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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传本将军令,打开营门放他们入营,请钦使到中军帐来。”
“是,标下领命。”
大约一柱香时间以后,并骑缓步而行的数十名衣甲鲜亮的骑兵,前呼后拥地环绕在一辆豪华马车周围,缓缓停在中军大帐门口。
出帐前来迎接的司徒雅才刚一露面,马上听到一个尖细刺耳的阉人声音说道:
“大秦帝国八十五世皇帝陛下诏书颁下,江陵水军都督司徒雅何在?还不速速前来接旨?”
孟尝君秦国脱险的故事告诉后人,鸡鸣狗盗之辈也是有大用场的,关键只在于你会不会用人。比如说眼前这一回,陈凉自家人晓得自家事,知道满嘴的淮南土话肯定瞒不过明眼人,于是提前选拔了一个曾在关中地区厮混多年的职业骗子,由这家伙出面装扮成洛阳朝廷派遣的宦官,陈凉则扮作随行的护卫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作戏要作足全套,即便此前还有怀疑,当司徒雅听到那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标准阉人腔调,他再也不敢怀疑对面来人身份的真实性。
试问谁会闲得蛋疼,没事把下面的零碎物件给切了?天下间只有皇家才会用到阉人,他们不仅是皇帝的家奴,而且是皇帝的最信任的近臣,尽管宦官出任钦使不大合朝廷规制,但此事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此处,司徒雅立马毕恭毕敬地双膝跪地,俯首说道:
“末将司徒雅,恭迎皇帝陛下旨意。”
“来人哪!速将司徒雅这逆贼拿下。”
随着尖厉刺耳的一声叱喝,几名武士跳下马,他们迈步上前一把按住了司徒雅,作势便要捆绑起来。
见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司徒雅奋力挣扎,高声叫道:
“钦使这是何意?末将并无过错,何以至此啊?”
装扮成宦官的这名职业骗子敬业地咳嗽一声,而后捏着娇滴滴的兰花指,字正腔圆地说道:
“南郡太守应龙前日上表,参劾江陵水军都督司徒雅拥兵自重似有不轨企图,陛下诏命将司徒雅革职查办。司徒将军,您可听得明白了?”
闻听此言,自以为洞悉了事实真相,司徒雅不由得怒发冲冠,破口大骂道:
“应龙老狗,无耻匹夫,我必不与汝同生。”
眼见得司徒雅放弃了挣扎,遵照事先的安排演练剧情,这名假钦使操着一副尖细的嗓音说道:
“军中不可无主,江陵水军的副将何在?”
这时候,旁边一名军校战战兢兢地接口说道:
“回禀钦使大人,三位副将皆在帐中歇息,可要传唤他们前来?”
偷眼瞧了一下身边陈凉的神色变化,发觉了自家的大头领面不改色,这名心里也在打鼓的骗子安心下来,他故作高深地翘起尾指一摆手,说道:
“本使另有要务在身不便久留,既然他们在休息,那便算了吧!尔等转告三位副将,江陵水军暂由他们三人共同代为署理,若有什么决定,须得三人都赞成方可施行。”
“是,小的一定转达大人的意思。”
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位假钦使春风满面地说道:
“来人哪!咱们回城。”
说罢,这位足可以媲美奥斯卡影帝演技的职业演员,扭着屁股上了车驾。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马,只有五花大绑的司徒雅被迫步行跟在车驾后面,待得前脚进了江陵城,陈凉便再也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说道:
“哈哈哈哈,如何,俺早说了,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要说司徒雅也是个人精,早前他是被自己脑海中构思的可怕幻觉蒙蔽了,乍一闻听陈凉的放肆言论,司徒雅当即回过味来,他声音颤抖着说道:
“什么?你们……你们不是钦使?”
闻声,陈凉抬手拍了拍司徒雅的肩膀,说道:
“当然不是你们那什么狗屁钦使,俺们是义军,义军你懂吗?”
出身于旧秦人的将门之家,自幼熟读兵书战策,司徒雅万万不曾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群乌合之众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觉。这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喉头微微一咸,满口的鲜血登时喷了出来。
郁闷到大口吐血,饶是司徒雅气若游丝,命不久矣,他嘴里还不住念叨道: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见此情景,隐身在附近观看的林旭也有些犹豫,他正考虑是该把这个倒霉的家伙救活留给陈凉驱使,还是眼睁睁看着他被气死,再把这个司徒雅转化成阴兵。
思虑再三之后,林旭觉得顺其自然比较好,神祇过多干涉人道的事务,难免要折损功德,姑且静观其变吧!
