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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们坐这儿听一听?”颂妆指了指屋檐下的公共座椅。
“不怕热了?”庄臣盯着她泛红的脸问。
颂妆没有回答,随意地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候熟悉的歌声,就好像在静静等一个人,神情那般享受。
庄臣依言坐下,看着阳光从椅子前方一点一点退开,捧着冻柠茶数着正在流逝的分分秒秒。
“有时候,等候并不是折磨,而是一种期待,就像在冬天的时候,我们会期待时间过得快一点,这样就能早日看见春暖花开。”
“也像期待一个人来到你身边?”庄臣看她满脸心事,问。
“说不定,是期待忘记一个人。”颂妆转头,笑起来。“不过,刻意地忘记,往往会将某些事记得越来越清晰。”
“比如,于子西?”
“我会嫁给他。”她明显矛盾的话换来庄臣的沉默。
庄臣忽然神情恍惚。如果勇敢地朝她走过去,看到的却是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就会痛了吧!
没多久,清淡的钢琴前奏响起。颂妆笑得更浓重了,轻轻提醒他。“呐,就是这一首。”
一高一低交错缠绵的歌声透过门缝抵达耳际。庄臣眼色迷朦。他听不懂歌词,却能听得出歌声里隽永的伤感。这不是一首快乐的歌!就像她不是一个快乐的人。
“我知道你听不懂歌词。不过,将来你会懂的。”
“你爱于子西,但并不快乐。”
颂妆回眸,惊讶地看着他的侧脸。
“我听不懂歌词,但我看得懂你。”庄臣投过来的笑藏着淡淡的苦涩,这是颂妆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用心去关心与呵护,就该看得穿她在想什么。”庄臣一口喝光冻柠茶,把空杯投进不远的垃圾桶,起身背对阳光站在她面前,说:“我喜欢你,或者应该说我……”‘爱上你了’几个字还没出口,就被颂妆急急打断:“别说出来。”
“好。”他沉闷地点头,拍了拍手,说:“走吧,回去!”
的确,已经尴尬得没有办法再继续呆下去。颂妆起身,跟在他后边。
一前一后地来,一前一后地离开。那熟悉而又深入人心的歌声还在小店门口盘旋。有一句歌词反复出现:因为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
—
“你究竟想干什么?”当颂妆与庄臣双双出现在滨海明珠小区门口,已经等了快一小时的墨菲很不冷静地冲到庄臣面前,冒火地瞪着颂妆。
“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对墨菲这种类似特务一样突然出现的行为,庄臣已经习以为常。
“你们聊。”颂妆扫了墨菲一眼,摆明事不关己,然后走开。
“你给我站住。”墨菲很火大地叫阵。
颂妆很配合地停步,好笑地看着她,很无所谓地说:“嗯,我站住了。墨小姐可以开始训话了。”
庄臣忽然很想笑。他从来没见过颂妆这副爱理不理的神情,而这招恰好是对付墨菲的最好办法,他自己就经常用。
“我警告你,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已经警告过我很多次了,而我也很配合地离他很远很远了。我实在不明白,你成天摆出咄咄逼人的样子,到底想干什么?”心情不太爽的时候,拿人开涮也是一大乐事。
庄臣不禁捂嘴偷笑。墨菲没好气地朝他撒着大小姐脾气:“你还笑得出来?”
“我笑不笑是我的自由。”
墨菲通红的脸一下子变成酱色,指着庄臣的鼻子道:“你……”
“你什么你?我爱去哪爱干什么,你管不着。”
墨菲气得猛跺脚。
这两人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登对!颂妆刚想抽身,一声厉斥从天而降。“臭小子,要是不管你,你还想飞上天?”
颂妆应声望去,发现庄董吹胡子瞪眼睛地站在小区树荫下,旁边站着一个撑伞的中年女人,约摸四十来岁,穿一身荷色改良旗袍,气质端庄。看样子,是他后妈!哈,这小子有麻烦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庄臣也火了,近乎凶恶地朝墨菲发脾气。
“不好好在公司上班,四处乱跑,还一副恶人有恶理的样子,像话吗?”庄董大步走来,语气明显护着墨菲。中年妇人小跑着跟在后边,手中的伞使终顶在丈夫头上。
真恩爱!颂妆有些感动。
庄臣的怒气并没有因为父亲的训斥而减弱半分,眼里的不屑反倒加深了一层。
“臣儿,还不向你父亲认错?”等庄董站定,庄太将手上的伞交到墨菲手上,伸手过去拉了拉庄臣的衬衫,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追求我自己喜欢的女人有什么不对?”庄臣并不妥协。
庄太的目光由此转到颂妆身上,害得颂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墨菲气得受不了,眼角泛起点点泪花。庄董拍拍墨菲肩膀,面向颂妆,像是在告诉她,他是绝不会同意庄臣与她来往的。
“既然都在,我也就不再卖关子。她叫林颂妆,目前身为安越国际营销部高级助理,说起来还是同行。”大概嫌父亲被气得不够,庄臣竟然找死地蹦出这样的话。
颂妆心知情形不妙,担心地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的庄董,又暗暗瞥了瞥庄臣,意思是说:你死定了。
庄董气得一巴掌扇在庄臣脸上。“你这个逆子!”
