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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晓的,先前禄儿姐姐就说过奴婢们与小姐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奴婢自然不会将今夜的事说出去,也不会笑话小姐。”青青笑道,方才听到里间的动静,她就吓的一身冷汗,哪里敢翻身动一下,唯恐叫里面的知道了,弄丢了自己的小命。待到听楼翼然隐约问绮罗要不要收女人,才醒悟到自己原先那般打算只怕要落空,虽说情浓之时说话当不了真,但既然尚未定亲,就将自己房里的事交给绮罗来管,日后也少不得要被绮罗辖制。不如自己将眼界放宽,不要只拘泥在楼翼然身上,日后去了楼家,绮罗肯放心叫她伺候楼翼然也好,不放心的话,依着今日交情,将她许配给管事管家,岂不是更好?
青青想完后,面上依旧红彤彤,但举止已经坦然大方,既不假正经地规劝绮罗,也不做出鄙夷姿态,只若无其事般,收拾了床褥,又拿了热水给绮罗喝,才又去外间躺下。
116 心安之处
青青收拾完床铺后,绮罗重又躺在床上,心里埋怨楼翼然唐突,但又觉埋怨归埋怨,一颗心终归安稳踏实了,不似先前那般空落落的。
自从落入溪水后,虽有楼夫人等人安慰,但她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兆,也觉这一世又与上一世一般,必是要惨淡收场的。患得患失后,喜怒也有些无常。况且,她悲的又都是上一世的事,对着旁人,也无法诉说,便是诉说了,旁人也只会说她杞人忧天,说她矫情。
今日发作了一通,她还在忧思日后如何与楼翼然和解,不想他竟自己先来寻她解释了。
绮罗在床上翻个身,裹紧被子,闭上眼睛,恍惚间还有楼翼然抱着她的错觉。嘴角微微翘起,管它什么三贞九烈,她只知道如今她就喜欢这样,不管她怎样闹,至少还有一个人陪着她闹。不管是安慰,还是责怪,他总是看着她、陪着她的,只要不是撇下她一人瞎琢磨就好。
如此胡乱地想着,心中原本的忧虑也消去了大半,不一会,便睡去了。
第二日,绮罗便觉自己的眼睛肿了,伸手按了下,还有酸涩的感觉。
“怎么这样了?等会见了老夫人要怎样说?”进来与她穿衣的初一惊叫道,叫完,又责怪青青不该放任绮罗哭这么久。
青青虽心中下了决心,但终究还是小女儿一个,见初一瞪她,唯恐自己露了馅,局促地退到外间,避开初一等人。
“没事,用冷水敷一下就好。”绮罗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这么一开口,初一又叫道:“不得了了,可是着凉了?”又忙着要去叫何妈妈。
绮罗忙叫住她,说道:“还是赶紧收拾了去奶奶那里吧。”
初一看了她一眼,暗自诧异她眼睛哭成这样,为何看起来却很有些愉悦模样,与十五彼此看一眼,又默不作声地给她穿衣。
见着绮罗脖子上红成一片,又隐隐有血丝冒出,十五小心地摸了一下,说道:“这是怎地了?可要遮住?”
绮罗脸上泛起红晕,神色却不见慌乱,只道:“怕是昨日在廊下被小虫子叮了。”步到镜子边细细照了一遍,只见粉嫩的脖子上,被楼翼然啃啮的红成一片,伸手拿了脂粉扑上去遮了一下,又道:“穿那件绛紫色胡服,把领子立起来就好。”
初一等人虽不信是虫子咬的,但也没有那胆子往旁处想,依着她的话拿了那件胡服给她。
绮罗穿了那衣裳,细细地将领子都翻起来,绛紫色的衣领立起来,紫光衬着脖子,脖子上的红点就不显了。未免领子倒下,又拿了条晚霞色丝巾系在脖子上。
之后梳头梳妆,敷眼睛,喝润喉茶,忙乱一通,绮罗才去了苏老夫人院子。
进了苏老夫人屋子,绫罗等人早已在那里了,绮罗先给苏老夫人请安,稍后,绫罗等人又一一向她问好。
苏老夫人见她双眼依旧微微肿起,神情却是另一种莫名的骄傲,再联想到昨日门外小子的传话,且楼翼然傍晚复又来访,心中有几分确定是绮罗对楼翼然使小性子了。虽说偶尔撒娇耍横也算是情趣,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心想绮罗到底年轻,不知轻重,如今楼家没有个消息就先拿捏起楼翼然来了。
“大姐姐的眼睛怎么了?”绢罗问道。
“白日里睡多了,熬了一夜罢了。”绮罗浅笑道。
绢罗又道:“春日易发困,大姐姐还是叫丫头看着时辰叫醒你吧。”
“多谢你关心了,我昨日有些累了,才不叫她们叫我的。”绮罗又道,觑着绢罗的神情,见她神情也不似往日那般紧绷,心想她与杨致之的事怕是经过了清明又进步了许多。
苏老夫人也略问了两句,又道:“绫罗也大了,不如也另搬了院子吧,过两日家里又有新先生来,换了宽敞地方也好跟着先生学习。”
绫罗心中嗤笑一声,心想她与绮罗一般大,如今才说她也大了,可见苏老夫人这话说的多假。更兼李思齐要抬举她的事,她已然知晓,早料到苏老夫人待她自会与先前不同,因此心里并未有丝毫诧异,只是面上少不得要装作受宠若惊地敷衍苏老夫人夫人一回。
绫罗脸上半是欣喜,半是惶恐,说道:“不必了奶奶,若是换屋子,又要收拾东西,又要选看院子的人,实在太乱了,奶奶身子才好,怎么好再叫你受累。”
“这话说的,咱们家空院子本就多,有些都有几十年没得住人了,白空着浪费。不光你,你妹妹们大了,也要择院子自己住的。”苏老夫人笑眯眯地说道。
绫罗推脱了两次,才勉强地答应了,随后又道:“我舍不得姐妹们,不知奶奶要将我那院子安置在何处?”