仅仅一夜功夫,南郡太守应龙被斩杀,水军都督司徒雅成了阶下囚,世事变化实在叫人难以预料。在江陵乃至于荆襄都举足轻重的两个大人物,全部被陈凉这个小人物轻松玩弄于股掌之间,只能使人感叹命运的无常和无奈。
命令手下们在太守府中歇息,陈凉慎重地叮嘱说道:
“记得明天早上用钦使的名义,召集江陵的将校和官吏到太守府,务必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此番江陵的两个实权人物,一死一被俘,陈凉摆平了这两个大佬,水、步军余下的那些军将也好,江陵中下层官吏也罢,既没有抗拒洛阳钦使旨意的勇气,更加没有这份自行其事的实力,只需明日假借钦使名义勒令他们前来太守府,相信没多少人敢于抗命不从。虽然截止到此时此刻,陈凉手底下仍然只有在安州招募的那千八百乌合之众,不过毫无疑问,这座繁花似锦的江陵城从这一刻算起便已是姓了陈。
卷一
115 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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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轻舟过瞿塘,两岸猿声啼不休。
雨水丰沛的江水两岸,植被生长茂密的起伏山峦仿佛总被一层稀薄的云雾遮掩着真面目,一座座从云层中拔地而起的山峰,仿如漂浮在飘渺云海之间的小岛,令人置身于其中生出以亦真亦幻之感。
湍急的江水冲击下,一艘外形小巧玲珑的木船随波逐流地穿行在浑浊咆哮的浪涛间。
这艘看不到一名水手和船工的小舟在急流中穿行自如,着实神奇无比,此时在平稳如陆地的船舱之内,两位气宇轩昂的男子正举杯对饮。
“萧兄,接下来可就该轮到你登场了哟!”
开口讲话的这位正是自封为霍山府君的林旭,坐在他对面共饮的这位是巫山神萧柏琅派出相陪的化身。两位地祇从外表来看,同样是风流倜傥的青年公子,只不过萧柏琅的装扮举止显得更加骚包一些,即便如今已是到了深秋时节,祂还要穿着一身白衣,并且在微微泛着寒意的呼啸劲风中摇动着描金折扇,好一派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造型。
听了林旭这话,萧柏琅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笑容灿烂地说道:
“尊神只管请放心,只是些许小事而已,萧某不会搞砸的。”
闻声,林旭也笑了起来,举杯说道:
“不会就最好了,这件大事做成,你今后也有几百年香火好分呢!”
“刷拉”地一声合拢了手中的折扇,萧柏琅拍着大腿笑道:
“哈哈哈哈,香火什么的,我其实不大在意,倒是尊驾府上的千年佳酿世所难求,下次记得捎两坛过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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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日之前,陈凉效法吕蒙白衣渡江,轻而易举地诛杀了太守应龙,又设计生擒水军都督司徒雅,兵不血刃地夺占了江陵城。虽然历经了一场小范围的改朝换代,不过江陵城中百姓并无太大感觉。
这场战火始终局限在局部范围内,城内居民们的日常生活一如往昔,人们在最初的惶恐不安中,渐渐接受了陈凉这个新统治者,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兴汉军分别张贴在衙门和城门的安民告示。在这份文告中,陈凉公开宣称大秦帝国是君王无道,长篇累牍地痛斥执政者如何内残外忍,无力驱逐异族,反倒屈膝献媚,对内残酷镇压,自己起兵是为延续华夏衣冠正统,为炎黄苗裔而战。
虽说文告通篇文字浅白易懂,陈述的道理却颇为明晰入理,字字句句都说在百姓心坎上,很快就在南郡周边流传开来,算是替陈凉赚足了大义名份。
这一日,在人流穿梭如织的兴汉军衙署门口,一名身着素色麻衣,手持着折扇的年轻男人伸手拉住守门的一名卫兵,高声说道:
“鄙人有一件宝物,欲进献予兴汉大将军。”
闻听此言,这名卫兵横了来人几眼,没好气地说道:
“大将军也是你相见就能见到的吗?快点闪开啦!”
听到如此回答,只见那年轻男人不慌不忙地一挥描金折扇,说道:
“在下自然晓得大将军军务繁忙,请这位军爷代为转呈即可。”
以史为鉴,可知兴替。在任何一个新生政权起步的阶段都是廉洁高效的,所有人从上至下都憋着一股子奋发图强的劲头。等到了王朝末路之时,这种情况就会颠倒过来,哪怕是再正常不过的照章办事,从头到脚没有一丝一毫越轨逾矩之处,前来办事之人若不上下打点一番也休想做得成。正因如此,明眼人只需认真观察一下作为最基层的办事人员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很快就明白一个政权到底是蒸蒸日上,还是江河日下。
这时,把门的卫兵想了想,他抬手从来人手里接过这件东西,掂量一下份量,说道:
“那好,你在这等着。”
说完之后,卫兵跟执勤的几名同伴交代了一下缘由,转身朝着衙署里面走去。
很快,陈凉接到了这件意外的礼物,他未免觉得诧异,吩咐左右拆开盒子一看,里面原来是一幅体量不小的卷轴。由手下们协助徐徐展开这幅卷轴,陈凉凑近到跟前定神一瞧,立时大吃一惊。在这幅卷轴的卷首,开篇题记清楚写明了《大秦全舆图》几个大字,其下是在图上精细绘制着整个大秦帝国的山川地形走势,城镇分布等标记。尽管标注信息算不得详尽,不过作为战略参考数据已经够用了。
这些年来,陈凉经过林旭的提点和刻苦自学,已非是吴下阿蒙,当然知道类似这样具有极大战略价值的物品,是由大秦帝国朝廷组织精于堪舆绘图等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