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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朵渔像不认识似的盯着韩彬看:“说完了吗?”
林朵渔低了下头,忍住眼泪,然后抬起头,怒火还是喷发出来:“说完了,那就滚远点,别弄得多深情似的,让弃妇对你余情未了。我林朵渔今天对天发誓,我就是要饭也不会要到你韩彬门前,还有,至于将来我怎么过,那是我的事,我不会为你立块贞节牌坊的!你就等着吧,你不分我钱了吗?我找个90后又当孩子又当老公哄着玩!”
那些话像一支支箭黏着毒液射中韩彬,韩彬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林朵渔觉得自己也中了箭,胸口疼痛异常。
但是,她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掉。
转身时,她走得昂头挺胸,身板拔溜儿直。
她背后,韩彬一直站在那儿,直到那个他那么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他才觉得人像被抽空了一样,轻得像羽毛,来一点风,就能吹走。
坐在出租车里,朵渔的手机里挤进一条短信:“房产证、存单还有银行卡、你的身份证都在床头柜的红木雕花首饰盒里,密码我也写好放旁边了,你记一下,别放一起!”书包网 bookbao。 想看书来书包网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4)
朵渔很想骂句什么,或者捶打什么几下,却是脑子里和手里都空落落的。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哭,那些呼之欲出的泪水蓄在心里,几近决堤。
02
眼泪是见到纪琴时淌下来的。
纪琴家住兴园小区B单元十二楼,两室一厅。纪琴海螺壳里做道场,把她学的设计的巧思全铺排在家里。鹅黄色的墙纸,手绘的蒲公英撑着小伞飞翔的电视背景墙,赫石色的窗帘与沙发……颜樱、纪琴和朵渔,三个人里,纪琴最适合做贤妻良母。
林朵渔一屁股坐在纪琴家的沙发上,身体像绷紧的弦一样松懈了下来。她说:“琴,我没有家了!”那些蓄势已久的眼泪奔流而出。
纪琴端了杯热茶给林朵渔。
朵渔体寒,就是三伏天,手脚也常常是冰凉的。她接过来,握在手心里,眼泪一路流过面颊,落进杯子里。
纪琴拉过林朵渔的一只手,说:“朵朵,难过你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说着,她的脸上也已经泪水狼藉。
“琴,你别哭,我哭一会儿就好了!”朵渔擦了一下脸,还是把茶杯攥在手里,喝了一口热茶,林朵渔的眼泪越发如脱缰的野马,恣肆地往外流。
天就那样暗了下来,直到颜樱按的门铃把两个人唤醒。
之前,林朵渔好像一直在说话,说如何认得韩彬,说韩彬在婚礼上当着亲友的面说这辈子只有林朵渔负他的份,没有他负林朵渔的份;说自己如何引狼入室,傻子一样幸福着;说自己一直想要个孩子来着,现在想多亏没有要孩子,不然连个完整的家都不能给他……说得口干舌燥也没再碰手里那杯茶,好像碰了那杯茶,情绪就断了,就接不上了!
那些,纪琴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一路看着朵渔跟韩彬爱过来,韩彬把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像老墨,一进家门就把自己变成了“千手观音”,不断地伸手支使纪琴干这干那的!自己跟颜樱暗地里无数次羡慕朵渔好福气的。可谁想会这样?就像全俄罗斯女人高唱着流行口水歌《嫁人就要嫁普京》时,柳德米拉却大吐苦水,说结婚N年,“普京从未赞美过我一次,他只知道不断命令我去厨房为他忙这忙那,然后挑剔面包太干,红肠太咸”。生活光鲜示人的同时,总有着令外人意想不到的另一面。越完美,出现事情时,越摧枯拉朽吧?
颜樱一身红闪到了林朵渔面前,搂住她的肩膀,“哟哟哟”地叫,她说:“这是上演怨妇连续剧呢?朵,要我说,你就是很傻很天真,把颗原子弹摆自己枕头边上,这早晚要炸啊?别说你家韩彬,就是我,这轨也不出白不出,白出谁不出啊?”颜樱话密,蹦豆子一样。
“朵都够难过的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纪琴急忙拦着颜樱,不然她嘴上挂着一条河,指不定说出什么来!
颜樱这才注意到眼睛红红的纪琴:“妈呀,纪琴,你还帮着哭?有什么好哭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咱朵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没了他韩彬,回头咱就找好的!”纪琴和朵渔被颜樱逗乐了。
颜樱却意犹未尽:“朵,说真的,我早就看不上你家韩彬,暴发户心态,早先见着谁都点头哈腰的,现在人五人六的了。哭啥哭,早离早好,你现在也算一准富婆,明天姐们儿就给你找标致小伙子的,活儿不好的,咱还不要呢!”
朵渔知道颜樱是故意贬损韩彬的,韩彬不是她说的那样的,朵渔心里仍禁不住替韩彬辩护。是的,在朵渔心里,韩彬还是亲人,她不希望任何人说他的坏话。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5)
就是分开,他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她也不希望他在别人眼里是无耻小人。她还不习惯。
纪琴掐了颜樱一下:“樱子,你这从哪儿来?这大热天,你穿这么红,不怕把谁点着了?”
