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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徐徐展开其中一份,是河南郑家的,好几页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楷,都是秘密派驻当地的探子搜集的情况。
河南郑家,是个大族,到上海参股的家主是长房长孙,父亲前些年暴病而死,祖父仍在,年老体弱,在家颐养天年,被尊为老太爷,不再管事。另有九个家族分支,主要收入来源都是靠田亩收成,只有长房如今既拥有最多的田庄,又在上海经商,突然呈现繁荣爆发之势,令其他各房分外眼红,有附庸巴结的,自然希望跟着分一杯羹。
安抚流民的政策从上海传回来以后,刚开始举族哗然,就连长房的人自己都不愿意配合。家主那边却隐瞒了被当时的四阿哥胁迫入伙之事,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房里先做起来,起码有个交代。
谁知不过几个月之后,上海那边银行业务就已经开始突飞猛进,眼看着预算报表就好看起来,虽然离进账还早,毕竟有了许多说服力。是以原来本是墙头草的便跟进了,甚至一心找茬的都不再吭声了。
在上海派去的人的监督下,安抚流民的事务好歹走上正轨,起码许多荒芜的田地又有人照料了,这一层也让许多人感觉到了实际的好处。
待到今年道光皇帝驾崩,新帝咸丰登基就更不得了了,原本抵制参股大清国民银行的几房,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跟长房哭诉股份太少了。
家主一边心里大呼侥幸,自然面上要做出一碗水端平的样子来,谁的帐也不买。如是,却也生出了事端。
六房,是当初特别排斥入股,以至于硬挺着不参与的,连安抚流民也硬抗着没有执行的。如今,叫他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几房红火,自己这房眼看着便要没落下去,急红了眼,起了个歪念头,打起了老太爷的主意。
六房给年迈的老太爷送上了一个雏妓,谎称买来的良家妇女,把老太爷服侍得云里雾里,一高兴便发话了:长房想办法给六房匀些股份出来,或者长房独自匀挪,或者各房分摊。
这道指令一下,顿时全族都炸了窝,眼看着家主的威望大受损伤,几乎有震慑不住的架势。
九儿细细看完,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不练兵筹饷的靶子就来了吗?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运道真好!”
叫人请来卓青,如此这般细细交待一番,卓青频频点头,差人回复布置。
时辰已近黄昏,金乌西坠,天上的灰云跑得极快,横风咧咧,山坡上一人高的干枯蒿草随着北风齐齐飘向一边,山坡下反倒无风,倒还不至于冻得难受。
山坡上隐约看得见放哨的守卫,这是最内圈的,明哨暗哨放出去好几层,骑兵巡哨走得远,好几里地已经奔出去了,占据有利地形潜伏起来。
山口前的空地上整齐地驻扎着军绿色的帐篷,身着黑衣的骑兵卸了轻甲,就连埋锅做饭的大灶都整齐划一地分布着,休息的,打扫杂务的,守卫的,各做各的,丝毫不乱。
李山魁的人被划分成几拨人马,一样的扎营,却是凌乱不堪,吵闹喧嚣,与这边的飞虎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山魁的人原以为遇上了厉害对手,会被清剿干净,没想到竟然被收编了,兴奋得不行!在那边探头探脑的打量着飞虎队的行头,思量着何时自己能够装备上这样高档的行头?只看那边分过来的食物,至少吃饱穿暖不成问题吧,越想越有盼头!
有那俏皮的,直夸李山魁是员福将!打败仗都能打出这样天降的大运!那李山魁好不得意,坐在一堆篝火旁人五人六地大声吆喝着大家喝粥吃肉!
“大当家的!”有个喽??谂员咔忧拥亟辛肆缴??俺匀猓?匀猓 崩钌娇??彻?赐??掷锶?弦桓?笫斓娜馔取?p》“大当家的!”那个喽??衷诮小?p》“只管浑叫啥?叫你吃肉你就吃嘛!”李山魁不耐烦地伸手拍了那小喽??源?幌拢?虻眯∴??费肋肿斓模?椿共凰佬摹?p》“说吧,说吧…。。”李山魁气得大叫。
“大当家的,你看那边那个飞虎队吃饭咋那么文气呢?”小喽??忧拥赜檬种噶艘幌履潜摺?p》所有人都转头过去看,果然,那边也在吃饭,所有人按编制围坐在篝火边,也在有说有笑地吃着,却明显不像这边乌烟瘴气的。
“他们咋不喝酒!”不知谁插了一句。
李山魁瞪大眼扫视了一圈,果然!没有喝酒的!不仅不喧闹,整个营地干干净净的。吃完了饭,还有专门收拾打扫的,自去休息的,换防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大当家的,你说咱们也会练成这样不?”众人看得眼热,不知谁问了一句。
李山魁这才醒过神来,轻呼一声“奶奶的!”
一帮山匪一时意兴阑珊,不过难得这么好粥好菜,不多时,又喧闹了起来,以粥当酒,划拳作乐,闹得不亦乐乎!
