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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自保……为什么会这样……这,也是琼华派逆天而行、要遭受的天谴吗?!可是璇玑的年纪还那么小,她根本什么都没做……”
“……是啊,她年纪尚小,许多事情还不明白,又如何分辨是非曲直?……我却将她一人丢下,害了她……也愧对怀朔……”紫英发狠地重重捶打着自己身体,嗓音竟是哽住了,一颗心剧痛地悔恨着。
“……不是的……紫英,你不要这样怪自己……要说错,琼华派飞升才是天大的错误,除了璇玑,不知还有多少弟子埋骨在冰雪之中……”菱纱擦着泪水,悲切地摇了摇头。她缓缓站起身来,望着远处卷云台上若隐若现的剑柱,“走吧……如果不快点阻止玄霄,或许还有祸事发生,还有人会失去最宝贵的性命……”
“……一切事了之后,我再来接璇玑……把她的骨灰一同送去怀朔的故乡,让他们死后亦能团聚……”紫英难过地说道。
“天河,怎么了?……”看到天河依然站在原地,菱纱忍不住问道。
“……璇玑的手里握着东西…………是我给怀朔的那个虫笼……”
“虫笼?”菱纱不禁痛苦地叹息,“……我想起来了,这儿……原本是怀朔的房间啊……璇玑她……到死还守在怀朔住过的地方吗…………”
“……梦璃说他们俩的感情很好很好……璇玑一定很想怀朔吧……”天河全身颤抖,仰天一叹,“想一个人,却再也见不到她……我知道,那种时候心一定会很痛……比受了任何伤还要痛……”
三人的脚步极是沉重,所走过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深陷的凹痕。
剑舞坪四周的琼华众弟子,见三人愤怒情状,也无一人敢上前拦阻,只是遥遥围住三人,跟着他们缓缓向前走着……
琼华叛乱
转眼间,三人已来到卷云台上。
台上尚有数名女弟子肃然守立,见到紫英等人,都是大惊。紫英三人再不愿望这些弟子一眼,纵起长剑,直飞至天空中正南方向,一座漂浮着的平台上。
正是十九年前,双剑修成剑柱之处。
平台之上,羲和、望舒二剑悬浮在空中,正向平台中央慢慢合拢。剑身处已是灵气满溢,几可隐约看到初成的剑柱。
台上不远处,玄霄一身白色道袍,领口处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暗紫色的长衫,满脸尽是嚣傲之色,负手凝望着头顶苍天。夙瑶站在他身后数步处,脸上神情颇为复杂,面上八分兴奋之外,却也有着一二分掩饰不住的懊丧和疲惫。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三声落地的轻响。
“何人如此大胆!不是吩咐过,任何弟子不可闯入卷云台?!”夙瑶猛地转过身来,看见天河三人,脸上一愣,随即眉头紧锁,“慕容紫英?!——哼,仍不死心,想夺走望舒剑吗?”
“我们并非来夺望舒剑。”紫英望着这自己昔日无比尊敬的掌门,心里不知是怨恨还是怜悯。
“哦?!不夺望舒剑,难道是……天河,你想通透了,要与我一同飞升?”玄霄听见紫英之言,徐徐转过身来。俊目中闪过一丝喜色,直盯着天河,“好!好!天河你能来,大哥很高兴!”
“玄霄,我来这里,是劝你放弃飞升。”天河迎着玄霄的目光,确知玄霄此刻喜悦之情,绝非作伪,内心却是苦涩更甚,黯然摇头。
“……我未听错吧?此等梦话,今日说来未免大煞风景。”玄霄面色一沉,微微冷笑。
“我是说真的……你用双剑飞升,只会害人害己……不为别人,就算为你自己,也不该继续下去!”天河不容玄霄说完,愤恨地打断了他。
“这么想要回望舒剑吗?借口拙劣之至!”玄霄轻蔑地哼了一声,脸上全是不屑之情。
“不是借口!——”
“双剑飞升之法,经年而累,不须他人指摘。”
“我不知道琼华派造出双剑是对是错,我只知道……你现在满身杀气,根本已经走火入魔,这个样子,不可能飞升成仙的!”天河面上又是气愤、又是焦急,扬声高喊。
“无稽之谈!我今日之力,远胜往昔,何来走火入魔!”玄霄哈哈一笑。
“不对!青阳长老说,就算你力量再大,也已经入了邪道,只是自己还不明白!”天河愤然道。
“青阳?!……他遣你们来的?”玄霄俊眼中光芒一峻,冷笑数声,“哈哈!他是不是说我入了心魔、无可救药?命你们杀了我,救琼华派于水火之中!我留青阳性命,不是让他兴风作浪,废人就该有废人的样子!安心等死便是。”
“住口——!!”紫英满腔怒火直欲冲破胸膛,已然忍无可忍,“即便你是师叔,也不可如此数说长老!而且你竟杀害重光长老,做出这等欺师灭祖之事!”
“什么?!……重光长老被杀!”夙瑶脸色微变,神情中略有畏惧之意。
“欺师灭祖?——又待如何!!莫要忘记,也是他们将我冰封。”玄霄直视着紫英愤怒的面容,眼神中镇定如恒,没露出半分愧疚之意。
紫英见他如此丧心病狂,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样根本就是错的!”天河痛苦地望着玄霄,“可是……可是你心里一定还有些善念,不然为什么没有杀死青阳长老?”
