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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看着她:“才怪,被爱的人所恨才是生不如死的。”
闻言,她像是被雷击一样,随后一下子哭出来:“我那么爱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年龄。而你呢,瞻前顾后,巍巍缩缩,我比你有资格爱他多了!可为什么他会选择你?为什么!”
胡仪已冲出房门。
我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替冉傲理清额头的乱发,他的脸上挂了彩,却丝毫没有减损他的俊秀,难怪会有女人为他那么着迷。
突然,他抓住我的手,我吃了一惊,但仔细一看,他双眼依旧紧闭,眉头轻蹙,只是喃喃念道:“净雅,别走……净雅……”。
我握着他的手,冉傲,我也不想走,我真的离不开你。
但是,我现在真的很乱,我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真实的你,现在的我还想不通,悟不透。
“没事吧。”背后突然传来盛夏的声音,她走进来:“刚才看见一个女人哭着冲了出去,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
“那是胡仪已。”
“她想来趁虚而入,结果失败。”盛夏猜出事情经过。
“她说,她比我更有资格爱冉傲。”嗅着冉傲身上的浓重酒味,我轻声说道:“她说地对。”
“只可惜爱情不能等价交换,否则人人都会快乐。”盛夏看着窗外,叹口气,随后问道:“今晚你就在这吗?”
摇摇头,我还没有办法面对冉傲。
拿出医药箱,处理好冉傲脸上的伤,再帮他换好睡衣,我偕同盛夏离开。
只是,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阳光一改往日的放肆,变地柔和起来。微风将空气中凉爽的湿意吹拂到脸上,惬意无比。我坐在公园长椅上,看着地上的积水,那里面反射着整个天空。
“又在发呆?”头顶被轻轻一拍,绝对的林野手法。
“喏,汽水。”他将汽水递到我手上,然后在我身边坐下;又顺手轻拍下我的头。不知为什么,他从来都喜欢这么做。以前的我不服气,非要踮着脚尖报复回来,弄地自己手酸脚痛。后来渐渐习惯了,也就任由着他把我的头当木鱼敲。
“敲孕妇的头,可是会容易流产的。”我严肃地看着他。
林野的脸“刷”一下变白,急忙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我收起一脸正经,坏坏地笑着:“假的阿!”
他深吸口气,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我,眼神冷得让人发觑。
睹此情状,哪些和他不熟悉的人一定会吓得半死。不过,我当然清楚他是只纸老虎,至少在我面前是。
“好了,好了,别气了阿。”我笑着揉揉他的头发。
林野嘴角一勾,无奈地摇头笑着:“真拿你没办法。”
我胜利地眨眨眼,然后问道:“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刚才和宫炎到了盛夏家,才知道你出来散步了。看你那么久都没回去,怕你出事,就顺道来找你了。”他张开双臂,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仰面朝着阳光,脸上的伤为他增添另种颓废狂野的味道。两个少女从旁边走过,偷偷用爱慕的眼光看着他。
“净雅。”他依旧闭着眼睛:“你会和那小子和好吗?”
我静默了。
我不知道。
“是担心孩子没有爸爸吗?”他睁开眼睛,眼中流转着某些不知名的东西。
我咬着嘴唇,依旧无言。果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林野直直地看着我,脸上有种坚定的闪光:“净雅,我们结婚吧!”
我微张着嘴,呆若木鸡,结婚?我和林野?
不理会我的呆滞,他握住我的手,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到其他国家去生活,忘了这里的一切。”
见我毫无反应,他焦急地保证:“你放心,我们结婚后,我一定会疼爱他,照顾他,视他为己出……你不信?”
