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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掐死吧,干脆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他颤抖着双手,悲怆地瞪大眼,最后跪在地上痛哭失声,我冷冷看着觉得有几分痛快,可知心里到底是恨过他的;可是痛快过后却是更深的悲哀和可怜。
我冷眼看着他癫狂地用拳头砸着屋里的东西,客厅厨房卧室能摔能砸的通通被他发泄怒气,手上脸上被玻璃深深刺入割伤,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我在角落里木然地看着一地的血红,想起那个日夜纠缠我的噩梦,也是这样的红色,心口有股荒凉轻轻滑过,最后落下一记重重的叹息。
“白流欢!我恨没有照你说的早早死去的好。”最后他满身伤痕,用骇人的目光盯着我,就在我以为他会似在下一秒扑过来的时候,却见他脚步踉跄逃出门外,猩红的血水染了一路…。
夜幕渐渐降临,我站在28楼的落地窗前,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看着这一室废墟般的残骸,像在看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没有悲和痛,怕连心都死寂了。我将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轻轻放在沙发旁他常常用电脑的圆木桌上,微微笑了一下,看一眼这个载满了和他相知相爱却也伤感的屋子,然后悄然离开。
或许这活该是我们的结局,伤害与离别。
那么就这样吧,虞仲之你要恨就恨得深一点,这样才会两不相欠。
不欠,才是好的。
再见了,虞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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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维也纳。
从金色大厅出来已是夜幕降临,我抬头看一眼天色,嘟喃两句便拢紧身上墨绿色的风衣和米色围巾习惯性地步行,这是近年来被这座精致而艺术气息浓厚的城市养出的习性,步伐和性子愈发懒散和挑剔。幸好从19世纪沿用至今有着古希腊风格石柱的教学楼,闹市随处可见的咖啡馆和酒吧,主题公园周边的大小书店,到隐藏在街巷深处家庭作坊式的面包房和杂货店;一切都是那么讨人喜欢。
在这里生活和学习,丝毫不会感到有什么不方便,大抵跟开放的国情有关,这个以艺术为生的国度,生活对它来说只是另一种艺术的形式。所以我才说,这个城市流连了四年,仍旧让人乐不思蜀。
“Hey,waitforme!”
肩膀蓦地被人拉住,一张充满异国风味的英俊脸庞靠近,浓眉大眼的五官加上热情爽朗的笑容,即是被他突然打断行程,却也教人怎么也生厌不起来,我礼貌地点点头:“Jordon?”
小麦色肌肤的大男孩大喇喇地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天蓝色的深邃眼睛眨了眨,说着发音不算标准的中文:“给你。茆”
原来他追上来是要还书,该是方才遗漏在音乐厅的,我接过来,朝他微笑点头:“谢谢。”
“不客气,流欢。”
英俄混血的Jordon刚满25岁,一点也不像常见的毛发旺盛毛孔粗大的外国人,年轻白皙的皮肤洋溢着青春的活力,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天蓝色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中文说得真的很烂,尤其念我的中文名字,总让我哭笑不得。
“IthinkyouorspeakEnglishwell。”
“Ialsothinkso;thenIcanhavedinnerwithyou?”
我嘴角哆嗦了下,面对他不知第几次的邀约,有些头疼地在脑中挖掘婉拒的词汇,眼角不经意瞄到他身后数十米倚在车子旁看好戏的熟悉身影,暗暗松了口气,朝他招招手,不无遗憾地耸耸肩:“Sorry;Ihaveapreviousengagement。蚊”
Jordon孩子气地鼓起脸颊,瞪着渐渐走近的东方男子颇为不甘,待看清楚对方俊逸不凡的长相和气质,也只能绅士地叹口气:“Ohsoregret!”
沈允眯起桃花眼,揶揄地打趣:“这是第几回了?”
我干笑几声,利索地跳上他的车,放下怀里的一叠书,边揉着手臂边盯着车镜里的脸暗暗嘀咕:难道老外普遍有恋姐情结么?明明岁数一大把了,居然还有小男生跑来献殷勤!
“别把脸捏歪了,像你这样气质样貌学识样样出众的东方女人惹来桃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可惜我没有老牛吃嫩草的习惯。”
“原来你有年龄歧视!”沈允趴在方向盘乐得直笑,目光忽上忽下在我身上扫一圈,无不惋惜地摇头:“我看不是年龄不对,是你的心不在吧;流欢,不是我说你,这四年你过得也实在太乏味了,不是音乐就是美酒,知道的说是行为艺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守寡……。”
“沈公子近来可是太闲了?三头两天往国外跑不太好吧?!”我没好气地瞪着他,这男人以前总是以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形象视人,未想了解得深才发现这男的啰嗦又三八,尤其这般念念有词的非常欠揍!
沈允咧嘴一笑,意有所指地说:“每次来看你都是我一个人孤零零飞回去,这次轮到你陪我了。”
什么意思?
未待我追问口袋便传来一阵熟悉的铃声,这是特别为许宁宁两兄妹预置的,只是这个时候国内应该是凌晨一点吧,我不由纳闷,劈头就问:“许小宁,秦老大什么时候解除你的睡前禁令了?”
