机停车,下了车,让司机先回去。
英姿也看见了他,他在路灯下走来,身影渐渐高大,脸色跟夜色一样,平静令人捉摸不定。
她等不及他缓慢的脚步,蹬蹬蹬地奔上去,停在他面前,近乎贪滥地望着这张日夜牵挂的脸,说:“卓新,我回来了,我想你了。”
她特意在这里等他,就是为了说这事?他皱了一下眉头,冷淡地说:“我知道了。”
“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最近有很多好莱坞大片上影。”她小心翼翼地牵起他的手,察颜观色,就怕他有一点不高兴。
卓新正要跟她说清楚,她的手机响了,她娇俏地笑说着:“对不起啊,我先接个电话。”
“喂。”对方不知说了什么,英姿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连手机都抓不稳,掉到地上碎成两半。
卓新的眉头更皱了,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伸手去扶了她一把:“出了什么事?”
“我爸心脏病发,进了医院。”她头脑晕眩,天旋地转。
“你这样子没法开车,我送你去吧。”
到了医院,英姿直奔病房,卓新没有进去,坐在车里抽着闷烟。听英姿的语气,赛正雄的病似乎很严重,跟他有关吗?
他也不想这样,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争取自由,不想再让季全摆布他的人生,他没想过要去害谁,希望赛正雄能好起来吧,毕竟他是无辜的。
在昭君走了的那段时间,他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他甚至希望自己躺在□□,永远都不要清醒过来。
是恨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斗志,他恨季全夺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才想到用英姿来打击报复季全,他问自己,他做错了吗?
英姿冲进病房时,爸爸奄奄一息地躺在□□,这种病,总是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妈妈一直陪在他床边,她没有哭,眼睛肿肿的。
“妈,爸,你怎么了?”她蹲在床边,极力忍住眼泪。
赛正雄放开杨素风的手,提起声音说:“素风,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女儿说。”
杨素风说:“你跟女儿说话,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英姿把杨素风往门外推,说:“妈,爸爸应该多吃一点水果,你最知道爸爸爱吃什么,你去买吧。”
“那好吧,你要好好看着你爸。”杨素风离开病房时还不忘嘱咐。
赛正雄向英姿招手,手指僵硬勉强地动了几下,英姿低着头说:“爸,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怎么不注意一点?”
赛正雄突然紧紧地抓住英姿的手,颤抖着,却是用尽了所有力道,他目光深邃,问:“为什么菁英的法人代表会是季卓新?为什么菁英被改成了贝塔专卖?是你做的?”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爸爸钳得英姿的手好痛,她挣开他的手说:“爸,我这是为了救你,我这都是为了不让你坐牢,你原谅我吧。”
不治身亡
“爸没犯罪,我们清者自清。”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不会相信我们的,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们。爸,我们斗不过他们,我这是情非得已。”英姿趴在床沿哭了。
“你是我的女儿,你应该知道,我宁死也不会卖掉菁英的。”
“我没有别的办法。但我保证,只要这件事平息了,菁英还是我们的菁英,等我嫁入季家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怕没生意了。”
赛正雄气女儿执迷不悟:“人家急急忙忙的把公司名字都改了,你还相信他?女儿,你真傻,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你。”
英姿急切地摇头:“不,他会跟我结婚的。”
“你真糊涂,就为了这样,你把爸一生的心血偷去卖了?你爸你妈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男人重要?”赛正雄气血直往脑上涌,挥手甩了女儿一巴掌。
英姿被激恼了,掩着火辣辣的脸嘶声力竭:“是,我爱他,我非嫁他不可,我不要被别人看不起,难道就因为我没有他家有钱,我就要被他爸拒之门外吗?我不甘心。”
“你愚不可及!”赛正雄心跳加速,一口气往上涌,颤抖的手指着她,似乎要做什么,但一口气再也咽不下去,双眼已发直,手也垂下了……
“爸!”赛英姿扑上去抱住他,悔之晚矣。
杨素风站在门外,听见震天动地的一声,手里的水果散落一地……
学校的教师办公室很简陋,却很杂,整所学校,就只有这么一间不到三十平方的办公室。
刚下课,昭君捧着一踏作业回到座位上,开始看下节课的备课是否完整,她突然全身打了个冷颤,她抱紧双臂,好冷!都快六月了,怎么还会觉得冷。
坐在她旁边位置的伟志注意到了,说:“怎么?感冒了?”
