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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iel Lee,怎么是个洋人名字,你真跟什么假洋鬼子登记啦?”钱笑一个下午都在审视沈文澜MSN上的“大实话”,可这种不签婚前协议的,莫名其妙的嫁入豪门,怎么看,怎么想都不太真实吧。
“其实这婚没两年也就离了,财产分配的事情,别说国内的婚姻法让我赤条条来去了,他就是肯给我赡养费,也得过得了他父母、祖父母、兄弟姐妹、股东、律师团队的重重关卡啊,等我跟这帮子人斗智斗勇完了,直接就疗养了,还图他什么赡养费啊。” 这个经常自称“不够傻所以嫁不出去”的女人对离婚后净身出户倒是一副很有心得的样子。
“喜酒我还没吃到,就要听你畅想离婚以后的未来啊?”钱笑看完沈文澜打过来的那么一大段字,也只有这一句想说的了。
“我也没打算给你开这个红色罚单啊,人家结婚办酒是为了昭告天下,你说我结的这个婚,说白了也就是为了接个机,费不着玩得这么大吧。”业余作家的打字速度确实是练出来了,钱笑刚把一行字打过去,沈文澜这边就又发过来了。
别看沈文澜一副通透的不得了的样子,可钱笑知道,她这两年日子也不好过,年纪也到了,可硬是没相过什么亲,活生生地就把自己给剩下了。冯一帆整天都是一副“过两年玩够了就顺手娶了你”的样子,还老是怀疑沈文澜做备胎都是一拖二,含沙射影地指责人家心不够诚,情不够专;可他自己呢,既不轻易拿起,也不随便放下,不主动,不承诺,不负责。沈文澜说是说不想结婚,可这么些年都留在公司里做个不大不小又全无前途的小职员,说到底对冯一帆还是有点什么的,现在也不知道是练了什么内功,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就这么扭转乾坤了,她还真想知道,要是冯贱贱知道他的终极备胎漏气了,会是怎样的情形。
钱笑打着拉肚子的旗号,硬是躲到厕所里头跟沈文澜把李念琛其人其事都从头到脚八了个底朝天,最后她完全就在“抓紧把他拿下”和“你太缺异性缘了,干脆赶时髦搞蕾丝”两个建议之间迷失了自我。
到了下班的时候,因为大量八卦信息而亢奋不已的钱笑忽然觉得今天她该去买彩票,因为她这辈子终于也有了一次“心想事成”的体验——沈文澜新上任的老公居然现身来接人了。
要是不说这个闪婚闪来的老公心里满满都是别人的老婆,单论样貌身材、风度气质,啧啧,正是下班的当口,这么多对眼睛看着,明天再传到冯一帆耳朵里……光是想想,钱笑就觉得沈文澜这几年的什么冤仇都算是报了。
“你来干嘛啊?”沈文澜捧着一大束花,对面站着一个开劳斯莱斯的高大俊男,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是在拍戏。
“有空的话,一起去接个机?”李念琛的声音里隐隐地透着一股“底气不足”,一句话就把人从梦幻里生生抠回了现实,如梦似幻的假象落了一地,血淋淋的。
沈文澜跟钱笑道了声“再会”,矮身坐进李念琛的车里,低声问他,“其实你当初会去做伴郎,并不是袁显要求的吧?”见他身形一顿,沈文澜就立刻想起了孙佩佩的脸,“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些长得特别好看的人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优势,只不过是特别敢对别人提出些‘不情之请’,而别人答应你们的几率又特别高而已。”
聪明的男人跟聪明的女人一样,懂得在合适的时候玩一手“沉默是金”。抱着花的沈文澜坐在副驾驶座上,往后座一瞥,一大束的黄玫瑰摆着,心道:李念琛这花选得确实妙,一束花,既能歌颂友情,又能暗示嫉妒,据说还有分手的意思在里面,真乃神人也。
“我打算给袁显和佩佩接风,去上海老饭店吃,位子我都订好了。”静了五分钟,李念琛才把今晚的行程安排告诉他“老婆”。
沈文澜看看自己这一身寻常小白领的装扮,再一看李念琛那一身经典的三件套,顿时觉得这个男人也不见得多么聪明。懒得多说什么了,她干脆换个话题轻松一下,“这么忙还换了国内的驾照啊,很有效率嘛。”
他大概还是有点紧张的,格外客气地回她,“还好。”
到了浦东机场,李念琛停好了车,从口袋里掏出首饰盒,打开来取出男戒戴在左手上,“不知道你手指的尺寸,我用我的小指试的,你套套看,不行就说定做的还没做好。”
沈文澜真有点哭笑不得了,把戒指从首饰盒里取出来,一看还真是下了本钱的,经典的款式、足量的一克拉半、细致的切工,火彩也十足。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枚婚戒居然是这样戴上的,沈文澜张开左手五指,照着无名指顺利地套了进去,她只能感叹自己真是个不会来事的主,人家随便买戒指戴起来都是恰好,尺寸都不必改。
沈文澜右手抱着为接机而准备的花束,左手上是为接机而准备的戒指,被人一搂腰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为接机而准备的老婆,她借着玻璃门上模糊不清的影像打量着自己跟李念琛,“看着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哈。”
两个长手长脚的人挨在一起,故作亲昵的样子很像是杂志上的模特照片,可说是般配也可说是貌合神离。“晚点吃完饭,我送你回去,有点事要跟你谈谈。”李念琛没有辜负沈文澜的表扬,铁了心要把高效率进行到底。
刚度完蜜月的新婚夫妇还是一身热带地区的打扮,孙佩佩接过沈文澜手里的花,脸上的幸福仿佛被震了一下,掉了几钱渣残粉末下来,“你怎么也来啦?我刚下飞机还有点晕呢,看到你们一起来接我机,还以为是我逃婚了,我老公派伴郎伴娘来抓我呢。”
“其实今天给你们接风的同时呢,我是想谢谢你们这次无心之中给我做的这个媒。”李念琛这一句话,在把人家夫妻当成是一个整体来对待的同时,又回答了孙佩佩的疑问。
眼尖的还要算是袁显,“这么抓紧啊,你看这紧箍咒都套上啦?”
