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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璃知道菱纱的担心之意,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此香囊中的本是普通的香料,常人闻了有宁神静气的功效。为了加强它的效力,梦璃多加了一些没药,一般人闻多了便会昏昏欲睡。
梦璃把香囊交给菱纱并嘱咐其余三人一会大家进去时,尽量屏住呼吸,动作也要快一些,因为香不多,恐怕支持不了太多时间。
菱纱点头示意,接过香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趁那些僧人不注意,将香囊里的香料全部倒入香炉,随即屏息离开。
不一会儿,只见塔内的僧人大多打起了瞌睡,偶有几个没睡着的,也是眼皮打架、哈欠连天,连经都念不下去了,哪里还注意得到门外的四人。四人见机会已到,连忙悄无声息地从门口走进来,绕开这些僧人,顺着楼梯一路向上走去。
来到第三层,发现地板上有许多罗汉雕刻。
梦璃熟知这是一个法阵,如果走错的话,就会被传回楼下。她在四周来回走动希望想个办法解开此阵。
就在梦璃一脸着急之时,天河把地上的石头扔向一块罗汉雕刻,罗汉雕刻立即发出微弱的光芒。等光芒散尽,石头已经不见。
梦璃点头一笑,从地上捡起许多石头向法阵走去……
四人终于通过法阵,朝第四层走去。
走到第四层,迷香的气息已基本散尽,四人眼看塔上仍有不少僧人,不由暗暗叫苦,只得硬起头皮,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幸好塔中有不少盛装经卷的书柜,四人以此为屏障,倒也平安偷过。遇见实在没有躲藏之处的地方,菱纱便扔出“烟水还魂”,声东击西,转移僧人视线,趁机迅速通过。
梦璃经过第三层的法阵时其实已经发现:只要走相同的罗汉雕刻就能通过。所以第五层和第七层的法阵走得十分顺利。
就这样一路小心走来,四人终于来到了千佛塔顶层。
此处却没有僧人把守,塔顶中央安置着一尊巨大的佛像,金光闪闪,十分华贵。佛像面前乃是一排灵位,一位女子正跪在正中央的牌位前,只见那块灵位上,赫然写着“秦逸”二字。
“啊,这里有人?!不是和尚!”菱纱大为惊讶,同其余三人来到那位女子面前。
“……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来的……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我一眼就能认出你……”那女子听见有声音,立即站起。只见她身穿盛装,头上还戴着鲜花,全然不像是来此祭祀之人的装扮。她扫了四人一眼,目光最终停留在琴姬的脸上一动不动,眼神微微一颤,却没显出丝毫惊讶之色,脸上悲哀之余,竟有几丝愤怒和无奈。
“你是……?”琴姬一脸疑惑。
“想不出吗?……我却是一眼就认出你了。”那女子目光凝聚,死死地盯住琴姬的双眼,似要看穿她心里的一切。
“……!你是秦逸他、他的——”琴姬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的妾。”那女子冷冷地说道,“……直到相公过世,我也做不了他的妻子,你尽可安心,我的名份永远都只是一个妾。”
“我……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琴姬嗫嚅地说道。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在相公和公公婆婆心里,我却胜过你这个妻子百倍千倍!”姜氏却以愤怒之极的语气打断她的话,“若不是相公心肠太好,顾念一点旧情,今天又哪里轮到你坐正妻之位!”
“…………”琴姬眼中满是泪水,几乎站立不稳。
“喂,你别这么尖酸刻薄地欺负人!人都过世了,争这些有的没的名份还有什么用!”菱纱见琴姬难受之极的样子,不由生气地破口大骂。
“小姑娘,你说的太好了。”姜氏看了菱纱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语气一下子平静下来,“没什么可争的,毕竟相公生前,是我日日夜夜侍候左右,替他熬药穿衣,他也待我惜如珍宝。”神色突然恍惚,似是回忆起了往事,“夫妻同心,心意相连,就算……就算他的病再也没法治了,这短短数月,不也如神仙眷侣一般——”
“不、不要说了!”琴姬听后痛苦之极。
“怎么?你不爱听?不爱听我和相公是如何恩爱?”姜氏看了看她,冷笑一声,“你可知,妇人妒忌、合当七出?也难怪公公婆婆不喜欢你——”
“求你……求你别再说了……”琴姬痛苦地摇着头,姜氏的每个字都如一把尖刀刺在心上。她连连喘息,犹如溺水之人逃回生天,好久才积聚起说话的力量,“我今天来……只是想给相公上柱香,很快就走……”
“走?是啊,你又可以抛下他,就跟从前一样。”姜氏发出一阵冷笑。
“不是的、我不是——”琴姬又是痛苦、又是着急,不禁失声说道。
“不是什么!你知道吗?自从相公去了,我怕他一个人孤单寂寞,每天都来这儿陪着他,从早到晚都待在他身边。”姜氏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可你呢?!你抛下了他整整四年!不是四天、四个月,是四年!”
