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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氏见何妈妈如此说,便知道她不会说出那事了,只是依旧不甘心的又问了几句。
何妈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她,大杨氏听罢便让何妈妈带着绮罗下去。
出了门,何妈妈后背便也出了一层汗,风一吹,人就打了个激灵,随后将绮罗抱起便回去了。
房里大杨氏见这东西确确实实没有经过她的院子,便又说道:“这香囊确定是弟妹的了,那这里面的东西,弟妹又怎么说?”
小杨氏望过去,只见是一些药丸,便开口道:“这香囊经了别人的手,便是里面多出了些什么,又跟我有什么干系。”
“我是昨日才得的,那药我便是立时放进去,那袋子里也染不上这么大的药味。不信的话,我给娘亲看看。”大杨氏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再搭理小杨氏,便托着帕子给苏老夫人看。
苏老夫人微微睁大眼睛,随后便又平静下来,与大杨氏对视一眼说道:“这药便留在我这,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
“娘亲,娘亲是求神拜佛日日念经的人,您的手怎么能沾了这些肮脏东西。媳妇早查出这是绝人子嗣的药。”大杨氏含笑说道。
小杨氏听后一凛,苏清远与苏清和则是立刻站了起来。
“娘亲,这药绝不是我的。”小杨氏扬声说道,神态慌张,如此大的罪名她怎么顶的了。
苏清和略一犹豫后,也向苏老夫人说道:“娘亲,她定然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话虽如此,只是这种事,若真是陷害,手段未免太粗糙了些。心中便又怀疑起小杨氏。
苏清远只是冷眼看了眼苏清和夫妇,便说道:“娘亲,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府中?”因多年无子,苏清远对子嗣一事尤为关切。
苏老夫人袖子中的双手握紧,面上冷笑道:“果然是心狠手辣,竟然藏了这种药。你落了赏心的胎,吓死了纱罗,下一步竟然还想着绝了老二的子嗣。”
小杨氏闻声泪流满面,慌忙下跪,口中直呼冤枉。
苏清和虽也怀疑小杨氏,但也随她一同跪下,请苏老夫人查明真相。
“住口!”苏老夫人喝道,随后冷眼扫向地上两人,“老二起来,此事与你无关。老二家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这种事,便是传到杨家也没人说得你半句好话。如今我若是不罚你也难以服众。”
小杨氏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听苏老夫人接下来的话,心想只怕自己要被休了。
“老二家的,你就回了自己娘家,去跟你母亲好好学习为妻为母之道。”苏老夫人说道,见小杨氏不住颤抖,心里又有些解气。她一直等着杨家回话,不想杨家假装不知此事。更甚至苏清远说,许多生意皆被杨家截了去,那海货的订价,也被杨家抬高了许多,根本没有给苏家留下余地。
杨家既然不给苏家活路,那苏家又何必给杨家留脸面。
“娘亲……”小杨氏抬头叫道,如此被赶回去,她在娘家又有什么脸面。更何况,要她跟与她差不多年岁的石氏学为妻为母之道,岂不更是让阮姨娘没脸。
苏清和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苏老夫人不提休离之事便好。
苏老夫人当即又叫人将小杨氏送出去,见马车已经准备好,小杨氏便知苏老夫人这是早就决断好的。
上了马车,才见苏清和的小厮追了过来。
“老爷怎么说?”小杨氏双眼红肿的问道,虽知苏清和不过说些敷衍她的话,但还是想要听他多说两句。
“夫人,老爷让你安心,过个几日便将你接回来。”那小厮说道。
小杨氏勉强笑了下,坐进那马车里,又掩面哭了起来。
如遭雷击
不说小杨氏回家又会如何,只说苏老夫人在小杨氏苏清远等人走后,与大杨氏又是一番较量。
手握秘药,大杨氏也就胜券在握,与苏老夫人亲亲热热的拜别之后,便又回了自己院子。
进了院子,也不进自己屋子,带着一群丫头婆子绕着东西两边的耳房转了一圈,最后带人进了绮罗的屋子。
绮罗等皆是讶异的看向她。
大杨氏前前后后看了一圈说道:“近几日将小姐的东西收整一番,过两日将小姐挪到后面的抱夏里。
“是。”何妈妈等应了。
绮罗听着大杨氏的话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待到下午,便也听说了小杨氏和良辰的事情,心里又是一惊。一个要还命,一个不过是回趟娘家。
果然这世界没什么公平而言。
两日后,绮罗便又搬了屋子。
事事难料,绮罗原本以为自己是重新在人间走一遭的人,除了那些她不记得的,其他的事她都是明了的。
只是此刻她再也不敢这样说了。
