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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刘大娘说话,就知道是极能干的管事儿人,不知刘大娘派九儿什么活计,九儿一定尽心做好!”
“哟呵,看不出你小小个人儿,还挺会来事儿!”刘大家的长长地讶异了一句,“口齿这般伶俐,竟像见过些市面的。”
“刘大娘说笑了,九儿命苦,自幼被卖与继父家里,算上如今这遭,已经是第二回被转卖了,只盼着能遇上个好人家,有口饭吃便要烧香拜佛了。”九儿猜度这刘大家的是想断了她想家的念头,干脆把实情说出来,让她安心,也好把自己安排得实在些。
“嗯,”刘大家的听了一愣,果然满意地哼哼起来,竟然忍不住微微笑着叹息道,“原来也是个苦命孩子啊!这样才好,府里正要给小姐寻个贴身的丫鬟跟伴当,你年纪合适,人也看着机灵,竟像是个有缘人呢。你一会儿去梳洗干净了,换身儿府里的衣裳,我带你去见福晋。”
“是,多谢刘大娘安排!”九儿一听,难不成还是个好差事,久悬着的心稍稍安稳,便听着刘大家的安排,另有大丫鬟带她到仆役住的院落里去收拾一番。
一进丫鬟住的房间,一色的青砖铺地,一溜长炕,靠墙一排箱笼,炕头上面的铺盖看着也是厚厚实实的,而且看样子,夜里是烧炕取暖的。九儿吃了一惊,自从来到这个年代,便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挨饿受冻、吃苦受累,简直连自杀的心都动过,可是看看这个知府的家里,竟然连丫鬟都住得这么好,不禁咬着嘴唇,叹自己先前点儿背。
沐浴更衣,虽然还是冻得抖抖豁豁,毕竟清爽多了,“什么世道?洗个澡都成奢侈!”九儿骂骂咧咧、嘟嘟囔囔地换上大丫鬟给的一套半新不旧的红花棉袄,外面又罩上件青布背心,大小倒合适,虽然不是新的,布料却很舒服,九儿吃尽苦头,一点也不在乎是旧的,况且这个年代的新棉布都感觉粗糙僵硬的很,旧衣服穿着还服帖柔和些。
手脚麻利儿地用干布把头发吸到最干,虽然还是潮的,也不敢披头散发地等着干,马上要见福晋,只好一边怀念着吹风机,先把头发捆扎了起来,想着一会儿回来了再松开。
大丫鬟很快就来领着她先去见了刘大家的,再跟着一路走到正厅里。这知府的院落是三进的,丫鬟们住在东边耳房里,到外面去还隔着婆子管事们的院子,往里走穿过一个夹道,走过一进院落,绕过一道粉油的照壁,便进到内堂,刚才正门见过的福晋已经端坐堂上,换了身家里穿的半旧常服,罩着一件撒花缎面夹袄,手上端了茶盏,正低头细饮。
刘大家的带着九儿走到福晋跟前,行礼叫了声福晋好,九儿便跟着学了,听完刘大家的把刚才知道的向福晋汇报一同,自己则低眉顺眼地候着听福晋怎么吩咐。
福晋并不急着发话,品了半天茶,这才缓缓抬头,打量起九儿,见她小小个人儿倒把自己收拾得清洁利落,这一梳洗干净,人越发看着白净秀丽,这才发话问道,“看着倒像个可调教的,就你这身量,可见你继父是个实心人儿,待你不薄。可识字儿?”
“回福晋话,跟着村里私塾先生家的小姐玩耍,略识得几个字儿。”九儿乘着回话,先抬眼飞望了一下福晋,这才低下头。这位福晋白白嫩嫩,微微有些发福,脸上神色安详,看着倒不像个刻薄之人。
“嗯,”福晋沉吟了一会儿,再打量着九儿,兀自不放心地对刘大家的说道,“先放在内堂丫鬟堆儿里学着规矩,若确实伶俐,等我再回了老爷再说吧。这名字嘛,九儿倒也是个吉利名儿,还叫着九儿吧。”
“福晋考虑得果然周全,日后有老爷福晋调教,这可不就是这小妮子前世修来的福气,那我这就带她下去了,一定好好儿的教她。”刘大家的点头哈腰地应着,满脸堆笑退到门口,九儿赶紧跟着退到门口,两人便出了内堂。
稍走远了些,刘大家的这才笑吟吟地转头对九儿说道,“听见福晋说的没?你可真是有福气呢,回头要再让老爷验看中了,你可就一步登天啦!做小姐的贴身侍婢也就算了,还要做个伴当,啧啧!你只管跟着仔细学着府里的规矩吧,有你出头的那天!”
