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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冉陪她过去,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忍,又忍不住劝她再多考虑两天。
秦嫣只是摇头,秦冉手臂上挂着的白纱布刺得她眼睛疼,不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干净,谁知道下一个躺在医院里的人是谁。
秦冉往她望了眼,看着她眼角的湿润,心里也揪疼得难受,想继续劝,秦嫣却已随医生进了手术室。
秦冉一个人呆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着手术室白色的门被合上,灯被拉开,惨白的灯光从门上透了出来。
她想给陆仲谦打电话,想到秦嫣那天的情况又觉得,秦嫣把孩子堕掉或许是好事,就一直在煎熬和矛盾中等待着。
陆仲谦处理完事情便赶回来了,还没过午,顺道在外面给秦嫣带了饭,回到病房里却没看到病房里有人。
想到前天晚上突然挂断的电话,熟悉的恐惧又袭了上来,尽管已安排了另外两名干警在外面二十四小时保护着,却还是担心秦嫣出事,去洗手间找了一圈,没看到人,试着给秦嫣打了个电话。
她手机前天摔车上,已经被厉璟找到交还给她了。
秦嫣进了手术室,手机在秦冉手中。
秦冉盯着手中闪烁的屏幕,有点发狠地想挂断,犹豫了会儿却还是接了起来。
“秦嫣?”陆仲谦皱眉问,“你现在哪儿?”
“她在手术室。”秦冉淡声应道。
陆仲谦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声线也跟着收紧,人已快步往手术室方向走去,边走边问:“她怎么了?严重吗?”
“医生在给她做人流手术。”秦冉声音依然是极其平淡,却隐约有一丝压抑。
陆仲谦脚步陡然刹住,但很快,捏着手机的手一收,人已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手术室。
、087。晋江独发
他的脚步很急;甚至是有些仓惶凌乱的,脸绷得很紧,一路上脑子都是空白的,等他跑到手术室那边,看到坐在长椅上的秦冉时,话已脱口而出;“她呢?”
他此时的声音沉沉的,很压抑;完全算不得温和。
秦冉抬眸望了他一眼,手指往手术室指了指;没有开口。
陆仲谦已本能转身,绷着脸就要敲门强闯。
秦冉急急出声阻止:“你干嘛,她都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你以为还没开始吗?你这会影响医生的。”
贴在门上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贴着门板颓然地垂下,手臂上青筋浮现,隐隐跳动着。
“为什么?她为什么就不能先和我商量?”他缓缓扭头,望着秦冉,双眸赤红,声音很低很沉,如困兽般。
秦冉觉得他是想咆哮的,想怒声质问的,只是强压着怒气。
“她为什么就不能做主?”秦冉心里为秦嫣不值,语气也不自觉地有些冲,“她凭什么就得和你商量?你为她想过没有,有谁求婚求到一半把自己怀着身孕的女朋友扔下走的吗?你不知道她处境很危险吗?你不知道她怀着孩子不方便,她哭她累她难受她危险的时候你有在她身边安慰她保护她了吗?她那天晚上在躲避追逃时就已经很不舒服,一个人抱着垃圾桶吐得几乎断气,还得开车把我送到医院,她去看医生的力气都没有,却得自己一个人拖着身子过去,如果不是路过的护士看到昏倒在路上的她,别说孩子,她连命都没有了……”
吼着吼着自己反倒先忍不住,声音有些哽咽,眼睛也湿润了,有些狼狈地把视线移开。
陆仲谦面色很苍白,薄唇紧抿着。
秦冉说不清陆仲谦此时的神情,很颓然,很复杂。
她看着他紧抿着唇把头移向走廊另一头,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看到一半冷峻的轮廓线条,在灯光下越发的冷硬,喉结剧烈的上下滚动着,
看着这样的陆仲谦,秦冉突然有些不确定,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控诉是否错了,她并不了解陆仲谦的职业。她以前认识的陆仲谦并不是这么没担当的男人,要不然当初秦正涛也不会极力想要撮合她和他。
秦冉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为秦嫣,也为陆仲谦,这样的凌乱没持续多久,开门声打断了她的烦躁。
几乎在手术室门被打开,陆仲谦已下意识地扭头望向门口,却背倚在墙上没动。
在白护士医生之间,陆仲谦几乎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秦嫣,脸色苍白,隐约还挂着泪痕,双眸也很红肿,似乎哭了很久,神情有些木然。
陆仲谦望过来时秦嫣也正望着他,隔着人群,很平静地望着,没有惊诧,也没有意外。
秦冉看到手术室门口打开已急急地上前,连声问怎么样。
“我没事。”秦嫣低声应着,声音很嘶哑。
秦冉盯着她的眼睛,不意外在她红肿的眼睛里还看到一片晶莹的湿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安慰着:“没事就好。”
推着病床一起往病房而去。
陆仲谦自她出来后视线一直胶结在她脸上,看着她和秦冉低聊,看着她随着移动病床越走越近,直至擦肩而过,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一直这么望着她远去,喉结上下剧烈滚动着,一张俊脸却是越发地空白茫然,甚至是萧瑟。
“陆仲谦,我怀孕了。”
“我会保住这个孩子的。”
“你要是再让我哭,我就带着你儿子回英国,再也不回来。”
……
陆仲谦望着渐渐远去的秦嫣,想走过去,双脚却似灌了铅,怎么也无法移动,只能看着她渐渐远去,直至看不见,隐约有种错觉,他失去的不仅仅只是他们的孩子而已。
心脏总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揪疼揪疼的。
他从来执着的就不是孩子,他只是想要秦嫣,想让她给他生个孩子,总觉得,有了孩子的牵系,她便不会那么飘忽而无法捉摸。