“呸!别提那破事!这会要不是小小秦缠着他,我哪能偷偷给你通风报信!”
幻想着秦老大被那据说爸爸不讲睡前笑话就睡不着的儿子闹得不得安生的情景,我不由莞尔一笑,倚在车窗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心情愉悦地问:“让我猜猜看是什么好事居然让你铤而走险千里连线跟我分享?嗯,该不会我又得当干妈了吧?”
“不可能!打死我也不生第二胎!”
“那就是你的十八岁大嫂要进门了?”
“啊啊!阿欢,你怎么知道?难不成我哥先一步通知你了?”
我失笑地摇摇头“有何难猜的?你俩兄妹每次电话里十句有九句离不了这话题,许清池身心沦陷了近一个月来居然都没见你俩来电话***扰,我就猜到他好事要成了。”
“果然洋酒喝多了就是不一样,哪像我哥越来越笨了,追个未成年小姑娘都追了好几年才搞定!枉费他还自诩一只梨花压海棠,可真够丢脸的……。”
她劈里啪啦说了一堆,却忘了自己跟秦家那位当初也好不到哪里去!爱情哪是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直白的?我好笑地摇摇头,适时打断她:“好了,别占线了,回头再聊。”
果然她的电话刚断,许清池便打来了,这几年越发成熟稳重的男人居然像得尝所愿的大男孩兴奋地惊呼:“阿欢,绵绵要我和结婚了,我要娶绵绵做老婆了!阿欢,阿欢,我好高兴……!”
绵绵,是那女孩子的名字,人如其名的可爱单纯,当年某人吹嘘把人骗回国绝对的有去没回,未想人家小姑娘只是顺路回国继续学业,根本没领会他许少爷的风流手段,到头来某人一头栽进去了人家姑娘还十分为难地摇头,说年纪太小学业为重,坚决不谈恋爱,兜兜转转许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人家姑娘满了十八岁才开花结果。
我静静听着,淡淡笑道:“嗯,清池,恭喜你。”
许清池高兴过后,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语气里的甜蜜怎么也掩饰不住,满怀期待地问:“婚礼就在这个月底,阿欢会回来的吧?你定是会回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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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吗?。
我转头看一眼沈允,后者眉毛轻挑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扬起看好戏的笑容,我撇过头沉凝半响,终是轻轻点头应了声:“嗯。”
电话那头似忽然松了口气般,颇有几分心满意足的意味:“那就好,到时我定亲自前往接机。”
“不用了,我和朋友一起,不敢占用你准新郎的宝贵时间。”
“谁?”许清池心头咯噔一下,语气有些古怪地试探:“这几年,你身边该不会有人了吧?”
“这应该不稀奇吧?”
“话是没错,可是……。”他模糊不清地嘀咕几句,忽而不认同地极为慎重地说:“阿欢,你不要找个四肢发达满嘴鸟语的老外回来,我们所有人是不会同意的。茆”
“呵呵,我开玩笑呢,你别担心。”
“我是没在担心,只怕有人……。”
电话那头戛然而止,我轻轻靠在沙发座眯起眼,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窗沿,语气淡淡地问:“怎么不说下去?”
“哎哎我家绵绵要被吵醒啦,阿欢,还是等你回来再聊吧!”
我无语地瞪着逐渐熄灭的屏幕,良久才轻轻叹一声:“重色轻友的家伙。”
“这许家少爷倒也是性情中人。”沈允咧嘴打趣蚊。
“沈公子这是惺惺相惜?”
“算是吧,这几年京城人才辈出,这许家的倒也没落下人前。”
寥寥几句,我却听得出他话中难得的赞赏;自从只身离国,国内的一切我便断了念想,人前虽没刻意避而不谈却也淡了兴致,这会难得从沈允口中对许清池的肯定,我心底其实还是有几分骄傲的,不由点头笑着说:“早些年许清池性子懒散,家族事业更不在他兴趣之内,能让他定下心来一心谋事,许家两老怕是费了不少口舌;所幸碰上绵绵倒也越发成熟稳重起来,大抵也自知肩上责任重担吧。”
沈允耸耸肩,正想说些什么,又有电话铃声响起,我看一眼便心感诧异地接起,轻轻唤了声:“爸爸。”
这一声亲昵的称呼不知包含了多少复杂的内情,一时间电话两头沉默了几秒,即是这些年越发的冷静自持也禁不住红了眼眶;这几年爸爸的电话极少,大抵自己一走了之伤透了爸爸的心,尤其前两年父女关系几乎冰冻,只能偶尔从许家兄妹口中得知一句两句讯息,年前听说还大病了一场,这些听了说不内疚是假的。
还是印象中爸爸一贯的严肃口吻,或许身体大不如从前,没说几句便轻咳两声,我再也淡定不起来:“过几天我就回国了,只是您也太胡闹了,只是清池一个电话您也不顾自己身体了?”
第一次把爸爸当小孩来训斥,他虽没动气,却也是半不自在半不耐烦地粗着声道:“知道我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你这次回来就该安心呆着,你看你像话吗?亲生的跑得不见踪影,别人家的倒比亲生的还贴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