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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门中左右各站着八名横目怒视的官差。
左边八人个个黄色紧身虎斑装,长刀出鞘,高高举起。
右边八人一式青龙装,也是长剑出鞘,与右边八人的长刀架成了一座刀门。过了刀门,一座高大的鼎炉,烈火正熊熊烧着,一名大汉,赤裸上身,肌肉虬结,拚命往炉里加柴。
再远远望去,公案之后,太师椅上,空空如也,哪里有魏公公的影子。
这算是哪门子的接见?仿佛到了森罗殿中,接受刑讯嘛!
小王正在头皮发麻,伫立不前,门槛外面的小太监已在催促道:“大人请到堂中,魏公公快要出来了。”
要到堂中,非要经过刀门,小王心想,莫非要看看我的胆识?倒不能让他小觑了我!他一壮胆气,昂然跨步,哪知刚入刀门,金风劈面,一剑一刀搂头砍了下来。小王大吃一惊,全身血液为之凝结,双手一挥,左右分弓,两粒骰子已经分开两边飞出。两声惊叫,一刀一剑竟飞了出去,夺地一声,插入梁—卜,刀衣剑穗还在抖动,刀门的前两人抱着手腕,咬牙而退,两粒骰子正嵌进腕脉,痛得两人脸色都变了。
小王此刻已退到原地, 目光一扫,朗声道:“各位若是相试,到此为止,若再以刀剑相加,王某的飞骰出手,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到时休怪我出手无情,飞骰夺命。”
一名黄衣大汉厉声道:“这是魏公公的大堂之上……”
小王冷笑道:“就是皇帝老子的太极殿,也是一样,王某是粗人,不懂这一套,此来心中只有魏公公,不知道有其他人。”
这套说词是钩子告诉了狗子,狗子再教他的。
所以小王说完,立刻昂首大步的走进刀门。
后面的七支剑七柄刀果然不敢再动,大家脸上皆有凛色,眼睛都在看小王的手,似乎怕他再“挥手无情”夺人之命。
刚走出刀阵,突听到公案旁的门户,红影一闪,响起一声老鹰般的笑声,道:“好身手,好胆识,难怪江湖上最近轰传‘挥手无情’的消息,本座算开了眼界。”出来的人,高大魁梧,白发之上,官帽高耸,正是魏公公。小王走过炽热的鼎炉,抱拳道: “属下王孙,参见魏大人。”
“好,好,赐座。”
一名随侍的太监,立刻端了一张椅子上来,无巧不巧,正摆在距离火炉四尺前。小王只能坐。却感到背后炽热如火,烤得他立刻浑身冒汗,几乎想跳起来。但是他依然忍住了。
却见魏公公高踞公案之后,官架端得十足,道:“今日新官上任,怎么不穿公服?”小王道: “我可以为公公效力,却不想当官,虽蒙赐官服,正准备奉还。”魏公公冷冷道:“这个位置,钻营的人,不知有多少,虽是四品,却像监察御史,见官大一级,你真不想做?”
小王笑道:“我的脾气,向来认人不认官,官再大,对我来说,毫无意义,谁敢犯我,我就赏他一粒骰子,若我要钱,赌场中随手可取,但得大人赏识,于愿已足,谈什么官不官,听了心烦。”
魏公公见过不少人,有江湖高手,有朝廷显要,还没见到像小王这种二愣子,顿时感到十分新鲜,若不是为了武财神,他倒真的喜欢上这个年轻人。
他哈哈一笑,道:“本座的官位也不是随便给的,你既然愿为本座效力,可敢接受本座的考验?”
“愿意。”小王觉得背后愈来愈热,好像火已烧到了屁股,他巴不得赶快了结这段晋见仪式,早早离开。
哪知耳中突然听到呼呼扇风之声,一股热浪夹背而来,鼻子上已经闻到自己头发的焦味。原来烧火的大汉,正拿着一把巨大的苞蕉扇,对着火焰猛扇,熊熊火苗被扇得往小王的背后直飘。
这正是魏公公想出的名堂,叫“风火烤小鸟”,凡是刑审,或是新进人员,都要经过这一关,过不了关的,不知烤死了多少人。
小王可不是听任摆布“烤小鸟”的人。
那大汉的芭蕉扇,也扇起了他心中怒火,他反手一挥,只听到那汉子大叫一声,仰天翻倒,咽喉中血箭急射,竟已气绝。
热的程度立刻减轻了,小王稳坐不动,魏公公脸色变了一变,哈哈笑道:“果然名不虚传,真壮士也,但这并非是考验。”
小王道:“还有什么考验?”
魏公公道:“你且静待本座通知,来人啊!带王大人到官舍。”
官舍三进院落,一共有两座花园,大得令小王直皱眉头。
在京城中,像这样的官邸,比比皆是,但对小王来说,这么大的宅第,只住他与狗子两个人,未免太大了些,大得使人感到空洞,感到孤独。
这座官舍自然还有其他人,魏公公在这座官舍中,同时配置了四名门房听差,两名厨师,六名杂役,还有六名年轻貌美的侍女。
可是小王并不觉得荣耀,并不感觉到舒坦,只感到一种无形的威胁,仿佛有十六对眼睛,随时在旁监视自己的一言—行,这种地方,待久了会令人发疯。
小王坐在大厅上,等这些人一一上来见过礼,不胜其烦的挥挥手,命他们退下,然后转目望着一直侍立在旁的狗子,道:“你怎么不说话?”