“点着?点着一个赚一个,老娘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这日子哭哭啼啼过,谁可怜你?我最看不起为情寻死觅活的人。你死了,别人照样换个伴儿大被同眠,夜夜嘿咻到天明。如果不死,那才有可能你也找个人大被同眠,夜夜嘿咻到天明。朵,你听我的,咱是怎么舒坦怎么过,可着劲撒欢儿。从今儿起,咱是单身贵族,一没婆婆,二没老公,没收没管,自由着呢!”话一出口,颜樱想起自己这话说得对了纪琴的心病。果然,纪琴吃了味儿接口说:“是啊,你俩结了婚,也没婆婆管着,我命怎么就那么苦呢,弄得跟童养媳似的!”纪琴是故意想拉开话题的。她生怕颜樱再扯出什么话来,引得朵渔心里堵。
“得,咱们别在这里弄得凄风惨雨的,我今天搞定了一个广告客户,有笔提成,走,我请你们俩吃海鲜,然后咱们去K歌!把所有的痛苦都溺死在吃喝玩乐中!”
纪琴瞅了瞅表,面露难色,“我婆婆病了,我就不去了!”
“就你没劲!”颜樱抢白了纪琴一句,拉起林朵渔,推着让她去洗手间洗脸化妆,然后抄起纪琴茶几上的苹果啃了一口,“我说琴,你也离了得了。你离了,咱仨整间大房子,住一块,像上大学时住宿舍似的,多好!”
“嘁,哪有劝人离婚的?樱子,你这嘴啊,就该找个厉害婆婆治治你!”纪琴笑着给林朵渔找化妆品,纪琴原本就是很少化妆的人,能拿得出手给林朵渔的也只是面霜和口红而已。
“治我?哪个婆婆摊上我这么个媳妇,不得哭都找不着调门啊?”颜樱一摆手,把自己麻袋一样的大包扔过去,“算了,算了,用我的!”颜樱大包里的化妆品都赶上商场里的化妆品专柜齐全了。
纪琴转过身压低声音对颜樱说:“樱子,你别没深没浅地乱说,出一家进一家哪那么容易,再说他俩感情那么好,朵朵这心里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想当初你跟老方不也是……”
颜樱举起手:“姐们儿,打住打住,我都不想当初了,你还给我回忆,打算把我的鼻涕眼泪也勾出来啊!”
“就你,心比铁还硬,现在你会为老方掉眼泪?我的耳朵没毛病吧?”纪琴打趣颜樱。
林朵渔从洗手间出来,眼睛虽然还是红的,但已经平静了许多,纪琴指着颜樱跟林朵渔说:“朵朵,你看樱子,日子过得乐乐呵呵的,咱就应该这样,有相爱的人就好好爱,没相爱的人,爱自己。有爱情,锦上添花,没爱情,咱自己也要做一块最美丽的锦。”朵渔拍了纪琴的手一下,点了点头。
人都是说别人时明白,到自己了,就怎么也转不过来那个弯,纪琴这样劝朵渔,到了自己,却怎么也化不掉心结了。
颜樱把吃剩的半个苹果扔进果盘里,问纪琴:“琴儿,你真不去啊?我跟你家老墨请假行不?你也别太惯着老墨和老巫婆,太贤妻良母,把男人当靠山,有一天山倒了怎么办?”
纪琴无奈地笑了一下,说:“真不去,今天我们要去端端奶奶那儿,端端的奶奶腰不舒服!”
“那个老巫婆就缺男人,找个老头儿,立马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嘛嘛香!”颜樱习惯了满嘴跑火车,纪琴也不跟她计较。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6)
林朵渔拉颜樱快走,她说:“你不是真想咱们仨都成离婚女人,都做了人家的前妻吧?人家的家事,你少掺和!”
“哟哟哟,朵姐,前妻怎么了,没听李敖说嘛,前妻是这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惹谁都别惹前妻,惹了前妻,前妻的破坏力可是摧枯拉朽。为了你变成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今晚咱俩不醉不归!”
两个刚刚还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再次被颜樱给逗乐了。颜樱就有这本事,嘴里像含了刀片,走哪哪热闹。
送朵渔和颜樱出门时,纪琴不忘叮嘱颜樱小心开车,照顾好朵渔。
03
三人中,纪琴最大,一向扮演老大姐的角色。朵渔老二,颜樱老三。当年工大设计系的三朵花一起落在328寝,寝室原本有四张床,但那张床始终没人来住。三个人个性不相同,却正好互补。纪琴性子柔,如水般温婉恬静;朵渔外柔内刚,像玉般纯粹不掺杂质;颜樱泼辣张扬,美得有侵略性,似花样炫丽。用工科男的话讲:朵渔是碱,颜樱是酸,纪琴是盐。用颜樱自己的话说:朵渔偏冷,像冰,自己热情,像火,纪琴中和冰与火。
三个同样出色的女孩成了难得的闺密,当年动不动328寝室就上了学生会的白榜,理由只有一个:深夜聊天。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孩在那些沉醉的夜里,畅想着未来的爱情与婚姻,结局自然是完美的,是公主与王子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式的童话。纪琴和朵渔像些,要天长地久,细水长流的爱情;颜樱更想要轰轰烈烈,她说爱过,就算烧成灰,也值了。
朵渔很羡慕她的勇气。如果可以选择,她却不想那样冒险,在一份爱里,把自己心无旁骛地交出去,而后在余生独自终老,暗自悲伤。
颜樱说:“我才不那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