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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玄霄双目陡然睁圆,天河感到方才那股凶烈的杀气竟已向自己涌来,又是悲伤、又是愤恨。
“天河!快快退后!那阳炎会将人焚成灰烬!!”天河身旁的紫英连忙急呼。
“……”天河只觉陡然间热风拂面,整个人如同站在火炉中一般。一股焦臭味从脚下传来,鞋底处竟然微微冒出烟火。全身竟是动也不动,忽然身周一凉,只见不远处玄霄神情恼怒,眼中杀机却已淡去。
“…………”玄霄看着天河倔强面容,心下愤恨苦闷已极,蓦地怒极反笑,“哈哈哈!好、好!云天河,你三番两次顶撞,我本不该姑息!”玄霄瞪视着天河,冷然地说着,“只是我还记得在禁地说过的那些话,你助我良多,玄霄永志难忘。紫晶石既已足够,我就再让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现在妖界束缚已除,妖界之主的命也送给你吧!你不愿修仙,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只是要将望舒剑归还,却是万万不能!”他猛地一抬手,远处空中悬浮着的羲和剑飞回手中,用力一挥,天河二人脚下的光桥登时缓缓消失起来。
玄霄扫视场上众人,见他们畏惧神情,又是一阵仰天狂笑,伴着呼啸山风,远远传去……
此刻已是残阳夕照,落日的余辉斜照在众人脸上,人人面上的神色都是昏暗无比。平日里的种种伪饰猛然间消散开去,各人心底不可告人的阴私霎时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天地间一片灰黄,说不出的苍凉悲烈。
玄霄愤然转身,长笑声中,身形渐渐远去。
一旁的夙瑶强打精神,缓缓随在他身后,众弟子也跟在两人后面,鱼贯而去。望舒剑握在夙瑶手中,摇摇晃晃,渐行渐远。
天河眼睁睁看着他们远去,眼前一阵模糊。但远远望去,总觉得望舒剑淡蓝无瑕的剑身上,竟似蒙了一层鲜红,幻作鲜血滴滴滑落。
那可是菱纱的性命!!!
天河再也忍不住了,从光桥上猛冲下来。冲到一半,奋进全身力气,纵身一跃,竟足足跃出了三丈有余。他借着下跃之势,直奔到夙瑶身后。眼看望舒剑就在眼前,天河大喝一声,左手长剑斜劈夙瑶肩头,右手径直向露在她手外的剑柄抓去……
望舒剑剑柄本就甚短,被夙瑶握在手中,露出的部分仅有数寸。
天河这一抓,实已冒着极大风险。若是握住的地方稍有偏差,夙瑶只需略微用力一带,以望舒剑的锋利,自己一只手掌立即就废了。但天河当此情急之时,早已管不了那么多,右手如疾风般猛递而至,拼着断指之险,也要夺下这柄事关菱纱性命的宝剑。
天河这一下暴起而至,夙瑶大吃一惊。本来以她修为,纵被天河猝然出手,她也尽可及时闪避开去。可是今日她被玄霄突然发难,一番羞辱斥骂之下,早已心神大乱,锐气尽失。见天河突如其来,一时惊慌失措,慌乱中随手挥剑挡去。
眼看两剑就要相交,天河不依不饶,左臂加劲,右手拼力去夺夙瑶手中的望舒剑。他这番不顾性命的一击,能否夺剑奏功,尽皆在此一举。
突然间,眼前划过一道暗红色的光华,一道电闪般的白影来势奇快。
天河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长剑上一股巨力传来,直透入全身经脉。一瞬之间,身上力气尽失,脚下浑不着力,轻飘飘地向后倒飞了出去。
玄霄左袖掠在一旁,右手羲和剑横在当胸,凛凛然挡在夙瑶面前,双目如电,冷冷望来。
天河飘然落回光桥之上,落地时平平稳稳,倒似被人轻轻放下一样。显然是玄霄方才那一剑手下留情,只是迫退天河,却并无伤他之意。
天河心下不甘,刚要挥剑再上,忽然两臂一阵酸痛,剑尖陡沉,已有些拿捏不住。他还想强撑一试,身后伸来一条温软的手臂,拉住了他。
不知何时,梦璃已从幻瞑界中走了出来。
“束缚除去,妖界入口马上就要消失了!”梦璃哀声一言。
一旁的紫英长叹一声,微闭双目,向天河黯然点了点头。
“师叔!紫英师叔!你快点过来啊!”璇玑刚想奔跑过去,忽地手腕一紧,被人硬生生扯住。璇玑一惊转头,只见掌门阴沉地望着自己,一股惶恐蓦然间涌上心头。
“……璇玑,你可知道……怀朔他已经死了,就是被你说的那些同门杀了!”紫英愤恨地看着琼华派众人,扬声高叫道,“我不会再回琼华派!”