九儿这边继续研究陕西秦家的简报:这陕西秦家是真正的土皇帝,洛水流域数十万亩土地尽归囊中,连当地驻军都需要跟他委婉周旋,否则粮草难继。
秦家的家主在上海答应得好好的,在大清国民银行中履行权力与义务,做事也算中规中矩,一回到老家却顿时变了脸,阳奉阴违。
也许是不得不阳奉阴违,因为家主说话不是那么算数。族群太大,亲眷太多,利益牵扯太驳杂,似乎还有把柄被其它几房捏着。
安抚流民令一宣布便成了笑谈,还成了取笑秦家家主的谈资。刚开始,为了在上海派去监督的人面前交差,秦家家主便在自己这一房头的田地上施行,再等过了一段时间,预算报表递过来了,好歹又说动一个房头,但是其它房头却开始捣乱。
等到新皇登基,这两个对立面彻底撕破脸,对打群殴起来了,局面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九儿笑逐颜开,喃喃自语道,“闹得越厉害越好!”已经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卓青在旁边听得冷汗直冒,虽然他本人会是行动指挥,执行命令的时候眼睛也不会多眨一下,但是,对这个小女子只想敬而远之。
“卓青!”九儿办妥诸事,终于腾出手来。
“属下在!”
“教官队人选落实了吗?”九儿指卓青分出来整编训练李山魁的人?
“是!已经选定一个十人团队,任务已经交代下去了。”
九儿遥遥望了望那边喧腾的扎营地,冷冷地说道,“今晚就按照精英队整编训练课程开始突击训练,有所成之后,以我们方才商议的事项为实践,需要加快训练进城。一个那两边的时事不等人,再一个,早日让这支队伍自给自足!说不定北边儿还有大事要发生。以后如果再遇着这样的官逼民反的,只要能招降的都尽量收编。”
“属下领命!”卓青“啪的”右手背一贴额际,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自去布置。
九儿突然觉得有些冷,紧了紧斗篷,上大车去休息。掏出一册一直在看的线装书,上面全是手抄字迹,个个繁体,九儿无限苦恼地看了起来。原来是林则徐的西北边界考察纪事。
第一卷九儿 第七十章归化城道台府
车轮粼粼,前方归化城巍巍的城已经墙在望。
在张家口边界耽搁了五天左右,又往前行,从出京到现在,前后将近一月,终于要到了。
马车住了歇脚,九儿下车避开人好好伸展了一下,心中大叹道,“在这没有火车的年代旅行真是受罪啊!这马车虽有避震装置,时间久了,人还是吃不消啊!”
“九儿,看你!”嬷嬷见九儿众目睽睽之下坐起那莫名其妙的伸手伸脚的所谓体操来,生怕被旁人瞧见了,赶紧出声阻拦。
“知道了,我再蹦两下!”九儿笑着赶紧再动了两下。
“九儿,来换身衣裳吧!”杏红在车子里把许久不穿的女装找了出来。
九儿乖乖地上了车,??半日,好容易穿利索了,头发也梳理整齐,重新下车来,往地上一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竟然长个子了!袖口短了一截儿。
遥看归化城墙,也是破破烂烂的样子,不过看见有些地方明显打过补丁修缮过,比张家口城墙的一副破败之像要好了许多,可见守城之人还算勤勉。
入城门时排队时间并不长,那守城兵丁一看也非善类,瞅着两辆青黑油布大车眼睛贼亮。路安这回掏出了路引。
大兵将路引一把抓过去,仔细一看,居然是道台大人的亲眷,立刻点头哈腰地巴结起来。
路安不耐烦跟他寒暄,直接问去道台府的路怎么走。大兵却十分地殷勤,腆着脸笑着已经跳上马车,坐到路安边上,讨好地笑道,“我来给爷带路!”
路安笑着摇头,缰绳一抖,按着大兵指引的方向往城里走去。
马车七拐八拐,很快驶进一条宽敞的街道,灰扑扑的一座大院墙,黑漆斑驳的大门,归化城道台府衙到了。
门前有个衙役穿着还齐整,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儿上晒太阳。一见两辆这般精神的大马车过来,立即站了起来。
车未停稳,坐在车上的大兵已经跳到了地上,热络地打着招呼,“陈头儿,忙着呢!”
“哟呵!曲癞子,什么时候换了新主子了?够阔气的啊!”
看来都是熟人,陈头儿打趣儿着。
“我哪儿能换主子啊?这是道台老爷京城的家里来人儿了,一进城门就瞧见了,赶紧给带过来。”曲癞子勾着腰笑呵呵地凑上去。
“哟!”陈头儿一听,赶紧去跟路安打招呼,急声问道,“莫不是京城里的小姐到了?”
“是!京城府里大小姐道了!”路安回道,一边丢了快碎银子给曲癞子。曲癞子美滋滋儿地赶紧伸手接了,嘴上却使劲说着“别客气”。
陈头儿大喜,赶紧奔过来,跟正在下车的九儿请安,又到门口儿朝里喊人,说京城来人了,立刻又跑出来两三个衙役,热热闹闹地把车子引到后院儿去卸车。
陈头儿送九儿三人到了内院儿门口就不再往里走了,却不见内宅有人出来接,冲着里头大叫了一声儿,“刘大家的,京城大小姐来了!”
里面先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接着刘大家的健壮的身影从门里闪了出来。先压低了嗓子训斥着陈头儿,“轻声儿!看把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