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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艾梅影匿居的地方,三间竹屋,半亩院落,当艾梅影与他同赴财神府前,曾带他来过一次,拜别老娘与周大婶。
现在小工怀着无穷的感慨回来了,可是在山腰刚望见竹屋的影子,已见竹篱笆的大门口,站着几名彪悍的汉子,个个身穿红色大披风,腰挂厚背刀,衣彩鲜明地屹立着,像在站卫兵,又像在监视竹屋。
小王吃了一惊,踌躇不前。
狗子在后面低声道:“别怕,当没事儿走过去,表面要客气,手里别忘了捏把骰子。”小王衣袖一甩,骰子已在手中,他放慢了脚步,向前走去,果见为首的一名汉子大喝道:“什么人?”
狗子咋咋呼呼道:“是王公子回家了,各位爷们是谁?以前没见过嘛!”那汉子突然向前二步,单膝一跪,垂首道:“小的魏公公驾下,飞鹰领班黄老四,谒见王公子。”
竟然如此客气,行起大礼,不但小王意外,狗子也感到意外。
“快请起,快请起。”小王的头脑开始活动了:“请问是哪一位魏公公?”黄老四站起来,依然恭谨地垂首回答道:“当今皇上太监统领,兼掌秘书监就是魏公公。”
在边关能听到这么大头衔的高官,还真稀罕,小王的确有点儿受宠若惊,却听到竹屋里已有人在招呼,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正是小王的老娘,后面的是周大婶。
可是两位长辈的衣着却完全变了样子,以往是土布大褂,至少有七八个补钉,现在却是织锦貂袄,变成了富家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二三个月不见,好像一切都变了。小王叫了一声娘,招呼了周大婶,怔怔望着两人,满面狐疑。
王母却笑道:“儿子,你不知道,喜从天降啊!周大婶熬出头哕!连带咱们也沾了光。”小王怔怔问道:“喜从何来?”
王母道:“宝莲已当上了太子妃,周大婶现在已被皇上封为一品夫人,连你都有了官儿啦!”
“我?”小王有点惊慌失措。
突见黄老四大声道,“王孙公子接旨。”
小王转身呆呆望着黄老四,只见他威风凛凛,掏出一幅龙凤卷幅,双手拉开。狗子连忙低声道:“跪下,跪下听旨。”
小王像呆头鹅一样的跪在地上,黄老四已大声道:“当今秘书监尚书令,转达东宫太子旨意,念该王孙为太子妃乡人,素忠于朝廷,特命为四品镇抚副司,发在魏公公驾前效力,务期毋负皇恩,即刻进宫晋见,钦此。”
还是在红宝石俱乐部。
深夜里,赌场中依旧一片喧哗,自从艳红走后,大权交给了吕总管,经营得与往常一样,热闹风光。
此刻在后院,昔日悬为禁地的屋里,灯火摇曳,狗子与钩子两个人在闭门秘商。听完狗子的话,钩子重重一拍桌子道:“好极了,叫小王上京。”
—狗子苦笑道:“小王没兴趣做官,他根本不接诏。”
钩子道,“你怎么不劝他?”
狗子道:“我嘴都说破啦!嘿嘿,他牛脾气一犯,谁也没辙。”
钩子从袖里钩出一封信来,交给狗子道:“这是宫里的一封信,驼子刚才派专差送来的,你拿去给小王,看他怎么说。”
“小王哥:世事多变,从关外到深宫,我仍不太习惯,心里老挂念着娘,老惦念着你。当驼子护卫说你落在坏人手中,我听到消息,实在急坏了,立刻请我那位太子老公找魏公公设法救人,我也天天在菩萨面前上香。 太子老公要你上京,你就快随我娘一齐来吧!我老公整天忧心重重,听说魏公公时时想害他,我吓得心都碎了。
你我虽没夫妻缘份,总是好乡里,好朋友,所以我求你来帮帮我太子老公,有一天他做皇帝,我请他封你为大将军,希望你以后长保平安,永远如意。
你青梅竹马好朋友.宝莲上。”
这封信哪像东宫太子妃的口气,简直象乡下姑娘的情书,但其中表露的真诚情意,却比一封死板板的诏书,强过千百倍。
当小王看完,不禁暗暗一叹,望着窗外星明月朗的夜色,感到许多无奈。他何尝希望做什么将军,梅影一死,他的心也死了,只求隐于田园,好好跟老娘相依为命,为什么偏偏有这么多事找上身来。
狗子一直在注视他,禁不住开口道:“信上说些什么?”
小王双手一搓,把信搓得粉碎,道:“是太子妃来的问候信。”
“哦!那你要不要回信?”
“不必。”
狗子笑道:“切莫忘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小王道:“我人要去,何必再写信。”
狗子高兴地道:“原来你改变了主意,好极了,这年头有官做为啥不做,我跟在你身边,也沾点官气,能耍耍官威,免得老挨别人的火腿。”
小王道:“可是我却不懂,东宫太子既与魏公公是冤家,叫我去为太子效力,那白天那封诏书,怎么又说在魏公公下面做事?”