“你自己带了丫头婆子过去瞧,选着你称意的再叫人收拾。绢罗你们也跟着去看看,怕是自己家里的院子,自己还没看全呢。”苏老夫人说道,将下面几个孙女的眼神一一看在眼里,见绢罗不动声色宠辱不惊,绡罗微微撇嘴面带不屑,心想绢罗吃亏就吃亏在相貌不甚出色,身世不及绮罗上了,若论旁的,她也不差什么,若是正经夫人生的,前途便是绮罗也比不上她。
绫罗忙应了。
苏老夫人与几人说了几句笑话,一同吃过早饭,便叫绫罗她们去看院子,独留下绮罗说话。
两人走进东间,苏老夫人在榻上坐着,叫绮罗也坐。
绮罗坐在苏老夫人对面,手中捧着热茶,一点点小口地啜着。
“昨日可是与楼家少爷闹了?”苏老夫人亲昵地问道,一双眼睛温柔地看着绮罗,似乎在告诉绮罗不管她承不承认,她都不会笑话她。
绮罗放下茶碗,笑道:“奶奶多虑了,并未闹什么。”
“你还瞒着我。”苏老夫人嗤笑一声,“小孩子家家闹闹也没有关系,无冤不成夫妻。”
若是旁人这般调笑,绮罗便是不脸红也要窘迫上一会子,但这话是苏老夫人说的,见她破天荒地调笑她与楼翼然,绮罗心中地警醒将羞涩都压了下去,只平静道:“并未闹什么,昨日出去玩了一会子,我累了,就回来了。”
苏老夫人见她这副平静坦然模样,心中喟叹道如今这世道与她那时真不一样了,若是她那会,便是听人提起楼翼然,也该羞红了脸回避的。
“闹不闹也没关系,只是你母亲是个惫懒人物,成日里混吃混喝,不知教导你们姊妹。我这老婆子少不得要替她说教你几句。”苏老夫人靠在榻上说道,绣着福字团花纹的暗红色靠垫,衬托着她的一头花白头发,越发显得她苍老了。
绮罗恬静地坐在一旁,笑道:“母亲是身子不舒适才会如此,况且她时常叫我们过去习字。”觑了眼苏老夫人的头发,心想苏清远与苏老夫人离心,苏老夫人心里还是十分伤心的。
“罢了,她是你母亲,你自然是要回护她。”苏老夫人笑道,又指着自己身边要绮罗坐过来,等着她过来了,才道:“你如今也到了年纪,况且你又是知书识礼的,并不像旁人说上一句两句就害羞躲出去。”
“奶奶教诲,自然是要好好听,哪里能躲出去。”绮罗低头温婉道,心想苏老夫人这是要将那《女则》《女戒》总结地教导她了。
“你看着你屋子里的丫头如何?还是早早地捡着几个称心地留下,你是要配八个丫鬟过去的,捡着好的留下,不好的配人,人不够了,还该早早地再买几个才是。”苏老夫人捻着佛珠说道,回忆起上一次说这话时,那时苏清词红着脸依旧倔强地赌咒发誓她一个丫头也不留着,她好说歹说了半日,苏清词才服软。倘若后来,她一直叫苏清词服软,不与她提及那秘药的事,苏清词如今应当是将身上的戾气磨尽,规规矩矩地做着杨家当家夫人吧。
绮罗闻言,微微走神,她原先也是这般打算,指望着捡几个能笼络住楼翼然的丫鬟带过去,但是昨夜楼翼然说了那话,却让她举棋不定了。楼翼然不收丫头,定然是要与楼夫人闹上一回的。倘若她带了丫头过去,又说服他去收,虽能得了楼夫人高看一眼,但少不得要将楼翼然先前的苦心全打碎了,得罪他不说,指不定还会被他看成叛徒,如此说来,又很有些得不偿失。虽说后院大权归楼夫人管,但要过一辈子的人又是楼翼然,不如在楼夫人面前忍着,告诉楼翼然她是跟他一条心的,如此也能在楼翼然面前卖个好。
再者说,他若一心一意对她,她也一心一意地回报他就好;倘若他实在忍不住后悔了,又倾慕旁人,那她到时候再贤惠贤良也不迟。
打定了主意,绮罗敛神端坐继续听苏老夫人说话。
“你院子里初一十五他们几个年纪略大些,但也大不到哪里去,带过去也是能够的。青青那几个,看着虽好,但奈何不是咱们家生的,往后指不定便与你离了心。不若你再在家生的里面寻几个?先前你屋里出去的蕙兰汀兰她们几个家里也有几个年纪相当的妹妹,等下叫孙妈妈领来给你看看,若是合意的便留下,仔细看看她们的言谈品行,等你出闺的时候,再决议带谁不带谁。”苏老夫人絮叨着,见着绮罗偶一走神,心想终归是小女儿一个,听了这些,哪里能毫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