刘大家的只管一路兴奋地鸹噪着,九儿也一路陪着笑脸儿,只想快点回到住的地方,刘大家的却领着走到另一处院子的耳房,才说,“这儿是内堂大丫鬟住的地儿,你就先跟着她吧。今儿天色也晚了,回头有人来领你去吃饭,你就在这先歇歇吧,明儿早起再过来安排。”这才笑着走了。
九儿轻声轻脚关上房门,这才长出一口气。顾不得打量,赶紧把湿头发先解下来晾干,这个年代,万一头疼脑热的可麻烦着呢。回想着刚才福晋说的话,还要规矩学得好,才能得到这个差事,九儿倒不担心这个,就怕那个小姐是个脾气刁钻的,可就有的受了,再转念一想,先前吃不饱饭的日子都好好儿地混过来了,好容易这环境有改善了,即使有豺狼虎豹拦在前面,自己也要把它收拾了,更别说一个小姐!九儿恶狠狠地想着,咬着牙胡思乱想地趴在炕头上,小心地把头发布阵一般晾开,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一卷九儿 第五章混在仆从中
九儿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还做了个梦,梦中也在下大雪,房中开着暖气,自己窝在沙发上,抱着薯片,喝着可乐,看着电视剧,正看到动情处,眼泪也掉下来了,屏幕上的剧中人物,穿着宫装,赫然正是自己。
正好睡,忽然有人使劲儿推自己,九儿醒了。
“快醒醒!看看这小妮子,这么贪睡,冷炕上当心冻出病来!”九儿困难地抬起头,惺忪着睡眼看着推自己的人,却是不认得的,看穿戴也是府里的丫鬟,上头发插着骨头簪子,脸上笑容柔和,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
“姐姐好!我是新来的,名字叫九儿。”人虽困倦,享有早慧名声的由来之一——嘴甜的功夫却像本能一般,脑子尚不清醒,嘴上已经恭恭敬敬地问安了。
“哎哟,哪儿蹦出来个机灵鬼儿,人小嘴儿倒甜!”见九儿困得眼睛尚且睁不开,却硬充大人的老练样儿,这个大丫鬟被逗乐了,坐到炕沿边上来,扶起九儿搂在自己怀里,一边掏出梳子把满头满脸披散的头发归拢到一处,一边说道,“刚才洗的头发吧?还知道把头发散开晾干,倒是个懂事会照顾的,只怕也是个苦命丫头呢!”
九儿驯服地偎坐着让她梳头,嘴上依旧甜甜地说道,“姐姐待九儿真好。”
“叫我娟子,”娟子手上麻利,说话间就给九儿挽了两个抓髻,扭过九儿脸来一端祥,惊叫道,“九儿真是生就的好模样!等等,”人又跳起来,跑到自己的橱柜箱笼那儿,寻出一个小木匣子,在小木匣子里掏摸出一朵小小的布制红花儿,嘴上说道,“这是仿着小姐头上绢花的样式,我自己用棉花布做的,给你戴着吧。”一边已经帮九儿带上,又端详一番,一拍手笑道,“真像那年画里面金童玉女一样的人物!”
九儿在贫穷晦气的日子里待得久了,好长时间没有这样高兴了,正笑着多谢娟子姐姐,不提防眼泪水却流了出来。娟子只当是丫头命苦,可是这个年头谁不是呢?便嘻嘻笑着伸手抹了眼泪水,将九儿搂在了怀中轻拍着安慰,却哪里料想得到九儿两世为人、天上地下的苦楚。
娟子安慰好九儿,便拉着九儿的手到炕桌边坐好,炕桌上已经放着一个食盒篮子,揭开食盒盖儿,里面还腾腾地冒着热气儿。晚饭是白面馒头,热得烫嘴的小米粥,一小碟儿酱菜,里面还分着好几种。
九儿一闻着白面馒头的香味儿,顿时便觉得饿得受不了,有些日子没吃过白面了。娟子笑着先给盛了一碗粥,捡了个馒头递给九儿,“快趁热吃吧。”哪里还需要她招呼,九儿已经老实不客气地狠狠咬了上去。
饭毕,娟子叮嘱九儿道,“我还要去福晋屋里伺候,你可会生火热炕?”见九儿点头,便让九儿生了火,等炕上热了,便先睡,不用等她。
九儿刚才打过盹儿,又吃饱了,这会儿精神正好呢。现在得空才开始打量这间房,见屋内陈设又跟先前的大不一样,虽是一样的青砖地面,却只有一方小炕,炕头上一排高矮柜,上面铺着几床叠起的长条棉被,显见得住在这里的丫鬟地位要高些。
娟子又看起来是个和气的女孩儿,九儿心里稍稍放下一些担忧,便到房间外廊下找着了干柴和引火的柴草,蹲在炕洞下熟练地生起火来,等着炕热的时间,也没闲着,木盆里寻水点湿地面,拿起笤帚又扫了一遍。大概新到一地,有些兴奋,再寻着抹布到处擦拭了一遍,这下房间里简直亮堂堂的了。
九儿前世生活在南方,潞安府这一带冬季寒冷,真没少受罪,这一世辛劳了十二年,懂得不少持家诀窍,知道烧起炕来屋子里会很干燥,所以这会子打扫也不会像在南方那样怕潮湿不干。
收拾完了,身上也热了,炕也烧热了。九儿索性脱了棉袍,只穿着贴身的单衣上炕,翻了一遍被褥,估摸着除了娟子还有一个人,便把床给铺了,自己寻了一床小夹被,连铺带盖在角落里缩着,也不吹灯,只把灯花儿挑暗些,估摸着没漏下什么事儿,这才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沉沉地睡去了。
九儿自打来到这一世,绞尽脑汁琢磨出一套处事良方,原则便是“怎样在最艰苦的条件下让自己尽量过得最舒服!把自己安置好的同时,切切记得管事儿的人的事情要一并料理好,至少不能给他/她添麻烦,这样自己才能真正有保障。”
晨曦微露,九儿本能地一睁眼,醒了,却还没反应过来置身何处?就像来到这一世的第一天,以为身在一个真实得唬人的梦境!却再也没能醒过来!
身边衣衫??,九儿转身去看,只见娟子已经装束停当了,正端了木盆出去打洗脸水。九儿也不吭声,看着她关上房门,又打量起房间内部,慢慢醒过神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赶紧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