她摇摇头:“没事,就是突然感觉好冷。”
“这是农村,早晚还要穿长袖。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回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让我来。”
“可是……”他自己也够忙的,怎么可以。
“没有可是,若是你病了,那我的负担就更重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可千万别丢了本钱。”
她终于泛起一个虚弱的笑容,说:“那我先走了,你继续革命吧。”
昭君回到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只是一间小房子,一张床,一个简易衣柜,一个木书桌充当电视柜。
那电视倒是新的,伟志说是给伟大的教师配置的。
她躺在□□盖着被子,却发现自己不是冷,是心绪不宁,眼皮直跳,像是预兆着有事发生。
她觉得好笑,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好害怕失去的。
她闭上眼睛,脑里空空洞洞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起床打开电视,电视只能接收到本地台,转播着中央新闻,她觉得无趣,起身到外面去收衣服,就在这时候,电视里的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新闻报道说:台湾最大一宗制售假名牌案,其实是人为恶意报复行为,涉案人员已被□□拘捕,菁英集团前总裁不经打击,心脏病复发,于五月二十八号晚上送院不治身亡。
昭君回来了
菁英集团现改为贝塔专卖,由贝塔集团小开季卓新接手,季卓新表示一定会做好贝塔的品牌,并且有意向内陆发展,集团正在策划下一季的主打品牌……
昭君傻了眼,一直盯着那电视,愣愣地盯着。
才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会,怎么会,赛正雄身体一向很好的,怎么就……
昭君哭了,若不是亲眼看到赛正雄的遗照,她不会相信,她还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他也没有对她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他怎么就这样去了?
赛正雄的遗像,就放在大堂的中央,吹堂而过的冷风,吹拂着挽联,发出“啪啪”的声响,显得异常诡异。
吊唁的客人,来了又走,大都是赛正雄生前的好友和生意上的伙伴,对于一个英灵的突然逝去感到婉惜,至以深深的哀悼。
杨素风和赛英姿身穿白衣,襟戴着白花,手臂缠着黑纱,跪在灵堂一则,拜谢来来吊唁的客人。
季卓新、冬梅、本超都来了,送来了花圈,像约好了似的。季卓新上完香,连看都没有看英姿一眼,转身出了厅。
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远处的树下,她静静的站着,一直站着,远远地望着,微风吹拂着她的发梢,她的眼泪就往下掉。
天气渐渐热了,外面的树叶被太阳晒得半蔫,人们都守在空调房不敢出。
如果在炎炎夏日,在一处紫罗兰盛开的地方,坐着碧波荡漾的湖边,吃上一杯冰淇淋,那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卓新记得,那是昭君说过的话,她曾说紫罗兰是她的幸运花,紫罗兰是维纳斯女神的眼泪,代表着永恒的爱与美。
不知不觉,他开车兜到了这里,幸运冰店,很好听的一个名字。
冬梅尾后安慰了英姿和杨素风一句:“节哀顺变。”
本超看了看英姿,以前虽然讨厌她,但现在觉得她挺可怜的,他说:“别太伤心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英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从来没想过,他原来也不是那么惹人厌。
卓新上车了,本超小跑着追上去:“卓新,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卓新淡淡一笑:“我今天还有事,改天。”
本超望着车子渐渐远去,不知为何,心里有种失落。
冬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璨然微笑时,会露出可爱的兔牙,她说:“我哥是真的有工作在身,不过我有时间,你想知道他的什么事,我都可以告诉你。”
本超面不改色:“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最近工作也挺忙,公司准备拓展业务。你呢?”
“我?还好,还算得心应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