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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我确实知道,可是:“白先生这样的人,他叫我跟他,我有能力对他说不吗?”
罗月月不说话了,她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支给自己,抬眼看了看我。
我摇摇头。
她冷笑一声:“你还真听话呀,他不喜欢你就不抽,我记得以前你抽的何止是烟?”
我去找一只碟子来给她当烟灰缸。
她呼出一口白烟,隔着袅袅的烟雾看着我,忽然说:“我是在美国认识白伟文的。”
“很戏剧化,我开车去学校的路上,每天都会经过一条隧道。有一天,隧道突然塌方了,那场面,像好莱坞灾难大片似的。隧道中间有一小段没事,两头被塌方堵住,我很倒霉,正好在其中的一头,整个车子被土石埋住。白伟文在我前面一辆车子里,毫发无伤。他听见我呼救的声音,知道我是同胞,用手扒了一个小时,才把我从土堆里扒出来。等救援的时候,我们在隧道里待了两天一夜,那两天一夜,我们把这一辈子的话都说过了。”
“你想想,我这样的人,从小就没让过谁。我为什么会忍受他在外边有别的女人,换个人我早离婚十回八回了。薇薇,我们跟别的夫妻不一样,我们是共过生死的。”
我无可奈何的望着她:“你叫我怎么办?这不是电视剧,你给我开张支票我就离开。罗月月,我走不了。”
她按熄烟,叹口气:“你要真想离开,我倒是可以送你走。”
我疑惑的望着她。
“也只有我能送你走了,别人不敢,但他总不能把我怎么样,对吧?不过你真的肯走吗?”
我站起来:“我去收拾行李。”
衣柜里有一个行李箱,还是祸害搬衣服进来时用的箱子,我拎起箱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过罗月月要认出来也算了。
我拎着箱子,拿好随身的小包,走到客厅。罗月月已经把司机小章叫进来了。她说:“小章,帮江小姐拿箱子,我们顺路送江小姐去……”她看我:“机场还是火车站?”
“火车站。”我说:“去省会搭火车方便的多。”
小章拎箱子的时候几乎闪了一下,当然,他根本没预料是一只空箱子。
根本不必要收拾东西。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拎着箱子出门了,姿势很小心,并没让罗月月看出箱子是空的。
司机放行李的时候,罗月月和我堕后几步,她犹豫了一下,低声对我说:“要是实在有困难的话,你可以去找我爸,他其实还是很想帮你的。”
我冷冷一笑。
她转头看我,我说:“知道了,真要到快饿死的时候,我会去找他的。”
。
车里是长长的沉默,忽然罗月月问:“你呢,你是怎么认识白伟文的?”
她叫他白伟文,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法却有一种格外的亲昵。我一直不知道当面应该怎么称呼他才好,当然不能叫他祸害,可是叫白先生好像也很奇怪,有一次我要跟他说一件事情,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叫他,跟着他背后转了半天,好等他回头看见我。后来还是他在玻璃里看见我跟在他后面团团转的样子,回头问我什么事,才解决了我的难题。
罗月月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微笑:“我和客人在小巷子里鬼混的时候,正好被白先生看见。”
她被吓住,诧异的望着我。
我笑:“开玩笑的。其实道上有些人还是知道的,他被梁老大的人追杀,我救了他。”
罗月月这才点点头。
她其实知道,只是想听我亲口证实一下。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祸害之前也有过别的女人,她都不在乎,却特别要过来遣走我吧?
经过银行的时候她叫司机停了一下,过一会,从银行里走出来,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
我不客气的接过来:“要是拿来买老公的话,还稍嫌薄了一点。”
罗月月瞪起眼睛来:“我是那种用钱买老公人吗?我是怕有的人,宁可饿死了,有些地方还是不愿意去。”
不是的月月姐,我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薇薇了,现在的我为了不用饿死,可以做很多事情。
她嫌火车站脏乱,不肯进去,然而叮嘱司机小章帮我买票送我上车。
小章拎着我的箱子,陪我站在站台。
等车的人很少,站台很空旷。
他轻声说:“江小姐,我已经给白先生打过电话了,他马上派人来接你。”
我点点头:“你也回去吧,反正我又不是真的上车。你早点带着白太太走,省的来接我的人和你们撞上。”
他点点头,把行李放在地上,走了。
火车呼啸着进站,我拎着空无一物的箱子上了车。
是,我上了车。
今天这件事儿只是个意外,不是预谋。
可是,机会就算来的突然也还是机会,我不想放过。
电话响起,我接听,是小叶。他说:“莉莉姐,我在火车站。白先生叫我来接你。你在几号站台?”
“三号。”我抬头看了看站台号,冷静的说。
“三号?”小叶疑惑的声音:“我就在三号站台呀,你在哪儿?”
