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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边开门,边回头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不是,可能是……肚子饿了吧,什么时候吃饭阿?”我岔开话题,跟着她进门,林野和宫炎立即噤声。
“我们去吃火锅吧。”林野建议。
“算了,你们出去吃吧。我有些累了,在家里随便吃点就可以了。”想到要和宫炎待在一起,我兀自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是不是那混蛋又欺负了你?我就说不该让你单独留下的。”林野皱起眉头。
“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赶紧摇头否认。
“刚才你都好好的,怎么和他谈话回来就不对劲了?这个臭小子,下次别让我看见他!”林野一脸气愤。
“我开玩笑的,吃饭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错过呢?走吧走吧。”没办法,不想让事情变大,我只好硬着头皮和他们来到餐馆。
只是,也许是心中有鬼,总感觉今天的气氛有些怪怪的:我自不必说,因为不敢与身旁的宫炎对视,只得埋首于面前的碗碟之中;林野则不停地灌自己酒,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不时给我个古怪的眼神;盛夏和宫炎则不发一言,静静用餐。整个包间中只听见碗筷不时发出的轻微碰触声。
“净雅,你没事吧,怎么不吃菜?”宫炎关心的询问打破一室寂静。
突然被他问到,我有些不知所措,忘了有个成语叫欲盖弥彰,赶紧夹菜强辩着:“没有阿,我在吃。”
“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一旁的林野将手覆在我额头上,皱眉问道。
“有吗?……你脸才红吧,喝那么多酒。”我支支吾吾地掩饰着,慌忙地想抚去他的手,一不留神将手边的茶杯打翻,滚烫的茶水顺着桌布全流到裙子上。
“阿,好烫!”我被突然的疼痛感刺激得站起,慌乱中脚绊到凳子,耳边立刻充斥着林野和盛夏急切而恐惧的叫喊:“小心!”。
可是,我的身体已经失去平衡,直直向后倒去。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次玩完了。
危急关头,一双手臂迅速将我搂住,我顺势倒在来人安全而宽阔的怀抱中。
“别怕,没事了。”宫炎温柔的话语夹带着他身上淡到几不可闻的檀香味,让我因受惊而剧烈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我只希望可以重新站起来,有资格待在她身边保护她。”深情款款的话语犹在耳边。抬起头,看着宫炎脸上淡定而温熙的笑容,一瞬之间,我仿佛又见到了四年前的自己---那个每天清晨都强打精神起床,抓紧时间打扮,只为在进教室时能漂亮地走过他身边的自己;那个一下课就跑去和他后排的女生大声谈笑,以此吸引他注意的自己;那个即便是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也会让心脏怦怦直跳的自己。
那个已经失踪好久的自己。
“净雅,没事吧?!”盛夏立刻来到我身边,将我拉出混乱的漩涡。
“有没有烫到?!”林野拿过餐巾想替我擦拭。
“没事,没事,我去洗一下。”扔下他们,我快步走到洗手间。打开水笼头,使劲擦洗着裙子上的污迹。
但无论我如何努力,米色布料上,那一片茶色的痕迹却依旧鲜明地存在--就像是那些远去的记忆。
我放弃努力,看着镜中迷茫的自己,心中惘然不已,如果当初,我们能让对方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有机会在一起吗?
心中又是丝缕交结,不愿再重蹈迷乱的境地,我用力甩甩头。
卫净雅,不要再想,不能再想了,想想冉傲……唉,算了,想他更头痛。
洗手间是不能躲一辈子的,整理下心绪,我准备回到房间去做一场消极的面对。谁知一打开门,便看见宫炎立在门外。心中一紧,我不自觉地捏紧手掌--他要干麻?
“净雅,我有话对你说。”宫炎上前一步,认真地看着我。
我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不会是想说我刚才听见的那番话吧。
“净雅?”见我没有反应,宫炎开始疑惑。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我拔腿就跑,说是消极面对就要消极面对。
“净雅,等一下。”他拦住我,温润的眼中充满恳求:“我知道你刚才在门外听见了我和林野的话。”
我顿时手足无措,像是被当场捉住的小偷。
在那一刻,我希望有个人能来阻止他说下去,就算用10年寿命来换也情愿。
女人果然还是必须有个死党的。在这危急关头,盛夏听见我的心声,急急忙忙地向我们冲来。
“怎么了?”宫炎伸手拦住她。
“我看见李昆在外面,这次一定不能让他逃走!”盛夏推开宫炎,向前跑去。
“净雅,你先送林野到回盛夏那里,我等会来接他。”嘱咐完毕,宫炎迅速追随盛夏而去。
看着他离开视线,我大大送了口气。还好,逃过一劫。
不过,回到包间里,看着醉地一塌糊涂的林野,我可就不这么想了。
忍受着熏人的酒气,总算将林野扶到了家门口。好重阿!一身的肌肉全压在我身上,当真欺负我现在是两个人阿。
将不省人事的林野靠在墙边,准备掏出钥匙开门。刚一放手,林野脚便一软,“咚”的一声,头撞到了旁边的信件箱,随后倒在地上,靠墙而坐,头低垂着,脸隐藏在黑暗之中。
死了!肯定摔得不轻。
我赶紧蹲下身子,揉着他头上的伤口:“林野,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千万别怪我阿!”
