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要潇洒地面对过去的暧昧对象和身边所有人慢慢步入婚姻殿堂的事实。
、擂沙圆(下)
一月下旬仍旧在度蜜月的钱笑千里送鹅毛寄来了给沈文澜买的生日礼物,本该是寒冬里的一份暖意,却生生因为一个数字使生日变成了在喉之哽。如果之前说的婚姻的有效期是要靠夫妻双方来用心经营维持才会长久的话,那女人的青春便正恰恰相反。
女人到了二十八*九,身边的同龄人不是结了婚就是已经离过一回了,抓得紧的也已经当了父母,这时候无论单身的女人再怎么注重保养,有着怎样的心态和前程,她都是失去青春且从未开花结果过的可怜虫。改变自身或许容易,但要改变别人看待你的目光却并不容易,沈文澜年近三十,单身独居,活得好,人们偷偷猜测她有什么秘密情人;活得不好,谁让她没个情人!三十岁对于女人简直就是和氏璧,因之获罪的同时还须面对可能比自己大十岁且早死十年的男人们闲庭漫步般在花丛里挑选,你若真觉得不公,大可以把经期延长到六七十岁再与他们一较高下。
吃过了方萍做的长寿面,正式迈入二十九岁却打死不承认虚岁已经三十的沈文澜一如既往地在专栏稿件里抒发着自己不知打从何来的闲气。方萍看她近来心情还算稳定,只是仿佛脾气见长,自然是要提点一二了,“都快三十的人了,平时说话做事注意一点,没有谁会一直让着你的。”
沈文澜稍有愠色的脸庞立刻僵住,她从来不是被旁人宠着让着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了这么大的脾气?她想起自己在公交车上讥讽那些怀抱孩童当作让座金牌的人们比刷老人卡的更加肆无忌惮。想起如今自己出口伤人的频率和范围均是与日俱增,她才恍然大悟,到头来她还是高看了自己的“宠辱不惊”,小看了几个月的“婚姻生活”。她习惯了有人在风雨里派车接她,习惯了有人纵容她说话百无禁忌,习惯了有这样一个人宠她依她,不会不要她。
先前的避而不谈似乎没能抹煞李念琛在她的生活里留下的种种痕迹,她竭尽所能地去忽略曾经发生的一切,更不敢学那些尤其敢爱敢恨的女主人公那样由爱生恨。恨本就是爱的另一种面目,且恨爱之间,恨意如此绵长,然时光浅,岁月薄,她一个路人甲的平淡人生里,何时才能冲得淡?
夹着尾巴做人的时日久了,沈文澜自省没能招架住这样跌宕起伏的感情生活,她把之前指天骂地的专栏文章全数删掉,以一句“红尘多少梦,尽付一笑中”开始新一轮的写作。如果忘不掉,那至少要放得下,如果放不下,那至少要看得开。
显然这次她这种超然物外的写作风格得到了《珈人》杂志高层的青睐,袁显约她周末喝下午茶,约的正是之前沈文澜和孙佩佩去过的那家,想来人家现在必定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了。
沈文澜如期赴约,等着她的除了大老板袁显之外还有大腹便便的孙佩佩,两个人浓情蜜意,正是最标准的恩爱夫妻的摸样,然而这一次,连沈文澜也看得出,孙佩佩是真的幸福快乐,了无遗憾。
穿粉紫色孕妇装的孙佩佩虽然不似平时那样娇艳灵动,但却有另一番韵味,难怪人们常说女人做母亲的时候才是最美。袁显坐在一旁伺候老婆孩子喝牛奶吃蛋糕,细致周到得叫在场不少女性都发出了磨牙的声响。
这对鸳鸯直到沈文澜走近才看到她这么大个人,孙佩佩因怀孕而总是偏离问题的重点,“沈文澜你这个头发剪得倒是蛮清爽的,”她靠在丈夫的臂弯中扭头问他,“坐月子不能洗头好麻烦啊,不行我也剪剪短吧,看着很有减龄的效果,走出去不会像是已经做了妈妈的女人……”
“咳咳,”沈文澜在袁显的眼神示意下入座,打断了孙佩佩的同时也招来了一直在一旁待命的侍应,“就要杯摩卡行了。”袁显看她穿一件宽松的宝蓝色针织衫,腰上是一条细细的编织皮带,整个人看上去也算精神,跟另一个过得一塌糊涂的人相比似乎要好得多。
“文澜小姐,我们好久没见了。”袁显说话轻柔客气,确实许久没见他的沈文澜不知道这是他一贯的圆滑还是他因即将为人父而满泄的温柔。
“的确好久了,”从李念琛离开以后,沈文澜就自动断了跟他相关的所有社交关系,倒不是她故作清高,而是实在没有高攀的必要。“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沈文澜在来之前做了无数种假设,其中最为惨烈的一种,是李念琛借袁显孙佩佩之口来传达婚讯。说不清是怕他结婚还是怕他一离开自己就结婚,沈文澜像无数没能走出失恋阴影的人们一样,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因为爱这个前任还是因为爱自己。
“大家就不能有时间聚一聚,联络联络感情吗?非要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好吧。”袁显继续客套,“文澜小姐没有什么事要跟我打听吗?我刚从美国出差回来,过段时间还要陪佩佩去美国生产,所以今天才得空来跟文澜小姐你叙叙旧。”
侍应把沈文澜点的咖啡送上来,可可和咖啡这两类种子的酸苦兑出一种极致的芳香馥郁,她满足地喝了一口,懒得再跟袁显兜圈子,“我一个业余卖字的可没这个精力和本事陪您二位玩这种游戏,如果是有关于专栏的事,大家大可以有话直说。”
袁显不动如山,挖了一勺慕斯喂给孙佩佩,接着跟沈文澜聊天,“说起写专栏的事,我好像记得的编辑刚好提过把文澜小姐的专栏文章集结成册出版的建议,或者我们可以抽时间聊聊这个。如果问我的意见的话,我倒是偏向于让文澜小姐专门为自己几个月的婚姻生活写一篇专稿作为这本文集的卖点。”他社会精英的外表下泄露出全世界人民都不能免俗的窥探欲和恶趣味,反而使得他整个人真实了不少,“说到我的伴郎嘛,这几个月来据我观察,大概是要孤独终老了,整天的高不成低不就,好不容易门当户对了,又嫌挑战性不够。”他夸张地叹气,“哎,我记得我们谈恋爱的时候还是流行无论是分是合都要把事情摊开来讲清楚的,怎么现在世道变得这么快?还是其实这根本就只是你们在闹别扭呢?”