墨菲的哭声戛然而止。庄太尖叫一声,慌忙护住庄臣,劝庄董道:“有话好好说,你别打他啊!”
“他就是欠打!”庄董暴跳如雷。
“没错,我就是欠打。那又怎么样呢?”庄臣冷言冷语,“我有自由恋爱的权利,凭什么接受你们替我安排的婚姻?”
“臣儿,看在妈的份上,你先别说话!”庄太推开庄臣,拦住又想动手的庄董。
“人家连未婚夫都有了,你还插什么足?你就这点出息?”庄董满脸酱色,一只手按住心脏,一只手指着庄臣,怒言喝斥。
“老庄,你别激动,小心身体。”庄太立马冲过去拍着庄董的背,眼睛里全是忧虑。
这一家子!还真是冤家!颂妆抹抹头上的汗水,用力拉了拉庄臣的衣服,示意道:“别太过份。快向你父亲认个错!”大热天的,几人的争吵已经引来一些人侧目,她可不想把场面闹大,何况这是在自家小区门口,出了事倒霉的还不是她!
“绝不!”庄臣执拗地道。
“子不教父之过。”痛心疾首的庄董伸手朝自己脸上匡了一巴掌。
颂妆目瞪口呆。庄臣仍是顽世不恭,好像眼前的一切完全不关他事似的。
“还不向伯父认错?”半天不出声的墨菲走到庄臣面前,眼中带泪地教训。
“要你管!”庄臣无比倔强地转向颂妆,根本不看墨菲。
“快向你父亲认错。”颂妆轻声道。
“不!”
庄太一听,泪如泉涌。
颂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住朝庄臣使眼色:“快认错,就当……就当为我。”这四个字,她本不该说,眼下却由不得她不说!
庄臣暗夜般的眸子忽然间闪出一朵漂亮的火花,寒冰似的脸一下子暖了不少,点头道:“我错了!”
庄董、庄太以及墨菲,六道讶异的目光齐齐杀到颂妆身上。
“你该认错的对象是你父亲,不是我。”颂妆继续道。
庄臣又看颂妆一眼,约莫十秒后,转向父亲,低下头说:“我错了。”
好像所有的事物都被冻结了,除了安静还是安静,直到颂妆伸手拍庄臣的肩膀,说:“承诺过的事就要认真做到,有担当的人才能给人幸福。”
“我是为你!”庄臣的话包含着很复杂的情愫,将一直爱着他的墨菲伤得很重,转而对沉浸在些微安慰中的父母淡淡地道:“我想爱谁应该由我自己决定,别指望我接受你们为我安排好的婚姻。”
墨菲悬在眼角的泪不由自主地滚落下去。庄董与庄太没有任何回应。双方态度总算有所缓和。
颂妆吐了口气,指了指楼上的家,说:“各位自便!我要上楼了。”
庄太这才恍然回神,致歉道:“林小姐,实在是对不住。”
总算还有人知道这是在她家门口!颂妆笑了笑,理了理长发,自个儿住电梯间走,听见庄臣在身后叫:“喂,我的鞋袜还在你家!”
颂妆想了想,丢了句话:“我会让白秋带给你!”
“回家吧!”庄太扶着脸色稍霁的庄董,对庄臣道:“让墨菲开你的车。”
“车钥匙!”墨菲朝庄臣伸手,话声有点冷。
庄臣乖乖交出钥匙。闹剧终于散去。
第十八章 心乱
周六一大早,热恋中的白秋说要和陈寒一起去爬山,兴高采烈地哼着小调像只蝴蝶般飘出家门,让颂妆对她惊人的失恋症恢复速度佩服得五体投地。非常文学
九点的课,八点准时出门,颂妆下楼后意外地发现于子西正倚在车门边等候。
“怎么不接我电话?”
“喔,没听见。”
“上车吧,我送你去。”
颂妆搂着课本乖乖上车,耳边传来于子西温柔的话语:“先送你去上课,然后我去办点事。”
“什么事喔?”
“去中心医院取爸妈的体检结果表,中午过来陪你吃饭。”
“嗯。”
车很快到了PMP教育中心。下车时,站在门口欢迎学员的斐然老远就朝她和于子西挥手致意。
“快去吧,时间快到了!”于子西透过玻璃窗冲斐然点头算是问候,催促颂妆下车。
颂妆抿了个笑容,开门走向斐然,心想:如果不是亲眼见过这个女人的另一面,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卑鄙的事和她联系到一起。
“早安!快进去吧,导师已经到了。”斐然清灵得像黄莺一样的声音到了颂妆耳朵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早安。”颂妆轻声回话,走进教室。
斐然盯住渐远的车影,狠狠咬住嘴唇,脸部表情像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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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很紧,整个上午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虽然提前预习了教程内容,颂妆还是被导师飞快的讲授速度搅晕了,不住头痛。方亦杰的信息像是掐准了时间般出现在她手机上:不会又逃课吧?
颂妆摁了个哭脸发过去。五秒不到,她的手机响了。“你不会真的又逃课吧?”
“怎么会?我正好端端地坐在教室里。”
方亦杰紧张兮兮的声音一下子放松。“那你怎么发个哭脸过来?我还以为你又受了什么委屈。”
“我才不委屈!”颂妆撅着嘴说,目光落在教室门口的斐然身上。
“那就好。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