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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拉着绳子不放,滋啦一声,扯破了袋子上穿绳的窟窿眼。
“靠,看吧。”季风把东西甩给她,“一天不知道咋欠好了,哪都有你!”
先不搭理他,杨毅在心里记上账,抖出纸袋里的衣服。“哇塞,一模一样的。”季风的衣服是季静买的,因为不知道弟弟长多高了,领他们俩还有季雪一起去商场挑的,三百六十六,差不多是杨毅大半年的零花钱。“真阔!”
“朋友送件衣服不行啊!”季风掏出叫叫儿刚才的话堵她,粗鲁地抢回衣服,“还给我。”上课铃响了,叫叫儿赶得及回教室吗?
“说什么帮她干仗,不是让人劫了吗?”偷听她可是很在行的,重点语句一字不落。
“劫完又打的。”
“哪有这种好事!”
“好事儿你去吧。”
“我是想,你没带我。”
你一句我一句,一直跟到季风的座位,于一也不捂脸了纳闷地盯着他俩。杨毅笑眯眯地回头看他,手指准确地按上他嘴角的淤青。于一吃痛地抽口气,张嘴就咬。她嘻皮笑脸地收回手,看着走上讲台的语文老师,低声说:“你坐我那儿去,我跟小四谈谈心。”
“不去。”直接的拒绝来自季风。
“杨毅快回座儿,上课了。”语文老师脾气很好地唤着自己的课代表。
“快去。”她推着于一。
“中午放学说。”季风允诺。
“再让你编一上午!”杨毅放下话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看怀里的羽绒服,再看看露出罕见的天真笑容的于一,锹儿……季风在心里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了,别怪兄弟明哲保身。
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照射下,于一突兀地打了个冷颤。
“说来话长。”
“推车走着说。”到家差不多就能听完了。
也好,免得她听了过于兴奋再撞到道边儿老太太。
“昨天叫叫儿上午来找小锹你看到了吧?”
“嗯。她让于一帮她借初中课本。”
“扯蛋,她高中生用初中书干什么?”
“叫叫儿高三了不是总复习吗?”
“那也用不着复习初中的。”
“那……可能是要补课,叫叫儿学习不好得从初中的补起。”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哪?人家是市前三百名考进六高的。”
“啊?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不信你去打听!张伟杰和曹智新他们都知道。”
“那她来找于一干嘛?”
“其实啊,”季风一副三八脸,“小锹想追叫叫儿……”
“胡说。”声音不大不小地插进他的声音中。
“真的,我骗你这事儿干嘛?”当然是为了把她注意力从他打架这件事上移走。“叫叫儿上午来是告诉小锹说她中午放学晚让他先走,完了咱班一放学小锹就去叫叫儿班级等她了,要不他怎么没跟我一起走呢?结果俩人中午一出校门没走多远碰到一个追叫叫儿的社会人,那人带了一帮兄弟,看见小锹跟叫叫儿在一起眼就红了,丁当二五干起来了。我正让人劫完钱觉得窝囊,一转眼看见街对面小锹跟人干起来了,这才跑过去帮忙。都是赶巧儿,我也没想能遇着他。”
“昨天怎么没说这段儿?”
异常冰凉的调子让季风心一惊,只当她听出了破绽,硬着头皮把想了一上午的情节说下去。“小锹不让告诉你,说你爱凑热闹,他和叫叫儿还没成呢,怕你见着人再胡咧咧瞎起哄更不好追了。叫叫儿看我羽绒服打仗时候划坏了怕欠我人情才给我买新的送来,没想到让你看着了。我跟你说了你可别拿去逗小锹啊,没见我都没在班级当他面说这事儿吗,你还一劲儿问?他都跟你说昨天下午是陪他爸出去吃饭了,就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事儿呗,你别欠了欠了跟人掺和听着没?就当没这事儿。”
“……”
“不行骂我没跟你说实话!有些事儿你不懂,小锹不是闹着玩的,他是真想追叫叫儿,你别不懂事搁当间儿捣乱,该落埋怨了,噢?”
“哦。”
她答应得太痛快,季风总觉得不安,忍不住又叮嘱一句:“千万别跟锹说我告诉你了,回头他跟叫叫儿成不了头一个先整死我。”
“嗯。”
“不怨我了吧?”
“啊?怎么不怨你啊?”
“骠呵呵地!”他满意她被剧情吸引的表现,拍了拍她的头,“我都跟你说这么好玩儿的事了,你可不行再跟我爸编排我不是。”
“不能。”
虽然杨毅的信用度基本为零,保证也跟放个屁差不多,但他还是偷笑了。从小到大,这丫头一遇到什么感兴趣的事儿就会一头扎进去,这时候的她是个单细胞生物,管保没心思理会别的事,比方说在他爸面前告状什么的。季风完全相信未来至少小半月的时候,杨毅都会热衷地围着于一探听叫叫儿的事,直到把人榨光。而他就可以享受一阵没有跟屁虫的清静时光。
季风想不到的是,跟屁虫是没有了,更让他头大的混乱版本却出现了。
出走
“喂~”
“喂~”
“传我干嘛?”
“你在哪呢?”
“在家吃饭了啊。”
“你昨天跟你爸在哪吃的饭啊?”
“啊?饭店啊,干啥?”
“哪个饭店?”
“问些没用的!下午再说。”
“别挂别挂,叫叫儿不是用初中的书吗,万明启有初三的,我帮她借来啊?”
