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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观音一怔,嘴巴里像卡了一只鸡蛋。
艳红笑了笑道:“我知道,木尔真是你好朋友,其实我跟他何尝不是朋友,但这是二族相争,你要明大义,去小节。”
小王道:“为什么不派别人去?”
艳红道:“木尔真一身武功,听说他帐下勇士高手不下百人,没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边,只有你能,钩子献策是经过再三考虑选择的,大战一起,生灵涂炭,难道你能坐视动乱立生?”
毒观音笑道:“财神爷,不用怕,我说过,我帮你,任他再厉害,我只要下一点点毒就够了。”
艳红微微一笑,道:“韦姑娘,恕我打断你的兴头,你不能去。”
毒观音一怔,道:“为什么?”
“这次是秘密行动,只准财神爷秘密出门,因为咱们这儿有许多内奸,为了不使他们发觉,所以你还是要帮我忙,施一招瞒天过海之计。”
“瞒天过海?”
“不错,小王哥一走,你我要装得他仍在府中一般,除了你我和狗子外,不能让任何人发觉。一有漏洞,则前功尽弃,连小王哥也有生命危险。”
“这么严重?”
“我没唬你,的确非常严重。”
毒观音也发呆了。
艳红却望着小王,等待他的回答。
第二天财神府传出了消息,王财神病了,起病原因是思念已故的艾梅影,忧伤过度。王财神的住处,搬进了毒观音与艳红处,一切饮食,都由菊儿在安排,以外的一切事务却交给了狗子。
狗子变成了财神府的实际负责人,每天上书房看账本报告。
小王真的病了吗?
当然没有,他孤身一骑,已向玉门关急驰。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此行任务,是杀好友木尔真。
难道这是上天残酷的考验?
为什么许许多多奇特的遭遇都会发生在他身上?
小王心中的凄苦,是无法以言语来形容的。
不过他自小时候,直到现在,都有他独特的个性。小时候,他始终孝顺着老娘,由于孝心,他从不违背老娘的训诫,直到现在,还是这样,但在遵从老娘训诫的大原则下,他却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与诫法。
不拘泥于世俗,不阿附于枝节。
所以此行虽由于艳红的反复譬喻与劝导,在民族大义下,做了痛苦决定,接受这趟艰难的任务。
可是他还是独行其事,按他再三考虑后的独特的原则行事。
这独特的原则其实很简单。
就是一个“战”字。
朋友之战,在对小王的原则来说,绝不可背弃,无论多大的帽子压下来,他还是要顾全朋友之义。
假如一个人连朋友之“义”,都可以不顾,那末,又如何能顾到更大的民族之“义”呢?但两义相矛盾的时候,这种情绪上的痛苦,自然在心中升起,所以他全心全意在设想,见到木尔真后,自己应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现实;既能不伤朋友之义,又能顾全大局。他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至少到现在,他还没有。
第十六章 买路阴谋
景物在他身边倒驰,他已无心于外物,这段荒凉而蜿蜒曲折的道路,按理应该控住缰绳,放慢一些。
可惜他急于解开心中矛盾的结,没有顾虑到其它,所以等到马蹶前蹄,马屁股翘起,把他从马背上摔出去的时候,他才知道出了问题。
身在半空,他一拧腰才发现健马所以跪地,是被绊马索绊倒的,道路两旁一定有人伏击。当他飘身落地后,身后突然有人道:“小伙子,你往这条路上闯,有何企图?”小王转身道:“怎么?这条路不能走?”
说话之间,他已看清了对方,都是二十余岁,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太阳穴高鼓,武功底子显然不差。一个穿着黑色劲装,一个却穿着蓝色文士薄衫。两人手都拿着一柄奇特的剑。
这两柄剑的奇特,非常令人注目。
因为它不像一柄完完整整的剑,叶尖都缺了一段,严格地说,像是两柄已经斩断的残剑。听说西北有一门奇特的剑派,他们开宗明义就有两句话:——剑残招不残,残人不残心。
莫非就是“残剑门”的人?
同时小王的眼角余光,也看到身后的路两边,也冒出两个人,正是刚才绊马的家伙。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支短短的红缨银枪,这种独特的枪架子,也只有名噪中原,银枪三十六兄弟的岳家帮,才有这种兵器。
江湖上两个帮派,居然在这儿联手设下哨卡,难道这荒僻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大事?小王把心里一切的矛盾烦恼,暂时抛诸脑后,好奇之心,甚于好管闲事。只见那年轻文士已回答道:“这条路今天的确不能走,咱们三天前就通知了附近江湖同道,暂时封闭,所以你回头绕道吧!”