李念琛确实有本事,笑得简直是含羞带臊,“就随便先戴着的,正式的晚点再补。”说罢接过新郎官手上的一部分行李,带着大家去取车吃饭去了。
行李都放进后备箱里,在后座上一派恩爱缠绵的小夫妻不时传来几声笑,沈文澜偏偏忍不住,偷瞥了两眼后视镜,总觉得能看到点眼神来回流窜的电光花火。孙佩佩的浓情蜜意多得仿佛整个身体都承受不下了,幸福感如同琼瑶剧一样“滋滋”往外冒,沈文澜在副驾驶座上用手弹着百合花瓣,余光又见到李念琛的手指微微发颤。
“Daniel,不跟我们交代一下你是怎么把我们杂志都得供着的文澜小姐追到手的?”袁显毕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对于这个耳闻有余但目见不足的专栏作者,“辛辣”和“肯定不太容易追”是最深刻的印象。
“有时候,大概就是缘分到了吧。”免得李念琛胡编乱造,沈文澜干脆自己先耍太极对付过去。
到了饭店包厢里,糟货、熏鱼、油爆虾、海蜇头之类的凉菜都已经上来了。本来呢,若是不涉及到结婚的话,四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就算不是很亲近也能闹成一团,可这千丝万缕绕起来的关系里再插进来两段婚姻,不知怎么的就更像是社交聚会,亲密到了客套的地步,对应地,真感情便少了。
传菜的来来去去,筷子起起落落,“嗯,这八宝鸭不错。对了,文澜小姐,哦,我叫的是笔名啊,绝对只是尊重敬仰的意思,Daniel你可别多想,”袁显端起了正人君子,名门绅士的架子,隐隐透着一股“朋友妻”的暗示,“我想问问文澜小姐是不是打算以后写点关于婚姻的话题了?前段时间我跟那边开会的时候,总编正好说起过。哎,我说文澜小姐,你可别是为了这个才这么快答应Daniel的啊,他还需要再考验呢,你看我跟佩佩一起这么多年才得以修成正果,怎么能让这小子迟来先上岸呢。”
“见不得我游得快是吧?”夹了目鱼大烤给沈文澜,李念琛比袁显表现得更像一个操作纯熟的“三好老公”,“好啊,我们给大家缓冲的时间啊,我们不着急摆酒,我这两个月也忙,再说家里长辈也还没通知到,眼前我们还只能算是私定终身。”
“我可真没想到我们结个婚,你们倒好上了。这么好一个老公,沈文澜你打算怎么谢我吧?”孙佩佩微笑着,举起酒杯暗示沈文澜敬酒,也算呼应一下这个接风兼谢媒的主题。
沈文澜没错过她眼里女人才看得明白的落寞——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任性的小女孩,无论她丢弃什么玩具,即使她不要,你也不能立刻捡起来拿走。沈文澜在桌下用膝盖轻撞李念琛,然后乖巧地拿起酒杯,再恰好被李念琛拦住,“要谢也是我来谢啊,佩佩,我敬你一杯,大家一起啊。”
这餐饭面上吃得无比和谐,底下却是暗流涌动,桌上桌下天差地别的情况跟那道上面荤下面素的草头圈子简直有的一拼。袁显在聚餐后叫了司机过来,也省了李念琛还得送他们回去的麻烦,饭店门口两对夫妇各自上车,默契地演绎着“昨日种种譬如死”。
这样的一餐饭你叫沈文澜如何能吃得舒服?正好李念琛说了要跟沈文澜谈事情,她干脆带他七绕八拐地在某条弄堂的深处找到了个黑灯瞎火的馄饨摊子,边吃边谈。
李念琛很是看不懂(沪语,不理解,傻眼),但还是配合着走进这车子都开不进来的小弄堂,跟她一起坐下来吃一碗三鲜小馄饨,“怎么,刚才没吃饱吗?”
沈文澜掏出纸巾,把调羹仔仔细细擦好了递给他,“这你就不懂了吧,大饭店吃派头,小摊子吃鲜头。”说着接过老板端上来的馄饨,移到面前舀起个馄饨吹着,“你看啊,无锡的三鲜馄饨,文章都在馅里头——鲜肉、开洋、榨菜,剁碎了包起来,正好是三鲜;这上海的三鲜小馄饨啊,馅是纯肉的,名堂都在汤里面,蛋丝、虾皮、紫菜。我怎么觉得这就跟今晚这顿饭一样,袁显跟孙佩佩呢,就像是无锡的三鲜馄饨,人家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