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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去不迟,妈知道我们很忙,不会怪的。”徐默尘瞪了自家老娘一眼,握着司微语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道。
吃完饭,各开一台车,向东郊公墓驶去,司微语没有像从前那样坐在副驾驶,而是被徐默尘塞在了后排主座上,那里才是一台车上最安全的位置。她坐在后面百无聊赖,不一会儿便昏昏入睡了。
徐默尘从后视镜上看到睡得嘴角有银丝的司微语,不由得放缓了车速,车开得更稳了。
公墓有些远,司微语醒来的时候,却到了一会儿了,她坐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梦涎,抬头望车外看去,已经到了公墓里面的停车场了,外面有人在说话,因为角度的问题,看不到是谁,却听到偶尔间夹着几句熟悉人的声音,是徐向晚,便问道:“谁在和他们说话?”
徐默尘本来在玩手机,等司微语睡到自然醒,她一醒来,他就把手机收了,听司微语问起便道:“史家的人!”边说,边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后面来,拉开车门,道:“来,下来吧!”伸出手,等着司微语来扶。
史乔认识徐默尘的车,自从下了车看到徐默尘的车停在这里,她便一直瞟向这边来,开门的声音一响,她就又看了过来,见徐默尘下了车,一张脸妖孽横生,长身玉立,黑色衬衣,深色裤子,将他冷峻的气势衬托得更加出尘,顿时,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只那么直直地盯着他看。
看到他殷勤地扶着司微语下来,一向冷得如千年冰川的一张脸如和风霁月,顿时,嘴角都流口水了,徐默尘这人,还要不要这么妖孽?
不管再怎么政见不合,也不管再怎么看不惯对方,男人之间,总是要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和包容的。所以,看到徐默尘下车,史年忙撇下顾迟,走了过来,伸出手,浅笑道:“你也来了?”
史家的人多在外地,史敏去世,史家的人虽然都赶了回来,但别人也不可能都放下手中的事在京都长住,送完葬,也都走了。顾家这边,顾迟没有兄弟姐妹,所以,这次来的,也就史年和史乔。
徐默尘应了一声,也同样伸手和史年浅握了一下,然后便并排往墓地那边走去。沈清婉的墓地在东边,史敏的在西边,但前面有一段路是相同的,边走边聊了两句废话。待到了分叉口,看到徐默尘往东边去,史乔很有些着急,她跟在后面,虽然很讨厌司微语沿路都抱着徐默尘的胳膊,但她的目光一直不离徐默尘的后背。好在史年出言提醒了,道:“默尘,是这边!”
徐默尘的眼瞟了一下西边的方向,沉声道:“你们去吧,我过来是给我丈母娘上坟的。”
“丈母娘”三个字不是第一次说,徐默尘说得很顺口。徐向晚虽然嫁给了顾迟,但并不代表徐默尘就一定应该过去给史敏上坟,是以,史年也不好怎么说,讪讪一笑,道:“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前些日子!”徐默尘懒得搭理,便顺口一说,说的也是实情。
“是司微语吗?”史乔不怕死地问道,还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扫了一眼司微语的肚子,道:“她不是怀孕了吗?谁的?”
这种问题居然有人问出来,徐向晚翻了翻白眼,如若不是看到这人是顾迟的表妹,如果不是最近两人关系比较冷,如果不是看到被质疑的是司微语,徐向晚觉得,自己倒是可以发挥一下毒舌的精神。
而现在,这种精神还是留给司微语去发挥吧!
“徐默尘,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怎么不知道啊?”司微语笑着问徐默尘道。
果然,她一开口,史乔的目光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甚至,是有些气愤地在看着司微语,觉得她明明没有资格,却霸占了徐默尘。她没有多看司微语,便望向了徐默尘,却见徐默尘的的脸冰寒如雪,如利箭般的目光落在史年身上,冷声道:“你确定当年你的那颗精子不是钻到猪卵子里面去了?”
意思是,你难道是和猪交配才生下了这样的女儿?司微语捂脸,她怎么还从来没有发现徐默尘竟然毒舌到这种份上?而徐向晚想笑,可是看到顾迟那惊愕的样子,还有史年隐忍的神情,她别过了头,原来徐默尘对自己用的那些手段,根本是连段数都算不上啊。
徐默尘说完,二话不说,搂着司微语便离开了。只留下史年,张嘴又张嘴,最后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徐默尘虽年轻,可军衔并不比自己低,且他马上就会升了。史年向来是一个很能忍的人,看看史岩就知道了。况且,这次谁能说不是史乔自取其辱?徐默尘那般骄傲的人,能允许别人质疑他的子嗣?
被徐默尘这么一骂,史乔更是糊涂了,气自然是很气的,但能够让徐默尘关注自己哪怕是片刻,史乔觉得挨骂也是值得的了。要知道徐默尘向来是不理人的,她跺一跺脚,恨声道:“不知好歹!”