我在另一个三号站台,小叶。
我笑了。
我并没有傻到坐那趟车到终点,那票是那个司机小章帮我买的。我在第一站就下了车,丢下那个空无一物的行李箱。
挂断小叶的电话,我关机,然后坐上了另一趟完全相反的车。
做游戏一样,我又换了两趟车。
18
18、十八 。。。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提示:
第十五章章尾添加了两百字。是关于后面情节的重要伏笔。麻烦大家轻移玉步踩一踩。
多谢大家一边看一边提出各种疑问和意见,这样我才有机会不断修改和完善自己漏掉的东西或者根本没想到的东西。
懒得去看的,我贴在这里好了,就紧接在上次莉莉安去日光画廊,遇见颓废画家肖北华那章下面。
“
景慧姐若无其事的走到我们旁边,看看我正在打底稿的画:“史努比景泰蓝?喂,你可别让北华看见。”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抿着嘴自顾自的笑起来。
我和小妹面面相觑,爱让女人盲目,信焉。
离开日光廊,小叶送我回花半里。等红灯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一个身影,本能的,我朝车里面缩了缩。
红灯转绿,小叶启动车子,忽然他说:“莉莉姐,那人是不是在追咱们的车子。”
“什么人?”我状似茫然的问。
车子早已远远甩掉那人,小叶说:“太远看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认识。”
“你弄错了吧。”我说:“可能不是在追我们的车,是在追别的什么。”
是他。
是他。就像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不管这中间隔了几年,经过多少事,我还是一眼认出他,他还是一眼认出我。
我紧紧的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控制自己不要发抖。
”
我坐在医院大楼前的喷水池边,看着络绎走出来的人群。
看到赵海阳的时候,我一下子认出了他。他跟前两天视频上的样子一样,不过作为一个医生,他穿的真是太糟糕了。从T恤到牛仔裤到球鞋,都是一副烂塌塌皱巴巴的样子,头发直愣愣的,一蓬一蓬戳在头顶上。可他脸上那副笑容,毫无心机阳光灿烂,真让人不由得就心生信任。
我摸出电话,换上一张新手机卡,这张卡的号码,我只给过黑白之心,哦,就是我眼前这个心理医生赵海阳。
我拨他的电话,他果然站住,掏出手机来接听。电话接通,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小蔷,是你吗?没想到你会给我电话。”
“是我,”我让声音尽量显得可怜巴巴的:“我在上海,好倒霉,行李被托运到别的飞机上去了,机场答应帮我查,我可不敢指望他们的效率。”
“你别急,”他说:“你在机场吗?我现在去接你。”
“不用。”我笑着说:“小黑,你回头。”
他回过头来,我微笑着向他扬扬手。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喷水池突然喷出水来,我狼狈的向他跑过去,边跑边扑扑头发上细密的水珠。
他愣愣的站着,等我跑到他面前,他才想起来,递过一包纸巾。
唉,纸巾是王道,这年头,手绢是早已消失的神话。
赵海阳先陪我去宾馆,登记资料的时候,我在手袋里翻半天,然后茫然的说:“糟糕,身份证怎么不见了,在机场过安检的时候才用过。”
扰攘半天,赵海阳只得问宾馆前台接待员:“用我的名字登记可以吗?”
那个接待员看看我们,无所谓的点点头。我松一口气。
其实我也知道,祸害的触手还不至于有本事伸到上海来,可是谨慎一点,到底也没坏处。
接着他陪我去买衣服和日用品。
在商场里,我每试一件衣服,他都说:“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我笑着问售货员:“你见过比他更虚伪的人吗?”
可售货员挂着亲切陈恳的微笑说:“这位先生说的是实话,小姐你真的把我们店里的衣服穿出了自己的气质。”
我点头叹气:“我见着了。”
逛内衣区的时候他礼貌的等在对面,然而当我买完出来的时候,也并不介意帮我提着印着内衣LOGO的纸袋。
送我回到宾馆房间门口,他问我:“一起晚餐?”
我笑:“你是地主,还想跑?今晚当然宰你一餐大的。”
他毫不掩饰他的高兴:“你去收拾一下,我在大堂等你。”
“你猜怎么着?”在餐馆里我跟他说:“我身份证找到了,居然被我把它和登机卡一起夹在随身带着的一本杂志里。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从杂志里掉出来了。”
他深信不疑:“那太好了。对了,你来出差还是旅游?”
“哦,我那天和老板吵了一架,一气之下炒了老板鱿鱼。所以来上海闯闯大世界。”
他笑笑,没说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上海米贵,居大不易,对吧?”
“不,”他摇摇头:“你肯来上海发展,我挺高兴的。不过找工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你不可能一直住在宾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家倒是有一间空房……”
“谢谢,”我想了一下,说:“我会按市价付你房租。”
他笑了,好像松了一口气:“那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江蔷,江河的江,蔷薇的蔷。”
。
早上的时候,有人在我房间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