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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当然也只能这样了……可我就是气不过嘛……”菱纱又气又恨地瞪了天河一眼,“哼~!”一说完就立即掉头向山上跑去。
“好久没见菱纱这样有精神地生气了……也不错,呵呵,看样子长老给的石头真的挺有用。”天河见菱纱身形迅捷,精神头也是颇足,虽然肩膀上被打得挺疼,却是十分欣慰。
“她也是担心你啊……唉。”紫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两人跟上菱纱,也向这“盘龙镇柱”上走去……
见这山路十分平坦,犹如刀切斧削一般,密密匝匝地盘在这山上,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条苍龙缠绕在这擎天巨柱上。
看着此间景象,虽不美观,却也雄壮,心中惊忧之情刚刚稍减。
三人继续向盘龙镇柱顶端走去,又花了近两个时辰,才来到顶端。
只见上面是一片空旷的平台,长宽足有数十丈。此处是整座不周山的最高点,众人在台上向下望去,但见山路如带、石柱若笋,如雨的乱石四下散落,耳旁阴风呼啸不止,犹如鬼哭之声。头顶上暗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几乎伸手可及。
一时间,三人心里的压抑与惶然感,也如天上的乌云一般,沉沉压来。
“喂~~我们已经上来了,你在哪里?”天河走到平台中央,大声喊道。
“凡人,你可知道?对神龙呼来喊去,是何等的大不敬?!”
“啊——!!”天河的头顶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个正着。
“天河!你、你怎么样?”菱纱急奔过来,又气又急。
“好痛,为什么……我下山以后总要被雷劈……”天河痛得眉头直皱,伸手拽掉几撮被雷劈焦的头发。
“凡人,这便是无礼的下场!”空中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我不晓得什么才算有礼!你让我们上来,说是有去鬼界的办法,我们当然是急急忙忙跑上来找你!有什么不对吗?”天河生气地大声喝道。
突然间,天空中数十道闪电一道接一道划破长空,将天地间照得雪亮,一阵比霹雳声更响的龙吟声从空中传来,俗语曰云生成龙,转眼间一条巨龙自这漫天的乌云中盘旋而至,龙头停在三人上方约九丈处,阴阴地瞅着众人,身体则若隐若现的盘在云中。
这等气势,便是紫英也不觉暗退了一步,只有天河仍是站定不动。
“……看来你的胆子很大,也不怕死,但若是本尊告诉你,想去鬼界,你的两个朋友之中,必须死一个人,你会如何回答本尊?”衔烛之龙望着天河,冷冷一笑。
“……!”
“……!”
紫英和菱纱均是心中巨震,看这衔烛之龙的语气神色,绝非玩笑戏弄。
“死?为什么?!”天河的声音中竟也有了惶恐之意。
“本尊说过,这里是幽冥之国的属地,若是毫无缘由让凡人进入鬼界,本尊日后要如何忍受阎王的蔑视?”衔烛之龙的啸声猛然一高,直震得整座山微微颤抖,“大胆的凡人,本尊只要求一个魂魄,已是相当宽大!快选吧!到底要谁死?一位是红颜知己,另一位是至交好友,想清楚!”
天空中电闪雷鸣,仍是不绝。
“这、这算什么条件?更何况我……不是他的……”菱纱说到这里,脸色不禁微微一红。
“…………”紫英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一定要这样吗?”一个不大而坚决的声音问道。
“不错!本尊等你的答案!”
“那我一个都不选。”天河摇了摇头。
“好大的胆子!敢戏弄本尊!!”
一声炸雷猛地在他头顶响起,天河身体微微一颤,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勇敢而坚定的神情。
衔烛之龙怒吼一声,又是一道闪电击下,离天河面前只有不到数尺的距离。刹那间,无论是天地,还是众人的面庞,都是一片惨白。
“虽然为了找我的朋友,我一定要去鬼界,但是如果因为这样,必须失去另一个朋友,我宁可不要!就算离开不周山,总能找到其他办法进鬼界的!”就在这一片惨白中,天河沉声回答道。
“此地岂是你要来便来,要去便去!”
空中响声越来越大,也不知是雷鸣,还是神龙的怒啸声。
“杀气!好强!!”天河心中一抖,回身看了看菱纱,又看了看紫英,心底突然泛起一阵悔意。
“若是激怒了本尊,本尊可以让你们几个通通死在这里!”
“你很强,我感觉得出来。不过……是我不愿意选,和他们俩没关系……请你不要杀他们。”天河望着衔烛之龙,大声说道。
“天河……”菱纱轻轻劝着。
此刻菱纱的心中忽然空旷起来。什么家族、什么长生不老,这些她平日念念不忘的思绪,一下子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面前,这执拗而顽强的少年。
“要我牺牲朋友绝不可能,我不会改变主意的。”天河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衔烛之龙扬声一言。
“…………”衔烛之龙衔烛之龙冷冷看着他,眼中光芒一分分增强。
天河迎着衔烛之龙的目光,只觉得如同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从头顶压来,无形无相,却胜似千钧巨石。
天河的头上大汗淋漓,膝盖也不知不觉微微弯曲起来,他甚至几乎听到了自己肩头骨骼遭受挤压而发出的轻响声。眼前渐渐昏暗起来,耳旁也再听不见菱纱和紫英的惊呼声与神龙的咆哮声……他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也许再有片刻,自己就会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死,原来就是这样的……
天河的肩头忽地一松,那数千钧力道瞬间消失无形。
天河轻哼一声,用力挺直了身子,全身上下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两眼仍是定定地望着衔烛之龙。
“凡人,你很有趣,你一定还看不清世间真正的疾苦,一定认为所有事情都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衔烛之龙看着天河,眼中是欣赏而又蔑视的神色,“凡人,或许你值得本尊欣赏你,或许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愚人!”
