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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铮铮两声脆响,那弟子长剑已被击飞。天河的宝剑离他头颅仅有数寸,一旁的慕容紫英不知何时飞身上前,架住了他的天河剑。天河望着紫英,见紫英缓缓摇了摇头,恨恨地叹了口气。
那弟子死里逃生,吓得腿都软了,空着手没命地逃远了……
突然,一道金色的光剑从身后疾射过来……正是“化相真如剑”。
远处的元越右手捏着剑诀,阴冷的目光中透着掩饰不住的自得之色,恶狠狠地望着紫英。他这半天一直畜力待发,趁着紫英分神的这一瞬,猝然出手。这道光箭是他全身的真气所聚,紫英便是全神对敌之时,只怕也不易抵挡,更何况是此刻。
旁边是菱纱惊恐得失去了血色的面容。
紫英也已发觉,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光剑去势快如闪电,紫英不及闪避抵挡,就要被穿心而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道光剑飞至距紫英不到五尺的地方,竟是被什么东西挡住。
众人只觉得方才那道耀眼的金光前,忽地出现了一道白影,伴随着一声低沉的痛呼,那道光剑金华一灿,倏忽不见。
一个白衣弟子僵立在光剑消失的地方,面色惨白,怔怔地望着元越,脸上是十二万分的惊恐和不解之情。他右臂微微颤动,努力想抬手捂住胸口。可忽然间“砰”的一声,仰天倒下,心口处缓缓沁出一圈鲜红,染在雪白的道服上,触目惊心。
……是怀朔!
这瞬间,在场众人全都愣住了。
元越愕然望着倒地的怀朔,双手微微发抖。他连做梦也不会想到,怀朔会为一个琼华派的叛徒挡剑。
“怀朔!!”紫英的长剑落在了地上。
紫英单膝跪在怀朔身旁,将他的头斜靠在自己身上,失声痛呼着。
天河、菱纱和梦璃也飞奔了过来。方才那一刻来的如此突兀,如此惨烈,三人如坠噩梦一般,睁大了双眼,望着奄奄一息的怀朔,万万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怀朔自己不好,突然冲了出来!”元越吓得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对、对啊,他袒护叛徒,岂不就是袒护妖孽!”明戍立即点头示意。
“闭嘴!你敢再说一遍!!”天河恶狠狠地望着两人。
“……师叔……天河……不用争了……”怀朔微微睁开双眼。
“怀朔!”紫英突然暴怒起来,痛苦地吼道。原本清朗的嗓音已因悲痛而喊得嘶哑。
“……还好……师叔你没事,不然璇玑要把我骂死了……”怀朔的声音虽微弱,但脸上全是满足的笑意,“……呵呵,我总算也保护了师叔一回……以前下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师叔保护我们……”
“怀朔!你先别说话!我马上给你疗伤……”紫英痛苦地说道。
“让我看看!”梦璃急忙帮怀朔把脉。过了片刻,神情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也渐渐黯淡下去,秀目泛起了泪光,“……这个伤、这个伤……”
梦璃悲痛地摇了摇头,忍不住抽泣起来。
紫英双眼赤红,拼命向怀朔体内输着真气。然而怀朔心口为光剑刺穿,体内真气已然涣散,经脉亦将枯竭。紫英强输进去一点真气,无异杯水车薪,又能支持多久?
“我知道的……没用了……那一剑正中心脉,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医不好……”怀朔微笑着轻声一语。他强自说话,牵动了心口伤处,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又咳出了几口鲜血,声调仍故作轻松,气息却是渐渐微弱下来。
天河等人只觉得自己心上,也如被人插了一剑一样,痛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为什么要冲出来!!”紫英的声音中极是痛楚。
“……师叔……我……我只是个无用之人……只要师叔你没事就好……”怀朔似是被紫英的喊声吓到,稍稍一顿,才轻声说道。
“什么无用之人!不许你这么说……”紫英生气地截断了怀朔的话。
“我是说真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上山修行,村子里那么多小孩……只有我一个人被剑仙看中……大家……都很羡慕我……”怀朔轻轻摇摇头。
“怀朔……你、你先别说了,歇息一下,等你的伤好了,要说多久都可以……”菱纱眼中泪水盈盈,凄声安慰道。
“不……让我说吧……以后……再也没机会了……”怀朔摇了摇头,继续说着,“……自从上山以后……我常常想念亲人……尤其是……在家乡的小妹……我想下山……可是……我不敢辜负师父的期望……好多年过去……修为……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胡说……你在同辈弟子中,已经够好了……”紫英悲痛不已。
“……呵呵……师叔,想不到你也会说谎骗人……”怀朔又是轻轻一咧嘴,“……我死了以后……师叔……请你……把我的骨灰……带回故乡……其实……这样也好……你们不要怪罪其他人……我但愿来世……不要再修仙……过最……最平凡的日子……”
“…………”紫英伤痛已极,不能言表。
“……只是……对不起璇玑……她得自己……照顾自己……如今也没有……其他师兄弟……再照顾她了……”怀朔挣扎着望向琼华派的方向,微弱的语气中透出了某种不安,“……因为……自从掌门出关……不少……弟子……受不了本门……行事……都……一一……下山……去……了…………”
怀朔的语音已经越来越低,呼吸也是微弱之极。他嘴唇最后又动了动,紫英等人侧耳倾听,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见他的那双清亮的眸子,仍是一动不动地遥望着妖界外的琼华派,似乎便在注视着那个活泼淘气、娇俏可爱、寻了自己无数开心、也让自己费了无数心思关心照料的小师妹,脸上最后的神色,仍是定格在与天河等人初遇时,那份对璇玑关切而无奈的面容。
“怀朔!!”紫英拼命地摇晃着怀朔的身体。
“…………”天河做梦也不敢相信,怀朔就这样去了。当初四人下山时的一幕幕情景,那个善良、温和、敦厚、正直的琼华派弟子的音容笑貌,便如昨日之事,在脑海中清晰地闪动着。
然而怀朔竟是如此离去了,竟是死在自己同门师叔的剑下!