先是传出赵姨娘惹恼了苏老夫人几回,之后又是惹烦了苏清远,便是此时,绮罗依旧只当是一点小波折,又想着赵姨娘几年后又生下一个儿子,那她与苏清远的关系也定是好的。
只是随后便又听说赵姨娘被拖出去卖了。
绮罗如遭雷击一般,她先前听到玉叶说大杨氏要对付赵姨娘和何妈妈时,只想着护住何妈妈,一心以为赵姨娘会安然无事,如今这般情景,却让她懵了。
一千一万个理由,最后才得出因自己重活一世,坏了赵姨娘的运道,如此自责几天。想到赵姨娘这样一个好人,虽为人粗鄙,但那也是家教等原因,她心是善的。这样一个善人,竟会不得好报,如此世间还有什么能信的。
一时间,迷住心窍,只觉人生诸多无奈阴暗,便也没了生的念头。
绮罗日夜为赵姨娘念经祈福,不几日便绝了米粒,只能被人灌下米汤。
昏昏沉沉间,又听闻大杨氏终于将苏睿轩抱了回来,就养在她以前的耳房里,因此越发没了生的念头。
大杨氏是恶人,赵姨娘是好人,如此天差地别的境遇,实在让人绝望。又想到自己要向大杨氏报仇,如今还怎么报的了,大杨氏不声不响的便能降服了苏老夫人将苏睿轩抱回来,又弄走赵姨娘,她哪里是她的对手,再走一遭,只怕又要受尽上一世的苦。
如此日夜思虑,更是虚弱下来。
大杨氏因纱罗的事,也不敢掉以轻心,又怕苏老夫人借口说她不会养孩子再将苏睿轩要过去,便也一边一日三次的过来看她,接连换了几个大夫不停的给她把脉;一边叫人封住消息,只说是小毛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丫头婆子等往来频繁,过了两日孙妈妈便将绮罗病危之事告诉了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斜坐在榻上,又瞅见苏睿轩的一个小鼓尚未收走,沉吟一番,便对孙妈妈说道:“走,我们看看去,我倒要看看她巴巴的将孩子要过去,究竟是要怎么养的。”
“是。”
带着丫头婆子,苏老夫人便向大杨氏那边走去,因良辰的事,那条夹道封了,如今只能通过西边的穿堂过去。
路上看到一只猫呜呜叫着蹲在一边,苏老夫人对身边的孙妈妈低声说道:“这黑猫不吉利,叫人赶出去。”
“是。”孙妈妈心知苏老夫人是恨这猫恩将仇报,将那秘药叼到大杨氏面前,害她不得不将苏睿轩给了大杨氏。
两个丫头去捉拿黑猫,其他人依旧跟着苏老夫人向前走。
一路上,听着穿堂里的风呼呼吹着,苏老夫人又忆起大杨氏的话。
那日大杨氏先是哭诉说自己被小杨氏下了药,随后又说今生怕是没有亲子;再之后又叫嚷着不能害了苏家要自请下堂。
苏老夫人劝了她许久,大杨氏只是不肯将药交出来,又说要把药给杨老太爷看看,让杨老太爷还她个公道。
苏老夫人哪里敢将药的事捅到杨老太爷那里,只能屈意安抚,最后将苏睿轩给了大杨氏。
后面有猫在嘶叫,听的人心里发憷。
苏老夫人将心头的恨意压下,便进了大杨氏院子里。
得了消息的大杨氏忙带人在门口等着。
“请娘亲安。”大杨氏欠身说道。
苏老夫人说道:“免了。绮罗如何了?”
大杨氏一听,微微蹙眉,便说道:“娘亲知道了?如今府上事多,我本不想惊了娘亲的。偏今日风正大,娘亲就过来了。”
苏老夫人向耳房走去,说道:“正是因为府上事多,才要诸事小心。况且府中的大小姐病了,这么大的事,你怎能瞒着我?”
大杨氏低头陪着不是,又说道:“娘亲,媳妇也是见你为了二弟妹的事情伤心许久,怕又惹你伤心。”
苏老夫人却是不语。
先去了耳房里,见大杨氏将苏睿轩房中一切事务安排的极为妥贴,那些丫头奶娘看着也是老实可靠的。
“奶奶。”苏睿轩叫道,张开小手就抱住苏老夫人的腿。
苏老夫人眼眶一热,虽然日日能够见到苏睿轩,只是这不住在一个院子里头,就觉得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大杨氏冷眼看着她们祖孙两人,又暗中提防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与苏睿轩说了几句话,便去了后面的抱夏。
转到屋后,便见一间屋子外站着几个丫头向她请安。
几个眼熟的丫头中,又站着一个乖乖巧巧的小丫头,水灵灵的,穿着一身葱绿裙子,便向大杨氏问道:“这是哪个?”
“春苗她娘求着要春苗出去嫁人,这是补上春苗的,绮罗给她取名叫福儿。”大杨氏忙回道,又怕苏老夫人嫌福儿年纪小,便又接了一句:“春芽过几年也该出去了,让她先带着,过几年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苏老夫人见福儿甜甜一笑,便又说道:“是个可人,叫福儿也好,以后是个有福的。”
大杨氏又扶着苏老夫人进了房里。
绮罗躺在床上,一时见到自己仍跪在佛堂里,一时又觉得自己如婴儿般动弹不得。挣扎着醒来,迷糊着眼,只能辨出几个人进来了,听着丫头们请安才知道是苏老夫人并大杨氏。
“大夫怎么说?可怜见的,几日不见这孩子就瘦成这样。”苏老夫人叹息道,又拿了帕子抹眼泪。
身边的丫头婆子也跟着面露凄色。
“大夫也不知是什么病症,换了几个了,每一个都只说仔细保养,开的方子也多是调补之物。”大杨氏低声说道,又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