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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所以,我信了!
父亲说:出门在外,万事得忍一忍!所以,我忍了!
老板说:顾客是上帝,就算是错的也是对的!所以,我认了!
听雨说:示弱也是一种生存方式!所以,我做了!
我做得很好!不是吗?
我会死吗?再一次饿死?
小时候听母亲说,闹饥荒的那一年,什么都吃光了,树皮、草皮,都吃没了,饥民们只好挖着地下的黄泥吃。那黄泥啊,咽又咽不下去,只能用很多的水送。送下去后呢,又不消化,拉不出来……那一年,母亲还是个孩子……
吃怕了黄泥,饥民们就不断地喝水充饥。可水啊,喝到肚子涨鼓鼓的,就是不解饿,还更觉得饿。于是,越饿就喝得越多,越喝就饿得越慌……那时,很多人都得了水肿病,喝水喝出来的病。早上抬着因水肿病死去的人去埋,晚上,就被人抬了去埋……
“姑娘,你再喝杯水吧?”听雨又端了一杯水给我。
我噙着泪花,“听雨,再喝,我就得水肿病了!能不能,去找点吃的?”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地对听雨说。我这会儿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
“姑娘,曾仪儿派人守在门口不让出去啊。”听雨捂着肚子说。何尝我又不饿?幸好昨晚吃了几大碗的饭,这会还顶得住——
我死气沉沉地望着白白的帐顶,此刻的脸色是青的还是比白帐的白呢?突想到一个人,顿时有了一丝的活气:“何飞呢?怎么不来看我?他说过来看我的!”
“也只能靠他了!不过,姑娘也别抱有太大的希望,今晨奴婢听说何公子出宫办事去了,要是耽个两三天回来,怕,只能帮我们厚葬了!”
我怎么这么霉啊!
砰——
门又被人踹开——
又是谁啊?
我两眼发黑地想,该不是黑白无常来要命?这鬼,也爱破门而入啊?
“恋蝶姑娘——”
我听到了天籁之音,如回光返照似的从床上蓦地弹起,“你终于来了?来看我最后一眼、还是为我送行的?”
何飞冲过来狠狠抱住我,“曾仪儿、又来折磨你了?”
我枕在他怀里,呜呜声不绝,泪水打湿他胸前的衣裳。“你去哪了?去哪了?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呜……我快要饿死了……你不能不管我啊!求你——不要不管我……”揪着他胸前的衣襟不松手,怕一松手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就没了……
“我管!我一定管你!别哭,傻瓜,我马上给你找吃的去!别哭啊傻瓜!”
我哭得有气没力,泪水却流得汹涌,断断续续地说:“呜——你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个鸡腿过来呢……我好饿好饿喔——饿得只能不断地……喝水,喝了好多好多的水……恨死你了,昨晚为什么要让我喝粥……给我饭吃该多好……有饭吃就没这么饿了……好饿好饿……”
“不哭不哭,我马上去给你找吃的去!”何飞把我放回床上,起身往处奔——
我用最后的力气喊住了他:“你、不要拿白粥过来……我、我恨死白粥了……”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3
香喷喷的、油滋滋的、嫩滑滑的——
这是什么?这是红烧鸡腿啊!
“慢点吃!瞧你,饿成什么样子了?”何飞拿着手帕抹干我脸上的油腻。他摇摇头,叹息,“斯文点!看刚抹干净,又啃了一脸的油!”何飞一遍又一遍地拭干我脸上的鸡油,我又是一遍又一遍地吃了满脸的油。
我嚼着满嘴的鸡肉含糊不清地说:“我都饿死了,你还叫我斯文……还有没有了,再给我拿只烧鸡,没有烧鸡馒头也行!”
何飞又是怜惜又是吃惊:“还吃,再吃你就撑死了!”烤鸡两只,白饭三碗,还不饱啊?回头看另一边的听雨,她也撑下了两大碗的烧肉,不过对比恋蝶姑娘,听雨就斯文多了,“同是饿了一样久,你怎么还没个宫女吃得有气质呢?”何飞暗叹:明明淑女一个,怎么总觉得她有些粗鲁?不过,不管是怎么的她,都一样地令他心动……
我朝听雨看去,她吃的也是鸡腿,可她是一小块一小块瓣下来,放在嘴里慢慢地嚼。对比我的满脸满手油水,她的确更像大家闺秀。我红了红脸,“她、她没饿嘛!总之,撑死好过饿死,饿死太痛苦了,我情愿活活地被大鱼大肉撑死——”
要是我知道有一天真的要撑死、要是我知道撑死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就不会说出今天的这番话——
有了何飞的后勤保障,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怕喝白粥!白天喝的是白粥,晚上就从衣柜里掏出一只鸡,或一只鹅,呵呵,好丰富的宵夜啊!
这种美好的日子,没能过上多久,曾仪儿就上门来了!
“啧!啧!妹子啊,你的白粥越喝是精神越好啊!”
我向她傻笑:“白粥、白粥有营养……”
曾仪儿甜甜地对我笑:“妹子,知道今个是什么好日子吗?”
