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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裁缝摸了摸料子,点头称许道:“唉,这料子还是老的好啊,做掉一块可就少一块了。”
听了这话,沈文澜更是不敢领受这份好意了,“不用不用,”她向料子的主人推辞,“这么贵重的东西,您老还是自己留着吧。”
老裁缝的徒弟很是热情,自顾过来给沈文澜量尺寸,一边量一边说:“不要紧,选别的料子做也行,”他在沈文澜腰后收拢着皮尺,笑笑说,“小姑娘你要是穿旗袍肯定好看的,不像现在瘦成一张纸的小姑娘,那就太扁啦!”
沈文澜自知膀大腰圆,一点没有纸片人风吹就走的柔弱感,尤其她为人刻薄,身材却宽厚,更是对比鲜明。她刚要反驳,就被中年裁缝拿过来的一件旗袍吸引了,青蓝色的一袭旗袍上,一树墨梅绕着衣服开得绚烂,说是清雅绝伦也可,说是华贵万方也对,“这件跟你的尺寸差不多,你穿出来看看就晓得了,款式什么的我们可以再议,你一穿上身就知道我们不会瞎说的。”脖子上还挂在皮尺的中年裁缝如是说着。
沈文澜受了那件旗袍的诱惑,美的东西总是叫人无法抵抗的。她去更衣室换上了这件旗袍,实在贴身得很,她摸摸自己不够平的小腹,捏捏自己不够骨感的手臂,若不是更衣室里没有镜子,若不是外面几声“出来看看”的催促,她一定已经把这身旗袍换下来了。
说到底,女人还是好奇心重,沈文澜站到全身镜前,挺直腰板,前后左右地观望着镜子里因为害羞而脸色潮红的女人。十四岁之后沈文澜就再也没有这样臭美过,她常常看路边美女的身材,却从来不愿在镜子前花太多的时间,所以眼前这个前×凸×后×翘,腰细腿长,曲线玲珑的身影,她并不是很熟悉。她侧过身,看到自己由腰到臀有一条深深凹陷的脊柱沟,成功地把她从“痴肥”挽救到了“丰腴肉感”的范畴中,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个奇异的地方,暗暗决定以后看美女也要多看一处才好。
推着眼睛的中年裁缝得意地说:“我们的眼光错不了吧?”他笑眯眯地问在场的其他人,“李先生,小李先生,你们二位看呢?”
那位小李先生清了清嗓子,问道:“如果是要量身定做,大概要多久做好呢?”镜子里照不到小李先生的身影,可只要听到那个声音,沈文澜就已经开始懊悔自己的马虎了,姓李的人果然也不如想象中那么多啊。
上了年纪的两位坐在远处谈话,沈文澜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地对走到自己身边的李念琛发问:“What do you want?”她气急败坏,却还是很“照顾”外籍人士。
李念琛停在距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视线不断在她身上游走,“What’s your guess?”惊喜地发觉沈文澜的发音不输留学生且恼怒起来很是性感的外籍人士以问答问,他发觉自己不可抑制地兴奋了起来,像是挑食的孩子终于等到了合胃口的大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一点也不出人意料吧?这章对比出调情和耍流氓都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油条(下)
李念琛带来的这种身高上和心理上压迫感是沈文澜在其他人身上都感受不到的,他笑着用脸颊贴了贴僵直着的沈文澜的发鬓边,“看来爷爷很喜欢你呢。”
沈文澜也笑,转头柔情蜜意地问他:“那要不要考虑跟我玩婚外情?”从来调情和调侃一样,自身技术和对手的水平都是决定是否会产生火花的重要参数,她瞥了瞥李念琛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你家那位不讨人喜欢吗?”
