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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泉冷笑,“刀架人脖子的事,你从前又不是没做过。”
老蔡努力咳嗽,低声喊:“阿泉。”
钟泉忍不了,啪的一记打落老蔡的手,气道:“凭什么你做的孽,就活该然然来给你收拾擦屁股?一个自闭症儿童,将来生老病死,是不是事事都得拖累然然?”
林楚说;“求你,别在旭旭面前讲这个。”
钟泉火大,一拍桌子,“讲了又怎么样,他听得懂得吗?他能有反应吗?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放心,绝不会象然然这样心伤,痛苦一辈子。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
唯愿我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恭喜你啊,林楚,如今你倒是得偿所愿了。”
太过份了。
老蔡厉声:“阿泉。”
“喊什么喊,我们还没扯证呢。不过是朋友,嫌我刻薄尖酸,你就走啊。”
豆丁被吓得哭起来,拖着老蔡,“外公,外公。”
林然把筷子轻轻往桌上一拍。
慢条斯理说:“多大点事,值得吵成这样。还当着孩子的面。蔡叔,劳驾你。”
老蔡连哄带骗,把两个孩子带出去。
林然问;“林旭这一生所需的费用你已经准备好了吧?车子,房子,医疗费,保姆。通货膨胀,物价指数,逐年上涨,通通计入。您向来准备周全,对林旭又有格外的怜惜之心。我说的这些,想必您已经考虑过了。”
“钱方面定是充足的。”林然对钟泉笑:“当年我已经和这间公司,不,确切点说,”林然望着林楚,“是和您的财产彻底了断。你如今要怎么安排,分配,都与我毫不相干。”
林然从皮包里取出车钥匙与银行卡放到林楚跟前,“还没捂热呢。”
林楚急急解释,“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然然,你误会了。”
林然一挑眉,“当然是误会,我妈不过是怄着一场陈年的气。现在她和蔡叔也闹了一场。等下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那这东西你还不赶快收回去?”
林然问:“真的是礼物,而不是让我枉担了虚名?”
林然又说:“我现在在外头,名声可不太好。无情无义,对上不孝不顺,若再是背上一个抛弃手足的名头,我在本城可就全毁了。以华夏之大,断不会无我容身之地。但偏偏我上有老母,下有幼子。”
“然然,然然,你真的不用做任何事。我只是想介绍你们认识。然然,旭旭是有亲生妈妈的,温容年轻体力好,旭旭的将来必定是拜托给温容。”
林楚满脸疲惫,苦笑着叹息说:“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在你心里,爸爸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别有用心?如果你真这样想,那么今天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你没有见过林旭,你不知道任何事。然然,让蔡叔进来,安安静静把饭吃完,平平稳稳道声再见。我这个爸爸,你日后见或是不见,都没有关系。”
林然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笑得太多,导致脸部僵硬。
“您还是老样子,喜欢算无遗策。每个人都得在您的界定内讨生活,想什么,舍弃什么,拥有什么,通通由您作主。”
林然站起身,“六年前我就说过,大好青春,美丽光阴。我不要拿来与您做游戏。”
林楚失望到无以复加。
“我在你面前说什么都是错的。不过是平平常常一件事,也能被你引申成这样。然然,去国六年,你真是毫无进步。”
林楚反感的问:“是不是辜振良的事,也被你当成是一种要胁?”
林然闭上眼睛,心情起伏。
良久,方应了一声“是。”
父女相疑,竟到如此地步。
林楚低声说:“爸爸以后都不能对你说出真实的想法,对吗?”
林然双手一摊,轻松的说:“我现在对您,就没有这样的奢望。辜振良与您实不相干。您若要尽做爸爸的义务,方法很多。比如,安安静静的吃一餐饭。”
林然起身去请蔡叔进来。
老蔡紧张的低声为自己开脱,“哎,我也是为了你好。那毕竟是你生父,那个孩子又是这样的状况。钱,林楚是不缺的。对咱们来说,不过是得闲了抽空去看几眼,尽尽心,也就得了。人有亲妈在呢,咱们若是走得太近,指不定外人会怎么想。你妈这脾气,帮叔叔说说好话哈,你瞅瞅我混的,到现在还没个名份!”
林然大笑,亲亲热热喊:“爸,爸,爸。”
豆丁也来凑热闹,左一声外公,右一声外公。
老蔡乐到十分。
一张嘴几乎咧到耳后。
吃饭的大圆桌,原本是大家乐和到一处的意思,但楞被这一家四口硬生生卡成了独立王国。
林旭是不可能上桌吃饭的。
林楚与大家比肩,越发显得眉眼孤凄。
还好辜振良赶到救驾。
林然也没有别的什么话好讲,当着小辜的面,轻轻从豆丁头上用指甲刀剪下一根头发递给小辜。
林然说:“来,拿去验验。”
辜振良大喜。赶紧表态说;“然然,这样我爸妈那里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那是。
林然声色不动,状甚平常的问:“吃饭没?要不要随便用点?”