“我!……”琴姬无话可说,痛苦地低下头。
“不用说了!!你如今要说的话,相公他若泉下有知,也不会愿意听的!”
“…………”
“你要上香,可以!但须得答应我一件事!”看着琴姬痛苦的样子,姜氏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悲愤的神色,似乎她自己也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对琴姬的斥责也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
“放心,你当然能!这件事一点都不难!我要你上完香之后,即刻离开陈州,永远不许再回来!你根本不配待在这里!”
“太过份了!凭什么?!”菱纱实在听不下去,颇为愤怒。
“……”梦璃此时也难过不已。
“琴姬姐姐……”菱纱发现琴姬没有回答,立即着急起来。
“……我、我答应你……”琴姬无力地点了点头“……心愿了却,我再也不踏进陈州半步!”
“这样最好,我想相公他也不愿意再见你的。”姜氏说完退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琴姬。
“…………”琴姬走到灵位前面,徐徐跪下。眼前一阵模糊,仿佛回到成亲之时,两人新婚燕尔,琴瑟和谐,说不尽的快活时光一幕幕地在眼前闪过。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眼前景物一晃,尽皆消失。只留下面前冰冷的牌位,不由悲从中来,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滴在佛前的地面上。
“多谢……告辞!”三炷香很快就烧完了,琴姬勉强起身,面向姜氏微微一躬身。
姜氏冷笑一声,转过身去再不言语。
“哼,真没礼貌!”菱纱怒上心头,痛斥姜氏。
“……菱纱,走吧,孰是孰非,不是我们可以说的。”梦璃拉住菱纱,摆了摆手,悄声言语道。
伤感离别
四人走出塔外,来到渡口。
“……”
“那个女的,好讨厌!陈州又不是她家大院,要由她做主!”菱纱依然对姜氏十分不满。见琴姬黯然神色,也有些难过,“她……她说的那些,你不生气吗?”
“……生气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如果当初没有意气用事,再和相公想想别的法子,或许……或许很多事情就会不同了……”琴姬摇了摇头,“……别说了,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嗯……我看那女子满面怨怼……她说的,也未必全是真的……”柳梦璃也安慰道。
“……生人已逝,真的还是假的,已无所谓了……若她令相公开开心心过完那段日子,我反倒只有说不尽的感激和惭愧……”琴姬惨笑一声。
“……你这么说,和我爹说过的好像……”一旁沉吟不语的天河突然开口,“他说真心为一个人好,就是要让她天天高兴,就算那个人不喜欢自己,甚至根本不认识自己也没关系。”
“……这话一点都没错……世人只盼做神仙的好,却不知心有牵挂,无论圆满不圆满,也胜过孑然一身……”琴姬叹道。
“琴姬姐姐,以后……你要去哪里呢?”菱纱难过地问道。
“……与琴相伴,四海为家,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了。”琴姬两眼微闭,语音一顿,“其实……记不清有多少次,我真想放下尘世一切,就这样随相公去了……”
“琴姬姐姐……”菱纱难过万分。
“……可是,我对不起相公……我没有脸去见他……”琴姬轻叹一声,“我告诉自己,至少……要放下武功,尽心搜集历代的乐曲残谱,替相公了却生前心愿,或许……或许这样……他才愿意在梦中与我见上一面……”
“琴姬姐姐,别这样,你……”菱纱叹息道。
“不用担心……该怎么做,我心里很清楚……我不在相公身边的时候,他一定也很痛苦、很伤心……如今,我不过是尝到昔日的苦果,又凭什么一死以求解脱呢……”琴姬摇头示意。
“……”三人心中感伤,均是沉默不语。
“……各位的热血心肠,琴姬不胜感佩,既已说过为你们歌唱一曲,自当信守诺言——”琴姬一说完,将七弦琴轻轻地放于地上,徐徐端坐下来。
三人也席地而坐,侧耳倾听着。
琴姬纤指轻拨,琴上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颤音,如人低语,微不可闻,然而语中悲戚感慨之情却深深地印刻在三人心中。
菱纱和天河心里一难过,不由得想起了逝去的父母,梦璃则低下了头,用心思索着什么。
琴音逐渐由短而长,连成一片,乐声渐转悠扬,然而那份令人难以忘怀的悲伤仍是贯穿始终,但却是哀而不伤,让人难过之余,仍不由得为这支琴曲的音乐之美而赞叹感动。
正听得正入神时,见琴姬轻启朱唇,悠悠唱道: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般情长;
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荆。
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尽,写得尽,
不贪求一个愿。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情天动,青山中,阵风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真,御剑踏破乱红尘;
翱翔那,苍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