李念琛把戒指摘下来放在沈文澜手上,“戴婚戒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他示意沈文澜细看这只男戒,正是当初戴了半年的婚戒,只因为男戒都是大同小异,所以喝周岁酒的那天沈文澜一时慌乱才没能认出来。“只不过有时候,有些麻烦还是不能省的。”李念琛势在必得的眼神让沈文澜觉得自己若是作为一个“麻烦”,或者难度系数还算不上高。
老油条往这边招呼了一声,“阿琛,一会儿你送她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让司机送我到其他地方去,不大顺路。”
小油条心急得很,得了爷爷的指示,立刻刷卡买了沈文澜身上的这件旗袍,拉着她就往外面冲。
老油条则笑得恬淡如常,跟裁缝师徒打招呼道:“麻烦你们把我们家小姑娘换下来的衣服装个袋子,晚点我去拿给他们。”谚语说“家有一老,犹如一宝”,诚不我欺。
沈文澜穿成这样,除了让李念琛开车把她送回住处之外别无出路。李念琛看得出她的不自在,脱了自己的西装给她披着,“我们谈谈吧,”他知道沈文澜并不会让他进门,所以在沈文澜住的那幢楼下停车熄火,却锁着车门没让她下去,“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或许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在一起要克服太多的劫难,但分开以后,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们都是在劫难逃。”
和平分手之后,大家都刻意去放下,却再也没能放下。沈文澜没有任何话好反驳,也不能顺应着回答,于是只有静默以对。她二十九岁了,身处一个连两×性关系都越来越“国际化”的城市,选择,或者说机会,远比想象中更多。在这个年纪,虽然沈文澜早已有了个欲女的名声,可是自问连做熟女都还有一些夹生呢,她一贯大而化之,很多事都可以找千万种方法混过去,只是在李念琛身边,那种油然而生的恐惧和慌乱是她难以逃脱的。
一生一世的爱情最终会成为亲情,所以两个人出世的时候所含着的汤匙至少应该是类似的材质吧,木石虽未必逊于金玉,但两个世界的格格不入若是没了炽热的爱情作为润滑,执着和不甘终会把两个人都磨得筋疲力尽,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愿看到你将变得狰狞可怕的面目,更不愿让你看到我死缠烂打的嘴脸。
一朝一夕的爱情终会归于平淡,此刻的火花四溅里,我的手段都及不上你的一点零头,等到故事的终章,我变成食之无味的鸡肋,你变回弃之可惜的金龟,即使没有其他人的介入,单凭你我,无疾而终也可以变得无比惨烈。
李念琛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沈文澜看着他的侧脸,三十五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收敛了曾经的激狂,沉淀出无比的魅力。他像是一柄玉剑,玉乃君子之质,剑乃王者之器,温润庄严,只是存在即可摄人心魄,此刻沈文澜只觉得他丰神俊朗如同明月临江,难得,故更难以匹配。
在爱情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的时候,每个人都曾经无比勇敢,置生死于度外,视情爱如等闲。早慧是上苍最残忍最可怕的试炼,年轻而沧桑,通透而怯懦,心有余而力不足是能力所限,力有余而心不足是天意弄人。有多快乐的爱情就有多难熬的经历,沈文澜自问,比起当初留学生俱乐部的极限运动、酒会上与诸位夫人小姐的虚与委蛇、面对他家的高朋贵戚的谨小慎微,柔肠寸断地远远望他一眼似乎更轻松一些。到头来,她不过也就是个自以为不俗的俗人,敢于高楼望断,不敢同生共死。
很多时候,爱情只是态度上的一种区别对待,风风火火的突然柔肠百转,扭扭捏捏的忽然斩钉截铁,所以,连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沈文澜也只能把披在身上的西服还给李念琛,有气无力地回复他一句,“我打电话给你。”语言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六个字,一个承诺,对着天天相见的人如此,对着一辈子都永不再见的人也是如此。
第二天,老油条的司机把沈文澜昨天没来得及带走的衣物和手机钥匙一起送到了公司楼下,沈文澜精神恍惚,当着众人面前从袋子里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此举根本无异于自寻死路。好在昨晚沈文澜穿一身旗袍去问房东太太拿备用钥匙的时候,就已经尝试过了被人用眼神解剖是个什么滋味,所以当其时就算他们个个目光如刀,沈文澜这只片皮鸭也依旧能处之泰然。
周二上午有个部门例会,刚被上面点名表扬业绩卓着的陈总也只是走个过场,做做样子。冯一帆在这个时候发了条短信过来,说他下个月要结婚了,后来听说新娘是个刚出社会的研究生,两个人认识了半年不到就结婚了,也算是闪婚一族了。
沈文澜在任晓东的婚礼上就发现冯一帆似乎改变了不少,却没想到是这只没有脚的鸟终于落了地,她回了一条“恭喜,祝愿二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对于有些男人而言,婚姻只是个时机问题,是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灵光,你等到了,就是你的了。
这天下班,沈文澜去钱笑那里看自己已经长大了许多的干儿子,钱笑正在纠结冯一帆居然也会闪婚的事,“我还以为他会是隐婚的那种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她始终在为冯一帆浪费了沈文澜的“花样年华”而感到愤愤不平。
沈文澜看了两眼婴儿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婴儿,只觉得他要快快长大才好,懂了人民币的妙处干妈才好贿赂你啊。她回过头向闺蜜咨询,“Daniel Lee回来了。”沈文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称呼李念琛,似乎从他走后,自己就很少叫“李念琛”这个名字了,现在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最好还是不要叫得太过亲昵吧。
钱笑或者就是那些怀孕笨三年的孕妇之一,她神来之笔般地提出了一个自认为妙极的提议,“你把我儿子的照片拿给他看,就说他走以后,你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这就是他们老李家的种。”
在钱笑这里显然得不到任何帮助的沈文澜唯有回到方萍身边寻求指引和安慰,方萍却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随你喜欢,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
沈文澜又是一夜无眠,早晨遮瑕膏都遮不掉黑眼圈,不由得对着镜子叹息韶华易逝,光阴难留。睡眠不好的时候,早餐和咖啡就显得尤为重要,方萍特意给女儿买了一副大饼油条,配上一杯浓咖啡,好像失掉的魂魄也都能找回来一样。
大饼油条的搭配是中国人才能想得出的,谁会料得到,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