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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帅第一次拿碳素笔,姿势还不掌握,哆哆嗦嗦,把边描的像狗牙。简宁耐住性子,握住帅帅的小手一点一点教他。到涂颜色的时候帅帅很高兴,看着新买的蜡笔,每个都想试试。简宁告诉帅帅要先选好颜色,小兔子涂什么,小草涂什么,底色涂什么。简宁庆幸自己坐在地上旁听了一节课,不然还真不好辅导他。帅帅七七八八挑出一大堆颜色,简宁谨记老师说的,让孩子充分发挥想象,不要管他。于是,帅帅问妈妈,小兔子是什么颜色的?简宁就回答:“你想它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帅帅就自由地涂抹,给小兔子涂上了红色,小草涂上了绿色,给云彩涂上了蓝色……
江心一回家,就看见儿子拿着自己的大作来显摆。江心很惊讶地欣赏着眼前这幅作品,颜色撞到厉害,可是鲜艳的可爱。太阳是鲜红的,周边闪着金黄的光晕,太阳的红脸膛上还有黑色的眼睛和嘴巴,一副笑脸的模样。小兔子的脖子上还有黄色的蝴蝶结,嘴巴上左边有三根胡须,右边有四根。小兔子头上有个硕大的东西,帅帅说这是蝴蝶。简宁看着江心,眼睛里都是得意和笑容,江心抱起帅帅亲了一口,说:“儿子你真棒!画的真好看!”
有了这番鼓励,再加上简宁苦口婆心的威胁和劝慰,帅帅终于能不哭着去上课了。从嚎啕大哭,到低声啜泣,到眼含热泪,到红眼圈,到郁闷,到平静地和简宁说再见、一会接我啊……这个过程,用了五周。简宁第一次如此深地了解了自己儿子的个性,胆子小,惧怕陌生环境。简宁庆幸自己的决定,让帅帅在过正式的幼儿园生活前提前体会到了“集体”、“老师”的概念。也正是因为帅帅有这个弱项,简宁又做了一项决定。
周末,简宁跟江心说了自己的想法,江心一听就急了,说:“让帅帅上寄宿?不行!”简宁说:“为什么不行?”江心说:“幼儿园离咱们家就一站地,每天接送完全可行。为什么要寄宿?”简宁说:“帅帅现在就习惯跟爸爸妈妈的生活,一点改变都受不了。这以后怎么行?他是男孩子。你见过男孩子有胆子这么小的吗?你看看他现在在小区里,不敢和别的小孩玩,不愿意和新的小朋友接触。这都是在家独的。只有过集体生活才能扳扳他这毛病。”江心说:“每天接送不也得过集体生活吗?干嘛非要住在那?”简宁说:“只有和同龄人朝夕相处,他才能学会融入。他以前没学过,现在就要补课。无论出什么问题,他都要学着自己去解决。”江心不得不承认简宁说的有道理,但是还是不放心地说:“帅帅本来就胆子小,住在那里被欺负了怎么办?”简宁说:“不住也会被欺负。一个男孩子,无论是欺负别人还是被别人欺负,都要学会去解决。这是他的命!”
这次讨论再次以江心的妥协告终。这是自帅帅上幼儿园以来江心的再次妥协,确切地说是江心再次被简宁说服。但是,只有江心被简宁说服了。帅帅的姥姥姥爷、奶奶爷爷一听到这个消息都不干了。远在成都的奶奶爷爷因为没能亲自带孙子,觉得无法遥控儿子儿媳,只能隔三岔五地给儿子打电话,表达自己的担心。姥姥可不管这些,亲自跑到简宁家来说闺女心太狠,你们没时间接送可以找我嘛。我帮你们接送。你们下班没时间带可以找我嘛。我可以带。简宁说,不是这个问题,妈您别掺乎,您别以为是我们不想负责任,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帅帅好。江心也说,经过考虑,他也觉得简宁的做法是对的。姥姥泪光闪闪地说,儿大不由娘,你们自己的孩子自己看着办吧。
江心没想到一个幼儿园问题弄得众叛亲离,连周围同事都说他,心够狠的啊。蓝芸也婉转地跟简宁说:“这样做对孩子好不好啊?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简宁跟江心说,儿子是咱们的,只有你我才知道他有什么问题,需要如何去修正。别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就当没听见。
九月份入园的时候,江心不肯去送帅帅。他受不了。如果当天送当天接,帅帅哭,他还能承受。但是一想到送进去就要周五才见,他真得很难受。简宁撇着嘴说:“我算知道帅帅是遗传谁了。你不去我去!”
看见陌生的幼儿园,陌生的老师和小朋友,帅帅当然会哭。简宁心平气和地把嚎啕大哭的帅帅送到老师手里,转身走了。出大门的时候,简宁看见大门口聚集着大拨泪眼婆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她暗自好笑。想起蓝芸跟她说的:“母亲越年轻,与孩子的分离焦虑就越小。”她庆幸,自己生孩子生的早,没成为“心太软”爸妈族的一员。
江心魂不守舍地过了一周。他暗自观察简宁,真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从来也不说去幼儿园看看,给老师打给电话什么的。江心自己去过幼儿园,大门紧闭,不让见。看门的保安说,有什么事得先跟老师联系。江心回来提醒简宁给老师发个短信问问情况,简宁说:“问什么?有事老师会给我打电话的。”江心说:“最毒妇人心。这句话送你真合适!”简宁笑,说;“那‘妇人之仁’又是什么意思?啊?那北大的,问你呢!”
