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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要死了,黄泉路上不想孤苦伶仃的,本宫想找个伴。”
“皇后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若臣妾能做到的,尽量帮忙。”
“当是帮本宫,也当是帮你自己,有她在一天,你李玉洁必是再无出头之日。”
李玉洁住了手上的活儿,揉着疤痕显见的双手沉吟着:虽早就算计了杨恋蝶,但依皇上的对她宠爱,只怕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关。若是,自己的麻烦就大了。如得皇后相助,就多了一份胜算,况且,这也是举手之劳之事。“皇后可记得如梦如烟吗?”
刘初净想了许久,才想起,“那两个是以前本宫的月宫出去的丫环,怎么了?”李玉洁噙着一丝狡笑……
“来人!带琼楼的如梦如烟两个奴才过来——”太后喊了一声。
李石背后的何飞偷偷向太后旁边的王德才一打眼色,王德才会意,在太后耳边细语:“奴才去拿人!”
太后一点头,“去吧。”得旨,王德才急步出了安乐宫。
跪在冰冷的地板,全身如坠在冰窟里。机关算尽,终把自己给算了进去。
这场宫斗,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我输在不够狡猾,输在太过自信,我还输了一个政治后台!这一切,已无法挽回,等待我的,会是怎么样的结局?是死亡吗?若是,我应该开心,因为我终于要解脱了。只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为了什么?为了上面的这个男人吗?我死了,他会怀念我多一点还是怨恨我多一点?
泪水如雾,遮挡了我的视线。透过蒙蒙的泪雾,与他的视线纠缠在一起……两滴豆大的泪珠从眶内落下,世界变得异常的清晰,清晰地看到他的眼里也盛着雾一样的泪。
在记忆中,他曾为我流过一次泪,那次,他的泪落在了我的心口,震动了我的心。这回,他的泪溶在我的灵魂……
那时,我在他的怀里,如今,我们的距离不远,却是咫尺天涯。
能不能再唤我一声“蝶姐姐”?能不能再抱我一次?这样,还有下辈子的话,我就会认得你的声音,认得你的怀抱,就不会把你忘了错过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幸福,跟从前的日子一样地幸福、快乐……
如梦、如烟被带到养心殿,跪在我的侧边,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我还是心太软,才留了这两个祸患。没去怨也没去恨她们,都怪自己。我明了,明了刘初净为什么这么的从容,当你无法改变现实,从容地死也是一种尊严。
太后冷冽的寒目直视地下的两名奴才:“是你们两个奴才和杨昭仪合谋毒害皇上的吗?”
如梦如烟低垂着头,惶恐地应道:“是——”
这声“是”彻底地让我绝望,“如梦、如烟,本宫自忖对你们不薄,为何陷害本宫?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如烟如梦头低得更甚。外面进来一太监,手捧着一些白色药粉:“启禀皇上,启禀太后,这些噬心散都是从汉阳宫搜出来——”
太后身上透着一股袭人的杀气:“杨恋蝶,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何话说?”我不想说什么,只想看看陈望,好好地看几眼。
“太后……太后……”殿外,传来依稀的喊声,此时寂静的殿内正好听到那远远的喊声。
太后皱起眉,“谁在外面大喊大叫的?”外面急走进一名太监,跪在地:“启禀皇上,启禀太后,外面有一个宫女叫喊着知道昭仪娘娘下毒的详情。”
太后一挥手,“宣她进来。”
现在的罪还不够定我的死罪吗?还有谁要陷害我的?这一次又是什么罪啊?大得过杀头的罪吗?
一个小身影奔到殿中,叭一声跪下,清甜的嗓子响起:“奴婢见过太后,见过皇上!”
是小香!小香怎么来了?
太后问:“你说知道杨昭仪下毒的详情?说来听听——”
小香磕了一个头后,那甜甜的嗓子有着不属于她的镇定与执着:“回太后的话,昭仪娘娘向皇上下毒另有隐情!如梦与如烟两位姐姐是在昭仪娘娘为夫人时,由月宫出来的,是皇后娘娘派到昭仪娘娘身边的探子,所以,如梦与如烟姐姐不是昭仪娘娘的人,而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为了嫁祸于昭仪娘娘,就暗中将噬心散交给如梦如烟两位姐姐,让她们伺机下毒。昭仪娘娘完全不知情,太后心想,皇上那么宠爱昭仪娘娘,昭仪娘娘又为皇上生了皇子,怎么会害皇上呢?”
小香的这番话顿时扭转我的局面,我激动不已地看着小香,闪着泪光。
小香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陈望按捺不住欣喜之情,“原来这一切皆是皇后的阴谋,皇后下毒害朕不够,还要陷害杨昭仪,如今人证在此,皇后还有何话要说?”
刘初净没有理会小香,倒是惊讶地看我:本宫太小觑你了。而我心里清楚,这是何飞拿小香的命来救我。只是小香的三言两语如何令恨我入骨的太后相信?还有李玉洁,怕是另藏毒招,在我的莲花羹里下毒时就备好的毒招,而这些,她必没让皇后所知,如今皇后咬住我不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对我的怨恨。
果然,太后压根不信小香的说词,“口说无凭,养心殿岂容一个小奴才信口雌黄、挑衅皇威?来人,把她拉出去乱杖打死!“
小香清甜的声音高声扬起:“太后且听奴婢一言,奴婢也是皇后娘娘的人!“此言一出,又是震惊全场,全都惊讶地看着跪在地下这纤弱又坚韧的生命。
陈望挥退了欲上殿拉走小香的奴才,沉声说:“说详细点!”
