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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西这时候才说:“孟觉找我借了寝室的钥匙去配……原来是为了这个!”语气中不无艳羡之意。
如果单单如此,罗宋宋倒不会恐慌——一个富家子朋友做到这一点已经仁至义尽。
但是他为了她,还把书上的笔记重新抄了一遍,mp3里装的歌也是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智晓亮送的铅笔盒。他给她买了一个画着音符的笔袋,里面装的水笔圆珠笔铅笔都还是一模一样,新的。朋友做到这份上已经越位了!
孟觉当时在准备的时候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觉得罗宋宋是为了他才不小心把书包给掉了,他得负责。可是他在配齐一切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暴露出了自己的本心:友谊是无私的,而爱情是霸道的。
“你现在还怕么?”
罗宋宋噫了一声:“不怕。”
罗宋宋以前和沈西西关系很好的时候,莫馥君问过罗宋宋,你们现在这些小姑娘在一起都谈些什么?
其实两个女孩子能在一起谈什么呢?无非是八卦,小道,秘闻。
不聊聊彼此的人生和理想?
没有想那么远。
莫馥君痛心疾首:“青春年少,在一起谈的全是别人的人生和理想,这像什么话。”
孟觉问罗宋宋:“罗宋宋,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我两个月换了七份工,谈理想太奢侈了。”
“就当我送给你的是阿拉丁神灯,勇敢地说出你的愿望吧。”
“我想……”
一只萨摩耶撒着欢儿横冲直撞,差点将罗宋宋撞倒。
“咪咪,回来!”
不远处一个穿运动服的女生大喝,紧接着一个戴鸭舌帽的小个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咪咪大哥,别跑了。小弟可实在没气儿了……咦?孟觉,罗……罗宋宋!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导游小黄扯下鸭舌帽直扇风,领口,腋下都沁出汗迹:“妈的,我比这狗跑的都多……比带团还辛苦!”
“小黄!”这个女孩子看来不仅仅是萨摩耶的主人,也是小黄的主人,“咪咪呢?!”
“它在那边玩水嘛。”
“那你还不赶快去把它带回来!”
“别慌别慌,狗都会刨两下……我也会狗刨,淹不死,放心!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霞客旅行社的导游阿白,我师妹。这两位是我以前带的第一个团的团友,都是格陵大的高材生。阿白你看,我带的第一个团到现在我都记得,高级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
阿白哼了一声。她长了一张尖尖的小脸,性格也像锥子似的,见谁扎谁。
罗宋宋好奇地问:“你的狗叫咪咪?”
“狗叫了猫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畜生叫了人的名字才奇怪呢!”
阿白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自顾自地走了。
性格古怪的人他们也见得多,孟觉和罗宋宋和小黄告了别,继续往前走。
“你们别介意,她就是那脾气。”
没想到小黄愁眉苦脸地跟了上来。
“能理解。平时带团估计压力不小。”
“什么呀!她是空降部队,我们经理的侄女。就带过一个团,结果在张家界受了刺激,放大假到现在!”
这样的抱怨已经违反了导游的操守,但小黄显然是受阿白压迫太苦,急于找人倾诉。倾诉的对象当然越陌生越好。
孟觉和罗宋宋都不想听,无奈被小黄缠上了甩不掉。
“你在海滩上挖个洞,说得畅快些。”
小黄愁眉苦脸道:“说给你们听,好给我评评理。带高校团是我推荐的——除了买东西不爽快,平时可听话了,又不爱抱怨。我向来是很推崇高级知识分子的……”
不管孟觉和罗宋宋想不想听,小黄还是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净:阿白带的高校团,带头的是一对夫妻,双教授,去的路上就已经有些端倪,男教授专往女学生堆里钻,这在刻薄的阿白看来就已经很不正经。等到了张家界,两名教授又打得头破血流。女教授流着鼻血提前回了格陵。男教授在景区、宾馆,找着机会就猥亵女学生。阿白仗义直言,反而被投诉,于是事情就闹得整个旅行社都知道了。
不愉快的张家界之行,不仅让阿白的职业态度受到质疑,心灵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这口恶气就都撒在小黄身上。
“我觉得她是添油加醋。哪有教授会做出这种事呢?”
“小黄!小黄!”阿白的声音像铁丝似的尖锐而冰冷,“在哪儿呢?快过来!”
