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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不肯见你?”徐静笑着说。她坐在吧台的旋转椅上,一身大红的蕾丝裙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线。她还年轻,不过二十三,谁又能想到,在这家酒吧她是老板。
苏想笑了,接过调酒师给的牛奶就着吸管喝了起来,她说,“呐,他什么时候才肯见我呢?”像是自言自语地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徐静,到底是哪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徐静笑着摇头,点起一根女士烟,星星火光中烟雾缭绕,呛得她直咳嗽。,“苏想,对不起。”她这样说,即使再大的愧疚也没有一滴眼泪。苏想觉得自己应该要记得的,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哭了。
而她呢?从那时开始学会声嘶力竭的哭,即使知道这样毫无用处也只是想在自己那里寻求安慰。
温热的泪盈满眼眶,像是堆积了许久的压抑从脸颊流下,徐静熄了烟,拿着面纸帮苏想擦眼泪,她说,你怎么又哭了呢?
她没有对她说,不哭。用像他一样的语气那样说。
于是,我又想你了,木鱼。我又想起临走前的那个夜里,你对我说的,不哭。
我又想起,或许那天晚上我不该去那里。
十六岁的花一般的年纪?那时候的苏想,便认为不是。
十六岁的她即使又上了一次初三也没有考上高中,因为张文轩。十六岁的她,和职高的同学们形同陌路,因为张文轩。但也有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是她自己太过孤僻。十六岁的苏想失去了木鱼,是自己的原因。她这样想着。
木鱼因为他爸爸的关系前一年就上了重点高中,张文轩进了戒毒所,一次又一次地逃出来,一次又一次地被送回去。
他第一次逃出来的时候来找了苏想,并没有找徐静,那时候的她有一些高兴,又有一些心疼,他又瘦了。本来就文弱的身子就像是皮包骨了,因为吸毒的原因,脸色也一直不好。
“有事么?”苏想问他,极力地让自己淡定,淡然,不去多想。免得让自己知道真相后伤心,另一方面,内心的自己却又奢望着。
他有些站不稳地跪坐在地上,他问,“徐静呢?”
苏想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他又开口,说,徐静……我想她了……
他哭了。苏想记起曾经听谁说过,当男孩子为一个女孩子哭的时候,他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把他带到徐静的面前,她不后悔把张文轩就这样推给徐静,苏想后悔的只是是带他来的不是时候。
彼时的徐静正陪着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喝酒,她笑着,看上去无比开心。但在张文轩喊她的那一刻,苏想觉得她又哭了。只是看不到眼泪,只看到她笑而已。
徐静撇下那男人,即使过来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她问,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他想见你。”定定的看着徐静,她的眼神波澜不惊,仿佛对于张文轩的到来并没有多大的感想。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掏出手机打了110,然后说完话以后挂了电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戒毒所电话多少。”
张文轩咬着牙,笑了,他说,“没关系,我知道。”
苏想看着他自己去打电话,自己和管理人员说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每一句似乎都是在用生命低喃,他说,“请你来带我走吧。”
苏想又想哭又想笑,他的话那么笨拙,只是因为徐静,从戒毒所跑出来也是因为徐静。可是呢?徐静她啊,嫁人了,不,应该说她卖了自己。彻底的卖了。
戒毒所的人把张文轩带走的那一刻徐静也没有哭,苏想也没有,只是上前去抱着徐静,不说话。张文轩的眼睛只盯着徐静,狠狠地瞪着。
良久,那个男人又来了,苏想才知道松手。徐静卖了自己,卖的连自由都不剩。别人叫她干什么,她都不反抗,或许不是不敢,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这个弥散着奢靡气味的酒吧有太多谁都惹不起的人,有太多甘愿卖掉自己的人,除了徐静,还有赵楠。
当苏想准备回家走到门口时,赵楠正在和一个男人接吻,霎时间感叹起徐静的好命。她的男人长得比赵楠的好,年纪比赵楠的轻。
而赵楠抱着的那个男人,苏想觉得起码得有四十好几。挺着一个大肚子,像怀了孕。不过,孕妇可能没这么丑。
冲赵楠笑了一下,苏想准备走出去。赵楠却一声尖叫,引得所有人的注意。她也不例外。不,应该说苏想在命运的游戏中没有意外这两个字,恶俗填满了她十六岁的人生。
那个孕妇般的男人丢下赵楠向苏想走来,并没有太多感觉,只是想走,想离开,他实在是让她感到恶心。
刚迈出去一步,那男人便开口说,“别走啊,小妹妹新来的?”