这眼前的情景,与世上最可怕的梦魇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一声锐响,地上的长剑铮然弹回紫英手中,脸上是如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你、你想做什么?!都说了!不是我们的错!”元越长剑颤抖,胡乱地护在身前,面对着紫英四人缓缓逼近的身影,恐惧得不敢迎视,一步步地后退着。适才那一招“化相真如”已几乎耗尽了他全身气力。目光闪躲时,不经意瞥见远处倒地的琼华弟子的尸首,心里的害怕越来越甚。
“不可原谅!!既然你们要打,我奉陪!”
元越终于压倒了对紫英等人的仇视,大叫一声,飞也似地向外跑去……
紫英眼中怒火一炽,剑尖发出的光芒猛地暴涨,直刺向元越后心。忽然间,又是愤恨地发出一声长啸,长剑呼的一声斜劈下来,剑气将地面生生劈出了一道深痕。
云天河:……就算把那些人打跑,怀朔也不会再回来了……
“走!我们一起把琼华派弟子赶出幻瞑界!”紫英望着怀朔和那些貘妖的尸体,蓦地高喊。
“紫英……?!”梦璃收敛悲容,感激而郑重地向紫英深深一揖。
梦璃深知,如紫英这般从小在琼华派中修行,从小被灌输人妖不两立的教条,对妖类必欲除之而后快的人,能做出这个决定,绝不是容易的事;她也明白,如果他目睹了今日的杀戮,面对着同门之间的无情相残,仍然不为所动,那他也不是慕容紫英了。
“……其实,刚才有一瞬间,我真的很想杀了他们,但是……我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只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连自己的同门兄弟都杀……我……”紫英缓缓抬头,沉痛地解释道。
“……紫英,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们都明白的……”菱纱轻声一言。
“我们去出口!找琼华派的人、找掌门!让他们不要再对付幻瞑界!”天河用尽全力大喊着,似是要将心中的愤怒与恐惧尽数喊出。
焚心以火
天河四人向幻瞑界入口走去,一路与侵入的琼华弟子接战不休。有道是“哀兵必胜”,武功修为不知不觉中增长了几分。
众弟子为进攻妖界,养精蓄锐许久。现在见妖类如此不济,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态立转骄横自大,斗志渐松。众弟子自以为胜券在握,便都三两一群,各自搜寻幻瞑界中的貘妖和紫晶石,哪里想到半路会突然杀出这四个人,其中更有派中顶尖的高手,甫一交手便负伤挂彩,慌乱逃回。
四人将一路上剩余弟子尽数赶回,见弟子人数不多,紫英知道琼华派还必有更精锐的弟子在外,随时准备攻入。只想立刻赶到外面,向他们宣告这场争斗的罪恶。
紫英不想再看到下一个怀朔了,再也不想!
幻瞑界入口处的紫雾已经淡薄到能看见外面的事物。
一道七色光桥从入口处直连到卷云台上,桥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貘妖,手中钢枪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正是归邪。
不远处,玄霄负手而立,与他遥遥相对,夙瑶和众弟子站在他身后丈余处,凝目注视着这场比拼。
归邪牙关紧咬,全身功力已提至十成,尽皆集中在手上这杆钢枪上。他双目圆睁,枪尖斜指着玄霄,仔细地寻找着对手身上的任何一处破绽。
对面的玄霄却是未用任何兵刃,双手拢在大袖之中,巍然立在那里。两眼淡淡地看着归邪指向自己的枪尖,又顺着枪杆望向归邪本人,神态颇为悠闲,目光中却是前所未有的锐利。
归邪只觉得对方目光中若有实质,敌手人站在对面一动未动,身上弥漫的杀意却从眼中倾泻出来,如水银泻地一般,从头到脚,无孔不入。这般夺人的气势,当真比任何武功术法还要厉害三分。
世上的武功仙术,无论何等巧妙狠辣,总须使将出来,方能令对手大败亏输。而玄霄今日与敌对阵,无需出手,仅凭这股慑敌之威,已几乎让归邪精力动摇,心神交瘁。若非归邪是幻瞑界一顶一的高手,身经百战,修为高深,心志亦复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