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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冰一脸羡慕望着他们,很欣赏这种相依为命携手与共的感觉。她悄悄说服自己,如果章强能像那个男孩一样护着她去攀登,也许她会感动,也许她会答应去他家。
“陪我上去吧。”艾冰恳求章强。
“不去!”章强干脆说,并抬起一只脚:“我穿皮鞋,怎么上去?”
“老蒋穿拖鞋都爬上去了。”
“我又不姓蒋。”章强没好气顶了一句。他心里很矛盾,又想下山回家,又想留下来陪艾冰,但是艾冰总不听他的,从来没有哪个女孩,敢这么无视他。
一位体型发福的妇女正顺着石缝往下走,由于重心不好控制,每挪一步都要歇一下,几乎挡住了过道,其他人想上上不去,想下下不来。
“喂,你快点!”
“让让,别堵道。”人们催她。
胖女子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用一只巴掌当扇子不停扇,双脚颤抖着往下蹭。离地面还差几步时,她突然失去重心,身子往前一扑,“咚”的一声,重重摔在艾冰面前。
“哎呦!”胖女子抱起右脚坐在地上,一脸痛苦。
“怎么了?”艾冰蹲下来问她。
“我的脚脖子崴了。”胖女子坐着不敢动,痛得眼泪流出来。
“章医生,你看看,她伤得重不重?”艾冰边说边帮胖女子脱去鞋袜。
章强很不情愿蹲下来。只见胖女子的右脚踝鼓起一个大包,肿得似发面馒头。章强拿起她的右脚掰动了几下。
“啊,痛死了!”胖女子惨叫。
“有那么痛吗?又不是坐老虎凳。”章强睨视胖女子,喊叫会影响他对伤情的判断。
胖女子立刻紧抿双唇,一副重刑之下视死如归的模样。
“活动一下脚趾头。”章强命令。
胖女子咬紧牙关,活动了几下脚趾头。她不敢再叫了,痛得嘴角快咧到耳朵上。
“问题不大。”章强站起来说:“只是踝关节扭伤,没有韧带撕裂,也没有骨折,回家找些冰块敷敷,少活动,抬高患肢,休息几天就好了。”
“他就是外科医生,听他的话没错,少活动,多休息。”艾冰又叮嘱一遍。
章强看看表,离12点只差10分钟。他对艾冰说:“雷锋你也学过了,我们该下山了,你必须去我家,因为……”他故意卖关子。
“因为什么?”艾冰果然中计。
“我这次要车回家,是以你的名义。我告诉老爸要带一个新疆的朋友来家里玩,如果他见不到你,以为我欺骗他,以后再要不到车了。但我确实没有骗他,是你让我失望,不,让我老爸失望了,你忍心欺骗老人家?”章强一脸可怜说。
艾冰无语,心里纠结着。她已经拒绝章强好几次了,都不好意思了。但一想到章红那张冷漠的脸,又觉得不去为好,眼不见心不烦。
章强看透了艾冰的小心思,说:“你是怕见到我姐吧?我向你保证,我的朋友,我爸妈都非常欢迎,轮不到她说三道四,她连个屁都不敢放。你要是不去我家,我也不走,用轿子抬也不走。”说完,一屁股坐在石阶上。
“那好,走吧。”听章强这么一说,艾冰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解放军同志!”坐在地上的胖女子见章强艾冰要下山,急忙说:“麻烦你们,下山告诉我爱人,让他上来接我,我走不动。”
“你爱人在哪里?”艾冰问。
“在五间厅等我,他身边还有两个孩子。我们一家是从西安过来的,我爱人来过捉蒋亭,我没来过,所以他在下面带孩子,让我上来玩。”胖女子说。
“反正我们也要下山,把你搀扶下去。”艾冰说。
“我的腰不带劲,打篮球扭伤了。”章强撒了一个小谎,他是怕耽误时间。
胖女子客气说:“不用你们搀扶,叫我爱人上来。”
“你爱人还要照看孩子,上来不方便,还是扶你下去吧。”艾冰说着就去搀扶胖女子。
章强知道说什么都白说,姐姐的话可以不听,艾冰的话不敢不听,只好也伸出手搀扶伤员。
“你的腰有伤,行吗?”艾冰一脸歉意问,觉得自己给章强找了太多麻烦。
“章强同志,听到广播后,请速到华清池入口处,有人找。”电线杆上的大喇叭突然响起来。
章强看看表,12点已过了5分钟。
“一定是你姐来接你了,你快走。”艾冰催章强。
“你呢?不是说好了,跟我一起走。”章强说。
艾冰冲胖女子努努嘴,意思是,我有事,走不开。
胖女子看出两个解放军有事,挣脱他俩的手说:“你们先走,我自己慢慢下去。”
胖女子一瘸一拐往石阶下走。刚下了两级台阶,“哎呦!”她大叫一声,双膝一弯,又痛得蹲下来。
石阶很陡峭,艾冰真担心胖女子会像篮球似的滚下去。她快步走上前,又扶住胖女子。
“章强同志,听到广播后,请速到华清池入口处,有人找。”电线杆上的大喇叭第二次响起来。
“你姐催你了,你快走,这次就不去你家了,下次再去。”艾冰说完,搀扶胖女子蹒跚往山下走。她本来就不想去章强家,正好找到了理由。
“得了吧,没有下一次。”章强跟在艾冰身后说。
“真的不能去你家了,你向父母解释一下,顺便代我问声好。”艾冰说。
“章强同志,听到广播后,请速到华清池入口处,有人找。”电线杆上的大喇叭第三次响起来。
“你快走吧,大喇叭要喊破了。”艾冰催章强。
