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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槊已没有余力说话,却气极长笑,鞭势突如闪电般卷出,向小王卷至。就在这刹那,灯火中白光一闪。
也没见小王动手,东方槊短促地惨叫一声,人倏然冲天而起,眼见鞭梢快要卷上小王的脖子,却又缩了回去。
然而才不过窜出三丈,突然坠落跌倒,满天鞭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东方槊仰躺地上,喉头血箭冲起二尺多高,才渐渐洒落,等小王出来走到他面前时,他的眼睛瞪着漆黑的天空,像死鱼一般失去了光彩。
小王叹道:“你还算是英雄,本来你可以逃的,卷风鞭法下,我骰子的确打不进去,可惜最后还是受不了我一激……
实在死得可惜。”
敌人也分好几种,有的不值得一顾,有的却虽死犹荣,值得人尊敬。
东方槊无异是后者,他要以功力与小王一拚,虽然他没摸准小王挥手无情的特性,妄自逞强,冀图一鞭得胜,哪知攻击之念一起,也是死亡之顷刻,终于露出破绽,死于骰子之下,但总算死于无畏无惧,光明磊落。
小王亲自动手,把尸体埋好,这才仰天喃喃道:“还是血娘子厉害,居然一走了之。可是她真的逃了吗?还是化明为暗,等候机会呢?”
小王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才又觉得血娘子可怕,自己四周埋伏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在京城里,已经是天气很热的盛夏了。
秘书省的衙门里,魏公公在后堂大发脾气。这是因为他得到掠夺残剑门功败垂成的消息。而且财神府的报告也使他大为不满,养了这么多人,连小王离开了都不知道,回报还说是重病求医,求医会到残剑门去帮拳助威,自己打自己人,分明都变成了饭桶,睁着眼睛在说瞎话嘛!
他开始觉得财神府有了问题,不过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就在这时,黄老四来报告:血娘子回来了。
魏公公一怔!
指示令“杀无赦”不是发下去了吗?她跑回京城来干嘛?
“宣!”
血娘子满身风尘地参见了,看到她那种倒楣的神色,魏公公已知不是好兆头了。“另外二位与你一起回来了吗?”
血娘子垂头道:“小唐与东方槊已经死了。”
魏公公瞪眼厉声道:“死了?”
血娘子身躯轻抖,道:“命丧王财神骰子之下。”
这几乎是在魏公公意料之中。
血娘子见魏公公没有说话,接下去道:“如要杀财神,奴家自量一人之力,无济于事,所以回来禀告公公,调派人手。”
魏公公突然仰天狂笑。
这阵笑声不但像老鹰聒噪刺耳,而且笑得血娘子愕然注视,一头雾水。
属下损兵折将,这老家伙还笑得这么高兴,这是为什么?却见魏公公笑毕,道:“以三位的身手,若还挡不住财神爷挥一挥手,莫非要调老夫亲自出马?”
血娘子一呆。
魏公公又道:“你看我亲自出马,能杀得了他吗?”
血娘子想一想,道:“公公千金之躯,不必冒这种险。”
“你是说连我也致不了他的命?”
血娘子又想了一想,道:“恕属下直言,无人能避得开他挥手一击,以骰子作为暗器杀人,在江湖中已是创例,空前绝后,成为奇谈。”
魏公公沉默良久,才道:“依你这么说,岂非天下已没人制得了他?”
血娘子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怎么说?”
“若公公不急于杀他,奴家立刻寻访高手……”
魏公公冷笑道:“说了半天,你还是认为老夫杀不了他,是不是?”
血娘子呐呐道:“公公未亲自出过手,奴家不敢妄断胜负。”
魏公公哈哈一笑,道:“老夫的眼光,果然不差,只是‘你’却辜负了老夫的一片好意栽培。”
话声一顿又道:“既不能用之,只能杀之,血娘子,听说你头上的‘血滴子’,也是江湖上独一无二的兵器,出手伤人,从不虚发。”
血娘子垂头道:“只是与财神出手的速度相比,太慢了一点,所以奴家才回来求公公调派高手相助。”
魏公公道:“若我不派人手,要你单独回去执行格杀令,你敢不敢接受这次任务?”血娘子又呆住了。
魏公公喜怒无常,城府莫测的性格,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敢说不,却又不敢答应,停了半天,挤出一句试探的话:“公公莫非另有妙计?”