须臾之后,他吃力地睁开眼,迷糊地看着我,低声问道:“你……你是谁?”
“净雅阿!林野,我胆小,你可不要吓我。”我忐忑不安地将他扶起。糟糕,不会是脑子摔坏了吧?
“净雅,你是净雅!”他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像是穿破了迷雾一般,看着我的双眼也清晰起来。
终于放下心来,我就说这家伙整天刀里去,枪里来的,这轻轻一摔怎么会有事呢?看他已经能清醒地站起,我转身准备开门。
突然,他从身后将我狠狠抱住,沉重的喘息混合着酒精的气味,喷在我赤裸的颈脖之上,我不由地打一个寒颤。
只听他清楚地在我耳边说道:“净雅,真的,我们结婚吧。”
“林野,你醉了,快放开我,让我开门。”我努力挣扎着,他的举动让我无端地恐慌。
“我没有醉!”林野突然大吼一声,像是吼出了多年来的隐忍。然后将我调转过身子,逼迫我直视着他的双眼,在那里面,有种抛掷一切的疯狂:“我爱你!你所谓的那个我爱的女人,我早就遇到了,那就是你!卫净雅!从一开始,我就爱你,你知不知道!”
心脏迅速跳动着,血液开始在我身体中胡乱游走。桔红的灯光朦胧地投射下来,让这一切都变地不太真实。我开始怀疑,也许醉的人是我,所以才会出现这些幻觉。
钥匙掉落在地上,一阵清脆的撞击声穿过虚幻将我惊醒。这才发现林野的唇正紧贴着我的颈脖,重重地亲吻着,吮吸着。
那么放肆而热切的亲吻,那么绝望而无奈的吮吸。
我奋力挣脱,却无济于事:我的双手已被他只手禁锢,举高放在头顶。他的唇慢慢向下移动,开始进攻我的前胸,沉重的喘息声以及肌肤上的碰触刺激,引发我阵阵颤粟。
“林野!不要这样!”我哭叫着,挣扎着。
“净雅,我们到其他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把你们当珍宝一样爱护的!”他轻轻吻去我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珠,用唇堵住我的哭泣,撬开我的唇齿,向内里探进。
他满身的酒气,灼人的体温,坚硬的肌肉,狂暴的动作将我带进窒息的深渊。
我拼命地挣扎,但无济于事。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我无法呼吸,只觉得自己临近崩溃边缘。
突然,林野被人从后拉开。
呼吸陡然一松,我抚住胸口,缓过气来,背靠着墙壁滑下,蹲在地上,不住啜泣着。
再定睛一看,顿时心又凉了半截:只见冉傲脸色阴沉可怖,揪住林野的衣领,举拳狠狠向他脸上挥去。
林野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气,他抹去嘴角滲出的血迹,挣扎着想站起。却不知因为醉意还是冉傲那毫无预警的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记重拳,让努力成为徒劳--他重又摔倒在地。
他看着我,眼中有着最后的希望,喃喃说道:“净雅,不要跟他走。求你……别走。”
一个高我一个头的男人,一个即使右手骨折也死撑着一声不哼的男人,一个宁愿被打到半死也不肯向对手求饶的男人,居然对我流露出那种让人辛酸的恳求。我再也忍不住,忘记了刚才的害怕,伸手想去扶起林野,却被冉傲一把拉回。
“不准再碰他!”冉傲紧握住我的手,拉着我离开。我的反抗在他危险的神色下自动瓦解,只能被他拉着走到巷口,然后被强制塞进车里。
“不行,林野醉地太厉害,不能让他单独在外面,太危险了!”我试图打开车门,却被冉傲给按住。
“让你们俩待在一起才危险。”冉傲不顾我的反对,突然发动车子。
“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相信那个强吻你的男人就是你所谓的好朋友?”他注视着前方,冷笑一声。
“是误会!林野他醉了!”我无力地解释着,企图将一切意外都归结于酒精。
“就是醉了才会显出原型!谁都看得出他对你不一般,就你这个笨蛋还迷迷糊糊的!”冉傲气急败坏地数落着我。
也许是荷尔蒙作祟,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的脾气一下就上来,顺手拿起面前的纸巾盒向他扔去,大吼着:“是,我就是笨蛋!所以才会傻傻地被你骗!可你又有什么立场说他,你这个大骗子!”
纸巾盒不偏不倚地扔在他脸上,留下一片红色的印记,随后掉落在地,应该是悄无声息的动作,却重重砸在我心里。
发泄完毕,怒火平息,我不安地偷瞄着始终不动声色的冉傲。
他稳稳地开着车,平静看向前方,车厢中响起他带丝凄凉与哀伤的声音:“那现在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怎么做你才不会介意我的年龄?我该怎么办?”
我无法回答他,也无法回答我自己。只能任凭沉默阻隔在我们之间。
偏过头,默默看着窗外,那一盏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路灯快速向后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