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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俺只是听那些皮货贩子说过,从来没去过。”
高超的箭术能在百步开外射中风中轻舞摇摆的杨柳枝,陈凉绝对是个相当有水准的职业猎人,过往他追踪着猎物在人迹罕至的山野间活动,足迹遍及周边许多地区,比起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活动范围大得多,但安州确实太远了。陈凉知道那边的市面很繁华,不过尚未有机会亲身去一趟,此刻听到林旭提起安州,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听了陈凉的回答,林旭一拍手,说道:
“你知道安州,事情就好办了。我前两年在安州置办了一座宅子,本打算开个生药铺子,不过你也知道眼下这世道不好,看来药铺是开不成了,不如借给你住段日子吧!”
刚才在薛家的喜宴之上,陈凉夺刀之后连杀了好几个锦衣卫番子,这件事情可没那么容易揭过。谁都知道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那些官面上的人物尚且要畏惧他们几分,估计这功夫缉拿陈凉的海捕公文肯定发往了临近州郡,很快就会贴在城门和关隘上。无论如何陈凉也不能继续在本地待着,那是自己找死啊!灯下黑的这个道理可不只是逃犯们听过过,专门抓人的官府对这一套更是知道得门清。
姑且不论林旭替自己指出的这条前途未卜的道路究竟如何,陈凉也只有先走走看,他点了一下头,说道:
“中,俺听大哥的。”
见陈凉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林旭接着又叮嘱他说道:
“你到了那边,千万记住了,一定不能出来抛头露面,免得在街上被人认出来。这几年你跟我也多少认了些字,安州的宅子里我存了些闲书,书架上还有一本说文解字,你要是没事干就看书解闷吧!凡是过日子要用的物件,我会安排可靠的人手定期给你送过去,别的事暂且放下,等风头过了再说。”
休息了一段时间,陈凉也恢复了少许气力,此刻他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自觉身体并无大碍。稍后,陈凉从林旭手中接过了一柄尺把长的防身短刀、一串钥匙和一个沉甸甸的褡裢。问清楚了林旭在安州置办的房屋地址,陈凉转头向着遥远的安州进发了。
在后面驻足凝视着夕阳下,陈凉那逐渐远去的孤单背影,想到短短一天之内大喜大悲的变故,林旭又对天意是如何精妙地操控命运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和感悟。
思及此处,林旭禁不住长叹一声,哪怕有心避免惨剧发生,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哪!
某些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地高呼:“我命由我不由天”。需要解答的真正问题是你怎么知道,那个貌似是由你自己思考作出的选择,不是老天预先就替你安排好的注定道路呢?
逆天?丫的先弄明白天意如何,再来探讨这个深奥的话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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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山下的旧山神庙悬红挂彩,上下人等无不沉浸于喜悦欢腾的气氛当中,因为山神庙的主人林旭升级了,不是他这么快又突破了山君位阶,而是升格当爹了。
闻知讯息,那些平常相熟或是不太熟的各路神祇纷至沓来,林旭则照例站在大门口迎宾,逐一跟这些前来道贺的访客们寒暄周旋。
离得老远,林旭便打躬施礼,几位联袂而来的客人齐声说道:
“恭贺尊神,喜得贵子。”
“同喜!同喜!诸位尊神里面请。”
其实林旭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当爹这事挺不可思议的,倒不是说生孩子是多么高难的技术活,而是孕期长得可怕的狐女静姝,居然和林旭的另一位妻子孟嫣然,仅相距不到十天就相继生产。
凡女孟嫣然生下了林旭的长子,狐女静姝所生的次子则比哥哥小了一岁,因为孟嫣然生产是在腊月间,而静姝则是一直拖到正月才分娩的。固然天底下叫人郁闷的事情很多,不过对于静姝来说,大概也罕有超过这一桩窝心事了。
明知道家中的两位妻子相互争斗不休,初为人父的林旭却完全不在意,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舌头哪有不碰牙的?正因为想得开,最近这些天,林旭始终保持着一副和煦笑容,从容地招待着从天南海北赶来道贺的四方宾客。
“取名?”