“天河……你……”玄霄面上忽现出几分黯惑之色,然而转瞬间便一闪而过,阴郁地看着他们,“哼!不对——!我放过青阳,是不屑动一个废人!早知如此,便一掌将他杀了!”
“你——!简直丧心狂乱、是非不分!”紫英见玄霄话已至此,劝说他的念头已然断绝。然而心内仍不肯就此罢休,忽然向夙瑶高喊,“掌门!弟子始终不明,您执掌琼华多年,所有行事向来以门派为重,如今之势,楼宇冰封,河水污浊,分明不是正道所趋,掌门为何还要执意飞升?!”
“……”夙瑶神情呆怔,恍若不闻,她在天河等人与玄霄对话时,一直默默退在远处,眼望着将成的剑柱。
“掌门——!”
夙瑶一个激灵,紫英惶急的喊叫声终于将她从沉思中唤回。她目光缓缓从双剑上移开,扫过平台下冰雪弥漫的琼华派大地,扫过卷云台上弟子们惊疑怯惧的面容,最后又缓缓凝聚在紫英脸上,就这样漠然望着他,一时却是无言。
不知道为什么,夙瑶的心底隐隐一震。她执掌门派这些年来,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为的便是今日。双剑飞升,全派成仙,这不仅仅是派中前辈们穷其一生而求的梦想,更是她从登任掌门的那一刻起,日思夜想的志愿。
夙瑶知道以自己的资质而任掌门,派中之人万难心服。她平日里更不止一次地听过派中同门的风言风语,尽管他们在自己面前,还是恭恭敬敬地叫着掌门。一向极度自尊的自己,面对所有这些,都忍了下来,只是将心中的羞耻愤恨深深地埋藏起来。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琼华派会在自己的手上,完成飞升的夙愿。到了那时,她要让那些有眼无珠的人看看,自己究竟配不配得上这个掌门。
现在,她的心愿似乎就要实现。然而在她的心底,却无端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那一日宗炼长老忧郁的神情、沉重的话语,又一次浮现在心头,挥之不去。这十几年来,那一幕的情景常常在她心头重现,每一次都让她感到分外不安。她知道自己并没有遵从长老的嘱托,可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琼华派,难道不是吗?
“……三代铸剑,一朝乃成,琼华派多年夙愿,传于我手中,岂能轻言放弃?”夙瑶性子果决,这种种想法在她头脑中也不过闪现了短短一瞬而已。思绪略略纠缠片刻,终于仍是像以前一样,强行将一切疑虑压了下去,凤眼中光芒渐定,微微叹了口气,“与玄霄一同使用双剑,乃是我自己决定,飞升成与不成,皆看天意,我也只有顺势而为!”
“若是不成,琼华派就此自毁,又该如何?!”紫英问道。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此时放弃,更是一无所得!”夙瑶堂堂肃立,朗声一语。她心念已定,语气愈发坚决。
“……掌门……请您三思而后行,弟子觉得纵然琼华派为求飞升,已付出太大代价,但是当断则断,不然后果只会不堪设想!”紫英见她决然神情,手指着玄霄,“师叔分明心性成狂!掌门!仙神之界岂能容忍如此心魔深重之人飞升成仙?!”
“哈哈哈!心性成狂、心魔深种!说得好!”玄霄冷冷地望着紫英三人,蓦地仰天狂笑,声震寰宇,“我一生清心修道,竟有半生被人视为颠狂!若不做尽狂事,岂非名难副实!!”
“……唔……”紫英突然手捂胸口,倒退两步,面上显现痛苦之色,咬牙强忍着,两眼直望着已转过身来的玄霄。
“紫英!你怎么样?!”菱纱立即伸手扶住身旁的紫英。
紫英和天河全神注视着玄霄,生怕他再向紫英出手。
“……没事,我撑得住……”
“我九成功力用于维持琼华不坠,否则刚刚便已将你击毙!”玄霄狂笑许久,方才止歇,又沉下面来,狠狠地看着夙瑶,“你劝夙瑶能有何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以她之力,只能对我惟命是从!”
“…………”
“玄霄!——”天河默然走上两步,难过地看着玄霄。
“趁我未动杀念,通通滚回山下!”玄霄转过身去,语气中狠意渐现。
“紫英,你们速速离开。”夙瑶立即命令紫英。
“掌门!……”
“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不会走的。”天河坚定地说道。
“天河……”菱纱拉着天河,担心地望着紫英。
“……既然劝不动你……只能……”
“……!天河,不要……”菱纱看得惊心。
“如我所料,口说不成,便要动手。”玄霄目光一闪,阴沉地望着天河,神情中杀气渐起。
“玄霄——”天河轻轻向菱纱摆摆手,继续低声说道,“直到现在,我还是忘不了曾经喊你一声‘大哥’,你教我很多东西……没有你的话,天河一定不是现在的天河……如果眼下还有其他办法,就算千难万难,就算要杀了我自己,我都会去做,也不会拿剑对着你!”
“可笑!说不再做兄弟的人是你!说顾念旧情的人也是你!”玄霄嘿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