作为旁观者的孙佩佩又忽然加入了讨论,“你们是不是在玩那种谁先联系对方就说明谁比较在乎,谁就是输家的游戏啊?会不会太幼稚了点?而且按照进度表来看你们完全属于逆向操作好吧?!”
不少旁观者对于李念琛沈文澜之间这段不了了之的婚姻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鉴于婚姻关系并不存在的前提下,沈文澜自问不能生育如何为人*妻子,李念琛则自问分不清自己对沈文澜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十分之喜欢,大家没了婚姻这块遮羞布,便自卑迷茫得不知何去何从了。旁人按照夫妇的标准来看待他们,以为婚姻里发生的事大可以“难得糊涂”,怎知论其实他们正是在临门一脚之前清醒地认识到自身对婚姻的恐惧才各自却步的,又偏偏这个中原委,实在难以向外人道。
自李念琛走后,沈文澜赖以吃饭的一技之长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从前她笔下的文章虽然称不上清新可读但也可算作刁钻古怪,作为厕所读物总还算可以胜任,可李念琛离开之后却一度显得无比的矫情造作,自己看着都觉得味同嚼蜡。这样质量的文章居然还能被集结成册出版本来就惹人怀疑,可目光锐利的袁显却一语中的,邀的特稿正是沈文澜文思枯竭的症结所在,难怪他在竞争激烈的传媒业也能做得如此有声有色。
“那佩佩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呢?”沈文澜转了话题委婉地讨饶,人家两夫妻本就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当然也不想逼得太急,就顺着她谈起了即将出世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三十岁前后,无论是关心你的还是看热闹的,都会不约而同地提及EX。
、南翔小笼(上)
沈文澜新居附近的弄堂深处有一家店面不大的小笼包子铺,滋味正宗,一点不输给南翔镇和城隍庙的老铺,而真正的妙处则在于不必大排长龙就可以尝到美食,自然大受周围居民的喜爱。钱笑一回到上海就被沈文澜拉到了这里来重温这一“家乡味道”,小小的铺子里总是坐满了客人,温馨简单的布置出自于老板娘之手,而老板则在不大的空间里放下了尽可能多的桌椅。夫妻老婆店,是小本经营里最浪漫的一种。
南翔小笼是上海最知名的小吃之一,本来是南翔大馒头,以皮薄、肉嫩、汁多、味鲜、形美着称,因大受欢迎,客人络绎不绝而招致行家模仿,后来原发明者以大改小,才有了这小巧玲珑,形似宝塔,晶莹剔透,汁鲜味美的汤包。足见行事为人都该如此,穷则变,变则通。
正逢双休日,等位的客人比平时多了整整一倍,钱笑和沈文澜坐在店里,鲜肉、虾仁、蟹粉的小笼各要了二两。店里的客人太多,厨房根本是疲于应付,所以她们四周的催促声不绝于耳,丰满和善的老板娘被人催得脸色都白了。在厨房里掌控大局的老板被外堂的喧闹声逼了出来,沾了满手面粉的老板怒冲冲朝整间店的客人喊一声,“一共就这么几双手,能做得多快啊?!催催催!就赚这么一点钱还要受气啊?!”他瘦小的身躯里居然能发出这样雄壮的声音,真叫人匪夷所思。
原本打算加入催促队伍的钱笑和沈文澜缩了缩脖子,老板娘客气地把他们点的小笼包和小馄饨送了上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她们解释,“他脾气不大好,我们都在尽量抓紧了。”
沈文澜接过老板娘送上来的汤碗,“能找到这么关心自己的老公,是老板娘好福气啊,还开了夫妻老婆店这么恩爱,我们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呢。”她笑嘻嘻地接话,言语间奉承的味道十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捧客户养成了习惯。
其实沈文澜的羡慕也并不假,往往人们做得到“一只眼开一只眼闭”的就能白头到老,但要如何才能恩爱始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