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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便是广贸集团。
经过楼下超豪华的大前台；穿职业套装站成一排的美女齐刷刷鞠躬；异口同声地说；〃谢总。〃
这下言馨算是开了眼界；看起来他在广贸的职务不小；等到电梯直升顶层；她心里渐渐有了底；果然见他领自己进的是总经理办公室。
谢暮澄斜斜地靠进沙发里；立刻有一名秘书端进来两杯咖啡；另一名抱来一叠文件放在言馨面前；然后齐齐退了出去。
谢暮澄指着那叠文件；〃看看；几个小时前刚传真过来的文件；然后帮我翻译出来；最好能在下班前做出来。〃
言馨抱过那一叠；粗略一翻；再看看时间快四点；顿时有点为难；〃就算我多生出四只手；这么短的时间也做不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时务
〃你尽管做就是。〃谢暮澄跷着二郎腿；指指办公桌；〃你坐那儿。〃
既然是老板派自己过来的；言馨自然要用心做事；抱了那叠文件坐进那张舒服到不象话的皮椅里；再从落地窗往外看；整个城市仿佛尽在脚下。终于明白为什么举凡老板都喜欢坐这种椅子；一方面是舒适；另一方面能在无形中刺激人内心涌出一股凌驾一切的雄雄野心。
谢暮澄看着她很快坐在办公桌后埋头翻译文件；随手挑了本汽车杂志窝在沙发里翻看；目光却没有落在手中的纸张上；反倒象是在研究什么似的；直直地盯着认真做事的倩影。
谢暮澄给这一堆文件总的说来倒不难；言馨很快翻译好最上面的两份；不由信心大增；照这个速度只要再抓紧抓紧；估计下班时间翻完不是难事。这样一想；顺手翻到下一份；顿时一愣；这是一份标书；大概有七八页；里面的专业术语比较多。
眼角余光瞥见办公桌上有超薄笔记本；瞬间又感觉好象有人在看自己；不禁抬头看了眼谢暮澄；他正低头哗啦啦翻杂志；〃可以用你的电脑吗？〃
谢暮澄头也没抬；〃请便。〃
言馨动手在网上查这些生僻难懂的术语；又要查词霸；进度可想而知的缓慢；好不容易艰难翻译出两页；拿给他看；结果被他左一圈右一叉全部重新改过；改得面目全非；直到他点头满意为止。
〃你既然懂这些干嘛还要我帮你翻译。〃言馨气结；坐回办公桌后无意一瞄电脑；吓了一跳；天哪；都六点多了；手忙脚乱打电话给言语露。
电话通后还没讲话；言语露乐呵呵的声音传来；〃馨儿a；难得你们老板亲自打电话说你在公司加班；好好干；肚子饿了别舍不得钱；去买点吃的。饭妈留在锅里；如果饿了；你晚上再回来吃点。〃
看来这又是他安排的；言馨边瞧着悠闲窝在沙发里的谢暮澄；边应着；〃知道了；妈；我会的。〃
挂掉电话；谢暮澄合上杂志；抬起腕表看了看；轻笑着；〃肚子好饿；走；吃饭去。〃
言馨指着才翻译了一小半的文件；〃这些你不是赶着要吗？〃
〃赶着要也不能空着肚子；你这么卖命；我这个雇主总不能吝啬到连顿饭都不管吧。〃谢暮澄眨眨眼；把她面前的文件胡乱推到一起；二话不说直接拉起她往外跑。
这人还真是；言馨无奈；只得随着他去；怎么也没想到他所谓的吃饭竟然又是一大帮人。和上次吃饭的情景一样；照例是一帮人吃吃喝喝；随意开些玩笑；场面倒是少有的轻松自在。
毕竟与上次吃饭也有一个月；言馨留意到女伴们清一色全是新面孔；老板席英彦怀里的女人更是换成了一个叫〃青青〃的jiao mei女子。
男人们喝酒聊天；聊时政；聊楼市；聊国内外金融行情；女伴们偎在他们身旁适时做好花瓶的角色；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过。这么多美味佳肴浪费了岂不可惜；言馨的位置在谢暮澄的右手边；只顾埋头吃东西；却也懂时务；顾及他的面子；慢条斯理地享用美食。
正文 第三十章 自卑
话题起初全是男人们在聊；也不知怎么的；言馨自认为已经努力把自己装得这些花瓶女人一样；可还是引起了某些道目光。
〃嘿；小橙子；我可真对你刮目相看；喝了一个多月的清菜小粥；还没腻呀？〃
小橙子？言馨咬着筷子骤然瞪大眼睛；憋不住笑出声来；这谢暮澄的外号还真多；一会儿是暮少；一会儿是小橙子；我还小桔子；小芒果呢。
言馨给人的印象总是冷冷清清的模样；这么热闹的场景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没一点声响；安安静静地吃东西；似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冷不丁突然发出这一串如清铃般的笑声；谢暮澄惊喜地挑挑眉；扭过脸来笑骂着；〃石阳朔；怎么一说话就埋汰我哪；我还就喜欢这口味了。你小子上次不是拍胸口说也要找这一类型的；人呢；哪儿呢？小爷我今天要见识见识。〃
石阳朔转着手里的酒杯夸张地叫着；〃哎哟喂；你还真当我找不到是吧？我还真找着了；不过就是玩了两天吹了。〃
〃你就使劲吹吧；全世界我看就馨儿这一个稀奇货；打着灯笼你也别想找到第二个。〃谢暮澄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如同两个人有着最亲密无间的关系；目光熠熠地直射过来；象两道冬日里灿灿的暖阳。
这人满嘴跑火车；言馨早习惯了；不予与理会；过了一会儿这帮男人又去高级会所赌球；玩的是斯－诺－克；赌注也大；打完一局赢的人象散财似的满场发钞票；那些女伴拿到钞票个个嘴甜得不行；轮到言馨这儿；她吓得拼命摆手；递过来的几张粉红大钞如同烫手山芋使劲往外推。
谢暮澄嘴里叨着烟；手里端着高脚杯；不由玩味一笑；〃拿着吧；阳朔这小子见你两回面；老拿你开涮；这钱就当他给你的见面礼。〃
