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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妥当的话,我保证不会和他走的太近,他找我约谈什么我也不会——”
“没关系。”他却直接摇了摇头,“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顾忌,既然是认识的人,叙旧又有什么理由需要去拒绝。”
“可是——”
“合约上也没有规定你不许和男人交往。”
这句话一下把淳砸愣了。
“只要在不违反条款规定,不妨害到双方利益的前提下,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限制。即使是男女关系。”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字字都好像重重的捶在她的心上。
“所以,不用在意隐瞒不隐瞒,你的秘密也不需要都告诉我。至于修介的约会去与不去你自己做决定,我不会也不想干涉。”
淳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那……万一修介会对你不利……”
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这几乎成了本能。因为她知道他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时时刻刻被危险和阴谋包围着——至少不能忘了他是藤原遥一找来的人啊。
“那是我需要担心的事情。”拓马回答,“至少修介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不会对你产生威胁。”他望了眼漆黑的窗外,转回来的视线在黑暗中和淳的碰上。“很晚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淳机械的摇摇头。
“睡吧。”
但是,暂时谁也没动,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着彼此。
“In ogni caso,Ti credo。”
这是那个晚上,拓马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清晰而低沉,像是佩脱拉克的诗歌中的某
12、苦涩青春物语 。。。
一句,又似乎是但丁对贝亚特丽契的倾诉。
可惜,她没能听明白。
两天后的下午,下着小雨,村濑真三朗开的车子驶出藤原大宅,里面坐着藤原淳和藤原修介。
尽管是休息日,道路上却并不算拥挤,车子一路穿过中心城区,淳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她始终只是一言不发的望向窗外。六月初的雨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冷清,噼啪的打在玻璃上,留下的水痕好像谁的眼泪。
——哪怕只是让我尽一下同窗之谊。
淳不知道是不是后来的这句话说动了他,又或者那种曾经熟悉眼神——对,在20年的生命里,用温暖的眼神对着她的人屈指可数。母亲,蔬菜店的老板年娘,小学五年级时的地理老师,,医院里好心的赖川护士,在桥上和她说话高山启还有……藤原拓马。
想起这个名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村濑先生,麻烦你把空调关小点好吗?”
耳边传来修介的声音,接着是递过来的外套。
“今年的天气也真是奇怪,明明都六月了,却还会这样阴冷的日子。”修介向她笑了笑,并没有靠近,依旧保持着礼貌而合理的距离。“外面还下着雨,不好开窗。不介意的话请先穿这个。”
淳勉强笑了笑,整理好衣服放在膝盖上。
“休息下吧,到目的地还有段距离,你看起来好像很疲惫。”修介轻轻的叹了口气,但是还是给了她一个微笑。
“嗯。”淳还以笑容,闭上了眼。
她的确很疲惫,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心累。
其实回头想想,从签订那个合约开始,从踏入藤原大宅开始,她所经历的一切可以说就是波澜万丈,惊险万分。不是没害怕过,不是没忐忑过,可是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累过,仿佛之前积累的所有都在这两天用疲惫的形式迸发出来了。
原因只有一个。
拓马。冷淡。
说来好笑,藤原拓马什么时候又和她真正亲密过呢,他又什么时候不是高深莫测的呢?
他的早出晚归,她不是应该习惯了吗,
他的沉默寡言,她不是应该习惯了吗,
他的难以捉摸,她不是应该习惯了吗,
还是说,她藤原淳,不,应该说永山淳,真拿人家藤原拓马当丈夫了吗?
不,没有。
就算她可以对着志子,对着遥一,对着董事会那帮家伙,对着全天下的人说,
我是他的妻子。
但是,她唯独不敢在他的面前,这样自居。
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这样做了。
真要命……
要命的也许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而是一落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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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的反差。
她可笑的以为会发生什么,事实却只是证明了她的可笑而已。
——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限制。即使是男女关系。
任何时候想起这句话,心里就一片僵硬。
可笑的是,她其实没有这个权利。
“淳さん,醒醒,快要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修介在叫她,
睁开眼睛看到他,模糊间,依稀时间倒流。
“淳さん?”
没事,没事,只是偶尔的脆弱而已。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她始终都在坚强着,现在忽然脆弱下来,有个人却没有给她缓冲的余地。
“你看,雨已经停了。”修介指着窗外,他先下车替她打开了车门。淳迈下脚步探出身子。果然,已经没有雨滴,天空是匀称的灰色,面前的地面上有一滩滩的水印。真三朗把车子开到远处停车位停下,留下淳愣愣的站在那片空旷中间,望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样,还记得这儿吗?”
