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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年不情愿的点头。
“泽年,加件外套再走!”母亲说着去他房间拿了件风衣出来,递给儿子时才发现味道不对劲。“泽年,你这衣服怎么会有香水味道啊?你是不是——”
“哎呀,妈!我同桌女生感冒了,我借她穿了一下,你别多想!”顾泽年说着,赶紧往外溜。
关上门,还听见母亲和继父的对话。
“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我家泽年早恋了呢!这孩子,即使喜欢助人为乐!”
“你整天瞎想什么呢,这么大了恋爱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有我儿子才可以做到学习爱情两不误!”
顾泽年跟着李希妍进了电梯。按了数字键,电梯缓缓直下,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香水的味道。
“你父亲真开明!”李希妍说。
“说吧,找我出来做什么?”顾泽年扯开话题,抬头看着跳动变换的发光数字。
“你还真了解我嘛,这么快就知道我不是为了学习!”她调侃。
顾泽年不吱声。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李希妍不满地嘟着嘴唇,“我说,你是主动把衣服给人家穿的吧?”
顾泽年还是不吱声。却感觉这时的电梯从未有过的缓慢。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拜托,你给我闭嘴!”顾泽年忍不住低吼。正好电梯门开了。他躲避瘟神般快速闪了出去。
李希妍小跑着跟了上来。
“你想说什么,快点儿说!”顾泽年停下,已经失去了耐心。
李希妍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口,“泽年哥,我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承诺是什么?”
“李希妍,你很过分,这是很私人的问题。”
“要是你不告诉我,那我就去问苏多颜了。”她挥动着拳头,赖皮地威胁。
“你敢。”顾泽年最讨厌被人威胁,火气噌的上来了,“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伤害她就死定了。”
“顾泽年,她是个妓女。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秀逗了!蓝正熙,还有上次吃饭时看见的那个中年人……她一堆的男人,你算老几啊!别自作多情了!”李希妍使用激将法。
路灯昏暗光芒的照耀下,他铁青的脸上,仿佛泛出盈盈的绿光。
“她不是妓女!”顾泽年低吼,“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
“你真的疯了!”
“我没有。”
“那你证明给我看!”她为他的痴情心疼,“如果她是善良的,是高贵的,是和你搭配的。并且你们相互深爱,我会放弃你。”
她话音刚落,滚烫的泪水就夺眶而出。
顾泽年伸手为她擦去眼泪,就像过去那般,她仍旧是他的邻家小妹妹。
“谢谢你,希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放开她,像是进入梦幻般喃喃自语,“有一年暑假,我去玛瑙海旅行,在那里遇见了一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孩。她在我眼里神秘而又高贵,而有时候却又像是个孩子。她喜欢拉着我的手不放,去任何地方,都这样。所以,我给她取了一个只属于我的名字——小尾巴。只是后来,她突然消失了。直到我再次遇到了苏多颜。”
“她就是小尾巴吗?”
顾泽年点头,又摇头,“不是,她是小尾巴的孪生姐姐。”
李希妍的眼睛逐渐瞪大。“你是说苏多颜还有一个孪生妹妹?”
“是。”
“这么说你喜欢的人不是苏多颜?”李希妍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以前不是,现在是。”
“你说得我好糊涂。顾泽年,你可以说得清楚一点吗?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呀!”她不满地嚷嚷。
“我曾经喜欢她的妹妹,然后把苏多颜当成小尾巴。直到我发现原来她还有妹妹,那个女孩才是小尾巴。我开始接近她们姐妹的秘密。”
“什么秘密?”
“苏多颜的妹妹是个盲人,可是她当初怕我知道后离开她,所以在玛瑙海的时候她努力地将自己伪装成正常人。当她发现我有所察觉时,突然消失了。想等到眼睛复明后再来找我。为了妹妹早日可以做眼角膜移植手术。实现愿望,苏多颜才……”
李希妍刚干涸的眼睛,重新氤氲起潮湿的雾气,“她们的父母不帮助她们吗?”