“啊……借来吧。”
“你脸上……”
“杨毅你快点过来吃饭,下午不上课了是吧?”
“等我接完电话的……你脸上的伤……”
“快吃饭吧,下午再说,啊?”
“你脸上的伤……”
“什么伤~嘴旁边是上火起的大泡。你就跟我磨叽!赶紧吃饭去!”
“……”
“快去。”
“于一,我有点事儿想问你……”
“嗯?”
“你跟叫叫儿……”
“怎么了?”
“再说吧,我先去吃饭。”
“去吧,一会儿你妈又该骂你了。”
“拜拜。”
“这个唠啊!”丛丽荣给女儿夹菜,“一到吃饭你就净事儿。”
“我不吃这个。”杨毅一筷子把青菜甩回盘子里,溅起一圈油。
丛丽荣想也没想地一拳锤在她肩膀上。“你是不是作呢?你爸没在家你得瑟别说我削你!”
“我不想吃菜。”
“去吧你爱吃啥吃啥去,没人管你。好赖不懂呢,什么玩意儿!”
杨毅掉了泪,一滴一滴落在手捧着的饭碗中,鼻子抽搭抽搭,没有哭出声。
“憋回去!”她哏咄着,“长那二两半肉一天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不吃滚犊子!”
杨毅吞下口水,止不住眼泪。一双筷子在碗中无意识地捣来捣去。
“你十好几了杨毅,什么小孩儿啊?一天四六不懂,人家孩子中午都在小吃部食堂对付,我现坐车回来给你做饭,你还老大不高兴了。明天中午你也别回来吃了,谁家饭好吃上谁家去吧。你看哪家孩子像你这么挑食!长得没个豆儿高自己还不知愁呢。”
这下可忍不住了,浑圆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哭着大吼:“就是不吃!就是不吃!就是矮了!矮也不吃,死也不吃!”啪地一声放下筷子转身跑回自己屋里,趴在床上呜呜哭起来。
“不吃拉倒!”
就是矮了就是矮了!喜欢个儿高的凭什么还亲她!学校里季风他们也笑她矮,现在连自己妈都说她没有豆儿高!她都已经吃那么多菜长了八公分,他们还笑她还老损她!什么人哪都是!杨毅哭够了,抹干了眼泪儿坐在床上揪着郭富城发呆。郭富城黑黑的眼睛不知道是同情她还是心疼她,一闪一闪,杨毅又哭了,抱着它说:咱俩走吧。
下午第一节课铃响起,丛家盯着手表,暗想她那神奇的前桌今天怎么没掐好点儿。
后边季风正和张伟杰愉快地商量着下课了去哪玩,今天没有跟班,看碟或是打牌机都行。于一的两只脚踩在椅子横梁上,手抱膝盖,眼盯着一处正走神,听到季风的话扭过头来。“什么没有跟班?”
“是我没跟班儿……”看见物理老师已经推门而入,季风压低了声音,“你就有了!”
没听懂的话他不理,只是盯着杨毅的座位看。“刺儿呢?”
“你还想她,哈哈。”马上就会想整死她了!
贾大嘴的课,没人敢说太多闲话。但教室里明显已经有好几个人坐不住了。于一趁老师回头踹了季风一脚,季风昏睡中醒过来,条件反射地看了讲台一眼,才没好气地瞪着脚的主人。
“她说她下午不来了?”
“啊?啊,没有啊!”真的,这丫头跑哪去了?
一个纸条跳过来,丛家家头也没回地偷偷打了个手势。季风揉着眼睛,弯腰捡起来:羊呢?
不一会儿纸条传回丛家手中,季风歪歪扭扭地写着:让狼吃了。
这小子!丛家将纸条搓成一团,曲耀阳斜着眼睛看她:“你跟那纸有仇啊?”
杨毅是迟到惯犯,但从不旷课,他跟季风两人互相监督,绝不会留这么长一条小辫子给对方回家告状的机会。怎么回事儿?
一下课季风就在于一和丛家合力驱赶下去给杨毅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睡死了啊?一直打一直打,打到预备铃响了才飞回教室,对丛家摇摇头,回到自己位置上又对于一摇头。
“什么意思啊……”于一嘀咕。一中午都在想那丫头在电话里莫名其妙的言语。
怎么回事儿呢?她没那么大胆儿头一天开学就逃课,她家也没事儿……那也不能是她自己病了啊,中午还好好的。季风撑着下巴想,难道是食物中毒?不能找叫叫儿给于一说媒去了吧?悬,那丫头有保媒拉线儿的瘾。可也不能旷课去啊,再说她不上课人家叫叫可眼瞅高考了不能跟她疯。
“杨毅哪去了?”江艳一进教室就发现缺席者,第一桌就空了,谁看不见啊?
班级几十双眼睛一起刷刷地向季风看来,其中就江艳一双。季风苦笑。“老师,杨毅请假,她食物中毒了。”
杨海国正在厨房里给老婆打下手,一边听她抱怨女儿中午任性不懂事。咚咚有人敲门,丛丽荣说:“那小崽子肯定又没带钥匙。”
一开门却是季风。
“唉?俺家儿子呢?”杨海国向后看了看,没有人啊。
“她……”在没在家这种话也不用问了,季风结结巴巴,“说值日,晚回来,我告诉你一声。”
“哟,出息了,上好十来年学了没听说她值过日。”
“啊。”这借口也实在不咋地。
“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