她的笑让我发毛,还能有什么好日子,你折磨我的N天纪念日吧?“恕奴婢愚钝……不知是什么好日子……”
“也难怪,妹子在这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外面的热闹很正常。”少假惺惺的,是你不让我出去好不好!“我就告诉你吧,今个是你的亲姐姐杨玉清大喜的日子,正在七皇子的楚宫和你的父亲大娘等一众皇亲国戚接受皇上的恩赐!那边啊,可热闹了,又是锣又是鼓的,羡煞死人——可怜的妹子啊,非旦不能去祝福亲姐姐的大喜,甚至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唉,真为你感到不值!妹子想知道为什么吗?就是你这庶出的身份,说句不好听的,地位比宫女还贱几分!哪出得了台面?不过你也莫伤心,我这假姐姐不是来陪你了吗?”
听了这番话后,我装不出笑了。
我的好姐姐啊,你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如意郎君的妻妾,而我呢,我喜欢的男人甚至连看也不曾再看我一眼。
我的爹啊大娘啊,想必这会儿是喜上眉梢,春风得意了吧?你们可还曾想起有个苦命的女儿还在某一个角落里受苦受难、生不如死?想必是忘了吧?忘了那低贱的女儿——
忘了也好,都忘了吧,哪天我死了也不会欠这里任何人的任何东西!
曾仪儿笑容可亲地拉着我的小手说:“妹子莫要伤心,有姐姐陪着你呢!前几天你大病时,没让你吃上好的,不会怪我吧?唉,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身体,怕你年纪小不懂得照顾自己。如今见你脸色好得差不多,姐姐也该给你补身子!把来人啊!上菜!”
宫女们进进出出,一碟碟一盘盘的美味佳肴奉进来,我难以置信,呆得久久合不上嘴巴。
这、这、真给我吃的?曾仪儿会这么好心?愣愣地转头看向曾仪儿:今个你发烧了?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听雨也满肚狐疑地瞅着曾仪儿:这女人又耍什么把戏?
曾仪儿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拉到椅子上坐下,热情不改,“别发呆啊,拿筷子吃啊!”
我犹豫地拿起筷子,左看看右看看眼前的大鱼大肉,这,该不是下过毒吧?见血封喉?还是七步就倒的?曾仪儿像是明白我的顾虑,拿起筷子,每样夹了一块入口,“没事的,很好味道!数数,不多不少,正是那天我从你房里撤走的饭菜,我啊,专叫厨房给你重做了,吃啊!”
倩女如此多情?我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4
见我迟迟不动筷子,曾仪儿失去了耐心,“怎么,你不饿?”
“不……不饿!”
“是吗?不饿为什么老让何总管往你房里送食物啊?”
我就知道瞒不过她!果然是想出了新的毒招往我身上招呼了。我偷偷瞄着脸色越发难看的曾仪儿,陪笑说:“我……我饿……”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嚼,时不时偷看曾仪儿的表情,食不知味。
曾仪儿冷着脸说:“妹子啊,吃得这么慢,什么时候能吃完啊?我可等着回去复命呢!”
复命?复谁的命?我一怔,放下筷子,“我饱了!小姐可以复命去了!”
曾仪儿冷笑几声:“恋蝶姑娘,你可知道这些饭菜是谁赐的吗?是皇上!皇上恩赐留在宫中的姑娘们美酒佳肴一席,以庆七皇子之喜。你不把这桌上的饭菜都吃完,难道想违抗圣旨?违抗圣旨可是要杀头灭九族的!”
杀头?!我骇得手一抖,筷子叭的一声落在地下。
就知道这巫婆没好心,吃完?十大碟七大盘!还有一个汤!上次是三个汤,可三个汤才三碗,这会一个汤就够五个人喝了!我瞅着眼前美味可口的佳肴,顿时失去了胃口。
“吃啊,怎么不吃,你不是很饿吗?这种大鱼大肉的宴席若不是拜你姐姐所赐,你有得吃吗?”曾仪儿阴叟叟的话语落在耳内,就像小时候看聊斋时,万般寂静的深夜突传来女鬼阴叟叟地叫声:“冤枉啊冤枉啊——”
我抖着从地下拣起筷子,顾不上擦干净,夹着一块肥肉塞在嘴里。噙着泪,嚼着——嚼着——
曾仪儿一拍桌面:“吞下去!”
我吓得一哆嗦,肥肉咕碌地溜进食管。
端起满盘的肥肉,我吃——呃,扒进嘴里。有一颗不小心掉到盘里的泪珠,和着汤汁咽进了肚子。抓起烧鸡烤鸭乱啃一气,那油油的汁弄脏了我细白又嫩的脸,还有些落在我干净的衣裳上。很脏,但我都忽略了。如果何飞在这,会不会摇头叹息地拿着手帕帮我一一拭干?一定会的,只是,这个时候他在哪?
这个时候,姐姐在笑,我在哭,就因为不是由一个娘所生,差别就这么的大……
吃饭会吃得喘气?如果我没经历此刻,我怎么都不会相信吃饭能吃出一身冷汗,吃饭能累得气喘吁吁,吃饭能吃得手脚发抖……喘过几口气后,再端起一盘肉丁扒到嘴里。
此时,静!
静悄悄的!
没有一个人说话,静到只听到我喘气的声音!
答——
一颗好大的泪珠从听雨的睫毛上溅到地上,依稀听到它的落地声——
吁——
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