“那姑娘的狗丢了?”有人窃窃私语。
小黄忙不迭地挥挥手,一溜烟儿地跑了。
孟觉和罗宋宋被强加了这样一段不愉快的故事,就像鞋子里灌满了海沙,直硌得心都不舒服了。
他们能对当事人猜个八九不离十,而这猜测下的事实更令他们周身不自在。
“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你的理想是什么……”
“他以前从来不打她。”
他们走到了一片岩礁附近,罗宋宋在一块较平整的石头上坐下,石头湿漉漉的,像沾满口水的恶兽的舌头。
罗宋宋低声道,几乎被海浪吞噬的声音在孟觉听来是那么的虚弱。
“走上自相残杀这条路,也就离覆灭不远了。”
罗宋宋撑着下巴,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孟觉的腔调太冷酷无情。罗清平是不道德的混蛋,那宋玲呢?她曾是帮凶,但在罗宋宋走后,就成了施虐的对象,这似乎将她也划入了受害者的阵营。
孟觉看罗宋宋不说话,料想她心里肯定翻江倒海,难以平伏。海际席卷而来的乌云,预示着一场大风暴的来临。
“要下雨了,我们走吧。”
第三十五章
豆大的雨滴叩着窗沿,昏头昏脑的章鹃从床上翻起,将窗户关上。
窗外挂着她昨天晾晒的衣裤,在雨水的冲刷下像几块破布似的飘摇。
桌上放着一条酸奶,是汤园园上个星期买的,然后她一直没有回来,就那样放着。
“章鹃你喝了吧,酸酸甜甜,初恋的感觉呢。”
章鹃厌恶地一把将酸奶扫到垃圾筐里。
张家界之行结束后,章鹃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她绝不可能接受罗清平的示好,甚至于一想到他就会全身起鸡皮疙瘩。
可是,在天柱山当罗清平搂着她的腰,她挣脱不开,而阿白导游挺身而出时,她没有为那个导游作证。
因为她胆怯。回到格陵后,她再也无心做毕业设计,更不敢去实验室——叫她如何面对宋玲教授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正因为她的鸵鸟心理,所以对周围的一切变化已经不再觉察。汤园园仍在准备着出国,现在已经到了关键阶段,但这和她夜不归宿也没有必然的联系。毕业班的散伙饭,章鹃一次也没有去过,所以她并不知道她和罗清平的绯事已经传开,倒是汤园园总替她开脱。
“那可不是罗教授的错。他和章鹃只是普通师生关系。章鹃自己胡思乱想。”
“那罗教授和宋教授的婚姻……”
“大家不要像章鹃一样胡思乱想。”汤园园突然神秘地一笑,“祝贺我吧。我要去加州了。”
在毕业班里,流言传得特别快,也代谢的特别快。章鹃根本无心再继续留在格陵大学,只盼能够早点拿到毕业证书攻读硕士课程。写完了论文去院里交毕,偏偏又遇到了罗清平。
“章鹃啊,毕业论文写完了?”
“是。”
“要毕业了,我能帮助你的尽管说,不要客气。”
“没有。”
“真的没有?毕设?保研?都很稳当?”
他扬长而去,留下毛骨悚然的章鹃回味他话中的威胁。
罗清平还能对她做出什么事情呢?章鹃想不出来。她天真地只要熬完这一个月就好了。
床边放着汤园园从散伙饭席中带回来的半瓶白酒。章鹃倒了半杯给自己,慢慢地啜饮。
白酒就像一把荆棘,缓缓地碾过她的喉咙,食管直到空荡荡的胃,千疮百孔。
这不是她第一次偷喝,反正汤园园现在也不常回来。飘忽的感觉中,章鹃接到了院学工部俞老师的电话。
“章鹃同学,你现在在学校吗?请到学工部来一趟。”
俞老师和章鹃很熟,当年的助学贷款就是俞老师颁发给章鹃的,因为是老乡,每次俞老师和章鹃交谈用的都是方言。
但今天却用了很官方的普通话。
章鹃赶紧答应,又不免用方言问道:“俞老师,有啥子事嘛?”
“来了你就知道了。”
俞老师的普通话说的字正腔圆,每一个音节都往外透着冷漠。
这种冷漠让章鹃的酒意散了一半;她换了衣服,脸上还有两坨绯红。这样肯定不能去见俞老师,虽说现在吃散伙饭半个校园都是醉醺醺的,但那不是章鹃这种好学生的风格。
六月的校园很美,预备迎接盛夏的树木伸展着鲜绿的叶子,还没有变成油里油气的颜色。这让微醉的章鹃很欣喜,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也应该是片嫩绿色的叶子,在枝头摇头晃脑。
她骑着自行车绕了个弯,在格陵世纪大讲堂前面,意外地遇到汤园园和另外四位室友。
章鹃这才发现,格陵世纪大讲堂前面的广场里停了不少车。而汤园园她们穿着平时上街或者泡吧才会穿的战衣,摆出不同的造型,和不同的车合影。
“保时捷、蓝博基尼、玛莎拉蒂……开跑车的很多哦。”
章鹃对车没有什么了解,但也知道这些都是好车。好车和有钱人一样,再低调也可以从他们的肤质、谈吐、名牌看出来。
“世爵,世爵,快来,给我拍一张。”
汤园园穿着大V领上衣和低腰热裤,意气风发地比着手势,一副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看上去颇有点富家小姐的味道。
将奢华风气引入大学校园,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
“别把车牌拍进去。”
这么多车中,停了一辆纯黑的阿斯顿马丁DBS。
“快看,一对小翅膀。”
汤园园笑得花枝乱颤:“也许007在里面演讲呢。看车牌,格A99999……”
“DBS又不是PBS。”
章鹃忍不住出声,那忙着拍照的五个女生这才发现了章鹃的存在。她们露出了陌生而疏远的笑容,仿佛从来没有和章鹃有过同寝三年的缘分。
“咦,章鹃。”
“好久不见。”
“你去哪?”
“学工部。”
“今天是周末呢,院里不上班吧?”
“现在是毕业生离校的非常时期,学工部每天都有人值班。”汤园园好像很了解行政工作流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