“不错。”
“奴家愿闻其详。”
魏公公阴沉的笑道:“咱家妙计,只是一张纸,你拿去交给他,胜过十名高手。”血娘子实在不敢相信一张纸有这等妙用,却见魏公公已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蜡封的信封,递了出来。逼得她只能双手接过。
“你去吧,把信交到财神手中,你的任务就告完成,财神的生死,就在他自己手上。”血娘子呐呐道:“属下还是不懂。”
魏公公道:“要杀一个人,有时并不需要别人动手,让他自己动手,岂不是更好。”“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本座要杀人,从不用复杂的方法。你下去吧。”
这是第二次下令送客。血娘子只能施礼而退。
因为她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第十八章 忠义难全 朋友反目
抬头苍穹远,低头牧草长。
牧草如海浪,远近皆牛羊。
这就是吉布尔盟旗的塞外风光。
一排排的帐篷,不时看到头上裹着白巾的健儿,骑在马上驰骋,在平时,这是许多人向往的人间乐土。
那与世无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岂不也跟神仙生活一样。
现在却完全改变了,自从木尔真宣布备战以来,金戈之声,到处可闻,往日游牧的健儿,都披上了盔甲,手中的马鞭绳圈,已被刀枪所代替。
骑兵步兵,每天在广大的野地里操练,那一波又一波的喊杀之声,惊天动地,往日的欢笑已经不见,回回姑娘的歌声也已隐没,只有夜间的风声,在鬼哭神号。木尔真的三千铁甲,就等着其他各族的兵马会合,准备发动攻势,长驱入关。其实他并不喜欢战争,可是他深恶痛绝那些贪官污吏,他两个妹妹进关游玩,险些被拉去当宫女,更触怒了他,变成了长久积忿的导火线。
何况还有魏公公的利诱,加上马武不时煽火勾搭。
小王骑着马走进这块绿地后,几乎不相信这是旧游之地。
他记得曾有一次,受木尔真邀请来此。
那时,穿梭于帐篷之间,不时可以听到回族姑娘的情歌,对面相逢时,那些姑娘头顶上有时顶着果篮,新鲜的葡萄,圆圆的哈蜜瓜,都会送过来,那对蓝色深邃的眼珠,含情脉脉,含羞而笑的神态,使你无法拒绝,不接受都不行。
可是现在碰到的都是横眉怒目的骑士,金戈铁马交鸣之声,弥漫着一片肃杀之气。为什么世间的变化,会这么巨大呢?小王兴起无穷的感叹。
他正在寻找木尔真的帐篷,突然感到寒风刺耳,一柄长刀已架在脖子后面,耳中听到一声厉喝:“汉子,你在找什么?”
“奸细!奸细!”是另一个人的喊叫。
小王在马上动也没动,开口道:“我找木大哥,木尔真。”
长刀收了回去,两匹健马把小王一夹,左边的回回已喝道:“随我来!”驰骋过一段旷垠的草原,在一片树林掩映中,可以看到三个圆顶的蒙古包,品字形的矗立在一条溪流畔。
蒙古包前,有四五十人分成三堆,围着三堆烈火,正在烤乳羊。
小王刚下了马,就见那数十个人的目光一齐射了过来,每对目光,都充满了仇恨与怒火。若这数十对目光是数十把刀,小王早已粉身碎骨,体无完肤了。
一名回回已跑到中间的蒙古包里去通报,木尔真低着头出来了。
他一见小王,高兴的跑过来,双臂牢牢的抱住小王,激动地道:“好兄弟,你怎么想到来看望我的,太高兴了,我太高兴了。”
小王的心却在往下沉,看到木尔真像往昔一样的热情,他怎么能表明,此来是想杀他的。他木然领受了这份痛苦的友情,却见木尔真搭着小王的肩膀,边走边道:“大家来见见我这位好兄弟小王。汉人都不是好东西,但只有他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刚才所有仇恨的目光都不见了。
代之而起的,是炽烈的友情,数十人齐都起立高呼:“是木尔真的兄弟,就是咱们的兄弟,欢迎你加入食肉式。”
有的手中短刀还叉着肉,就这样挥舞着,洒得旁人一身汤汁,又笑又叫地闹着。塞外的民族,就是这么单纯。
把朋友与仇恨分得清清楚楚,喜怒完全表现在脸上,绝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小王高举双手,表示着友善,跟着木尔真走进了蒙古包,厚厚的毡子上,坐着四五个女子。
有的头上插着花,有的头上戴着帽子,也正在吃肉,一见小王进来,皆做了一个跪的姿势,表示迎接。
想不到有这么多女孩子,小王有点不好意思了,木尔真却爽朗地笑道:“这三个是我妻妾,你不是见过吗,怎么不认识了?那两位是我妹妹。”
小王怎会不认识,只有一一见礼。
“珍珍,萨美拉,你们去拿肉跟酒来,我要好好与小王喝一杯!”
他两个妹妹笑嘻嘻地走出蒙古包。
小王似也被他的热情气氛所感染,笑道:“木大哥,你还是老模样,豪爽如昔。”木尔真大笑道:“兄弟,这世上什么事都会变化,今日天晴,明天下雨,只有咱们的交情不变的。”
交情真的不变吗?小王的心情又低沉下来。
珍珍拿着酒,萨美拉端着一个金盘,盘里是一条烤得香气四溢的羊腿,还插着一把刀,一齐端到小王面前,含情脉脉地跪在一旁,为他斟酒,为他切肉。
木尔真自己手中早巳端着酒壶,道:“好兄弟,庆祝咱们重逢,喝!”
仰首咕噜噜,一口气就喝掉了半壶。
小王只能喝,香烈的葡萄酒,进口却是满口苦涩。
他勉强喝完一杯酒,沉声道:“木大哥,今日我来,是有事相求。”
“好,好,好,兄弟,天大的事等喝完了酒再谈。”木尔真的豪兴一发,万事不管。小王知道他脾气,只能喝酒。
等到第一壶喝完,珍珍奉上第二壶的时候,木尔真才笑道:“你母亲大人还好吗?”“托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