狗子一直保持着缄默,此刻才叹口气道:“我现在是奴才的身份,怎能随便开口,今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智慧能力。”
小王只有苦笑,道:“我娘还好吧?”
狗子道:“东宫太子妃已把周夫人与令堂大人一齐安置在宫中,驼子哥要你放心,这是最安全的处理方式,使你没有后顾之忧。”
说到这里,问道:“你与魏公公见面的情形怎么样?”
小王道:“这太监阴险得很,说明了要考验我,我看他八成没安好心。”狗子问道:“这是必然的,他有没有说要怎样考验你?”
“他要我等待通知。”
狗子喃喃道:“这考验一定极危险,我已经预感到不祥的预兆,不过说不定只是我杞人忧天。”
小王叹道:“要抓魏公公的证据谈何容易,我看驼子的希望一定会落空,有空你告诉他,不要对我期望太大。”
狗子笑道:“这种事急不得,眼前的睡觉问题却要解决,地方这么大,屋子有五六幢,你要住在哪一间?”
小王想了一想,道:“刚刚匆匆逛了一圈,觉得最后靠着梅林的小楼作为起居住处,最为幽静合适,你看怎么样?”
狗子道:“好虽好,只怕你看见满园的梅树,又想起艾姑娘,伤神伤身,那就不太好了。”
小王仰头吐出一口气,喃喃道:“此情只待成追忆,我会时常想她,却不会伤神……”狗子笑道: “我只在提醒你,人要看将来,不能只想过去,假如你能忘记那段不愉快的往事,就再好不过,翻墙出门,人不知鬼不觉,对我来说,与驼子联络也方便容易,走,咱们到小楼上看看,再叫人布置安顿一下。”
第十一章 毒观音韦飞飞
满园梅树,一角红楼。
这座小楼的地理环境不但清幽,而且与外隔绝,对小王来说,能够避开那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的十八对眼睛,心里不至于别扭,要踏实得多。
而且能不拘形迹地与狗子相处,说话不用讳忌别人,静下心来研究如何挖掘魏公公的秘密,这许多优点,比住在任何屋子都好。
小王走经梅林,远望小楼上窗户开着,绣花的窗帘,随风晃动,心神不禁悠然神往。他想像以往这小楼中,一定也有人住过,住的人必定也是雅士,因为那飘动的窗帘,就极讲究,并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可是当他一脚跨入屋里,听到楼上的笑语声时,顿时一怔,就连狗子也呆住了。他们想不到这小楼中竟已有人,而且是女人。
楼梯上倏响起一阵环佩之声,只见两名女子已移动莲步,三步并作两步,拾阶而下,走到一半,前面的女子已向小王盈盈一福,道:“奴家韦飞飞与侍女菊儿恭迎王大人。”小王道:“我未想到这楼中已有人住,但两位又怎会住在此地?”
韦飞飞嫣然道:“王大人请上楼歇下,容奴家慢慢禀告。”
小王本就要上楼看看,此刻更要了解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客气,跟着韦飞飞上了小楼,趁这片刻,他也仔细观察这两个女人。
韦飞飞有修长高挑的身材,穿着一袭鹅黄长袍,扎着一条鹅黄丝带,鹅蛋型的脸,乌发如云,年龄不会很大,却透出七分艳丽三分成熟与世故。
她绝对称得上是个绝世美人,就连那小丫头菊儿也美得能吸引任何男人。但她们究竟是谁呢?
小王心中充满了好奇,狗子心中却充满了警惕。
楼上共有明暗两间,布置得果然幽雅简洁,凭窗远眺,尘嚣俱消,韦飞飞侍候小王坐下,立刻说道:“魏公公知道大人身居官常,府中若无女主人,颇为不便,特命奴家前来侍候,代持中馈之职,希望大人能满意。”
小王没读过多少书,这番话听得迷迷糊糊,不由转首问狗子道:“什么是官常?什么又是中馈?……”
这番话问出来,韦飞飞与菊儿齐都抿嘴吃吃而笑。狗子板着脸,一板一眼回答道:“这是读书人文诌诌的话,官常就是做官的人平日在家中过的生活,中馈是老婆的代名词。”小王这才听懂,想了一想,心中颇为吃惊,却见韦飞飞又道:“魏公公知道大人一定会选择此楼为起居之所,故命奴家在此略为布置,棉榻恭迎,以便大人到了此地,立刻可以休歇。”
小王动容道:“难为魏公公设想这般周到,而且竟能猜到我的心意,只是我有管家作伴,并无不便之处,所以……”
下面想屏弃遣走韦飞飞的话还没有出口,韦飞飞已笑着接口道:“大人的意思,奴家明白,楼下还有空房,正好作管家的卧室,再说大人公余归来,若无人为公子洗手作羹汤,岂非大煞风景,难道要笨手笨脚的管家作出粗肴果腹?”
她的话里臭了狗子一下,狗子并没有吭声,小王却笑道:“天下名厨,都是男人,你如何知道我这位管家不会做菜,何况府中已有厨师,又何劳姑娘动手……”韦飞飞抿嘴笑道:“那两名厨师炒炒大锅菜,让那些下人填填肚子还可以,怎能入大人之口,不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