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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绵眸色喜悦,嘟嘴轻哼:“那要是我要的不止三个月呢?”
“尽量不要超出好吗?”石墨叹息着,轻轻地环住她的肩,让她的螓首靠在自己的肩上,“我曾以为此生都找不到一个能令我真正动心的女子,从没像现在这般急切地渴望着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那日向你求婚之后,这几夜我都睡不好,就怕今日见面,你会一口拒绝我。如今你想了解我,确定我是否是你能相托一生的良人,我理解也非常愿意接受你的考验,我只是担心会有别人比我更好……”
阮绵绵的心中涌起一股股的甜蜜,嘴角也不禁微扬了起来,明眸里却闪过一丝狡黠之光:“那要是三个月后我最终觉得你并适合我呢?”
石墨一震,立刻侧身看着她,想也不想地捧起她的脸,墨眸中深处仿佛有熊熊的火焰在急剧舞动,斩钉截铁地道:“我不会让这个可能出现”
被他这样深深地凝注,仿佛只要她一个不答应,下一秒他就又会化身为狼,毫不迟疑地将她一口吞下,把生米煮成熟饭什么似地……阮绵绵只觉内心深处都在莫名地颤栗,不但面色一下子飞红了起来,身子也如融雪般先化了半边。
“你……”她别开首,如呻吟般地娇嗔,“别动不动就碰我……你……你就不能先放开我么?”
“能……可我舍不得……”
一直若有若无、淡淡萦萦的女子幽香似乎一下子浓郁了起来,石墨的声音不由又趋向沙哑,整个心神都仿佛被蛊惑了似地,忍不住缓缓地向那如天鹅般优美的颈项靠近,本能地想要寻觅幽香的源头。
被他的热唇有意无意地一碰,阮绵绵的肌肤立时泛起无数的小颗粒,正欲羞急地推他,石墨却先冷不防地放开了她,坐直了身,双手紧握地放在膝头,同时扭头向窗边深深地吸气。
阮绵绵一得松手,也忙向另一边的窗户挪移了一些,心若擂鼓,一时难以止息。
“下次……”两人一时谁也没有开口地间隔了半响,石墨忽然低声道,“下次我邀你出来,你带上你的丫环吧。”
阮绵绵只一愣就书出了他的语外之意,不由越发脸红,只做没听见地撩起一点竹帘,装作欣赏外头的景致。
“对了,这是青竹输给你的赌注。”石墨终是平日里镇定惯了的人,鼻中幽香一淡,又打定主意要来日方次免得再令佳人羞恼,便正了正神色,从一旁取出一管紫竹箫,递给阮绵绵,笑道,“自那和他打了赌之后,他一有空便去寻找一样的树叶,却顶多只寻了个九成九似,怎么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眼见今日要来见你,来不及新制,便只好忍痛将自己珍藏的这一管箫给拿了出来。”
提到当日的玩笑赌约,阮绵绵不禁抿嘴一笑,也就顺其自然地接过了那管竹箫。
她不会,无法试音,也不会辨识工艺的好坏,因而只看了看便探身撩开了门帘,笑着对正在驾车的青竹道:“青竹,谢谢你的竹箫,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
青竹回头看了她一眼,嘴巴蠕动,也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
阮绵绵看向石墨:“他说什么?”
“别管他”石墨笑骂道,“愿赌服输,何况我今儿出门时还听到他在诱哄别人跟他打赌,以他的鬼精灵,过不了几日定是反而赚的钵满盆满了。”
“公子,我可不是叫花子,说的我好像挨家挨户乞讨似地。”青竹大声地抗议,尤其回头时那一脸的哀怨和委屈,逗得阮绵绵忍不住扑哧一笑。
如此一来,原先那暧昧的气氛终于为之消散,让人自在了许多。接着,石墨又谈了欧阳康要拜阮父为师的事情,说是欧阳夫人已经请了他,到时候一并上门观礼,再无只字提及那幅画,以及阮家所处的麻烦。
阮绵绵本能地觉得他不会真的袖手不管,但他面上既然不再提,自己也就假装从没和他说过这件事。
两人聊了一会欧阳康的趣事,石家作坊也在谈笑中近在眼前了。
这一次马车没有从大门直入,而是直接绕行到后院,停在了角门口。
偃师早已在内里等的不耐烦,一见他们就没好声色地让他们换衣服,连石墨的解释也不肯听地就先进屋去了。
“换衣服?”阮绵绵起初还有些不解,但看到两个丫鬟送来的宽大外套还有帽子口罩,并一个拂尘,便明白了,这是怕她带灰尘进去呢看来这位偃师的工作态度还真是一丝不苟。
许是这里从未有过女子前来,她套的这袍子明显过大,即便系了腰带,还是松松垮垮的,感觉说不出的滑稽。
石墨一见她就笑了,并肩走向偃师专属工作室的时候,悄悄地对她道:“这次是我疏忽了,不曾帮你准备,下次,我让人重新做一件留在这里。”
他就这么笃定自己会经常来这里了?阮绵绵小小地白了他一眼。
进了屋,偃师已经双手都带上了薄薄的手套,正提着一个小罐子用一根树枝在里头不停搅拌,那座根雕则就放在桌上,仍覆着红绸。
不知道他那双手套是什么做的,看起来和现代的薄橡胶手套都差不多似地,要是自己也有一双这样的手套,就不容易被划破皮了,好奇之余,阮绵绵不免就多看了两眼。
石墨知道偃师素来不喜客套,打了个招呼就站在一旁等候。
