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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又问道:“苟二爷呢?”
钩子笑道,“他在外面探路,我怕武财神对你不利。”
提起武财神,小王立刻想起了艾梅影,当时迷迷糊糊,骰子出手,只想逃命,此刻回想起来,浑身血液立刻凝结。
——那天难道已经杀了她?我真的杀了她?
他倏然感到心如绞割,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魂魄。
这当然逃不过钩子的观察,急急问道:“小兄弟,你怎么啦?”
小王喃喃道;“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钩子一怔,轻轻问道:“杀了谁?”
“梅影……是梅影……”
钩子也愣住了,倏然轻轻一叹,道:“你并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小王依然失神地道:“……我不知道是她……我没料到是她……”
他空洞的眼眶中,倏然滚出两粒泪珠。
钩子一惊道:“伤情最伤身,你要好好休息,一切等养好了身体再说。”小王倏然回转神来,道:“现在去什么地方?”
钩子道;“京城。”
“不!”小王大叫道:“我不去京城,我要回家,我要看我娘……”
钩子忙道:“好,好,好,回家就回家,立刻回头去玉门关。”
说完,钩子用力一戳,就点了小王的昏穴。
这边刚让小王好好休息,狗子却在车后出现了。
他攀进车厢,道,“他怎么样?”
钩子叹道:“听说他误杀了财神的女儿,情绪不太稳定,我刚点了他的昏穴,让他多睡一会儿。”
狗子叹道:“情字无刃刀,爱是欲火苗,烧得皮肉焦,化成荒烟飘。”
钩子笑斥道: “你少来念经,但是他要回玉门关看老娘……”
“也好。”狗子立刻大声招呼道:“车老大,回转马头上玉门关,车钱加倍。”“行。”车夫勒住了奔马,调头而驰。
钩子一怔,道:“我只是问问你意思,你怎么说调头就调头,不打个商量。”狗子沉声道:“前面不安静,有人踹下来,我听到他们向路边行人打听咱们这辆马车的消息,苗头有点不对。”
钩子皱眉道:“真的?”
“狗子办事,从来不唬人,一是一,二是二。”
“有没有看清是什么来路?何种人物?”
狗子边想边道:“气派架势蛮大的,有点儿官腔官调,衣着也蛮讲究。”钩子道:“莫非是驼子的朋友?”
“我搞不清楚,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狗子道:“不过我看清他们身上都有同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
狗子道:“腰带头上都绣着一只金色的老鹰。”
钩子脸色顿变,急急道:“距离咱们多远?”
狗子道: “像这种速度走,最多半炷香,就会赶上咱们。”
钩子突然大声道:“车老大,快马加鞭,给我赶一程,车资再加倍。”
“行。”车夫把马鞭抽得呼呼作响,蹄声雷动,马车绝尘而驰,颠簸也剧烈起来。狗子皱着一张狗脸,道:“老哥,你怕他们?”
“不是怕,是不方便照面。”钩子说到这里,又问道:“这样速度,他们会不会赶上?”“会,但可能拖延到二炷香时间。”
“好,我不能待在这儿,趁这片刻空档,我要告诉你两件事。”
狗子道:“慢点,你要去哪儿?”
“我要避开他们,只能在暗中跟着。”
狗子笑道:“用不着这么麻烦,我有妙计。”
钩子一怔,狗子就附在他耳边低声道:“用金蝉脱壳之计,咱们一齐抄捷径,一样甩得掉他们。”
钩子笑道:“好主意,这种点子,你比我行,你把小王放在我背上,留下银子立刻离开。”
于是狗子悄悄抱起昏睡的小王,放在钩子的背上。
钩子身形立刻掠出马车,狗子留下五十两银子,跟着钩子留下车飞奔,车夫还蒙在鼓里。他们离开大道,越过高粱田野飞奔,直到见着村落,才停了下来。
第二天,又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玉门关。
经过这么一阵折腾,狗子忍不住问了:“老哥,江湖上的忌讳,我清楚,以前同在红姑娘屋檐下面,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便问,可是现在……”
钩子微微一笑,道:“你想知道是不是?”
狗子道:“同在一条船上,你能说就说,不能说就当我没问。”
钩子叹道: “可以告诉你,只是我说了,你就卷进了旋涡,我跟驼子也是好意,不想你们瞠这场险恶的浑水。”
狗子冷冷道:“就凭你们对红姑娘那份心意,还怕我狗子不肯为朋友两肋插刀?”钩子叹道:“老哥,你的忠义,咱们早已知道,所以请你别误会。”
狗子道:“那你说个大概吧!我当作听故事。”
钩子低声地说出一番话来,听得狗子不禁心惊神摇。
“……当今朝廷最得皇上宠爱的,就是太监总管魏公公,魏公公还兼掌了秘书监,这个机构,执掌朝廷百官的生杀大权。但有当今太子英明,看不惯魏公公的跋扈,想设法除掉他,碍于魏公公是皇上的宠信之臣,只能等机会找把柄,却想不到找到了他谋反的线索,更想不到他在江湖上广纳羽翼,武财神就是他一条主线!现在就想掌握他的证据,呈报皇上……”故事很简单,说到这里,钩子就立刻打住。
狗子道:“这是朝廷大事,跟你老哥与驼子又有什么关系?”