〃你叫言馨是吧；这么与众不同；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在哪里见过。。。。。。〃石阳朔挠头嘿嘿笑着；心想这个言馨咋就这么清雅脱俗呢；皮肤白嫩得象是能掐出水来；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也不象这些女人会撒娇；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却教人怎么都无法忽视。这么一个瓷玉娃娃似的人儿往面前一站；光是瞄上几眼；目光都变直了；骨头更是酥软到不行；真恨不得搂过来好好疼一番。
他石阳朔和谢暮澄是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同在一个军院里长大；要说为了一个女人伤害二十多年的兄弟感情；这事万万做不得；可就是控制不住；目光老往言馨这丫头身上招呼。他悄悄观察过其它几个哥们；那眼神也是飘忽不定；可劲往这丫头身上粘乎。看明白这一点；他倒是坦荡起来；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喜欢美女；尤其是这种气质脱俗；我见忧怜；需要人好好怜惜的女孩。不过他也有原则；哥们的女人千万碰不得。
话刚说一半；立刻有人拆台；〃我说石阳朔；你小子逮着一个女人就说这段；下次能改个新鲜的词不？〃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石阳朔恨声道；〃嗳嗳嗳；打住a；这么多年的哥们你还不知道么；我最烦风花雪月的这一套；这不看言馨气质出众；想问她有没有妹妹么？〃
言馨本来看不惯这帮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子弟；石阳朔说话又直接；她扯起唇角勉强笑笑；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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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理由
她知道好些目光在看她；因为自己的格格不入；这么多年来她身边几乎没有朋友；妈妈带着她和甜儿总是搬家；从这座城市搬到另外一座城市；起初她还在为离开熟悉的同学与朋友伤感；后来搬家搬得次数多了；渐渐麻木；开始真正认识到与同龄孩子的不同。
他们可以报出自己的家庭背景；哪怕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也可以有快乐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利；而她却要和妈妈还有甜儿一样躲躲闪闪；支支吾吾；隐瞒某些秘密；象妈妈那样担惊受怕秘密被新的环境里的人发现。如果一旦被发现；她们只能搬家；甚至是搬出那座城市。
现实过早得让她认清这个世界的残酷；她无力改变命运；却也知道怎么样让自己避免受到最大的伤害。刻意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为的是不想付出感情后再面对那一道道避如蛇蝎；又充满厌恶屏弃的目光。
一群人玩玩闹闹；直到午夜才散场；其间言馨早想走；看谢暮澄和一帮人赌球赌得高兴；也不好意思去打扰；这么一耽误就晚了。
言馨坐进车内后第一件事便把那叠钱塞给他；谢暮澄开着车；低头看了眼腿上的钞票；抿嘴笑了笑；不再勉强。
言馨看着窗外；突然觉得一阵轻松；这些纨绔子弟平常吃喝玩乐惯了；根本不知道生活的疾苦；一场赌注下来给每个女伴发的钱足有她们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当时石阳朔把这些钞票塞在她手里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便是甩手扔掉。照顾到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可能有欠妥当；这才勉强忍了下来。
他们可以把这些钱视如粪土或是玩乐的消遣；可是她不能这么做；那是对妈妈每个月辛辛苦苦工作的一种侮辱。
她们是穷；但穷也要有穷的骨气；不是自己的钱坚决不要。这是妈妈经常教导她和甜儿的话。
这一次谢暮澄照例开车送她；也照例停在楼下；然后扬长而去。
昨天的文件才做了一小半；翌日她顺理成章地被席英彦派去广贸集团；下楼时谢暮澄的车已经等在那里。想着做完这堆文件；再没有什么交集；因此做得格外认真仔细。
趴在他那张大得不象话的办公桌上按着电脑上的打印键；言馨瞄了眼伫立在窗前讲电话的谢暮澄；〃。。。。。。什么时候回来。。。。。。想你了呗。。。。。。最近怎么样？又有演习？。。。。。。没大事；等你那边事儿办完了；带个人给你见见。。。。。。〃
打印出来的东西等他讲完电话后递过去；谢大少爷翻了一遍；弹了个响指；〃不错；完美。〃
总算没再挑刺；言馨舒了口气；低头整理桌子；拽起皮包准备离开；结果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又被他拉去吃饭；美其名曰答谢宴。其实一共就他们两个；以往一帮人吃吃喝喝热闹惯了；言馨倒不觉得什么；突然一下子变成独处；有点不习惯。
饭桌上谢暮澄不时说些笑话；不得不说和他在一起既轻松又有趣；起初她还保持一副冷淡的面孔；没过一会儿就忍不住；一顿饭笑得比吃得多。
晚上送她到楼下；照例什么话也没说；开着那辆烧包的跑车大摇大摆离开。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