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芝兰在书房里也开始转起圈子了,她如今最擅长的事情,是琢磨当上皇后娘娘的九儿的心思。她回忆着九儿的喜好、气度,模仿着九儿的神情,思索着九儿可能会采取的态度。
思来想去,芝兰摇摇头道,“你不了解九儿,她最是爱憎分明。对自己人,她一定会给机会的,不会一棒子就打死!我能确定,即使皇上有这个心,九儿也会劝阻!”
这话听得奕譞有些堵得慌,气哼哼地往椅子上一坐,赌气道,“那你说,这个事情怎么收尾?明摆着怎么两脚陷进泥坑了?双脚拔出来还不得带上泥?”
芝兰被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气得笑起来,手指便又朝那个青皮脑门儿上点了上去,口里嗔怪道,“你呀!就是个呆子!还能怎么收尾?无非这个烂尾是收得漂亮还是不漂亮!我把话给你撩这儿了,怎么都能收了!”
奕譞听得眼睛一亮,一把抓住芝兰的玉手,兴奋地问道,“我的好兰儿,你想到什么妙招了,快说来听听!”
芝兰眼睛一瞪,气咻咻道,“你呀!不就是着了你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叔伯的道儿了吗?以前劝你你还不听,现在可是看清楚了吧,不信你去找他问问,你那叔伯肯定手里也窝着龙门县的土地呢!他是当朝重臣,你找他想办法,有他在前面挡着,你还能有什么怕的?实在不行,就把那二百顷地的地契直通通地还给龙门县就是,难看就难看点儿!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咱们还能怕谁去?”
奕譞恍然大悟,摩挲着冒出硬茬的青色溜溜的下巴,独自又闷在书房里许久,这才有了下拜帖请载垣到青云茶馆见面这一出。
载垣将这事儿的原委整个儿听下来,心里登时如打翻了五味瓶子——忒不是滋味儿了!他的关系走的恰恰是龙门县令的上司的上司,河南一省最大的官儿,巡抚陆应谷。没想到堂堂一省巡抚,竟然比个小县令小家子气,只拿了二十倾地来搪塞自己!他倒一时忘了这件事儿的严重性了。
奕譞眼巴巴地瞧着载垣的脸色由青到白变幻不定,就是不肯说句话,不由急得抓耳挠腮,又不敢催促,忍不住试探道,“叔伯,您…。。您在那边儿拿了多……。多少地?”
载垣老脸一红,幸亏皮肤黑显不出来,没好气地撇嘴道,“那边儿倒是要给我几百顷地,我一直没松口!”
奕譞脸上佩服得五体投地,伸出大拇指比划道,“叔伯就是叔伯,这么大的胃口!几百顷上好的伊水良田都没放在眼里,小侄儿佩服!这事儿要不是这么麻烦,估计您就算张口要上千顷,那边儿也得给!”
载垣气得无地自容,冷哼道,“我不是嫌少,是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不敢要!”
奕譞一听,立时苦着脸,拱手苦笑道,“还不是呢!叔伯就是叔伯,一举得不对劲儿就能收住!您咋不提醒提醒您侄儿呢?”
载垣被他瞎掺一起弄得心烦,端起茶水仰脖子就喝,却已经冷了,“嘭”的一声又扔在桌上。奕譞赶紧吩咐外面的人上茶。
外面守着的是两人的心腹跟班儿,重新叫了茶楼的人上茶,奕譞掏出怀表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了,干脆又叫了一桌酒菜,上了两个锅子。
折腾一番,不消多时,两人已经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儿吃开了。
两人都不要下人进来,自斟自饮。奕譞从温酒筒里提出青白色的汝窑细颈酒壶,倒满酒杯,恭恭敬敬地先劝了几轮,酒过三巡,两人这才又重新说开了。
热酒下肚,载垣心里爽快许多,酒酣脸热之际,斜眼打量着奕譞马褂儿兜里摇晃着的金表链子,打趣道,“看来皇后娘娘真是待你不薄,就这西洋怀表,整个大清还没几件儿,你就能捞上一个戴了。”
奕譞赶紧赔笑着,摇头道,“我哪有这个面子,这是皇后娘娘赏给侄儿的福晋的。要说面子,您身上戴的这块金表才是大清头一块儿!听说当时连皇上自己都没舍得用呢!”
第一卷九儿 第二百三十七章便宜叔侄儿真利益
这马屁拍得正合适,载垣十分受用,高兴地哼哼两声,乐道,“你别说!当今皇上是真正的开明之君,当得上千古一帝!包括康熙爷那会儿,都不把西洋人这些新鲜玩意儿放在眼里,斥之为‘奇技淫巧’!可是这些‘奇技淫巧’在当今皇上手里,却变成了新式工业!看看大清现在,变化多大,从京城到上海,原先要走多少天的路程,如今只要两天,乘着那个蒸汽机车就能到了!原先递个信儿是多难的事儿,如今倒好,打个电报,立马就到!哎!我算是服了!可是,这些,也是如今大清唯一的亮点啦!”说到后面,载垣的高兴变成了苦笑。
两杯酒下肚,又是在奕譞面前,载垣十分放松,难得的吐露了一番真言。都知道奕譞是个“妻管严”,回去肯定要跟福晋汇报,没准儿回头再把这话吹到宫里去,好叫皇上与皇后娘娘知道了念着自己的好不是?如果是这样载垣也十分乐见其成,便顺势半真半假地放肆一回!