陆仲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病房的,秦嫣已洗过脸,面色虽然依然苍白,人看着却还是很有精神的,并没有很虚弱。
秦冉在病房照顾她,看着他进来,知道两人有话说,也没多待,找了个借口便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陆仲谦在秦嫣床上坐了下来,拉过了她的手,轻轻地摆在掌心里,轻捏着,听到自己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嫣轻轻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犹豫了会儿,把手抽了回来。
感觉到掌心骤然消失的温暖,陆仲谦抬眸望向她,面色很平静,但剧烈滚动的喉结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他只是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佯装平静。
他想质问她为什么,想要宣泄那种无力感,很多很多的话想要问,想要说,甚至是冲她咆哮怒吼,却终是什么也没法做,只能这么静静地望着她,看着她慢慢把手抽回,垂下眼眸,然后,低声地开口:“陆仲谦,我们分手吧。”
、088。晋江独发
秦嫣话音刚落便明显感觉到贴着她的身体突然的僵硬;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强势而不容拒绝地握着,迫使她望着他。
她看着他眸中的情绪翻搅着,直至全部被所有的墨色吞噬,归于平静,而后看着他徐徐开口。
“秦嫣……”陆仲谦抓得她的手腕有点疼;他却似乎没察觉,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别这样……是我不对,我不该丢下你;我混蛋,以后你要怎么样都行,但是别再说分手;秦嫣,我爱你,我真的没办法没有你,你别这样……”
他的声音异常的沙哑,说话断断续续的,夹着难言的情绪,只是在极力克制着。
在秦嫣的记忆中,陆仲谦永远都是意气风发,强势而冷漠的,即便是温柔的时候,也不会有这种近似于低声下气的时刻过。
秦嫣看着却越发地难受,面对这样的陆仲谦,秦嫣几乎要软下心来,她不怀疑陆仲谦还爱着她,她也爱着他,可是总是这样,每次都要她为万宁让道,一次又一次,她真的做不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万宁救了陆仲谦的命,陆仲谦对她心里有愧,总不遗余力地把她的事摆在第一位。现在对她是这样,她甚至不知道以后对他们的孩子,他是不是也先以万宁的孩子为第一考量,把万宁的孩子也当自己的孩子来疼,甚至事事要自己的孩子也让着,如果真那样她会疯的。
她总觉得既然相爱,她该陪着他同甘共苦,陪着他一起感谢那个救了她的人,可是她真没办法说服自己每次都被放在最后,每次都得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
“我不要……”秦嫣原是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的,却还是控制不住,开口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声音也因为哭泣而沙哑着,“陆仲谦,我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讨厌老是被你放在最后,我讨厌万宁,为什么每次都得我委屈自己让着她,到底谁才是你真正爱的,你有没有好好想清楚过……”
说着说着却因为哭泣说不下去,只是一抽一抽地抽泣着,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在手术室时一直控制不住地哭,亲手把那个陪了她将近两个月的孩子拿掉,最痛苦的莫过于自己。
“秦嫣……”他叫着她的名字,双臂已经本能地将她整个身子压在怀中,任由她哭,想要安慰,却似乎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
秦嫣只是哭了一会儿便止住了,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眼睛还是红肿的,眼角还挂着眼泪,眼神却已经慢慢清明。
“陆仲谦,我不是和你闹脾气,也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我要分手。”
陆仲谦盯着她望了许久,手抓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又慢慢地松开,最终只是把视线移开:“这件事以后再说,你身体弱,先把身体调理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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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谈过后两人没再谈过这个问题,秦嫣在医院休养了两天便出院了,这两天陆仲谦除了要去调查案子,几乎整天在她床边陪着她,两个人却没什么话说。
秦嫣是提前出院的,她恢复能力好,身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征求过医生意见后便出院了,当时陆仲谦出去办案了,秦嫣没有特意和他说,只是随秦冉一起出了院。
回到家时才给陆仲谦发了条信息:“我出院回家了,你不用专门再跑医院去,这几天谢谢你,我放在你那边的东西过几天有空再去拿回来。”
信息刚发过去没一会儿陆仲谦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打过来时秦嫣在楼下陪家人,没接到,回到屋里时才看到手机,没给陆仲谦回拨过去。
陆仲谦当天晚上便过来了,他是想要约秦嫣谈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