“要走一起走。”章强坚定说。
“我和他说几句话,你在这儿等我。”艾冰对胖女子说完,拉着章强的衣袖走到一边。
“别把你姐急出高血压来,你快走吧。”艾冰小声说。
“你这不是把我当猴耍吗?”章强一下子激动起来,提高嗓门说:“你刚才答应跟我走,转眼就变卦了,出尔反尔,真不是个东西。我告诉你,章强从来没对女孩子低三下四过,从来没委曲求全过,只有对你,我才这么犯贱!”说着举起右拳,在自己胸口上敲了几下。
“你别误会,我没把你当猴耍。”艾冰歉疚说:“那位大姐伤得不轻,走路不方便,还带着两个孩子,所以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打算把他们一家人送回西安去。你把这些情况告诉你父母,他们不会怪你的。”
章强将头扭向一边,不理艾冰。
“小孩子脾气,还想当我哥,当我弟都不要。”艾冰心想,但还是主动走到章强面前,正脸对他说:“这样吧,你陪我逛了华清池,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还给你。” 艾冰说。
“怎么还?”章强问。
“回到西安,我约你去逛解放路。”艾冰说。解放路集中了西安最大几家百货商店,她要去那里帮姐妹们采购,眼前这个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艾冰终于主动约会了!章强转怒为喜,露出坏笑说:“一言为定,西安见!”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山下冲去。
“慢点儿走,别摔了,向你姐说明一下,你因为抢救伤员才迟到的。”艾冰冲章强背影喊,她担心他会被章红骂得狗血淋头。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艾冰搀扶着胖女子继续往山下走。胖女子问:“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她想写一封感谢信送过去。
“我的部队在新疆,回来探亲。”艾冰说。
“哦,去新疆的火车票可不好买。”胖女子说。
“是的,都是过路车,别说卧铺,座位票都很难买到。”艾冰说。母亲已开始到处托人帮她买回程的卧铺,但好像把握性不大。
“你什么时候回新疆?”胖女子关心问。
“大概……”艾冰突然警觉起来。军人通行证上印着“保守国家机密,注意军容风纪”。军人不能随便向陌生人透露行踪,尤其新疆属于边防地区,有许多军事禁区,这个女人问得如此清楚,是什么意思?
“你把回新疆的具体时间告诉我,我帮你买车票。”胖女子热情说。
“不用,真的不用。”艾冰松开胖女子的胳膊,不再搀扶她了。这时两人已来到五间厅的荷花池旁,脚下的路好走多了。
“妈妈!妈妈!”一个男童朝胖女子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位戴眼镜男子,男子怀抱着一个两岁女童,女童嘴巴上挂着两条鼻涕虫,一吸,又缩进鼻孔里。
男子走到胖女子身边埋怨:“娃娃都饿日塌咧(孩子都饿坏了)。”
“我的脚崴了,如果不是遇到她,现还在山上歇着。” 胖女子指着艾冰说。
男童扯着胖女子的衣角说:“我饿咧,要吃白馍馍。”
艾冰想起来了,挎包里还有两个葱花卷。她拿出来,分给孩子一人一个。
两个孩子饿坏了,接过花卷就往嘴里塞,尤其那个小女童,连鼻涕也一起吃进嘴里。
“瓜娃!”胖女子拍了一下男童的脑袋,“和妹妹分一个吃,把那个馍还给解放军阿姨。”
男童将刚放进嘴里的花卷又取出来,递给艾冰。
“你吃吧,阿姨不饿。”艾冰没接花卷,她看见花卷上留下了几个小爪印。
“阿姨说,她还有。”男童又将花卷放入嘴中。
“啪!”胖女子又在男童的脑袋上重拍一下:“就知道吃,也不说声谢谢!”
男童的眼圈立刻涌出晶亮的泪珠:“谢……谢。”
艾冰捧起男童的脸,哄着说:“不哭不哭,男子汉有泪不轻弹。”
戴眼镜的男子责怪胖女子:“要打就打屁股,不要拍头嘛,把娃儿拍木几{傻}咧。”
胖女子不好意思地对艾冰说:“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我姓薛,叫薛桂琴,在西安车站上班,你要买火车票,就来找我,我能帮你买到去新疆的卧铺。”
“是吗?太好了!”艾冰惊喜万分,又好笑自己,刚才太草木皆兵,差点儿将对方当成女特务。
章强刚从华清池大门走出来,就听见车喇叭“嘀嘀嘀……”响个不停,跟催命鬼似的。
章红站在华沙轿车旁边,看见弟弟走过来,抬起手腕指着表大声问:“喂,都几点了?那个小妖精不是保证你按时出来吗?”
章强没吱声,知道姐姐舌毒嘴臭。
“小妖精呢?”章红发现章强是一个人出来的,这令她有些意外。平时弟弟要是喜欢哪个女孩,都会带她到家里玩,今天怎么破例了,或许弟弟幡然醒悟了?
“你把她甩了?”章红一脸欣慰。
“是她把我甩了。”章强没好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