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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谁啊?谁对自己孩子有哪种心思?林楚的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当林然蹬蹬蹬上楼重重摔门的声音从上头传来,他一个前仰砰的一声就倒在沙发上,幸亏沙发上是皮的,林然想。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年过四十。在然然跟前,他已经老了,没办法提着一只凳子就冲到外头,与那些在然然跟前闲三话四挑拨的人大打出手,一决死战。
林楚觉得或许是闪了腰,他扑在沙发上,一动也不能动。稍微挪一下就觉得钻心的疼。
他本想喊林然下来,可是,在那么难听的流言面前,林楚真心觉得自己没法面对。
林楚安慰自己说:“忍一下吧,忍一下就好。”
会好些,或许会好些。林楚身上仅着了一件单衣,光着脚,袜子也没穿。夜深露凉,风透过阳台洞开的玻璃门,忽啦忽啦的打在他身体。
楼上,林然正踢着拖鞋踏拉踏拉的走,流水淙淙,不时有重响声嘎的一下,嘎的再一下。
那是一张老椅子,伴随林然足足十四年。年幼的她,曾如同一只树袋熊,紧紧吊在林楚身上,奶香十足,温软的小嘴在林楚颈间一拱一拱的,娇声娇气喊:“爸爸,你使劲摇啊。”
林楚于是轻轻用力,老椅子在他们身下嘎啦嘎啦轻响。林楚眼眶瞬间湿润,他拼命伸手,去抓放在小几上的手机。电话拨通,他严厉而低沉的说:“早点睡了,别胡思乱想。”
其实胡思乱想的人是林楚,他是向来不看八卦新闻的,可是偏偏在这种时候,闪现在他脑子里头的,尽是各类因为和家长赌气而走上绝路的惨剧。
他们住的是顶楼。
林楚的汗水涔涔而下,他扬声喊:“钟泉。”
声音大得连蒙着被子的林然也听得一清二楚。林然捂着嘴巴,象小兽一样呜咽着。
今天回家辜振良只送到路口,林然才目送小辜家的车子远去,就在街边遇到学校的同学。
三五个女生嫉恨的,兴灾乐祸的大声喊:“看,好一只绿茶婊。靠来靠去,都是靠老爹。”
林然不知道她们是否知道了什么,更不晓得她们到底知道多少。
她一声不吭,埋头向里走,听见她们在后头嘲笑道:“如果老爹靠不住,又能靠谁呢?”
“当然是靠外头的男人哪,没看见是男人开车送她回来的?”
“呸,还好意思说家教。”
林然被“家教”二字刺得心口都疼了。
换作平常,她一定冲上前,使出跆拳技法,打它个痛快,也绝不肯忍了这口气。
可是现在,
她脑子木木的想。人家说得对,她哪有什么家教。她家老爹在外头找女人生孩子,老妈被赶到外头,而她还不得不依附于这个男人,天天月月早早晚晚,喊男人一声“爸爸。”
女孩们追在林然后头吐口水,而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事。
林然为自己打气,虎落平阳,哈,龙遇浅滩。
林然向着小区所在的方向拼命奔跑。
近些,更近些。
危急关头,有人冲了来打抱不平。
黄头发吊耳环的男孩一路护送林然回家,在她家走廊外头笑问:“你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找你麻烦?”
男孩笑得打跌,“我们在宗哥面前可都是叫你嫂子。”
林然被闪电击成星星,失声为自己辩解道:“我和他只是朋友。真是讨厌死了,惹些烂桃花,害我受罪。”
宗之伟的兄弟又问:“你明天可怎么办呢?如果她们又要来找你麻烦。你放心啦,我会告诉宗哥,宗哥会派人来保护你的。”
林然气乎乎的跺脚,还没来得及向宗之伟发作,林楚就冲出来,一把就将她揪回家。
她其实是很想告诉林楚她遇到了麻烦,有人要去学校砸她的场子,坏她的名声,让她时刻担心自己的安全。
但是如今她已经没有办法上前拉着他的衣襟,娇声喊:“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林然只能选择上楼,坐在那张陈旧的老椅子,怀里拥着一只厚毯,摇呀摇的,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楼下餐桌上,什么都没有。没有牛奶,没有煎蛋,没有新鲜的沙拉,林楚坐在沙发那里,脸色难看的捏着手机,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林然知道自己之前说的话过份了,在空着肚子出门之前,她握住门把手,低低说:“对不起。”
门一关林楚就顺着沙发倒下,他发短信给等在楼下的老曹:“快,快上来,然然刚离开。”
林楚伤得不清,物理治疗,针水膏药轮番上阵,至少得卧床三天。
老曹劝道“还是得告诉然然。”
林楚心里涩涩的,一个声音在说:告诉她做什么呢,没得让孩子难过,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另一个声音却反驳道:为什么不说,现在正是离婚的关键时刻。涉及财产分割,不是一签字一跺脚一甩手就能完的事。
老曹问:“老大,风投的人来了,你见还是不见。”
当然要见。
老曹又问:“可是股权分割。”
林楚顾左右而言他,完全的答非所问:“老曹,你现在就去学校接然然到医院来看我。”
“然然不上课了?”
