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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饱寒情感的话语和眼神,就像是致命的夹子,紧紧夹住她的心脏,差点害她心跳停止。“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她不自在地转开脸,避开他的凝视。
按照茤萸的说法,他一点也不爱她,不是吗?
那他干嘛一脸充满感情地看着她?看得她的心脏有如跳蚤,不规则地跳上跳下,胸口又开始不舒服了起来。
就算她跟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再怯懦无助,但一对上他,她就忍不住想逃。
尤其是他的温柔攻势,会让她的盔甲软化,不战而降。
“我很高兴你平安无事。”想到三个星期前在手术室门口等候的焦虑不安和心痛,那是他生命中最难熬的八小时。
他再也不要经历一次,一次就很足够了。
“……谢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谢。
“你饿了吗?”津准的生理时钟告诉他,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
“你要煮给我吃吗?”她故意出难题,就不信他会下厨房。
不是她小看他,而是他看起来就是一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模样,就成就没下厨。
“可以啊!”原本打算带她出门用餐的,听她这么一说,立刻爱面子地答应。
“你会煮?”她眉毛微挑。
“……当然。”应该会吧?没道理他可以日理万机,却搞不定柴米油盐这种小事,对吧?
说完,万夫莫敌地大步走进厨房。
隔没多久,远在十五公尺外的焕娣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人正在厨房大战。
“他在干嘛啊?”忍不住好奇,她不太熟悉地柱起拐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摇晃到厨房门口,结果眼前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
他在干嘛啊?拆房子?还是烧房子?
几个锅子躺在地上,盘子也碎了一地,几把蔬菜则散落在地面和流理台上,另外,地上还有一些蛋黄的尸体……
二十坪大小的厨房冒出阵阵白烟,而制造出一团混乱的祸首正在掩着口鼻,呛逃出来,差点将她撞倒。
“你在这里……做……”一开口,他就开始猛咳,明显被烟呛到。
顾不得再说话,赶紧抱她远离危险地带,安全地将她放在沙发上后,他还是呛咳个不停。
“咳、咳……”他撇开头,弯着腰,一张俊脸咳到通红。
“你……还好吧?”她迟疑了一下,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顺气。
“咳……我没事……咳……被烟呛……咳……呛到……”等到气稍微顺过来了,他才开口回答。
“我去倒杯水给你。”
“别,我……咳……自己去倒。你坐着别动……咳……千万别动喔……”制止她的妄动,他起身倒了一大杯水喝,接着又去洗了洗脸,整个人才总算恢复过来。
“哪……大厨师,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看他神清气爽地回来,她想起厨房的混乱和他先前那一脸灰头土脸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又想捉弄他。
谁教他老是面无表情,白白浪费了那张俊脸。
“咳……”俊脸突然涨红,不自在地撇开头,闷咳一声。“我们出去吃吧,冰箱里面没有我想吃的菜。”
“……好吧。”她用力抿着红唇,以免一个不小心放声大笑,那可是会伤了某人薄薄的脸皮呢!
呵呵呵……他竟然脸红了,好可爱!
“泽仲,你太太好点没?”办公室里,徐心妮假意关心地询问,只可惜她的双眼冰冷,充满恶意,破坏了她完美的假面具。
若非这是孙泽仲唯一愿意谈的私事,她才不会拿那个女人当话题呢!
“好多了,谢谢。”
只要提到焕娣,孙泽仲的表情就会出现专属于她的温柔,看的徐心妮又妒又恨。
“她什么时候出院?要不要我去帮忙?”哼,只要继续给那个笨女人心里压力,她大概就会再度寻死了。
“不用了,她上星期六已经出院,现在在家休养。”
“我有认识很好的看护,需要我联络吗?”她绝对要介绍一个会虐待病人的看护,让那个笨女人多吃点苦头!
哼,想不到那个丁焕娣真是命大!
人家说祸害遗千年,果然是千古名言。
乍听到她出车祸的消息时,她本来还暗爽在心里,心想总算搬走这块挡路又碍眼的大石头了,没想到她竟然没死成,真是呕人!
不过听说那个女人失忆,这样也好,那就没有人知道她曾打过那通电话了。
现在呢,只要再打几通电话吓吓她,搞不好她现在比以前更好骗,不吓死她也要让她再度信心崩溃,很快地,那女人就会自动自发地离开孙泽仲了,哈哈哈……
“不用,我们现在请的看护很专业,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我们都几年的交情了,不用跟我客气。”她的语气太过刻意,听起来有些刺耳。“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这一年多来,多亏你帮忙打理公司,让我轻松很多,谢谢你。”对于当年为了拯救自家公司而选择跟她分手,他多多少少怀有歉意,虽然跟她交往不久后就发现她不是他想共度一生的对象,但他那时给的分手理由太直接,直接到伤人——
我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们分手吧。
他不是不纳闷,她怎么还愿意回来替他工作?但她的表现一直是公私分明,从不谈论两人的过去,也不涉及私人情感,这才让她放心升她当自己的特助,而她也的确很优异。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知道他不喜欢公私不分,这是这一年多来她第一次明白表达出自己的情意。
“我结婚了。”他的表情骤变,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表明立场,先前的温煦已被寒霜覆盖。
“呵……你想到哪里去了!”看他神色有异,她聪明地“见风转舵”,马上露出一脸无辜,妩媚地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心甘情愿待在你身边,因为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刻,她必须继续维持“假象”。
她从孙王舜茹那里听说白痴女得了失忆症,不记得所有跟孙泽仲有关的人事物,就连她为什么跑到“晶华酒店”都忘了,这不正表示连老天都在帮她吗?