辜振良心情大好,一口气用了三碗。
经过刚才的事,谁也没心情在这里烧烤啤酒宵夜。
分别前,林然顺手在自己头上一扯。
哎哟,疼。
她娇呼。
“来,一齐验验。”她对小辜说。
林楚目睹了全过程,却什么也没说。
之前的满腹筹划,计量,都仿如一个笑话。
林然什么都不曾答应,什么都不曾与他讨价还价。
在林然心里,他,林楚,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
、60
自从那两根头发交出去,林然立刻觉得世界清静了。
钟泉问林然:“你对将来有没有什么长远的打算?”
有啊有啊。林然的清单上列了长长的数行:学书法,参加读书会,烘焙工艺培训,踩单车去森林步量,泡温泉,逛街购物对房屋进行软装饰————
钟泉叹道:“你写的这些,倒象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豆丁三岁多,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要人陪,想当年你爸可是带着你四面八方的走,不是与小朋友出游,就是到处参观。美术馆,动物园,科技馆,大剧院,哪里有好活动就带你到哪里去。事先还得自己补课,好随时给你灌输新知识。说起来他当时才接手公司,事情多,压力大,日子的确过得不轻松。但就算这样,你爸说,拼着少睡点,也绝不能把你的事情拉下。”
钟泉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平平静静的很有些白发宫女在,相对说玄宗的感觉。
“现在回忆起来,你爸当年说这话的时候,未必没有希望我能立起来,照他对你的规划,帮他一把的意思。但我那时,”
钟泉不无歉意的望着女儿,低声说:“妈妈也是有错的,妈妈到现在才明白,有些事不能因为不懂就不学。
“然然,我不希望你重复我曾经犯下的错,豆丁很乖,很可爱。可是孩子总会以我们所意想不到的速度飞快的成长。孩子,不只是靠给一碗饭就能平安健康到老的物种。”
林然心头一阵刺痛,她不想再听下去了,林然把桌上的书轻轻一推,站起来外出,豆丁坐在客厅里扬着脸天真的大笑着喊:“妈咪,妈咪。”
钟泉说得对,她这对个孩子毫无计划,毫无安排。
豆丁就象是一棵自然生长的树。
这样不是很好吗?林然在心里嘀咕,她捏捏豆丁的胖脸蛋,亲热的说:“我家豆丁会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哪怕长慢一点也没关系,妈妈不会给你压力,不会让你为了符合大人的心意而拼命迎合,甚至改变自己。
林然严肃的说:“妈妈的任务就是把你喂饱。”
虽然车钥匙和银行卡交出去了,但是吃饭的钱林然还是有的。
他们母子跑到商业中心从肯记开吃,一直刷到韩式泡锅。
主力是林然,捧场的是豆丁。
每间店只点一到两样代表作。林然吃得嘴角上翘,小腹紧绷绷的顶在毛衫下。她头发篷乱,一条牛仔一双板鞋,一手牵着豆丁,一手挽着布袋,从豪华店铺的镜中望去,是十足的师奶形象。
不,或许比师奶略好一些,豆丁大了,不会在林然身上留下姐渍。
林然甜蜜的吮吸着一只冰淇淋,算她幸运,没有赶上那个好时候。
“豆丁。”她喊。
然后一转眼就看见了那个人。
不知怎么她有些发抖,有些剧烈的痛楚,又有些释然与轻松。
宗之伟正象林然想像中的那样,全身精英装束,手边挽着美女,眉头略皱的看着她。
宗之伟大方温和,成熟得体的招呼道:“然然,这么巧。”
豆丁响亮的说:“妈咪,我要吃关东煮。”
象所有妈妈那样,林然立刻扑过去,抱着儿子满足他的一切欲望。
宗之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良久,良久。直到她离去。
身边的女人酸溜溜问:“谁呀,初恋?”
宗之伟的反应就象象言情剧中的暴然发家的邪魅狂狷的男子,捏捏女人的脸蛋,轻浮的说:“怎么,吃醋了?”
吃醋?
女人心说,她配吗?
这男人出来玩的时候,可都是说得清清楚楚的:外室是外室,正妻是正妻。正妻讲究的就是体面,是出身。
宗之伟说过:这拿钱能办的事,就不能扯上啥真心不真心。
女人幸灾乐祸的想,是被真心给甩了,所以才这样偏激吧。
宗之伟脸一黑,粗声粗气说:“还不快走?”
他喝到大醉后回家。
老宗如今一脸慈父的样子,彻底的居家老男人,腰上系着围裙,灶上煮着汤水,洗衣机里轰隆轰隆有衣物正在漂洗中。见到宗之伟回来,立刻唠唠叨叨迎上前,喋喋不休说道:“哎呀,怎么喝这么多?啊?以为年轻就可以任意作践自己啊?老了才知道痛!”
宗之伟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我见到她了,她回来了。”
这样的戏码,一年半载就要上演一次。
但没有哪一次会象这样清晰的表述成:她回来了。
老宗压在心里许久的怒气终于有机会爆发出来,他气道:“现在知道后悔了?现在知道错了?当初我就一二再,再二三的告诉你,没必要为了重振旗鼓或是一步登天就学那些烂俗的电视剧里的情节,搞什么企业联姻,做什么豪门快婿?想借女人裙子上路,你还是我老宗的儿子吗?更何况你心里还有人!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