好不容易盼到周五,江心一路小跑地进班去接帅帅。用简宁的话说,好人让你做,你去接吧。帅帅看见爸爸,抿嘴一笑,叫:“爸爸!”江心心都软了。老师过来夸帅帅,心细,爱帮助小朋友,喜欢帮助老师干活,爱画画。江心问老师:“他每天不哭吗?”老师笑着说:“第一天都哭。家长一走就好了,马上就跟老师玩了。小孩子适应能力可快了。”江心带着帅帅出来,走过大滑梯旁边,帅帅突然不走了,说:“爸爸你回去吧。”江心很奇怪,问帅帅怎么了。帅帅自豪地说:“幼儿园是我家。我爱我家。我不走了。”江心笑死了。
十一 一见钟情了
赵小柔说不出来自己对张力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喜欢听他说话。和他在一起,没有针锋相对,赵小柔乐得深藏起自己的伶牙俐齿。当面对一个比自己还要思维敏捷的男人的时候,女人甘愿就闭上了嘴巴。赵小柔从来没有这么高频地联系一个作者,她第一次觉得这工作也是一种享受。每次见张力,不是在咖啡厅、就是在酒吧,时间总是选在夕阳之前的午后。张力说,这个季节的暑气还没消,早上太忙乱,不适合静下心来谈书稿;中午太炎热,不忍心让小柔冒着太阳来赴约。下午刚刚好,四点钟的时候,在酒吧长廊的竹椅上谈天说地。赵小柔很惬意地享受着这样的安排。如果每次见一个小时,那么说书稿的时间就不到15分钟,剩下的,就是张力的个人演讲。不管是国际政治还是文学艺术,抑或是哲学经济,媒介出版……张力总是能充分发挥自己当老师的特长,把讲台搬到赵小柔面前,为她这一个学生授课。赵小柔对这位老师的虔诚超过了他的任何一个研究生。张力在给研究生上课的时候是不需要把对对方的赞美也嵌进讲稿的,但是对赵小柔他这么做了,做的行云流水、自然不留痕迹。让赵小柔听在耳朵里,甜在心里。
张力赶在进棚录《天下讲坛》的前一天,把一半文稿交给了赵小柔。
他说:“我说过,一定言而有信。今天算我表达了诚意。请小柔编辑好好把关吧!”
赵小柔接过书稿,说:“回去一定好好看,争取把稿子校一校。”
然后,她也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张教授,我请你吃顿饭吧,为了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
张力莞尔一笑,说:“你能不再对我说感谢吗?吃饭就不用了,我就有两个要求,你看,能不能答应?”
赵小柔赶紧说:“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做主的就马上敲定,不能做主的,我马上请示。”
张力哈哈笑了,说:“哪有那么严重!你一定能做主。第一,以后不要在喊我张教授。就叫我的名字。我喜欢听。”赵小柔的脸微微泛红。
“第二,明天你能不能赏光?”张力说着递给赵小柔一张央视的入场券,说:“我一直跟《天下讲坛》的人讲,怎么能在我们讲课的时候,底下的观众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呢?我们开的是国学讲坛,不是老年大学。这样的画面信息传递出去,我们成了什么了?教授的档次掉下来了不说,也给公众造成歧义——国学就只有老头老太太才感兴趣吗?我们这么多青年人、八零后讨论《论语》、《道德经》,我们不能视而不见。我要开这个头,把年轻人带进我的讲堂。怎么样,小柔,愿意来捧场吗?”
赵小柔赶紧点头,说:“荣幸之至。张教……张力。”
张力又笑了,说:“明天还有一些是我的学生。你的座位是第一排的正中间。当然,我也有私心。我特别愿意看着你的眼睛,给你讲。我觉得,如果我的学说能赢得你的肯定,我会非常非常高兴的。”赵小柔的心速、血压,在瞬间都不正常了。
第二天的《讲坛》上,赵小柔的确看见了不少帅哥美女。他们有张力的学生,有央视特别为了满足张力的要求,邀请来的年轻观众。导演在录像开始前反复要求大家关掉手机。这在前几场老年观众的专场里是无需提醒的。第一是因为大家自觉,第二是因为到这来当观众的老人,也没几个是带手机的。
《讲坛》开始。赵小柔看见张力身着一身黑色的阿玛尼西装,神采奕奕地走上讲台。正式开讲之前,张力用眼神和赵小柔打了一个招呼。很显然,这个招呼是有指向性的,但是赵小柔却心虚地觉得大家都在看自己,仿佛自己和讲台上这个衣冠楚楚、口若悬河的青年才俊有着什么暧mei的关系。因为有了这一个眼神,赵小柔的心思很难集中在讲堂上了。昨晚,她已经彻夜拜读了张力的书稿,说实话,对着这一摞打印在A4纸上的宋体字,她的心思也是无法凝结。每看到一行什么话,就想到如果是张力亲口说出来,这句话会是什么意思,会对自己有哪些触动。看着看着,她的思绪就远去了,不在书上了,此时此刻,也是如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