一个失忆的小白痴,三两下就能让她再度寻短,还怕搞不定吗?
只要小白痴不在,到时她这个“贤外助”很快就可以升格成为“贤内助”了!
孙泽仲这几年在险恶的商场不是混假的,津明的他已察觉到徐心妮的口是心非,但他不动声色,因为他心中还有更大的怀疑。
这几个星期,他一直在反复想着焕娣出意外那天的事。试试在百度搜索。
为什么那天焕娣会在“晶华酒店”?
她怎么会知道他在“晶华酒店”?
如果她跟到酒店,为什么会“大受打击”?
她看到了什么?
他清楚记得那天跟徐心妮约在大厅,原本他一到就要到客户的房间,但她说还要等一等,因为客户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等没几分钟后,她就突然拉他的手去搭电梯,他怞回手,但隔没几秒,她就没站稳地跌倒他身上。
他隐约察觉到那天的事件跟徐心妮有关。
为什么早就排定好的时间,客户会突然改期?
为什么徐心妮直到开会前夕才通知他?
为什么要约在酒店的房间开会?
这在两家大公司的大合作案,是非常不寻常的情况,但当时他没想到要询问对方的公司代表。
紧接着,他又想起那天出门时,焕娣难得激烈的反应,甚至不惜惹怒他也要阻止他出门,而且还提起徐心妮的名字……
事出必有因!
到底是什么事让焕娣担忧,甚至让她怀疑起他的忠诚呢?
有太多诡异的地方,当时没有察觉到,现在才一一回想起。
看来,这场意外并不是全是“意外”,“人为”的因素也不少。
很多迹象都指向徐心妮这号人物,他想,他是该好好查一查了。
第八章
夏日炎炎正好眠。
不用上班的人,随时都可以想睡就睡。
尤其是闲闲没事做,被当成神猪养的大闲人。
嗯……越睡越困……
“焕娣?焕娣?有你的电话,你要接吗?”三十多岁的看护淑华敲了敲门,进来唤醒不知已睡到几重天外的小神猪。
相处将近一个月,平易近人的丁焕娣不但人长得漂亮,个性更是好得不得了,没有富贵人家的骄气,不会仗势欺人,还硬要她将“孙太太”改成“焕娣”。
另外,孙泽仲也是没话说。他善加利用财势,不惜请来两名最优秀的专业级看护轮班,还让医院充分配合,派出专门医师出诊。除了看护和医生以外,他还特别请来一个负责三餐的厨师,以及全天候的管家,务必要让焕娣得到最好的照顾。
说实话,这个孙先生很疼老婆的。
“唔……”丁焕娣慢慢用没受伤的手撑坐起来,受困地柔柔眼睛。“谁打来的?”如果是那个每个小时问候一次的“孙先生”,那就不用接了。
自从他差点火烧厨房后,马上就找来一个专业级厨师,还有一个负责清洁打扫的管家,务求让她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彻底当只大神猪。
明知他对自己百般照顾、万般疼爱,但她下意识就是想逃,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
“她说她是你……婆婆。”一个语气和态度都非常嚣张的婆婆。
“婆婆?”好陌生的名词,直觉不是很想接听。
“如果不想听,我就把电话挡下。”相处几个星期,淑华不只是看护,更成为她无话不说的朋友。
“我想……我还是接吧。”再怎么说,她也是人家的媳妇,不能太不给面子。
淑华交出手中的无线电话,仍站在旁守着,担心娇柔的焕娣被婆婆欺负。
“……喂?”她要喊这个“婆婆”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手脚都断啦?真是的,还是一样笨手笨脚!”虽然被儿子严重警告过,但孙王舜茹不当一回事,好几天没骂人,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的手脚是都断了没错。”她看看左手和左脚上的石膏。
“你竟然敢顶嘴?好大的胆子!”孙王舜茹听见丁焕娣忤逆她,气得大吼大叫。“不要以为有泽仲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嚣张了!我告诉你——”
“你好吵喔!干么这么大声啊?”一股无名火瞬间在焕娣的胸口闷烧,仿佛已经忍耐很久了,语气也变得很呛。
“你说什么?!”竟敢这样对她说话!孙王舜茹气得全身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