修介站在她旁边,一起看着那红色屋顶的五层建筑,回廊,体育馆,更多的还在里面看不到。
正对着两个人的是并不宏伟但是显得古朴的大门。
是的,这是一所学校。
东京都小平市国立中学。
属于永山淳最后的高中时光,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来吧,今天是休息日,学校里不会有什么人的。”修介忽然说,接着朝她伸出了手,“就算棒球社还在训练也不用担心,我有任意门的钥匙哦。”说着,他平举起另一只手,手指中间挂着一把钥匙。
淳愣愣的看着他,宛如时光倒流。
“嗯?”修介看着她愣忡的模样,不禁笑了。索性直接握住她的手,牵着她绕过正门,沿着围墙绕了半圈,最后在一个很隐蔽的小门前停下,门和锁都锈迹斑斑,开锁的声音似乎也比四年前大的多,门开了,他微笑的表情却与以前没有半点变化。
只是那时候,他不曾这样经常拉着她的手,除了别扭的自尊心喊着不要施舍时,他才会执意将她拉着,穿过这扇门后的花房,不被任何人看到的直接到教学楼的侧门,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为她补习功课;才会让忙于打工疲于奔命的永山淳,不至于缺了太多了课业而通不过考试被学校开除。
是的,这就是修介学长。
那个被称做天才,如阳光耀眼的前辈,却总会在帮助她的时候小心保护她自尊心的人。
“呼,这么多年怎么天台的锁都还没换啊。”
直到眼前出现天台的风景,她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但好像又会陷入另一轮回忆。
有一次,他在补习结束后,请她在这里吃个面包,是商业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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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家店里的限时特卖品,是贵到她只能在打工的路上看看橱窗摆着就算了的珍馐美味。
“那家店现在还在做面包。”修介走过她的身边,迈到栏杆前望着操场。“不过好像没有以前的好吃了。”
“无论如何,那都是我吃过最好的东西。”淳也走过去,轻声说。
“你还记得?”修介看着她的侧脸笑道。
淳也微笑起来,点点头。
“不只面包,还有补习的练习册,助学基金申请表,还有……”
她忽然停下。
修介看着她,扬了扬眉毛。
“还有什么?”
淳只是摇摇头,
“不记得了。”
修介似乎想说什么的表情,但是终究开始什么都没说。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他转过身背靠着栏杆,仰头望着天空。
“淳,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儿。”
半晌,他说。
“为什么。”淳淡淡的回应。
“原本只是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和你说说话,但是看到你的样子,我就决定还是来这里比较好。”
“我的样子?”淳转过头看着他,他也在看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对,你知道在藤原大宅里,你是什么样子吗?”他的眼神和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淳只觉得心里一跳,仿佛“藤原大宅”这四个字带着某种魔力。
“什么样子……”她扭开头去喃喃的问。
“就像我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你时。”他轻轻说。“基金会的大叔告诉我,我们学校有这样一个女孩子需要帮助,我还在好奇会是什么样的人。”
淳安静的听着。修介却并没有再说下去。
“为什么不再给我写信了。”
过了一会,他问。
淳没有回答。她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学校中最出色,最风光,最优秀的,17岁就收到英国牛津大学录取通知书外加全额奖学金的天才少年,与一个最低微,最贫穷,最下层的,只接受过他三次补习和助学基金申请帮助的无名少女,还会有其他的可能吗?
纵然她曾经有过想法,也早就被苦难磨灭在萌芽状态了。那时的她,脑子里全部是爸爸的债,妈妈的累,以及动荡的家。
“我是最近才知道你父亲过世,母亲病重。艰难到如此地步,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联系?”
她依旧不说话。
联系?或者应该问,她又有什么资格和他联系呢,她不过是作为义工的他一个服务的对象罢了,他帮助过的人很多,她又会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吗?还是说永山淳从小就明白什么叫“不要奢望”。
有些事情她记得,但是也只是记得而已,因为她清楚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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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她没有哪怕再多一点点的权利。
“都因为你那可笑的自尊吗?”
他古怪的声音引过她的目光看向他,修介的表情一同古怪,还有看凝视她的眼神。
“我一向知道你的自尊心很强,甚至一开始都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用恶狠狠的眼神瞪过我。”
她没有接话,不记得了,不记得瞪过当年在她看来如神样不能接近的少年,即使牵过手,即使面对面写过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