“她们是孤儿。”顾泽年又补充,“从小就被丢弃了,大一点了又被养父母抛弃了。”
“她妹妹生下来就是盲人吗?”李希妍泪眼婆娑地问。
“十一年前夏至的最后一天,她妹妹晚上出去时,发生车祸被撞瞎的。但是肇事司机逃逸了。”顾泽年又恨恨地说,“要是让我找到那个司机,非得——”
“不要听!我不要听了!”李希妍突然一反常态地捂着耳朵尖叫,接着,她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疯了一般地冲回了家。
雪地里,瞬间多出两行凌乱的脚印。
顾泽年没有追上去,他给李希妍发了条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10
李希妍一口气跑回家,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任凭父母在外面怎么呼唤,敲门,也不理睬。
她的大脑里全是十一年前那个炎热而且恐怖的夜晚的回忆。
那时候她还是个六岁的孩子,父亲开车带着全家去玛瑙海旅行,同行的还有她最喜欢的一只咖啡色小狗。晚上他们在沙滩上吃着烧烤。父亲喝了点酒,大家都很兴奋。于是父亲提议开车去兜风。
就在全家都异常兴奋,连小狗都跟着欢喜地叫着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个女孩。父亲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了上去。父亲和母亲惶恐地下了车,不明事理的她抱着小狗簌簌颤抖地坐在车里。后来,顽皮的小狗也跳下了车去凑热闹。她一个人在车里,感觉到害怕,也跟着下了车。
刚下车就闻到空气里血腥的味道。紧接着她看到车前面躺着个女孩,整张脸都是鲜血,看起来恐怖极了。
父亲和母亲呆滞地站在女孩身边,不知所措。
她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她的哭声终于将父母惊醒,母亲哭着说,我们逃吧。
就这样父母慌张地抱着年幼的她,连夜逃了。
半路上,李希妍记起她心爱的小狗还未上车,哭着乞求父母回去找她的狗狗。父亲像是听不见似的,任由她哭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从那之后,父亲再也没有自己开过车,全家人也再没有去过玛瑙海。
关于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都成为了这个家的禁忌。
“宝贝,开门啊,别吓妈妈了!再不开门,我和你爸要撞门了!”
“乖女儿啊,有什么事情可以跟爸爸妈妈商量,别一个人憋着,是不是顾泽年那小子又欺负你了?”
门外父母的声音像唱双簧一样的吆喝着,将李希妍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她哆嗦着打开了房门,扑到父亲怀里,“爸,我好像找到她了。”
“她是谁啊?”母亲在一旁疑惑地问。
“玛瑙海父亲撞到的女孩。”李希妍鼓足勇气开口,话刚说完,父亲就将她一把推开了。
他用发颤的音调训斥,“这样的事情可不能乱说,是与不是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你最好少给我惹麻烦!”
好半天,李希妍机械地点头。
11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李希妍再次旷课了,她让司机开车找到了苏多颜住的阁楼。
开车前往的路上,离城下着纷扬的小雪。她透过结满了冰霜的窗户,看到了走在上学路上的苏多颜。
她没有打伞,任凭雪花落在身上。素白的脸上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相符合的沉静。她仍旧穿着破旧单薄的衣服,比前几天似乎又瘦了。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带走。
眼睛突然起了潮湿的水雾,倒映出悲伤疼痛的影子。空旷寂寥的世界,充沛着无尽的悲伤。
就在与她迎面而过的瞬间,她深感自己的罪孽深重。
透过反光镜,司机看到是主人经常欺负的情敌,讨好地将车停靠在了路边。这次却碰了一鼻子的灰,李希妍不领情,“你停什么停啊?快点开车!”
车子重新发动,李希妍在盈盈的泪水中,目送着后照镜里的苏多颜逐渐缩小、消失的背影。像一朵溶入苍茫白色的雪花。重新回归于纯净的世界。
她打开窗户,将手伸进冰凉的空气中。
雪花落在她的手心,融化成细小的湖泊。犹如滴落的泪水。
顾泽年,我终于可以放开你了。
她说。
车在阁楼对面的路边停下。
远远的,她看到二楼的窗边挂着一串紫风铃,在风中随风舞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下了车,穿过马路,越过光秃秃的梧桐树,停留在阁楼的屋檐下。她抬起头仔细观察风铃,赫然想起,她小时候曾经有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只要风铃一响,她的小狗就会围着风铃欢快地叫啊闹啊。
童年的记忆在心痛中,却像彩虹般瑰丽地闪烁在脑海里。
她的眼泪瞬间滑落,融化了眼角的积雪。
正在这时,她听到一阵连续不断的却无比熟悉的犬吠。仿佛昨日重现,幻觉般的不真实。
她以为是出现了幻听,慌张地伸手揉搓耳朵。可是不管怎么揉搓,那犬吠依然无法赶走。
从未有过的恐惧瞬间将她包裹,李希妍的脚还未跨上楼梯,就已经开始颤抖了。
她身体向后退,正要逃开,裤腿却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她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条咖啡色的小狗。虽然体型比她童年那时候大出了一半,也不如从前活泼利索。可是,她依然轻易地认出了它。
而它显然也认出了昔日的主人。
它冲着她使劲地叫着,在她脚边磨蹭,像是见到重逢的亲人。
温暖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蹲下身来,像小时候那样细心地为它整理毛发。
“麦兜,你给我回来!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苏多爱摸索着楼梯的扶手,下来寻找小狗。
小狗在李希妍的安抚下,已经平和。它温顺地躺在她身边,默不作声。
苏多爱脚步缓慢地下楼,她光着脚,行走没有任何声响。像一只轻巧诡异的猫科动物。
李希妍紧张地注视着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等待着她发现她,她甚至希望她认出她,打她一顿。
可是,很快她就失望了。
苏多爱径直越过了她和小狗,美丽的眼眸茫然而空洞。像一口干涸的枯井。、
她果然,什么都看不见——她的眼睛果然是,真真实实地被自己的父亲夺去的,她们姐妹多年承受的苦难都是她父亲的馈赠。
少女光着脚踩进了雪地里,伸出双臂摸索着,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