有些人,就这么无知,已经不能用蠢来形容了,徐向晚觉得。
“你操这么多心做什么?”顾迟批评表妹道,“那是徐默尘自己的孩子,你这是多事!”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你怎么知道司微语就有他一个男人?”史乔觉得顾迟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反驳道。
人就是这样,自己做过的事,会觉得很正常,会以为别人也都会去做,包括和多个男人上床。史乔能够和司新宇的同时还和熊峰滚床单,也就会以为司微语不会不给徐默尘戴绿帽子。
徐向晚真心很希望此时此刻,徐默尘能够听到这些话,这样她就可以看好戏了,世上敢这么质疑司微语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活得不耐烦了,另一种是想死的人。她觉得史乔是两种兼之。
“乔乔,怎么说话的呢?”史年看了一眼低头走路的徐向晚一眼,斥责道,“别人家的事,不要多说。”
“我说什么了?”史乔鼓起嘴,抱着父亲的胳膊摇啊摇,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又不会怎么样?爸,你看林瑞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偷人呢。”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开口偷人,闭口偷人的,丝毫不觉得别扭。
史年瞥了女儿一眼,听得她这么说,也有些放心下来。之前,史家准备和司家联姻,是他跟史乔说,让她和司新宇处处的,后来,两人果然就跟情侣一样了。谁知道,司新宇竟然不是司家的子孙,这档子事出来,史年真是后悔死了,再后来,司新宇和林瑞的丑事爆发,史年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在一次部队的会议上,有人还问起史乔和司新宇之前交往的事,史年更是一口否决,只说之前两家关系近,两个孩子在一起玩得比较近,交往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事,对方还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
史年,是生怕两人年轻,做出什么让史乔吃亏的事来,如今听得史乔面不改色地说起林瑞和司新宇的事,他心里才松了口气。
“史乔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徐向晚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啊?”史乔松开史年的胳膊,上前挽起徐向晚的胳膊,笑着道:“嫂子有没有介绍的?我爸是军人,我也喜欢军人,想做个军嫂。”
是方便将来偷情吧?徐向晚心里好笑道,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故作沉思状,道:“军人啊?”她摇摇头,道:“想嫁个军人还不简单,让你爸爸帮你在部队里挑一个好的。”
“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是矮穷挫的,比他官位高的,又都是些年纪大的,我想要一个又年轻,军衔又高,又帅气,家庭背景又和我们差不多的,嫂子,介绍一个吧!”
这样的人,还真数不出几个来,顾迟想了想,道:“默尘肯定是不行,冷哲怎么样?”他没有问史乔,问的是史年。
“很不错,据说这次要升军衔的人员名单里也有他呢。”史年道。
“呵,要不是跟着徐默尘,他有这么快?那个人?我又不是不认识,就一跟屁虫,有什么好的?”史乔不屑地道。
真是,这话要怎么说?冷哲虽然是撵不过徐默尘,但在京都年轻这一辈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楚翘人物,竟然被史乔这么个人,这般鄙视。徐向晚实在是有些听不过去,便道:“他?恐怕不行!”
“为什么?”顾迟问道,他这么些年,一直被徐默尘拿冷哲来威胁,动辄就想把徐向晚嫁给冷哲,如今听徐向晚否定,便有些焦急地问。顾迟再怎么白痴,也不会白痴到以为徐向晚是瞧不起冷哲的。
“冷哲已经被何家老爷子看中了。”徐向晚道。
“哼,他也只配娶何大胖子那样的货色。”史乔轻哼道,她的脸恨不得扬到天上去,骄傲得竟像是要把所有人踩到脚底下去。
徐向晚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好在史敏的坟墓到了。她略皱了皱眉头,看到顾迟一脸的悲痛,有些不耐烦地扭过了头,待顾迟和史家的人都上前去上了香,她才走过去从顾迟的手中接过香来,在坟前三鞠躬,很认真地把香插了上去。
史敏是她的婆婆,不管从前关系如何不好,总之她是已经死了,一个活人没必要和死人计较,再说了,你能计较得过一个死人?这不是纯粹自找气受么?
司微语牵着徐默尘的手,慢慢地走到父母亲的墓前,墓碑都被打理得很好,坟前种的是几捧曼陀罗花,虽没有开花,但枝叶繁茂,幕后是几树苍松翠柏,也绿得耀眼。司微语在这方面不是很操心,想来是王怡交待了人帮她打理的。
司微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站在墓前,很多日子就像在眼前一样,小的时候,爸爸教她学骑自行车;带她和徐默尘出去野营;教她开枪;看着她跟徐家老爷子学着舞剑时,喂她喝水;她和妈妈在司家受了欺负时,爸爸会万般的难过;一个男人的侠骨,爸爸全部奉献给了国家和人民,而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她和妈妈。她跟着妈妈的年数更长一些,爸爸去世后,她和妈妈便相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