林楚不以为然的夸口道:“年级第一的成绩,缺个半天的课,大概不要紧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去看了一场高水准的魔术。太好看了。我坐在椅子上努力鼓掌,眼睛瞪得大大的。周围全是小朋友,俺好开心哪。
、27
老曹可不敢把林楚的要求当真,林楚有多么重视女儿的学业并以此为荣,这可是全公司上上下下都有目共睹的。作为林楚的心腹爱将,老曹捉摸着,林总的意思应该是通知未下堂的前妻:钟泉。
毕竟照顾病人这回事,再也没有老婆更顺当更方便。洗漱擦,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能贴身侍候大老爷们这种事呢。
老曹于是一转出病房就给钟泉打电话。
钟泉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手机挂断三十分钟不到,钟泉还真来了。
身段窈窕,风姿楚楚,远远望去,俨然三十出头。
老曹想,林总与旧恋果然是真爱啊。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有勇气放弃象钟泉这样贤淑与美貌并存的女人。
老曹向来身段低,见到钟泉依旧是喊一声“嫂子。”
钟泉也不在意,闲闲问:“人呢?”
钟泉与老曹一前一后的进了病房,骨科小单间,林楚腰上系着东西正在做理疗。见到钟泉,脸上愣了愣。老曹知趣的喊声:“老大,做好了叫我哈。”就掩门为他们夫妻留出独处的空间。
钟泉上下左右打量着病床,放药的托盘和林楚此刻的窘相,没有丝毫上前帮忙的意思。自言自语说:“看来是真的。”
钟泉说的第二句话是:“我就是过来确认一下,既然你病着没办法照顾然然,然然从今天开始就跟我住。你几时好了,她再回来,如果她不愿意回来。”钟泉笑:“那这场官司可有得打。”
钟泉说完就走,站在门边她补充了第三句话:“如果不能按条件和平分手,那么我就起诉离婚。今晚的事,你应该知道如何处理吧?象你这样聪明的人。”
钟泉的高跟鞋踩得卡啦卡啦的响,老曹捏着一只烟没敢点,尖着耳朵听个半截,老曹陪着笑脸喊一声:“嫂子慢走啊。”推门进房,见林楚一脸呆滞。老曹第一次真心觉得英明神武的老大在家务事上头的确有点傻。聪明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得两头镇才算是有真本事!
男人,哪能让女人掐着七寸咽吐不得呢。
这些话老曹可不敢跟林楚说。
老曹兢兢业业的侍候着林楚做完治疗,一辆车送回家,进了家门,冷锅冷灶连瓶热水都寻不到。家里倒也不算十分的脏,但卫生间里堆着脏衣服,几棵盆栽也是无精打彩,家俱上蒙着薄薄的一层灰。
林楚倒是想得开,笑着说:“家政一会就来上班。”
当着老曹的面,林楚打电话给然然。就象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林楚轻言细语说:“课上完了?吃过中饭没有?爸爸今天要出国,三五天都不在家呢。我和你妈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到她那里去。”
林然捏着一只笔,站在学校走廊上,冷冷说:“出国,好啊。祝你玩得开心。”
林然接完这通电话之后,就什么也想不下去了。她一个人躲在角落,直到上课铃响才回到教室。坐在位子上,林然的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
论理她半个月前才来过月事,此时不该有啊。
但血如潮涌,林然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
连老朱主动点将让她发言,她都只能吱唔作答。这是堂公开课,校长还坐在后头呢。因为林然的不给面子,老朱很不高兴。板着脸讲完四十五分钟。彭馨第一时间凑过来问:“然然,哪里不舒服吗?”
这种事是瞒不住人的。
哪怕最后几个女生找来厚重衣服掩护着林然去了卫生间,哪怕她最后穿上全套新衣,把沾血的旧衣通通扔进了垃圾桶。
但是有多少人在门前屋后窃笑。
墙倒众人推,林然从前在学校有多高调,表现得有多幸福,现在就会有多少人讥笑诽谤。
连彭馨也低声说:“然然,不知怎么,学校一大早就传开了,你家里的事。你爸在外头有人,你妈被撵出去,还有,爸在外头的那个私生子是你弄没的。死了,流产,血了一地,大家传得是活灵活现。然然,我知道你的脾性,这些话与其瞒着你,还不如早点让你知道,你好做个心理准备。我还听说,连老师校长们都知道了。然然,”彭馨迟疑,眼里有茫然之色,“那个孩子的事,是真的吗?真是你做的?”
彭馨给的衣服是淑女风,不是林然素日中意的风格。林然握着衣角,感觉很不喜欢,就象她不喜欢在此刻作伪。虽然她分明是可以做得到的,挤两滴眼泪,露出惊诧的表情,满脸委屈的说:“连馨儿你也不信我?”
彭馨不历世事,不经风雨,象一只雏鸟被牢牢的呵护在家人的羽翼之下。曾几何时,林然也是如此。她的眼泪大滴大滴滚落,眉梢眼底俱是哀伤。
林然什么也没说,彭馨就已经信了。
彭馨象哄小孩子一样不断的拍着林然的肩膀,劝道:“哎呀,你这样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林然破涕为笑,乖巧驯顺。
林然和平常一样,大大方方的读书,上课。渐渐的,有要好的同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