狗子道:“钩子说这是魏太监的移花接木之计,不过钩子回信叫驼子转告太子,不必说破,将计就计,反正你闷着头干就对了。”
小王皱眉道:“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狗子道:“钩子说过,你最好不问。”
小王沉着脸,冷冷道:“你去告诉他,我小王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但绝不做傀儡,要我死可以,要我让人摆布,门儿都没有。”
狗子只有苦笑,道:“钩子说,你若坚持,他也可以告诉你。”
“就说,别给我支支吾吾的卖关子,最近我实在没心情,搞火了我,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我就请他吃我一粒骰子。”
狗子急急道:“好,好,好,我叫你小祖宗,有话慢慢说,别恼火嘛!”小王一哼,道:“究竟要我干什么?还不快说。”
狗子吐出两个字:“死间。”
小王心头一震,人顿时傻住了。
狗子道:“钩子爷说,此去有死无生,有去无还,老娘有人奉养,朝廷安危,全在你身上,你知道了不去,就有三个人会立刻死。”
小王神色一变,道:“哪三个?”
“钩子与驼子,还有艳红姑娘,不过艳红姑娘若死,我狗子也不愿苟活世上,所以应该是四个。”
京城长安的繁华,与边关大不相同。
出了紫禁门的一条长街,大大小小的衙门栉比鳞次,这就是长安人俗称的官衙街。在这条街上走的人,纵然是七十老翁,三岁稚子,千万不要小看了,说不定就是一品相国,龙子龙孙,只要他们胡子一翘,小眼一瞪,不死也会脱层皮。
在官衙街,气势最盛的就算秘书监了,光看他的衙门房子,就比别的衙门高一层,其他的都不用提了。
就连一晶宰相中书令,走过秘书监衙门时,也会低着头,生怕撞见了那位魏公公。现在魏公公正坐在内厅里,一身团龙狮子袍,头发已全白,红通通的脸,圆得象富家翁,双目开阖间,神色如电,无论忠奸好坏,贵人的确有贵相。
唯一可惜的,他没有胡子,说话的声音,有点象老鹰叫,因为他是去了势的太监。在旁边坐着的,令人想不到,竟是武财神。
他此刻正低着头,在向魏公公报告上京的目的。
别看他在江湖上,威风八面,可是在魏公公面前,一样低声下气,就象奴才看到了主子。魏公公听完了武财神的报告,神色上似乎不很愉快,声如老鹰在叫,道:“你这趟上京,就是为了女儿的事?”
武财神低头道:“我只此一女,死得太惨,不杀那小子,此恨难消。”
魏公公皱眉道:“但本座也有难处,他是东宫太子的人,现在已封为四品镇抚副司,人还没上任,本座也不能无缘无故杀了他。”
武财神倏然抬头,奸笑道:“公公杀人还要理由?”
魏公公呆了一呆,他似乎觉得武财神也不好对付,不过他依然沉下脸来道:“你敢对本座这样说话?”
武财神脸色不变,不亢不卑地道:“在下仗着是公公亲信,才来求公公伸冤,若公公不管,还有谁来管我心中冤情。”
魏公公一哼,道:“本座需要时间。”
“多久?”
“一个月内,包你看到王孙的人头。”
武财神起身一礼,道:“多谢公公。”
正在这时,只见一名小太监匆匆走入,道:“启禀公公,新任四品镇抚副司王大人,到任递牌子求见。”
,魏公公看了武财神一眼,道:“你倒是来得凑巧,莫非是打听了他的行程来的?”武财神微微一笑道:“江湖上的行动,财神府不会漏掉一点一滴,否则怎能担当公公托付的大任。”
魏公公大笑道:“好,好。”
武财神道:“若非有公公的飞鹰班一路保护,老朽早已派人下手了,他岂能到得了京城。”
魏公公神色一变,道:“天子脚下,你可别乱来。”
“公公既已承诺一个月,在下何敢多事,就此告退。”武财神行礼告辞。魏公公这才对小太监道:“通知下去,公堂接见,摆下龙虎阵,设下风火炉。”“喳。”小太监退下了,转身还伸了伸舌头,因为他感到大事不妙。
小王与老娘一到京城,母子就分开,这是驼子的安排,借着东宫太子接周大婶的名义,把他老娘一齐接去。
小王却叫狗子落了店,这才随着飞鹰班,到了镇抚司衙门外面的接待室,听候谒见。初次到京城,还没看到京城的繁华,已进入这座天下掌权最重的衙门,顿时感到森严慑人。
那种气势,任何人进来,都会双腿弹琵琶。
远远望去,大堂门口的两座铁狴犴,那狰狞的兽相,张开了血盆大口,仿佛要择人而噬。那魏公公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接见自己呢?小王停了停神广正在问心揣测,外面小太监倏高声叫道:“魏大人命新任镇抚副司晋见。”
小王这时已换了一套新衣裳,宝蓝长袍,锦缎高靴,仿佛浊世佳公子,听到唱喝声,立刻走出候见室,走过箭场,直奔高耸的公堂。
脚一跨进门槛,小王心头一震,他不但被深邃而森严的公堂慑住了,而且那种逼人的杀气,使他情不自禁的一栗,轻轻一挥,手中已捏着两粒骰子。
这完全是因紧张产生的下意识动作。
因为门中左右各站着八名横目怒视的官差。
左边八人个个黄色紧身虎斑装,长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