偃师也不废话,搅了一阵后,就掀开了红绸,将一块极干净的白棉布先仔细地折叠在食指和中指上,而后沾了罐子里粘稠适中的清漆,一点点地给根雕上起保护膜来。
阮绵绵注意到,上漆的时候,他的手特别的稳,每一抹都是两回两次,然后才移到下一个位置,而且力道十分均匀,每一抹的边角都极其合拍,从来没有一条边重叠,怕是现代的机械涂漆也不过如此。
白棉布是一次性的,至多擦五处地方,便弃在一旁,重新用新的。
看着偃师对待根雕犹如对待一座极伟大的工艺书般慎重,阮绵绵也下意识地将呼吸调到最低,不敢打扰他。
等最后一块棉布扔到一旁,整座寿星骑鹿图就形容人穿了金装一般,整个气色大为不同,那木头老寿星更是犹如喝了仙酿一般地红光满面,仙鹿的一双眼睛也如同注入了无限的灵气,熠熠生辉。
第九十八章 恋爱是婚姻的前提
上漆,技艺虽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却是原料,清漆是偃师亲手制作的,不知道用了什么配方,极其纯净透明。难怪完工之后,阮绵绵仔细地检查了两圈,都没有发现一点突起的颗粒,简直堪称完美。
有时候无声的夸张比有声的赞美更能博得人心,看见阮绵绵那时不时发出惊叹之光的眼神,先前还一脸严肃的偃师也不禁绽开了笑容,居然亲自邀请阮绵绵去别的工作间里转了一圈。
一翻参观下来,阮绵绵发现每套在上漆过程中的家具所用的原料和工具,以及分工都有所区别。如,大光面的地方主要用刷子,漆色也比较重,而有雕花处则都是空出来让专门的人用棉布一点点涂抹上去,并且是在上了清漆之后再用原漆,这样乍一眼看起来后者的颜色和前者并没什么不同,可光泽却明亮润泽的多。
其后,偃师又带了阮绵绵去前头一个院子看工人们细加工,不时地问阮绵绵一些问题,也回答阮绵绵一些问题,两人越说越投机,早把石墨一个人扔在了旁边。
石墨却是一点也不恼,始终平静地跟在身侧。若非是口罩蒙住了他的口鼻,掩住了他一直上扬的嘴角,估摸这会儿工人们都要惊呆地掉下下巴来。
时间一晃儿过去,等到参观完时已经申时,阮绵绵这才想起要承诺回家吃晚饭,匆匆地和偃师告别,约定下次还会再来,这才请石墨送她回去。
一路上,一方面是因今日所见所学而兴奋未退,一方面也是怕再出现先前那令人无措的暧昧,阮绵绵几乎一直不停地和石墨讨论纯工艺上的问题。
她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了石墨的眼睛,却只做不觉地配合着她。
只是有很多次,看着她谈及自己擅长技能时眼眸中那闪闪的光华,还有她那因兴奋而格外红润娇美的面容,胸腔下那可跳动的心总会不自觉地会错上那么半拍一拍。
约三刻钟后,眼看马车就要到溜水桥,石墨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问道:“等会我和你一起下车,拜访一下伯父可好?”
“不好。”阮绵绵瞧了瞧自己被拉住的手,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当她的手是他自家的呀,想拉就拉,一点都不客气的。
她怎么就拒绝地这般爽快?石墨有些小小的哀怨,漆黑的星眸定住了她的眼睛:“为何不好?你不是希望我们能更多地了解彼此吗?我拜访伯父,不单你能更了解我,也可以让伯父也对我有更深的印象,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那也不是在今天。”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像当初所见的那个岩石般的男人了,居然还学会了扮可怜,阮绵绵受不了他那专注的凝视,红晕飞起,说话声也随之柔和了几分,“今儿我们已经了解
的更多了,何况应该没几日欧阳夫人就会带着欧阳康来拜师了,到时候他们能不请你一道来么?”
再说,她现在和他之间顶多算是才刚开始恋爱,哪能立刻就让他单独拜访老爹,那不是成了标准的见家长了么?没有爱情的人生可是不完整的人生,她上辈子没能完整,这辈子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肯为她花心思的男人,她才不要这么快就让这只大尾巴狼得逞呢,怎么说也得先好好享受享受他的追求才是。
“好吧,都依你。”石墨没有错过她眼中灵动的狡黠,面上虽叹息,语声却是宠溺的,甚至内心已经开始隐隐地期待即将到来的这段了解的时间。他有预感,这段经历将成为他通往幸福之路的真正开始。
下车后,阮绵绵和青竹打了声招呼,就头也不回地在石墨的注视中走进家门,只是,她虽然没有回头,脚步却是轻快的,那翩然的裙裾更在斜阳中欢乐地飞扬。
一进门,大威就迎了过来,在她身边使劲绕圈。
春草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动静就探头出来看:“姑娘你回来了?”
“嗯,老爷回来没?”
“午时就回来了呢,哦,对了,姑娘,有人送来一封信说要给姑娘,我交给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