“师、叔……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师叔——!”璇玑像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可怕、最不可置信的事情,娇小的身躯如遭雷震电击一般,便如一个去了线的木偶,死死地僵立在当场。
璇玑的耳边轰鸣着慕容紫英悲愤的声音……她紧紧捂住两耳,那声音却已深深地刻入脑海,刻入灵魂。心底一声清脆的音响,如珠零玉碎,震撼而伤痛。璇玑看着紫英和天河沉痛面容,两眼一黑,昏倒在夙瑶身上。
夙瑶眉头一皱,将璇玑随手推给身旁一名弟子。
天河望着远去的玄霄和夙瑶,愤怒而痛苦地转过身去,只觉得两条腿分外沉重,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在刚才这一击中耗尽了,被梦璃和紫英搀扶着,慢慢向幻瞑界中走去。
暮日沉沉,昏黄惨淡的天幕下,三个伤痛的身影在残阳的余晖中,缓缓消失……
曲散香离
好累又好冷,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散了架……
眼前的景象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
我的病,又犯了吗?
不,我不能倒下,天河他们已经见到玄霄了,也许很快就能结束这场战争了,梦璃和她的族人也能平安生活下去……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分了他们的心……
可是我的身子好没力气,我快站不住了……我好没用……
……
“唔……”菱纱轻睁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梦璃那张虽然沾染了些许风尘,却依旧秀美绝伦的面庞。只是她看上去好忧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难过的表情。
“菱纱!你终于醒了!”梦璃的声音中带了些许欣悦,可脸上的神情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身上的骨头,有点像是散了架……”菱纱向四周看去,只见自己正躺在一张紫晶制成的床上,身下松松软软的,像是垫了什么东西。梦璃就站在床前,关心地看着自己。菱纱缓缓坐了起来,轻轻晃了晃胳膊,体力好像已恢复了小半,全身也不像先前那么冷了。
“天河呢?还有紫英?”菱纱见梦璃神情有些奇怪,转头看到房间中只有自已和梦璃两人。
“……大家都还在幻瞑界,紫英去处理怀朔的后事了,他说要把尸体烧了,骨灰带回怀朔的故乡……”梦璃的语音渐转悲恸,“至于云公子……菱纱你体内的冰寒之气很重,他运功替你驱寒,见你有起色之后,就一直站在那边,沉默不语了……”
“他怎么了……?”
“你昏了过去……所以不知道,不久前,发生了好多事……”
梦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吗?”菱纱的脸上竟是一副平静淡然的神情。
“我想,玄霄的转变对云公子打击实在很大……”梦璃悲伤地说道,“而且,他更不能释怀望舒剑的事情……他觉得,是他害了你……”
“傻瓜……”菱纱轻轻地笑了笑。
“菱纱,你的身体……”
“别担心我,我还没有告诉你吧,我们韩家人注定都是短命的,所以对生死之事,已经看的开了,虽然,临到自己头上还是有点难过,但是真的没什么……”菱纱抿了抿嘴唇。
“…………”梦璃眼中泪光闪烁,轻轻点了点头。
“我去看看天河吧,想办法让他打起精神来!”菱纱手扶着梦璃,站起身来。
梦璃苦涩地点了点头,搀扶着她,向门外走去……
……
天河默默地站在一块巨大的紫晶石前,紫晶上倒映出一张痛苦得近乎扭曲的面容。他紧紧地攥着从玄霄那里得到的水灵珠,掌心的伤口又一次破裂开来。
大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宁肯害了菱纱,让我们兄弟情绝也要飞升?
为什么?!
如果飞升的牺牲品是我,我不会说什么的。我爹娘当年欠你的情分,害你被冰封十九年的过错,都由我来偿还就是……可你这么做要害的人是菱纱!她欠了你什么,你又有什么权力伤害她?!
青鸾峰……石沉溪洞……望舒剑……琼华派……禁地……玄霄……菱纱,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
刚出房门,菱纱一眼便望见了大厅中那个悲伤的背影。见天河苦楚神情,心中感到一丝难言的痛意。
“天~河~”菱纱轻轻摆脱梦璃的搀扶,高声喊道。
“……”天河垂首而立,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那里。
“天河!”菱纱微微一愣,又提高了几分音调喊道。
“……”
“云天河!!”见天河仍是一动不动,菱纱眉头一皱,火气上来,蹬蹬蹬跑到他背后,狠狠地痛击天河一拳。
“…………”天河痛得一咧嘴,转过身来。看见菱纱怒气冲冲地站在自己面前,全身微微一颤,“好痛啊!”
“怕痛就应该早点回答我!”菱纱狠狠瞪天河一眼,“干嘛?一脸哀怨,我长得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天河呆怔地看着菱纱。见她不悦神情,想勉强笑笑,脸上却是哀痛不胜,哪里能挤出半点笑意?
“喂,你再不说话,我真要生气了!”
“说、说什么?”
“笨,看了就有气……”菱纱盯着天河的脸庞,秀眉颦起,哼了一声,“我在其他人面前好歹也是人见人爱,可是遇上你这野人,总是一肚子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很爱生气呢,真是……”
“哦……我、我是笨了点……常常闯祸……”天河伤痛难抑,低声嗫嚅不已。
“……望舒剑的事,梦璃都跟我说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一副苦瓜脸干什么!”菱纱快语打断了天河。
“…………可是、是我害了你……”
“你说什么呀?那最初的原因还不是我自己?我不进去你爹的墓,就什么事都没了。”菱纱轻松地摆着手,脸上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天河心痛如绞,“唉!我真没用!还说要保护你,让你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