好不容易结束了流水席般的宴饮,回到内院休息片刻,林旭还没来得及再看看两个孩子,他就被近来时常暗战的静姝和孟嫣然一起堵在了门口。
静姝出身名门自是见多识广,孟嫣然则有一尽职尽责的好义父指点,她们俩此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当然,取名之后孩子才能领受天封。”
“是啊!夫君,名不正则言不顺,此事不能再耽搁了。”
闻声,林旭抓了抓头,神色苦恼地说道:
“唔,取名是得抓紧了,你们容我想一想。”
昔有曹子建七步成诗,当绞尽脑汁的林旭跟拉磨老驴一样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之后,他忽然眼前一亮,拍手说道:
“我想到了,老大取名林离,老二叫林合。所谓人生,不外乎是悲欢离合,我希望他们日后也能记得这一点。”
取名完毕,事情并不算结束,临时在中庭堆起的黄土圆丘之上,架设了燔柴祭天的火堆。随着木柴燃起的熊熊火光,林旭将写有新生二子生辰八字和姓名的表章,连同大把的香木和美玉等祭品一并被投入到祭天的火焰中。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之下,林旭的眼神似乎潜藏着某种旁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深长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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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瑟,荒草凄凄。路漫漫,乌啼在耳。
在被大秦帝国尊为德水的河水以北,曾是被誉为天下膏腴之地的天府之国,而今,这里已是一派满目苍凉的景象,使人不忍卒睹。
今时今日的河北诸郡,若说千里无鸡鸣那是文学夸张了,但寻常时候沿着大路随便走个几十里,看不见半点人烟气息,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历经了越过长城南下的胡骑大肆劫掠屠戮,以及秦军与各路“义军”的连场大战,居民四散流亡不计其数。乡野田地荒芜一片,村镇化为焦土和瓦砾,举目四望,不见人烟,唯有丧家的野狗和那些喜好以腐尸为食的乌鸦,仍在废墟中时隐时现。
说不得,如此凄惨的环境氛围,人类的任何言语文字都难以表述其中的悲凉和无奈。如果反衬以短短数年之前,此地鸡犬相闻,阡陌相连的田园景致,无疑给人以恍如隔世之感。
前次林旭派到上郡搜集军魂的化身,半路上被上郡太守白正宗麾下的军士强征入伍成了一名军医,按照目下的情势发展来看,估计那化身没个三年五载是甭想恢复自由身。为了弥补这个方向意外出现的缺口,林旭只得增派了几个化身渡过河水,一路朝着河北纵深地区进发。这回他汲取上次化身失去自由的教训,放弃了江湖游医这个一向很好用的伪装身份,转而改扮作了一名浪迹江湖的游方道士。
卷一
089 吕祖
901 3335
饱经战火兵祸摧残的河北诸郡,的确是林旭非来不可的地界。尽人皆知,从前这里是以人烟稠密著称于世,本地居民有千万之众。
如今,历经了战火劫难,侥幸存活下来约有二百万上下。由此推想可知,既然死了这么多人,在庞大基数的保证下,高品质的阴魂当然也为数不少。
前些时候,林旭完成初次神位进阶,手下的阴兵限额也随之上升到三万。与此同时,他还应承下了替阴曹地府在这一方天地内聚拢阴魂的麻烦差事,新增的鬼差等职司同样急需大批阴魂填补空缺。由于上述的几点原因,这次林旭派出化身满片界地乱窜,说起来也是一件挺无奈的事情。
孤身一人正在荒废的黄土田埂上行走,林旭陡然生出被人窥视之感,随即他停下脚步开始环顾四周。
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阴影下,一个身影从树后闪身出来,来人见了林旭微微一笑,说道:
“呵呵呵呵,这位道友好生悠闲哪!这如鬼域一般的地界,莫非还有甚可观之处?”
闻听此言,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林旭心中微微一动。仅凭化身的神通居然看不出对方深浅,他也猜得出对方必是故意让自己发现的。无论这位拦路者是正是邪,作出如此自负的举动,绝非是泛泛之辈。
心中了然了这一点,林旭当即正色,他一拱手,冲着来人施礼说道:
“敢问足下是何门何派的高士,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
这时,大树阴影下的这条朦胧人影缓步向前走来,面目容貌也变得清晰起来。林旭定神一瞧,原来这位不速之客是一位身材修长,姿容俊朗的中年道人。
叫人一看就晓得年轻时必然是个万人迷级别大帅哥的中年道士,笑容可掬地朝着林旭作揖说道:
“区区不才吕岩,山野闲人薄有虚名而已,若问为何拦住道友的去路?呵呵呵呵,某欲与尊驾打个商量。”
侧耳倾听着对方的一席话,林旭隐隐觉得这个帅气道士给他莫名的熟悉感觉,犹如许久未曾谋面的老朋友,而且吕岩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格外耳熟。
要说神祇不同于凡人的显著特点之一,那就是祂们永远不会忘记任何一件事,哪怕是如芝麻绿豆般的生活琐事。无论事件发生在多么遥远的过去,又或者是何等微不足道的生活细节,神祇对这些事件的相关记忆都不会出现遗忘,顶多是回想的时候速度稍微慢一些。
态度已经逐渐慎重起来的林旭,在脑海中翻检着关联记忆。过了片刻之后,他的面色剧变,惊愕地说道:
“吕岩?难道阁下就是吕洞宾!”
论及风流倜傥,剑术超群的纯阳祖师吕洞宾,他的个人知名度,甚至还要超出上洞八仙这个团体总称之上。更不必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句著名的歇后语,被凡人引用的次数也要大大超过八仙中其他七位仙人留下来的事迹典故。
这位中年道士,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一声纯阳祖师才对,此刻手抚着下颌的飘逸长髯,一双眸子目光如电,朗声笑道:
“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