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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陈头儿是道台老爷府里的人,杨老二是衙门中人,两码事儿,但是大小姐的赏银覆盖了老爷所有的跟班儿,无分公私。
杨老二感动得热泪盈眶,一腔怨愤化为乌有,在陈头儿面前痛骂自己嘴贱多事儿,对不住老爷和大小姐的一番厚爱。陈头儿笑呵呵地安抚道,“知错了,以后不再犯就是了,管住这张嘴不就得了!好好跟着老爷做事儿,以后有你的好处!”
“唉!我哪里还敢想着有什么好处,安生点能混点吃喝也就是了!偏生这张嘴还爱惹事儿。”杨老二羞愧地说道。
“嘿嘿!大小姐说了,你这是图表现,因为你想做事儿!”陈头儿得意地转述了九儿的话。
“大小姐真的是这么说的?”杨老二一脸欣喜。
陈头儿啧啧称奇道,“咱家大小姐可真真儿不是一般人,老爷有什么事儿都少不得和她商议,端的是个女中豪杰!谁知道咱们这些下人,以后还少不得要受大小姐的恩惠呢!”九儿到了归化城,头一件事儿就是收拾了刘大夫妇,让陈头儿捡漏当上了外宅管家,自然是对九儿最服气的一个。
杨老二听说过内宅的变故,道台老爷仁慈,没有将那对狼心狗肺的管家夫妇下大狱,那刘大夫妇听说回乡下去了。杨老二十分艳羡陈头儿的狗屎运气,期期艾艾地问道,“陈大管家,如果大小姐有用得上我杨老二的地方,我杨老二一定肝脑涂地。”
“切!咱们宅子里的下人都这么说呢,你要表忠心还得排队!”陈头儿嗤笑道,随即解释说,“不过就是小姐在查问赏银发放情况的时候,我把你的情况说明了一下,小姐再顺口评价了一句而已。你就好好地当你的差就是了!”
杨老二一听原委,心里颇有些失落:大小姐一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他可不就是觉着自己脑子灵光,愿意做些事,多挣两个跑腿儿钱也是好的。“唉!命啊!要是我能有陈头儿您一成的运气就好了!”他腆着笑脸讨好地说道。
陈头儿前脚刚走,还没等杨老二回味完,又听得有人敲门,一个声音大叫道,“这里是杨老二家吗?”
听得声音陌生,杨老二疑惑还有谁能登门?少不得一瘸一拐地去应门,到处是破洞的烂门扇吱呀一声打开,门外一个富家长随模样的人儿,正满脸不耐烦地等着。
“请问您有什么事儿?”杨老二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杨老二吗?我家老爷找你问话,跟我走一趟吧!”那个长随扫了杨老二一眼,确认是个破落户而已,便粗声大气地喝了一句。
“请问你家老爷是哪一位?”杨老二到底是在府衙里当差的,被对方一激,立即身板儿一挺,拿出了衙役的派头。
那长随嘴角一撇嘲讽,大咧咧地报出了老爷的名号,“我家老爷是归绥道兵备道韩子介韩大人!怎么?请不动你个小小的衙役?”
果然,杨老二立即没了威风,点头哈腰地应道,“哪里!哪里!小人瞎了眼,没认出您是韩大人府上的。您请前边儿带路!”
杨老二跟着那长随七拐八弯地走到了归化城最繁华的主街上,来到一家酒楼,直接进了二层的雅间儿,满桌子的菜,韩子介一个人正坐在里面喝酒。
“小人杨老二见过韩大人!”杨老二因着韩子介才吃的这二十记杀威杖,一路上都在心中忐忑,不知这韩大人还要打听什么事儿?直接该如何应付过去?
韩子介已经喝得红光满面,两片肥厚的嘴唇油汪汪的。拿起热毛巾揩了嘴,见杨老二下跪的时候兀自腿脚不灵光,伸手示意请他坐下,呵呵笑道,“来,先坐下,上回连累你受了杖刑,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特意叫了一桌酒席给你压压惊!”
杨老二哪里敢坐下!他就在衙门当差,本就是个爱动脑筋的,如果不是有事儿相求,堂堂一个兵备道大人怎么可能在意连累一个衙役的事情,还摆上一桌席面?
杨老二摆出一副哭丧面孔,苦笑道,“韩大人,您看小人都被折腾成这幅模样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喝酒?再说了,您是大人,小人当不起大人如此抬举!有什么事儿您只管使唤小人就是,只要小人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在所不辞。”
韩子介本来就是客套一番,为了问点儿消息而已,他本就没打算跟一个跑腿儿的同席,没得扫了自己吃酒的兴致。
韩子介嘿嘿一笑,说道,“惠征大人也太较真儿了,就是个认死理儿的人,你是个活络人,在他手下当差确实太拘束了。”
“哎哟大人,您可饶了我吧!小人怎敢在道台老爷背后议论他!”杨老二假作惶恐,赶紧讨饶。
“他是道台大人,我可不也是个兵备道大人,你不用怕,大不了,回头上我这里寻个差事就是了!”惠征一向为人低调随和,韩子介相信即使这个衙役跑去乱嚼舌根,惠征也不会在台面儿上怎样。
“谢大人抬举!”杨老二却不得不承他这个请,“敢问大人是不是有事情是小人可以跑跑腿儿的?”
