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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骂这个男人傻,骂了这个男人,又骂这个女人傻,然后我想,边疆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不会也犯傻呢?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哭了,眼泪多的没法用,我圈在被窝里把枕头都哭湿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可能是哭累了,昨晚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居然还算不错。以前看一本心理书的时候,里面有句话是这样,在经历了不想面对的事情后,人类情绪有着四大认知过程:否认、愤怒、压抑和接受。
等所有的情绪过去,内心就像空出了一块,白茫茫的一片。
解决好早饭,我没有自己开车去夏氏,而是打的去公司,出门的时候视线又模糊了下,为了安全起见,我以后都不敢自己开车了。
我需要向夏盛泉辞去财务主管的职位了,来到他的办公室,意外在里面看到严寒和夏悠。
严寒表情很死寂,夏悠更死寂,两人立在夏盛泉办公桌前,这场景有点像是上学时候早恋的小孩被老师审讯的时候。
夏盛泉的脸色也不好看,神态有些讽刺:“离婚就离婚吧,看到你们两个就闹心。”
“对不起,夏叔叔。”严寒说。
夏盛泉冷哼了声:“小西那孩子你们怎么打算?”
“跟着我吧……”夏悠的声音很是沙哑。
严寒微微闭上眼睛,没有吭声,我猜想这应该是他们已经商量好的事了。
我把手中的辞职信递给夏盛泉,他看了一眼,直接扔进了碎纸机里面,抬头看了我一眼,沉声问道:“你在搞什么?”
“很累,觉得自己担任不了财务主管这个职务。”
夏盛泉显然不相信我这个理由,不过也没有其他的多余的话,只是说他不同意,看了几眼我的脸色,好心地给我三天的假期。
回到办公室,我从抽屉里面取出一张照片,是我和边疆上次在大阪拍的照片,我一直将它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工作无聊的时候就看一眼。
拿出照片,我看着上面的两个人,突然觉得上面的面孔越来越模糊,我下意识握紧桌子边沿,不料还是失神摔在了椅子下方。
脑袋摔在了椅脚上,我疼得睁不开眼睛。
我助理的办公间就在我外面,迷糊中,我听到他的一声惊呼中,他慌慌张张地将我扶起来,然后转身向外跑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摔晕还是肿瘤长在脑里生了反应,躺在椅子上的时候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浅,陷入昏迷时,我看见匆匆闯门进来的夏盛泉。
他很惊慌失措,我闭上眼睛,总觉得他这副表情我看到过,好像是很多年以前吧,夏悠在楼梯口发出一个声音,穿着睡袍的夏盛泉突然从房间冲了出来,生怕担心夏悠有没有碰到伤着。
第四十五章
三岁时候的我很挑食,夏盛泉为了让我吃饭,用尽了各种方法,后来他发现凶我是最好的方法,因为我吃硬不吃软。结果有一次,他在饭桌上皱眉瞪我的时候,我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大哭起来。
我跑去向未然告状,未然说了很多夏盛泉是为了我好之类的话,当时我根本听不进她的话,把小嘴撅得很高。然后未然笑笑,蹲下身子问我:“薇薇喜欢妹妹还是弟弟?”
我问未然:“我有弟弟还是妹妹了吗?”未然点点头,然后还特意跟我玩拉钩游戏,让我不要告诉夏盛泉。
我跟未然这个的秘密,我保守了五天,因为第六天我就被拐卖了。
我被拐卖那天其实是相当美好的一天,因为已经冷战数月的未然和夏盛泉终于和好并要带我出去玩,不过当天夏盛泉又因为公事而没有履行约定。
我对夏盛泉很失望,一个人逃出夏家玩的时候,不料却被人贩子拐卖了。
我对三岁之前的记忆一直是模模糊糊的,唯一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些了,除了这个之外,就是被人贩子关押在卡车黑厢子里面那三天三夜,那三天好像漫无边际得长,我至今耳边还能记得那些关在一起孩子们的哭声,越哭越惨,越哭越无力。
记忆一直是一种很微妙的存在,在养母养母家的时候,我时而会梦到自己关于那三天的记忆,而来到夏家后,关于这段记忆,现在却是第一次想起来,不过想起来的时候却不含糊,感觉像是历历在目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边疆,他立在病房的窗外,修长的身子站得笔直,好像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稀薄的暖阳从窗外投进来落在他的双肩上。我眯眼看过去,他整个人像是一幅融进阳光里的剪影。我伸手敲了敲病床边上的小柜子,示意边疆我已经醒过来了。
边疆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然后走到病床边坐下。深深看了我一眼后,扬起一个笑问我:“感觉好点了吗?”
我看点了下头,胸口是泛滥的酸涩暖流,看了眼他褶皱了的衬衫领子,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边疆用手指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回答说:“昨天夜里。”
我愣了几秒,然后撑起身子,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男朋友对我真好,我很开心。”
边疆有些欲言又止,然后在我头顶轻叹了口气,开口说话:“我昨晚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小薇……”顿了顿,“你这倒霉孩子怎么不跟我说呢?”