小王道:“天下道路,天下人走,要人不走,总该说个道理吧。”
黑衣劲装汉子厉声道:“没什么道理可讲,今天往这条路上闯的人,不是朋友,就是冤家对头,咱们对你眼生,若不是我二哥细心慎重,你早已死在路边了,还能在这儿说话?识相的就快快回头,莫要耽误了咱们正事。”
小王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贵派残剑门与岳家帮联手要跟别人大火拚,也不用这么紧张啊!我虽不是你们朋友,却也不是你们对头,抬抬手,让我赶路,说不定也可以帮你们一点忙,何必非要我回头不可。”
身后岳家帮的家伙在冷笑道:“就你一个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帮倒忙,人家残剑门的高师兄心太好,怕你丢了小命,要是我,不会跟你唠叨,早已给你一枪,省得麻烦。”年轻文士抱了抱拳,道:“老弟,我的确为你好,最多个把时辰,咱们的对头就要到了,这是咱们残剑门生死存亡的关头,所以邀了岳家兄弟来助拳,你何必蹦这场浑水,丢一条性命。”
小王道:“这么严重?”
“当然。”年轻文士的神色相当沉重:“你能一眼看出咱们的来历,想必也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朋友,应该知道本派与岳家帮虽然比不上武林中各大门派,但也不是任随人轻侮的,今天若不是碰上厉害脚色,也不会设立哨卡,大张旗鼓,话到此为止,你请吧!”小王道:“我能不能再问一句话?”
年轻文士似乎已不耐烦地道:“你还想问什么?”
小王道:“说了半天,你们的对头冤家到底是谁?”
年轻文士道:“告诉你也无妨,就是当年江湖上权势熏天的财神府。”
小王一呆。
黑衣劲装汉子厉声道:“你想知道的,都已知道了,怎么还不走?”
小王微微一笑道:“我不想走了,因为我对财神府,兴趣大得很哩。”
年轻文士一愕,道:“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们跟财神府大火拚,若是理亏的是财神府,我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假如理亏在贵派,我也可以说句公道话,替双方排解一番,免得闹出人命。”黑衣汉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行吗?”
岳家帮那边也有人哈哈笑道:“老弟,管闲事得看地方,也要看看人头,没几手功夫,靠嘴巴会没命的。”
小王笑道:“四位兄台的意思我清楚,这样吧,我露一手,让各位评评,有没有资格管这件闲事。”
他目光一闪,见丈余外有棵白杨树,也有人身体一般粗,于是举起右手,凌空挥去。这毫不起眼的一挥,树干连动也没动,岳家帮与残剑门的四个人睁大了眼睛望着,又好气又好笑,心里都在想:这是搞啥子名堂?
讥笑怒骂的话还没出口,只见小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向白杨树丢去,卜地一响,石子弹落地上,白杨树却慢慢向外倾斜,轰地一声,倒在地上,溅起满天落叶及尘土。四个家伙顿时傻了眼。
年轻文土倏然动容道:“好气功,阁下当真是真人不露相,佩服佩服。”岳家兄弟立刻走近,齐声道:“你这手内功的确让人佩服,假如真的肯帮忙,咱们兄弟现在欢迎你。”
黑衣汉子冷冷道:“内功好未必管用,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有城隍庙,有庙的地方,就有财神府的势力,多个人有啥用,最多挡二、三个高手。”
岳家兄弟道:“高四哥这话就不对了,咱们正愁人手不够,多个人总比没人好,高二哥,你说是不是。”
年轻文士方自点点头,小王已笑道:“各位也别把财神府看得那么‘神’,那些人不过是搞搞乩童,爬爬刀梯,骗骗乡巴佬的脚色,区区不才,倒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黑衣汉子道:“嘿!阁下的口气倒是愈来愈大了……”
年轻文士喝道:“四弟,人家是一番好意,你不得对人无理。”
黑衣汉子立刻闭上了嘴巴,不过神色问却并不服气。
说话的岳家兄弟道:“老弟,你贵姓?”
“敝姓王,人家都叫我小王。”
“王老弟,我在岳家排行十三,所以你叫我岳十三好了,这是岳十五,他们是残剑门掌门人的高徒,高二哥、高四哥。”
小王抱拳见了礼,那位高四已道:“王老哥既想趟浑水,二哥,是不是要回去告诉师父一声?”
高二点点头,道:“你先回去报告,我请岳十三陪他到庄子里去。王老弟,你请。”高四似乎仍然看不起小王,转身就跑,转眼走得无影无踪,岳十三对小王却颇有好感,拉过他的马,代他牵着缰绳道:“老弟,你一身功力不赖嘛,不知是哪一派门下?”小王笑笑道:“都是自小练的,也没正式拜过师,老哥莫笑。”
岳十三皱着眉头道:“你真的不怕跟财神府碰一碰?”
小王道:“老哥不也来了吗?碰了又怎么样?”
岳十三叹道:“咱们跟残剑门的交情不同,高掌门的夫人,就是咱们老大的胞姐,所以不得不来,这次高掌门人四处邀人帮忙,按说他在江湖上的朋友也不少,但一听到跟财神府拚,不是脚底抹油,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谁也不肯鸡蛋碰石头,自找霉气。”小王道:“听你老哥的口气,好像一点自信也没有。”
“唉!”岳十三忧色重重地叹息道:“咱们早已料到结果下场,只是抱必死之心,大不了一条命,也顾不得其他了。”
小王皱眉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值得你们如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