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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场》放到谈靖手中,之后越过她走向门边。谈靖这时已经失去了任何理智,语气笃定地对着沈航的背影说:“你只不过还是在生我的气,气我欺骗你,但是越是这样你越是不能否认,你还是爱我的。”不过沈航已经没有任何迟疑的离开了。
出门之后正好迎上莫言,莫言看到沈航像是一下子看到了救星,上前一把抱住沈航的胳膊不放,将头也埋进他的胳膊里,发着闷闷的声音说:“咱们能不能先走?”沈航看莫言像个没人要的小孩子一样,可怜兮兮的,心头不禁一暖,揉了揉莫言的头发说:“怎么了,怯场了?”
莫言猛的把头抬起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沈航,大义凛然地说:“尔等俗人!哼,这世上难道还有我不敢呆的地方!”
“我家。”沈航毫不犹豫地接上话茬,的确,莫言现在都不敢答应沈航去他家见父母。可是莫言的父母沈航已经见了不知多少回,开始莫言妈还以两家差距太大为理由,并不支持他们,但是沈航是谁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他搞不定的事情呢,沈航自第一次正式拜访之后,总会不时的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没事总会带点不太贵重但恰巧都刚好是二老需要的礼物拜访二老,比如上次的那个按摩椅,莫言妈只是不经意提起自己颈椎不好,可是没过两天沈航就派人把按摩椅送到家里,还不用工作人员,而是亲自讲解如何使用和注意事项,最重要的是沈航总是在莫言爸妈的面前做出一副对莫言满是宠溺的表情,莫言每次看了都觉得沈航不去当演员都亏了。久而久之,莫言父母想不喜欢沈航都难,而且越来越喜欢。有回莫言和沈航生气,回家埋怨说:“沈航对你们比对自己好多了,他就爱在表演,都是装的,为了讨好你们。”但是莫言爸却说:“沈航之所以会对我们好,归根究底还是在乎你,女孩子大气一些,不要总范小脾气,沈航工作那么忙,你要多体谅。”
自此以后,莫言再也不敢在父母面前抱怨沈航了,她觉得沈航实在心机太深,自己着实不是对手,不能自讨苦吃。所以只能有什么火直接对沈航发,莫言总说沈航爱演戏,在他父母面前总装出那副深情模样,平时却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实在是狼子野心。不过沈航从不反驳什么,只是任莫言自己在那捶墙顿足,安心看自己的报纸,不过在每次莫言鄙视完沈航出去看电视之后,沈航总会轻叹一口气,暗自说:“你为什么总认为我那些神情都是装的呢。”
莫言明知道沈航刚的那句话是激她的,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你家算什么,排个时间吧。”沈航有些戏谑的看着莫言说:“不会又临时变卦吧?”
莫言嗤笑了一声,“我有那么怂么?”
“有。”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回答类似问题的时候都那么迅速武断,要不然我发誓。”
沈航拉下莫言举到头顶的手说:“不用了。”
莫言有些气急说:“这样都不信任我。”
沈航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副无所谓的眼神看着莫言,莫言又被沈航激到了,说:“我发誓我……”
还没等莫言说完话,沈航就说:“反正你都要反悔,发不发誓对你来说意义不大。”
莫言气鼓鼓地甩开沈航的胳膊,其实沈航想说的是:无论什么样的誓,我都不想让你发。
谈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是沈航,以前即使在两个人感情最好的时候,她都不曾见过沈航对自己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她了解沈航,知道沈航总是喜欢掩藏自己的真实感情,所以丝毫不在乎他言语上的冷落,可是那种眼神是装不出来的,就在莫言将头埋进沈航怀中的时候,沈航分明满眼含笑,连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谈靖心里像是被苦药淌过,最后变幻出邪恶的毒。
“怎么不下去,两个人在这里说悄悄话?”