听着边疆的话,我把脸埋在边疆的怀里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不小心泪水就决堤了。
边疆拍了拍我的后背,沉默了一会后,又开口说:“不要怕,会没事的,有我在……”
“哇——”终于忍不住,我在边疆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泪水淌过脸颊,是滚烫的。
“不怕……不怕……”
边疆重复地对我说着这句话,虽然他对我说着“不怕”两个字,但是我却感受到了他的害怕。他的手在颤动,他的脸色是血色全无。
我哭停下来,对着边疆倒抽吸气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夏盛泉走了进来。我眼泪模糊地看向他,他却撇过脸去,夏盛泉撇脸的动作很生硬,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醒来了啊?”半晌,他才走在我床边,怔怔地问了这样一句话。
“刚醒来就哭鼻子了。”边疆一边把我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一边对夏盛泉说,“我要先到小薇出院,然后明天再带她过来进一步检查。”
从进病房后,夏盛泉的行为一直像是慢了半拍,过了会他才点了下头说:“好好照顾她。”
这次边疆回来,我觉得自己变得特别爱说话,我问他在四川的工作情况,问他这次回来有没有影响行程,还问他有没有给我带那边的特产,如果突然没有话题的时候,我会指着车窗外路过的一个女人让他看,然后问他好不好看。
边疆对我的行为是纵容的,耐心地回答我没一个问题,他的语气有明显的故作轻松,我听得很难过,但也故作轻松,好让他认为我听得很愉快。
回到公寓,我拉着边疆的衣领闻了闻,然后指使他赶快去洗澡,而我直接躺在沙发上看无聊的港台节目。
边疆基本已经把我这间公寓当成了另一个窝,从最初在这里留一本文件发展成现在,几乎稍微一转眼就能看见他居住的痕迹。
边疆洗澡出来就穿了件灰蓝色的珊瑚绒居家服,一滴晶莹的水珠正从他湿润的发梢滚了下来。
“怎么那么久才出来。”我抬头埋怨了他一句,然后又把眼睛放在了电视节目上。
“看什么呢,那么好看。”边疆走到我身边坐下来,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
我把脑袋放在边疆的大腿上蹭了蹭,然后心血来潮地开口说:“男朋友,你也帮我洗个头吧。”
边疆发出一丝哂笑,顺了顺我的头发:“好啊。”
边疆先是搬了张凳子到浴室,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对着盥洗盆调试水温,他的袖口被挽了起来,露出了一截白净而结实的手臂。
我倚靠在浴室外面的玻璃门,看了他许久后问:“还帮其他人洗过头么?”
边疆愣了下:“因为第一次,可能会有些笨手笨脚。”
我摇头说没关系,然后坐在板凳上,任由边疆将他一件还没有穿过的条纹衬衫披在我的后背上。“水温还好吗?”边疆放在我头发上的手有片刻的迟疑,然后问我水温的问题。
我闷哼了声,没有说话,而边疆又轻轻地笑了下,一双沾有白色泡沫的手轻轻地放在我额头按摩着。
“如果动手术了,我会不会就变成秃瓢了?”我看了眼镜子里面的边疆,突然问了他这个问题。
边疆默了片刻,俊眸陡地一深,然后神情郑重地回答我的问题:“头发还会长出来的。”顿了下,“如果觉得不漂亮,咱们可以买很多假发或者帽子。”
我弯了弯嘴角,然后又问他:“那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漂亮了?”
“不会。”边疆语气有点像是在哄孩子一样,他俯下身子,在我额头上亲了口,继续说,“即使没有头发,你还有漂亮的眼睛、鼻子、嘴巴,任何一样都是我喜欢的,所以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很漂亮。”
我乐呵呵地笑了一阵:“如果别人嫌我丑怎么办?”
边疆先是顿了下,然后假装生气地开口说:“谁敢这样说你,他才丑,他们全家都丑。”
洗好头,边疆又把我的湿发吹干,我对着镜子看了眼里面已经吹干的黑色卷发,索性让边疆帮我系个马尾。
边疆是不会梳马尾的,花费了很久时间,他才在我后脑勺梳了个松松垮垮的马尾,我的手稍微一碰,整个马尾就全散了下来,边疆轻言责备我浪费他的劳动成果,然后又拿起梳子,重新帮我梳理头发。
可能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边疆第二次帮我梳的马尾就初具模型,弄好之后,他还帮我上方系了个暗红色的蝴蝶结。
“好丑。”
“不错啊,那有丑。”边疆顺手又矫正了下蝴蝶结的位置,似乎对自己的手艺还比较满意。
我突然意识到个问题,笑了出声。边疆问我笑什么,我想了下说,“等头发全剃光了,以后就不需要洗头了,每天只需要用毛巾擦擦脑袋就可以了。”
边疆眼睛黑幽深邃,里面像是氤氲着许多要说的话,不过紧抿的唇只吐出一句话而已。
“小薇,如果难受就哭出来。”
我笑看着边疆:“我不难受。”
边疆的脸色白了一分,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微微颤抖,然后他挤出个笑:“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