不想转头去看,只是看着前方,“你有几天没洗脸了,真恶心。”这不是一个玩笑,只是苏想的心里话,却引得哄堂大笑,让那男人下不来台面。
“小妹妹脾气不太好啊。”男人尴尬的笑。她只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发凉。
赵楠还算是个有责任的人,她的客人她绝不放弃。扭着身子到男人身边,她极力的想要讨好,可她毕竟是生过孩子的人,身材能好到哪里去?又能怎样赢得一个愤怒男人的注意。
又是一声惊叫,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直觉是女孩子的天性,苏想自认为她也不是一个男人。撒开腿跑,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狼狈。
孕妇男人在背后一直骂着脏话,不堪入耳。真不知道该怎么感叹他的好体力,即使我筋疲力尽,他还能紧追不舍,嘴里不住得喷粪。
危机时刻,上帝一般会给你两条路走,一条是死路,一条是活路,而她,另僻了一条路,把别人拖进了浑水里。
酒吧出来的第二个拐弯便是一条巷子,巷子的不远处便是重点高中,苏想只认为躲进巷子里就有可能不会被抓到,而少考虑了,被抓到以后会是如何。
那巷子弥漫着腐丑的味道,多年没有打扫的脏。杂物钢铁堆积在一起堵住了路。
尽力小心得爬在钢铁上,苏想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心里害怕,难受,恐慌堆积在一起成了一个深渊,将她向下拉。
碰——她已经忍耐,即使手被划破也不吭一句,奈何,钢铁不听话。
“哼,臭丫头,看你还躲,你躲啊!”孕妇男人立刻从巷口走进来,月光洒在他的背后,看不清表情。
人一旦有了恐慌,便是输得那一方。不过,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身手那么矫健。
扯着我她的衣服,他冷哼,“来,好好伺候爷。”
苏想突然间认命,因为巷子尽头的灯开了。昏黄的灯光照在紧锁的大门上,反射出叫做绝望的光。
她向后仰,所有力气都早已用尽在逃跑的途中。
男人压在她的身上,理想中的一样重。
冰冷的尖锐物体从背后插入,苏想在那一刻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不再管那个男人,手抖着向背后摸去,猩红的一片,粘稠,温热。
男人显然也被吓着了,立马起身。“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啊!”
男人倒下去的那一刻,她说,木鱼,你干嘛来呢?
他显然已经傻了眼,即使背对着光苏想也能看见他眼中的闪烁,“我……杀人了?”
“没准,他没死。”安慰他,不再捂着背后的伤口,她自己用力起来。
那突出的钢铁上血迹斑斑,那是她疼痛的映迹。
她突然讨厌起自己如此的没用,就那样在木鱼面前晕过去。讨厌自己醒来的时候,看着木鱼被套上手铐。
意识还是迷蒙的,苏想只能看着他,说不出话,手都伸不出。
他被人推着往前走,那人态度很不好,但他还是笑着的。他一直把头转着,脚步却不停驻。
他说,不哭,苏想,不哭。
她哭了么?没哭?她只是不知道,眼睛里流出来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喊着的是什么。
不哭,苏想,不哭。这一次,他不再上前来为她擦干泪,只是看着她笑,渐渐远去。
不哭,他说。
苏想发了疯似的拔掉手上的针,可能是太用力,血一直滴。
她嚎啕着,竭力向木鱼跑去,在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底的那一刻,狠狠的关门声锁住了并不遥远的过去,从此,她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他笑,听不见他的安慰,他说,不哭。
只记得自己趴在门上很久,嚎啕着,不哭,不哭!
那时十六岁的人生中哭的最声嘶力竭的一次,那是苏想以后爱哭的开始。
而今,徐静再对她说不哭的时候,或许她只是一个应该被哄着的孩子。
她不该再想太多。苏想看着徐静,一身红衣,当初的她都已经成了现在的模样又何必纠结过去。
“再给我一杯。”苏想把杯子狠狠顿在吧台上面,调酒师憋着笑,“你怎么喝醉酒一样,我记得我给你喝的是奶啊。”
盯着他平平的胸部看,她说,你是男的,没错吧。他捂胸,一副被侵犯了的样子,点点头。“那你是怎么给我喝奶的呢?”苏想一本正经。调酒师无数黑线挂上额头。
徐静抽着烟,一边笑,一边o着嘴吐烟圈。直到一个小姐过来她才停下怪异的举动。
“怎么了?”又是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她看了都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那个客人……”小丫头很为难的样子,手低着指了指角落。
苏想站起来向那边看,因为实在是个子不高。而且还近视。
“报告,看不见。”苏想捧着调酒师又“挤”出来的一杯奶,调笑着。
徐静起身,拉着她不再让我瞎闹,“走,看看去。”
“来混这里的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儿?哼!不管你同不同意,你今天不让爷痛快了,你就别想走!”这边说得激情澎湃,绝对会说到做到。
那边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
这种情况,苦的一般都是酒吧老板。苏想真心为徐静感到悲哀。
徐静尽力让自己展现出和气的一面,说,“这是怎么了?”她挤了进去,“这不是我们这儿的。您就别难为人家了。”
“哼,也行,你叫他到我面前来。”
“人家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这太……”
听这架势,强抢民女?极力的挤进去,在看到那沙发上安然自得的美人时,苏想真后悔自己的好奇。
这美人,似曾相识。
谁告诉过她,他是年少时最美的梦境。如同梦昙花开一现,只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