面对如此诚恳而认真的表情,我怎能不信。
我环住他的脖子,将头搁在他肩膀上,林野愣了一下,随即将我抱住。
眼睛有些湿润:“林野,谢谢你。从以前开始,你就一直照顾我……当然,也经常没事打击我,把我的头当木鱼使,和我抢东西吃……但是,真的很谢谢你。”
“你同意了?!”他抓住我的双臂,将我拉离他的怀抱,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声音里充满显而易见的惊喜:“你答应和我结婚了?!”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轻轻摇摇头:“我不能答应。”
手臂上的力量顿时一松,林野的眼中,有些刚升起的东西落下了,消逝了。
“林野,我知道你够义气,够朋友。但这件事,是你帮不了我的。”我握住他的手,说道:“你以后会遇到你爱的女人,如果你和我结了婚,那等她出现时,你就没戏了。”
话虽如此,但心中不禁暗暗赞叹,真是好兄弟,为了友情,居然连我都敢娶。
林野直盯着我,似乎要看入我的身体,而手上传来的不属于我的微颤,显示出他罕见的紧张与慌乱。我隐隐预感到一丝不妙。
“净雅,我……”这时,林野的视线忽然一转,移到我身后。
这种凛利而无奈的眼神---实在太熟悉了---出现在每次冉傲在场时。
莫非是……
缓缓掉头一看,果然,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只见冉傲一脸平静,嘴角含笑,波澜不惊的眼神轻轻覆盖在我紧握住林野的右手上。
心里一慌,绝对不能再让他们待在一起,不然言语不和又要动手。
“林野,你先回去,我和他谈谈。”我连忙对林野说道。
避免他们继续发生冲突的最有效方法就是将两人分开。
可林野纹丝不动,紧皱的眉头和担心的神色表明了他的不赞成。
“林野,我一会就回去。”我乞求似地看着他。
终于,林野无奈,给了冉傲一个警告的神色,随即起身离去。
放心地呼出口气,我转身看向冉傲。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不发一言。
“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他伸出手将我额头上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柔声问道:“其实昨天我来,是想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我垂下眼睛:“好多了。”
“昨晚是你来为我治伤的?”他问道。
我点点头,也不准备向他提起胡仪已的事情,没有必要。
冉傲轻叹口气,幽幽说道:“早上醒来,看见脸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以为你还在屋子里,赶紧起身到处找你。后来,又以为你是出去买东西,一直等到中午,这才相信你不会回来了。”
语气中的落寞与黯然让我的心脏陡然一阵疼痛。
“以后不要喝酒了。”我顾左右而言他。
“别生气,以后我不喝就是了。”冉傲双手轻环我的腰,耳朵紧贴着我的小腹:“让我听听孩子的动静。”
傻瓜,早就说过,怀孕四个月以后才能感到胎动,可他就是不信,还偏说自己能够听见。低头看着他柔顺而清爽的头发,嗅着那熟悉的洗发精香味,我不由地伸出手,想和以前一样抚摸他的发。
“净雅,我们回去吧。”他闷闷的声音突然传来,心脏猛地一顿,伸出的手停驻在半空中。
”我被惊醒,猛地收回了手,轻声问道:“回去,回到哪去?回家,还是回到……我不知道真相之前?
他的手轻轻在我的小腹上划圈:“你还是那么在意我的年龄?”
“对。”我诚实地回答:“我在意你只有18岁,我在意你骗了我,我在意事情居然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冉傲,我没有办法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他抬起头来,满眼的悲伤,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希望……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我。”
我恍惚地点点头,如果没有遇见他,就不会爱上他,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犹豫,这么混乱了。
闻言,冉傲的眼睛倏然一缩,像被我的话刺伤。睹此情状,我开始有些后悔,急忙将眼神移开,心中忐忑不安。
寂静突如其来,像是持续了一个世纪。
终于,他坚定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不管你想怎么样,总之,我绝不会对你放手的。”
我低下头,看着脚边的积水坑,里面的天空,突然一片阴霾。
好不容易将冉傲打发走,我郁郁不乐地返回盛夏家中。刚要推开门,便听见里面传来林野和宫炎的交谈声。以为他们要谈论帮派的事情,便决定回避。正在此刻,我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好奇心将我固定住。
“宫炎,你真的决定了?”
“其实四年前在净雅生日那天我便决定要告诉她;可是我失约了。因为那场意外,我受了重伤,不得不去美国就医。”宫炎果断的回答让我纳闷,到底要告诉我什么?还有,宫炎不是说去美国是为了留学?难道里面另有内情?
“可是,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林野的声音有些犹疑。
“我明白。”宫炎轻声说道:“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爱她。”
呼吸忽然停滞,我不敢相信我所听见的--宫炎爱我?!
“当听到她差点遇到危险时,我恨不能将那些人碎尸万段。”宫炎的声音冷冷的,充满暴戾,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放心,李昆已是强弩之末,早就派出全部兄弟去找他了,不出三天,一定可以找到,然后叫那个混蛋生不如死。”林野咬牙说道。
“林野,你知道这四年来我在医院里是怎么度过的吗。”宫炎平静地说道:“当医生宣布我站起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十时,我是高兴的。因为这意味着我有百分之十的机会来到她身边。为了这微小的几率,我经过了十几次剧痛难耐的手术;每天大半部分时间都用来练习走路,不停地摔倒,再不断地爬起。经常摔地头破血流,身上总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瘀青。但我没有觉得苦和累。我只希望可以重新站起来,有资格待在她身边保护她。林野,我已经等了四年,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 宫炎深情的声音在我耳畔回旋着,渐渐飘远。
我慌乱地捏住衣领:这一切是真的?宫炎爱我?!爱了我四年?!怎么会这样呢?
原来,那个吻是他的。
原来,那个眼神是确实的。
原来,他爱我。
“净雅?干麻站在门边,怎么不进去?”身后突然传来盛夏的声音。
“哦,我……胃有些不舒服。”我赶紧掩饰着:“所以在门外站站。”
盛夏边开门,边回头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不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