钩子沉重地道:“我与驼子都是东宫的御前一等护卫,并承太子赏识,结为心腹,那批有老鹰标帜的家伙,就是魏公公的走狗,号称飞鹰队,专司侦伺行动之职,所以我不能跟他们照面,一碰头,他们认得出我,我的身份一暴露,魏公公会怀疑到太子采取对他不利的行动,他也会对太子不利。 ”
狗子这才完全明白,难怪驼子能进皇宫,钩子能在一个时辰内传递消息,原来是利用官方的驿站快递。
想透这一点,狗子更加忧心忡忡了:“老哥,我还有一点不懂,魏公公的飞鹰队怎么会冲着小王找过来,难道也要杀小王?”
“不会。”钩子有把握地回答:“当时救小王,我是以八百里加紧军报,送到驼子手中的,驼子一定利用魏公公的关系,要武财神放人,魏公公正希望他的干女儿能当东宫太子妃,一定会卖太子一个交情,所以小王才能逃出财神府。可怜小王还蒙在鼓里,以为财神的女儿救了他,以致愧咎不安。”
狗子叹道:“原来其中有这么多的曲折,不经你说明,我脑袋瓜子真的转不过弯来,看来做官的,脑袋比我这种粗人灵活得多,简直是九转十八拐。”
钩子笑道:“你少拐着弯子挖苦人,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我一并告诉你,以后还要借你的长才出把力。”
狗子道:“正有一点不明白?”
“说。”
“财神府在潞州,你们窝在红姑娘赌场里当清客,又是干啥?”
钩子道:“监视马武,他是财神爷的狗腿子,专门跟关外的回纥部落搭线。”“原来如此。”狗子道:“最后一个问题,让不让小王知道这件机密?”钩子沉思片刻道:“我得看情形,先要知道飞鹰队找小王的原因是什么,再做决定。”“好,就这么办。”狗子跳下车道:“我得去看看前后左右的情况。”
小王终于渐渐恢复了体力,但是精神—上却忧郁重重,颓唐不振。
钩子看在心里,也不说破,他知道,心结难解,要解小王的心结,只能靠他自己的力量,任何人都帮不上忙。
望着飞驰倒逝的景色,小王除了下车打尖,喝水吃饭外,难得开口说话。那种忧郁的沉默,落落寡欢的孤独,任何人看了都会叹息。
于是他渐渐酗酒,酒是忘忧药,酒是消愁钩,喝得整天进入醉乡,有时大哭,有时狂笑。大哭时犹如婴儿,狂笑时会问钩子为什么不笑,钩子只能陪着哈哈苦笑。钩子知道,只有尽量让他发泄,慢慢解开他的苦闷。
车外的景色,日出日落,亘古不变。
小王有时呆呆望着天空,三年的岁月倏然消逝,仿佛又回到与艾梅影联袂逃亡那一段虽苦却甜的时光。
艾梅影诉说着憧憬的未来,希望有一个牧场,与小王过着田园的生活,生两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小王觉得这并不难,笑着答应了她。
他何尝不是这样梦想,也让老娘含贻弄孙,颐养天年。
可是现在呢?回忆又拉回到现实,同样的马车,同样的景色,却已天人永隔,而且她竟死在自己手中。
自己真该死!小王又伤心地掉下了眼泪。
马车已快到玉门关了,一路上没有发现追踪者。
钩子忍不住对小王道:“快到家了,你伤心苦闷不要紧,让你老娘也伤心,就罪过大了。”小王一怔,微微苦笑。
就这样,小王不再喝酒,他好像懂得自我抑制,情绪也慢慢恢复正常。
两天后,玉门关遥遥在望,狗子倏然跳上了车。
“钩子哥,听说小王家里有特别的客人。”
钩子神色一变,道。“是那票飞鹰?”
“可能。”狗子回答。
钩子道:“我要闪了,狗子,你装做小兄弟的跟班,明天夜里,在老地方见面再谈。”“好。”
钩子对小王匆匆道:“好好听狗子的话。”
话声中人已掠出车外,瞬眼不见。
小王愣住了,问狗子道:“苟二爷,这是怎么回事?”
狗子道:“一时也说不清楚,有时间再告诉你。”
小王如坠五里雾中,却见狗子又道:“以后当着人面,别叫我二爷,就叫狗子。”小王傻傻地问道:“为什么?”
狗子叹道:“少问为什么行不行?你信不信得过我?”
小王叹道:“我这条命是你们帮忙捡回来的,讲这话岂不是伤我的心。”“好,你脑袋瓜子还清醒。”狗子半讽半笑地道:“那就听我一次,任何事都要看我眼色行事,否则就有生命危险。”
小王吃惊道:“这么严重?”
“我狗子从没唬过你,你只要记住就是。”狗子的神态一本正经,好像三家村的老夫子。小王不多问了,因为他知道必有缘故。
马车过了玉门关,停在山脚,小王与狗子上了山。
这本是艾梅影匿居的地方,三间竹屋,半亩院落,当艾梅影与他同赴财神府前,曾带他来过一次,拜别老娘与周大婶。
现在小工怀着无穷的感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