小香向陈望磕了一个头,一字一句清清晰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内:“如梦如烟两位姐姐是皇后娘娘在楚宫之时派去侍候昭仪娘娘的。皇后娘娘入主暮云宫后,生怕如梦如烟两位姐姐与昭仪娘娘日久生情,不受指挥,于是,把奴婢派到琼楼,潜在昭仪娘娘的身边监督两位姐姐行事。皇后娘娘说,奴婢年纪小,更容易取得昭仪娘娘的信任,也不会招人怀疑。因此,下毒之事,全由奴婢和如梦如烟两位姐姐遵皇后娘娘的旨意所为,昭仪娘娘并不知情。奴婢今日说出实情,一则良心难安,二则不敢欺君。”侧头,清澈地看着如梦、如烟:“如梦如烟两位姐姐也如实招了吧,犯了欺君之罪要灭九族的。”
在小香清澈的注视下,如梦、如烟相视无言:昭仪娘娘确实对我们不错,真要置她于死地吗?但若不依主子之计,只怕家人难逃活命。
刘初净突然放声长笑,笑毕后,冷冷地问小香:“你说你是本宫的人,可有证据?该不是想替杨昭仪脱罪,胡捏一番?”
小香甜甜一笑,不慌不忙从袖里掏出一枚玉佩:“娘娘难道忘了赐给奴婢的信物吗?当时娘娘说,若是有紧急事儿,奴婢又走不开时,可差人持此玉佩向娘娘传信。”
顿有奴才上来接过小香手上的玉佩,呈给陈望。太后一看到那刻有刘字的玉佩时,顿时心凉了大截。那玉佩正是刘初净闺中时的随身物品,刘氏家族但凡正室出身的嫡女都持有一块,以正身份。太后身边也藏有一枚。
人证物证,全指向了皇后,皇后即使百口也难辨。太后一拍椅手,怒喝:“来人啊,把这三个大逆不道、居心叵测的奴才拉出去,乱仗打死!”
小香向我嗑了一个头,“对不起,小香对不起娘娘!”
“不!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我爬过去,把小香死死地抱在怀里,不让他们带走小香。那涌上来的奴才,扳开我一个一个的手指头,把小香从我怀里拉走,“小香——小香——”我撕心裂肺地呼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拉走——小香,今年才十五岁啊,这花还未开的年龄却要替我死……
那甜甜的声音,甜甜的笑容,成了永恒的记忆。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刘初净的身上。刘初净凄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闪亮的匕首,缓慢又利索地直插在她的心脏。血、腥红地从她的心口洒出,刺眼的红。在她闭上眼睛前,只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对我说的:“黄泉路上等你——”
她缓缓地倒在地上,落地的身子如她生前的每一个举止——优雅自然。血泊中,她安详的脸上噙着一丝愉快的笑意,她解脱了。她活着的时候没过得轻松愉快,在死的时候,她做到了—— 。。 。。
姐妹相残
刘定天呆呆地望着香消玉殒的女儿,不禁老泪纵横,低声呜咽。太后捂住了眼,黯然心碎。
陈望也闪过一丝痛楚,清了清嗓子:“皇后贵为一国之母,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实让朕心寒。传朕旨,废皇后尊号,念在往日情义,以婕妤身份大葬。宰相刘定天,教女无道,撤宰相之职,他罪再另行定夺。”
刘定天抹干老泪,磕头谢过圣恩。女儿铸此大错,皇上还念夫妻之情,没有将她定为罪人,诛连族人,而是以妃嫔的名义入葬,已是情至义尽。
两名宫女执了白布过来,盖住刘初净的尸体,两名侍卫上来抬了出去。她倒下的地方,只留一滩腥红的鲜血。“黄泉路上等你——”一遍又一遍在我的脑海里回旋。
陈望又说:“既然杨昭仪是受皇后所陷害,亦为受害者,自一切不必再追究。先回汉阳宫歇息吧。”
我愕然地望着他,回汉阳宫?你肯让我再回汉阳宫?这么说,你原谅我了?陈望微微一点头,我双眸再次凝聚着水气,“臣妾谢过皇上!”
宫女上前扶我起来,我转身欲出殿时。背后的李玉洁冷冷地喝了一声:“且慢!”
心底一沉,李玉洁终于出手了,这一手我必难脱厄难。
陈望不悦地责问李玉洁:“淑妃还有何事?如无大事改日再议。”李玉洁站了起来,向陈望、太后一欠身,朗声禀道:“回禀皇上、太后,杨昭仪下毒之事另有隐情,不能不明不白了结。”
太后正悲刘初净的身亡,更恨奈何不了我,听此言,急声说:“什么隐情,快快说来。”
李玉洁没直接回答太后的话,而是把话题抛给一旁坐了许久的杨玉清:“这事还是由德妃来说为好。”
杨玉清苍白着脸,哆嗦着无血色的双唇,正做着痛苦的挣扎。记起那天,李玉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