“什么意思……?”天河好奇地问道。
“本尊给你一个机会,本尊将会释放相隔千万年、未飞升得道之前的幻影,你们若能战胜它,本尊就打开往鬼界无常殿的通路。”
“真的?!你愿意帮我们了?”
“哈哈!本尊镇守此地已经九千九百年,即将功德圆满之际,还能遇上你这种可笑的凡人,我是帮助你们进入鬼界呢,还是——”衔烛之龙哈哈大笑,笑声中也是交织着赞佩和轻蔑的感觉,“将你们的魂魄送入鬼界!!”
话音未落,只见神龙双目中又放出两道光芒,一红一白,向天河射来……
转眼间,两道光已化为两张大网,将天河全身上下尽皆裹住,网上两点亮光,沿着他的周身不住游走。天河顿时只觉身上忽而极冷、忽而极热,急运“凝冰诀”相抗,然而却如杯水车薪,效果甚微。
这两张大网不仅一如赤火、一如寒冰,罩在天河身上,本已十分难耐。而网上流动的亮点更是至热至寒之处,在他身周流转不绝,不稍停留,倘若运功稍有不当,不是自身被焚为灰烬,便是血脉凝结成冰,冻毙当场。
一旁的菱纱和紫英看天河面色时而红的如要沁出血来,时而又是惨白的吓人,呼吸也是时粗时细、时快时慢,显然内息已经大乱,均是无比焦急。然而这并非寻常打斗,也远远胜过武林中内功的比拼,两人纵然有心相助,甚至甘愿以身相替,却也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河难受情状。
所幸天河体质极其特殊,远不同于一般常人。对酷热严寒均能忍受,而且天河修习过火系仙术,体内真气原属于炎热一脉,但后来修习了玄霄的“凝冰诀”,体内又产生了极强寒气。这两种真气本来互相冲突,寻常人如果一起修炼,纵不走火入魔,两样真气也要相互抵消,无法共存。然而以天河体质之特殊,竟将这两般真气都习练有成,此时面对冰火两重气息压来,忙调用体内真气相抗,炎至则冰往,冰至则炎往,一时间竟也安然无事。
天河体内的真气,终究远远不及神龙发出的气息之盛,更何况这般频繁调用内息,最是消耗心力,很快就气喘吁吁,力不从心,头上冒出了一层层汗珠,转瞬间又凝结成了细小的冰粒。内息的流动也渐渐跟不上两道光芒,身体忽冷忽热,难受之极。天河头晕眼花,眼前只是那两处亮点流动的轨迹,忽然眼前光芒一敛,只见一红一白两张大网突然消失,又重新化作两束锐利的光芒,向着自己左右腕处的“列缺穴”刺了过去……
天河一阵剧痛,只见那两道光竟已透过穴道,刺入了自己体内……
两道光一入体,立刻顺着两臂向丹田涌去,这一冷一热的光束一进入丹田,本已十分混乱的内息顿时便四处乱窜起来。
天河只觉全身上下都不听使唤,头脑中一片空白,两眼一黑,一跤坐倒在地上。
“很好,凡人,你很努力。”衔烛之龙看着天河微微一笑。
“呃……”
“天河!你受伤了?!”菱纱和紫英飞奔过来,菱纱拽住天河的手,急问道。
“……!”紫英急忙盘坐下来,强耐着天河身上酷热严寒,双手按在天河背后,想向他体内输些真气,缓解他的难受之感。
然而输了片刻,两人见天河脸上仍是红白交替,丝毫没有好转之相,不由得大为着急。
“白费力气,神龙所伤,凡人的法术岂能治愈?”衔烛之龙冷冷说道,“你们有所求,就要付出代价。”
“代价?你对天河做了什么?!”菱纱立即大惊。
“既然放你们通过,本尊干脆跟阎王多开个小玩笑。”衔烛之龙脸上现出一丝诡笑。
“……你可以打开鬼界的门了吧?”坐在地上的天河忽然睁开双眼,连喘了几口粗气。
“此法阵有去无回,如何从鬼界重返人间,你们须得自己想办法。”
“啊?原来还要自己想法子回人间啊……”天河一脸无奈之色。
“这是……?”
平台的尽头突然金光一闪,地面上缓缓现出一个巨大的符文。
“凡人进入无常殿,岂非与送死无异?此法术可令汝等生人之气不被鬼察觉,十二个时辰后自行消散。”衔烛之龙忽然低下头,向三人身上喷了一口气。
“……谢谢。”天河勉强起身谢道。
“本尊今日令你得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