莫言看谈靖仪态万千的走过来,一改刚才蛮不讲理的架势,微笑着说:“不了,我们要走了。”
谈靖的视线仍旧停留在沈航的脸上,仿佛莫言根本不存在,沈航紧了紧搂在莫言身上的手说:“她不喜欢这,我也没办法。”之后搂着莫言转身离开了,就在下楼拐角处,莫言侧头对上谈靖的眼神微笑一下然后低头像是和沈航说了什么,沈航捏了捏莫言的脸,笑出声来。
莫言暗暗心想:我再不是以前的那个莫言了。
下楼之后,莫言被韦喆拉到一边,莫言看着韦喆纠结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不过不论莫言怎么问,韦喆都支支吾吾的,莫言以为是上官对韦喆说了什么,就不多理会,到最后,韦喆揪着莫言说她肚子疼想赶紧回去。莫言还以为韦喆好朋友来了,就忙说:“我也没带那个。能坚持么?咱们赶紧走。”
韦喆一连茫然的问:“什么那个,甭管哪个了,咱们赶紧走吧。”莫言回头看沈航低头在和上官说些什么似的,就对韦喆说:“等沈航说完事咱们就走。”
其实沈航并没有什么想和上官说的,只是上官有些过意不去的对沈航说:“我并不知道她回来了,更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
沈航反倒拍拍上官的肩膀说:“我得赶紧走了,不然那位该发飙了。”说完看向莫言她们那边,上官自然顺着沈航的目光也看到了一脸纠结的韦喆说:“很可爱,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表情那么生动的女孩子。”沈航当然知道上官说的是谁,接话说:“一对活宝。”
韦喆根本就没有功夫注意角落里的那两个男人,只是一会儿大声的笑,一会儿大声问莫言今儿天气怎么样,莫言不发表任何意见,佯装听不到身后的几个女人说沈航当初是如何为了谈靖连火场都敢冲,佯装听不到她们说谈靖和沈航之间躲不过的七年之痒,佯装听不到她们对谈靖和自己之间的比较。甚至佯装听不到她们谈论姜家和焦家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最后竟以新娘的失踪而告终。莫言心想,谁说高知女就不八卦的。
直到沈航过来挽莫言离开,莫言都是面带笑容的,韦喆看莫言这个样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她生怕好不容易被莫言接受的感情因为这些而受到影响。因为沈航要走,大家都站起来送到门口寒暄,上官本是极不愿意韦喆这么快就离开的,不过莫言和沈航确实不太适合再待下去,只得找机会再聚了。莫言看了上官一眼,思惇了一下满怀歉意地说:“上官,我和沈航要去给姚阿姨挑选见面礼物,韦韦隐形眼镜掉了,又有急事回去,虽说你是主人这样不太合适,但是韦韦与大家又是初识,唯有和你熟悉一些,所以能不能冒昧请你代我们送韦韦回家呢?”
一段话说下来滴水不漏,语气谦恭,态度诚恳,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韦喆和上官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要去给姚阿姨挑见面礼物”的这个理由上面,尤其是谈靖。由于莫言原是在解释为何要让上官送韦喆回家,所以所有人并没有觉得莫言像在炫耀自己将是沈家的未来少奶奶。上官当然乐得有人给他这个台阶下,心下对莫言的好感又多加了几分,但是即使再不在意,上官也能听出来莫言这话中的一箭双雕,以往上官只是觉得莫言简单直爽,只是过于单纯,只怕并不适合沈航,不过现在看来,他不得不佩服沈航的眼光,莫言表面单纯无害,能拉近和身边所有人距离,但是又如此聪明大气,毕竟连上官都听到了那些议论,在这种情况下,莫言仍旧从容微笑,说起话来绵里藏针。上官让助手代自己好好招待朋友,之后一行四人离开了。
沈航看莫言似乎陷入某种思考当中,眼神只盯着一个地方,所以也就不发一言,其实沈航对莫言远没有像上官想的那么多,开始,只是因为一个表情而已。
其实莫言今天的表现也让沈航吃了一惊,他发现越是和莫言接触,越是能在莫言身上发现惊喜。莫言在熟人面前总是没心没肺的,有时带点人来疯,说起话来手舞足蹈,妙语连珠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工作当中又严肃认真,不苟言笑,从不和他同时进出公司,丝毫不让沈航接触她的工作,否则就扬言跳槽,今天又是如此沉稳,沈航本来还在为莫言见自己家人的这件事上有些担心,如此一来反而有些期待。
莫言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姜琪为什么会在婚礼上弃焦克楠而去,若是为了报复,莫言料定姜琪不会采取这种方法,因为没有人会比莫言更了解姜琪对焦克楠的感情,在外人看来这一对也不过是门当户对之后的强强联合,但是莫言至今都记得,姜琪为了从自己这里夺走焦克楠,约自己出来谈判时的坚定。
除此之外,莫言不去多想沈航从前的一切,到了他们这个年龄,谁都会有些过去的,连自己都有些说不清孰是孰非的过往,更何况是沈航呢。
二十
沈航将车停在一间看起来十分高档的花店门口,莫言下车后对沈航说:“不会只带束花吧?再说就算只送阿姨一束花,也不用现在买啊,到时候不都得枯了。”
“那就送你束花,自己进去挑。”
莫言心想沈航平时也不是没有送过自己花,但是都是让快递公司送到的,似乎从来不在送花这件事上对自己多费一点心思,除了上个月她过生日那次是亲自捧来,不过之后竟消失了一个星期。想到这里有些郁闷。
“哎呦,不会是今儿花店打折吧,你这送人家花的方法可够别致的啊,要是这样,我进去就选一束康乃馨!”
沈航自动忽略掉莫言话中的讽刺,“你占我点便宜就这么高兴啊?”
莫言深吸一口气说:“简直是身心愉悦,延年益寿。”
沈航不屑的看了莫言一眼说:“我知道你会插花,自己进去看看,这不让停车,我先去找地方停车。”
莫言很惊讶沈航怎么会知道自己大学时的爱好呢,那会真的是痴迷到到处给人家花店免费当劳动力,莫言花插得好看,人家当然愿意要了。
莫言进去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里面不仅布置得心思巧妙,仿佛使人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各种颜色的珍贵鲜花林立,有的品种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