第一卷九儿 第九十五韩子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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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哪里有什么事情?要跑腿儿的我府里多的是!”韩子介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反正杨老二一直低着头盯着地上,也看不见。“只是那天我听你分析案情头头是道,想再问你几句话”
杨老二没办法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哭丧着喊道,“韩大人饶命!那天的事情您也看到了,要是我们府里老爷知道了,小人可没命再活了。”
“打住!打住!”韩子介厌烦地嚷道,“你家老爷又不在,问你几句话而已,你知我知,你家老爷从何而知?”说着,伸手一示意,那个长随从手里摸出一个装了一半的小银包,“啪的”一声丢在杨老二眼前。
“这点儿银子拿去好好养伤,再买点好吃的将养将养。啥事儿也不会有!”韩子介不在乎地挥挥手。
杨老二偷眼看看韩子介,见他一脸不耐烦,再看看旁边的长随,见他一脸戾气。如果咬死了不顺从,只怕对方能像捏死个臭虫一般灭了自己。心中恐慌,勉强定住神想了想,抖抖索索地伸出手,从地上捡起银袋子,放在了袖笼里面。
“唉!这就对了嘛!不过说几句话,平白得了这么些银子,这么好的事儿也想不清楚?”韩子介嘲讽道,轻轻抿了一口酒,这才问道,“我问你,你们道台老爷府里最近是不是来了一位京城的贵客,叫做九公子的?”
杨老二一愣,这事儿确实不知道,便老老实实地答道,“回禀韩大人,这倒不清楚,只知道老爷的大小姐从京城来探亲。还给下人们都发了赏钱,其它的委实不清楚。这种事情要问宅子里的下人才知道,再说,我因为挨了杀威杖休息了好些天,最近一直没去衙门里面,确实不太清楚。”
韩子介眉头一皱,问道,“你跟你们老爷宅子里的下人可有交情?让你去探探消息应该能打听点儿东西出来吧?”
杨老二嗫嚅地回道,“小人倒是认识几个外宅的小厮长随什么的,谈不上有多少交情!”
韩子介冷笑道。“你倒会推脱!这样吧,给你的银子也有多的,你便去想办法打探一下。你们老爷府里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回来告知与我!”
杨老二挠挠头,想起早上来家的陈头儿,想想这事儿说了应该不打紧,便赶紧叫道,“我想起来了。最近老爷府里的管事儿夫妇给撤换了!说是手头不干净!”
“哦?什么时候的事儿?”韩子介心里一动,连忙问道。
“也就是月初的事儿吧!”杨老二煞有介事地捻起手指算着日子。
“你们老爷不光顾着操心朝廷的事儿,自己家里的事儿也果然是时时刻刻留着心呢!”韩子介大嘴一咧,出言讥讽道。
“那倒不是老爷发现的,”杨老二脱口辩解道,突然想到涉及内宅了。心内惴惴,赶紧住了口。
韩子介敏感地追问道,“那是谁发现的?”
“这个……?杨老二开始结巴了。简直痛恨自己这张快嘴,急得只想猛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见他迟疑,韩子介脸上不悦,旁边的长随早厉声呵斥起来,“杨老二。我家老爷问你话!别给脸不要脸!“
杨老二吓得浑身一抖,赶紧低头说道。“是我们老爷府里的大小姐。伺候老爷的姨娘上个月难产死了,大小姐月初才从京城过来探亲的。”
“哦?这事儿倒新鲜!”韩子介抚着光溜溜的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老爷自己就是分管钱粮刑名的,他没发现问题,反而被初来乍到的一个闺阁女子给找出了破绽!有意思!你们府里这位小姐很不一般啊!”
杨老二点头哈腰地赔笑道,“小人倒是听到一星半点的,都说这位大小姐在京中是个场面人,跟宫里都有来往,确实手头也阔绰,对下人封赏十分大方!”刚才被黑着脸立在一边瞪视自己的长随一呵斥,杨老二再不敢有迟疑。他心里琢磨着好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道笑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透露出来,先过了今天这一关再说。
韩子介眼珠子一转,问道,“那管事儿夫妇真的是手头不干净才给轰走的?”
“这是府里的大事情,保准错不了!”杨老二肯定地说道,“听说那对管事儿夫妇是被当场连账簿带赃银捉了个正着的!而且还起了坏心眼儿,派他们的一个远房侄儿当夜潜进内宅想报复,幸亏小姐的随从听到了动静,这才没让他们得逞……”
杨老二嘴上说得顺溜,一不小心把老爷严令禁止外传的事情说了出来,赶紧捂住嘴,却已经祸从口出,吓得赶紧仆倒地上冲着韩子介磕起响头。
口中连声讨饶,“小人一时忘形,混说一气,大人可千万别说出去,免得坏了我家小姐清誉!”
韩子介还没往这方面去想,只一味纠缠着这位大小姐是否有什么蹊跷之处,会不会是管事夫妇知道些什么,才被找个借口构陷的?自以为想得明白,厉声喝问道,“这些内宅的事情,你一个衙役怎会知晓得如此清楚?那对管事夫妇如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