奕譞见他高兴起来了,便趁机试探道,“叔伯,您说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把豪门士绅的地都分出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载垣黑瘦的颧骨上两坨微醺,他斜眼看了奕譞一眼,半嗔半笑地说道,“皇上想要做什么?得民心者得天下!都说了,皇上是千古一帝!大清历经二百余年,吏治已近衰微。若是让当今皇上做成了这件事,大清至少还有二百年盛世!”
奕譞闻言一震,追问道,“可是,毕竟那些豪门士绅是拥护大清的呀!把他们都给灭了,谁还肯维护大清的统治,难道真的靠那些平头老百姓吗?”
“说你年轻不知事。你还真是不长进!”载垣嗤笑一声,像奕譞这样没遮没拦的说话,让他白白享受到不少乐趣。他优哉游哉地拿起筷子,涮了一撮儿羔羊肉,有滋有味儿地吃了,这才放下筷子,重新接上刚才的话说,把奕譞急得脸都苦了。
“你没有听说过中原地方的灭族传闻吗?那些被灭的都是什么人,豪门!那是真正的土皇帝!连地方官员都不放在眼里的!士绅之家,你见过谁家被灭门的?真正的士绅之家——上海松江徐家——人家是主动上交的一半田产!为什么肯白白上交?”载垣一伸手指堵住了奕譞还未问出口的问题。替他说了出来。
“因为松江徐家在新式工业里已经赚得盘满钵满,不需要再纯粹依靠田产收入了!或者说,两全相较。再持有这么大田产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合算了!你只瞧一点,当初上海新式公司开办第二年,就已经可以负担紫禁城的费用,这新式公司的盈利能力便可见一斑!”
“可我还是瞧不出,拿着自己祖上传下的田产。怎么个不合算法儿?”奕譞听得满头雾水,嗫嚅着问道。
一边这般说着,载垣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是刚刚想清楚。他“啪的“放下筷子,肃然说道,“是要那些对他们来说承担得起的土地损失。还是承受与皇上和皇后娘娘背道而驰的风险?这些大户早就算清楚了!”
奕譞一味地驴脑筋!他一个堂堂王爷就连二百顷地都瞧进眼里了,难不成他还不如这些士绅大户?偏偏人家几千倾的土地就能拱手上交!他不服气地哼道,“这也忒说不通了!我就不信到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自己的土地也能这么拱手交出来!”
“哈!”载垣乐了。斜睨着眼,玩味地看着奕譞,戏谑道,“你还真弄错了!我是一直主管户部的事务,内务府的事情也沾点边儿。这事儿我还真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农田私产还真不多!只怕还不如你呢!”
奕譞瞠目结舌地看着载垣,想提皇室的田庄。再一想他自己也知道,那是分在皇族里的,不能算私产。不由得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难道……皇帝哥哥和皇后娘娘以后一直都不要田产了不成?”
“切!说你笨还真是没边儿了!”载垣不屑一顾地摇起脑袋,叹道,“整个华夏集团最大的股东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那个出息多大?他们还会稀罕这田亩出产?”
奕譞听到这里,连做出恍然大悟模样的兴致也没了,他眨巴着眼睛,盯着载垣,认真说道,“叔伯,我知道了,赶明儿我就把那些地契还回去!现放着皇帝哥哥和皇后娘娘的粗腿不抱,我跟他们那些小家子气的人为了区区二百顷地瞎折腾啥?”
载垣有些吃惊地看着奕譞,心里明白这小子前面一直在装傻,不过心中暗笑,如果不是看在他还有些头脑的份儿上,自己这个元老级别的人也不至于在这儿跟他荒废了大半天儿的功夫。
载垣笑嘻嘻地赞道,“这就对了!不过,你也别白白地趟了一趟浑水什么都捞不着啊?千万别干这种傻事儿啊!”
这下奕譞是真糊涂了,撅着嘴没好气地说道,“那还能怎么着?本来就没出钱买这些地,便宜得来的东西,难道还能倒着卖回去?”
载垣一听乐了,笑得拿手指着奕譞,乐道,“你个铁公鸡,这种连空手套白狼都算不上的招数,亏你也能说得出口!”
奕譞眼珠子一转,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亲亲热热地凑上去,拱手叫道,“我的好叔伯,您有啥好招儿就指点指点你侄儿呗,侄儿若能有些好处,必不会独享,这也才能拿得出东西来孝敬您不是?”
载垣其实就等着奕譞表态,立即作势笑呵呵地嗤之以鼻道,“就你这个穷酸王爷,谁稀罕你的孝敬?法子是有一个,说与你听,给你换个思路,只怕你从此以后就会财源滚滚!到那个时候你若还能想着我这个当初指点你的人,我便知足了!”
一听这话,奕譞登时眼睛一亮,笑嘻嘻道,“我的好叔伯,那您就快些告诉侄儿吧!到底是啥好法子?”
载垣轻哼一声,笑道,“你自己不都说了吗?去抱皇上跟皇后娘娘的粗腿啊?”
奕譞摸着后脑勺,皱眉道,“说是这么说,可到底怎么个抱法子啊?难不成我想抱就能抱了吧?总得有个路数啊!”
奕譞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