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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逸犹豫了半晌方道:“这个?这事是有些不太对,可是?可是莫师兄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这种事似乎是让衡山派内部处置为是,由左师兄下令,嵩山派的人来处理,也确实欠妥。”
“岳掌门,你看呢?”莫大先生又问起岳不群。
“在下只是因为接到了刘师兄一张柬子,所以随随便便的到这儿玩玩罢了,这等事原与我华山派无涉,在下还是不便与闻的好,无论左盟主和衡山派如何处置,只当在下是这儿一个客人罢了。”岳不群轻描淡写的随口推搪,可他毕竟是五岳之一,其实怎能置身事外。
这三个人一表态,围观的众人更是眼看着嵩山派都快要成过街老鼠了,事情简直就要这么解决了一般,忽然间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和人群之中,前后左右,怕不有数百人一齐高喊道:“嵩山派弟子前来向刘师叔道贺。”
这叫声整齐响亮,群豪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众嵩山弟子聚来时,大半固然穿的是嵩山派的黄衫,但很多却是各式各样的打扮,或是武林中最流行的青袍,显是混在人群之中,在暗中监视着刘正风。
这一下却把众人都吓坏了,谁也没有吭声,倒是嵩山派众人一通名,嵩山派十三太保,竟然到了八位,一时气势极盛。
当先一人,却是十三太保中为首的大太保,号为托塔手的丁勉,这人却是一个真正的大胖子,且不像刘正风那般身材矮胖,他身材甚是魁梧,往那儿一站,却直如一道大门的门板相似。
丁勉上前道:“莫掌门,得罪勿怪。”
他用的词倒还算客气,可说话之时潜运功力,声音在人群之中回响,人人都觉耳中嗡嗡大作,他本已雄壮之极的身材,在各人眼中更幻化的又高了几分,整个人便如一尊金刚相似。这却是与刘正风,曲洋的音乐武学不同的,纯仗声音的力量来的另一类武功。
这简直是一上来就要给衡山派一个下马威,莫大先生心中有气,便问道:“却不知丁师弟要如何得罪法?”
身边一人,乃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三太保,大嵩阳手费彬,接口道:“左盟主言道:刘正风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
费彬还没说完,丁勉摇手制止道:“罢了,不用说那么多了,刘师弟,别的我也不说,你把家人藏了起来,想是左师兄的计划也都尽在你的掌握之中,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只需现在答允了与曲洋绝交,并且只要日后见到他,便当敌人出手就是。我们也不定什么时间了,只要你现在答应这些,再随便立个誓,今天的事便了结了,如何?”
这?这要求已经比先前所说的条件下降了些,而且这意思,却与林平之出的第一条计有相似之处,相反的是这是嵩山派在主动放水,那就是只要面子上过去了,你以后怎么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田伯光在旁盘算着,他是一直跟着林平之的,对事情的整体了解的最为清楚,心知这情况大非寻常,暗自寻思到,刚才打了史登达两耳光的那人,那武功比左冷禅掷酒杯的功夫是不是高的多?可以他的判断又不像,但除此之外没别的解释。
可若真是这样,难不成那一个人,就把整个嵩山派都吓住了?
可惜话已说到如此地步,死脑筋的刘正风还是转不过来,连莫大先生都以眼神示意他赶紧答应了,他还是坚执不允。
丁勉笑道:“既然刘师弟如此,那就真只好得罪了。”
说着大步向前,直向刘正风走去,一只手伸向他的手腕,那架势便如捕快衙役拿人一般,简直已经把刘正风当成了犯人。
忽然间一道亮光一闪,便如迅雷闪电,直飘向丁勉胁下,这却是莫大先生已经出剑了,这一剑的角度既刁,出手又狠辣,且招式怪异非常,却不正是衡山派绝技“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第一一一章 金盆洗手,神剑纵横(四)
莫大先生这一剑原是偷袭,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悠忽间直刺出去,这一下又快又狠,抑且如梦如幻,极是难躲难闪。
可惜的是,这招数最适合的,只是别人缺乏防备时的暴起发难,丁勉此时心中早已将他当作了头号敌人,对衡山这路绝招又是早有耳闻,行动之间,其实随时都在防备。
莫大先生一剑刺出,丁勉身形只是微微晃动,这一剑却似已实实的刺入了他胖大的身躯,随之丁勉一掌随手拍向莫大先生胸口,莫大以左掌接过,丁勉这一击是受攻之后临时反击,本来十分不利,但莫大却也是在意料不到的反击之下以左掌随手挡架,吃亏更大。
加之莫大先生功力,却比丁勉还略逊一畴,两人双掌相交,莫大先倒退了三步,随即吐了一口鲜血。然后才见莫大先生手中剑低垂着从丁勉身边落下,丁勉衣服上破了道口子,却原来刚才这一剑却已被这个大胖子躲过了,只是从腋下滑出,仅仅碰到了他的衣服。
莫大先生微微运行功力,查知自身的情状,觉得虽未真受多大内伤,但多少有些影响,若不加休息,再接着出招,只怕就要有些妨碍,未必斗的赢丁勉了,何况现在对方强手如林,又不是丁勉一人。
真的和丁勉堂堂正正一战,其实还是他略强一些,之所以要这般偷袭,本就是因为对方势大,难于以常道一拼,何况此时观战的众豪杰都还在首鼠两端。他想要一举致胜,给对方一个威慑,也让这许多摇摆不定的家伙选定立场,却不料弄巧成拙。
田伯光在旁观战,忽然悟到,衡山派这功夫从原理上说,其实与林平之的剑法有相似之处,就是那种得手赢的容易,失手败的也容易的功夫,莫大先生这一战,便是这个结果了,但思来想去,总还是觉得林平之招式的高明与变幻,非莫大先生可比。
莫大先生是沉稳而又不在乎面子的人,并不硬撑,当即退开坐下,调节内息。他功力深湛,要不了多大一回,他就又可恢复完全战力,这才是最重要的,且看事态如何发展吧,林平之既然与他如此约定,总是有安排的,他信任这个人绝不会临阵脱逃了。
刘正风一看这架势,心知自己武功不如这个对手,师门绝技刚刚才被师兄用过,也是铩羽而归,自己也不必再试了。若是以他的性格,这时只怕便要放弃抵抗,但林平之教过他,“为了爱你的人,你不能放弃。”。
丁勉与刘正风战不多时,刘正风便渐渐落于下风,方千驹,向大年等人着急之下,便想要上前援手,但刘正风以眼神制止了他们,若是当真群殴,对方强手多着呢,己方可没那个实力。
“住手!”忽听得一声叫喊,却是恒山派定逸师太,丁勉闻声而退,刘正风却正巴不得赶紧停手,结果这声喊倒管用的很。
“你们都在打什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不是好朋友吗?手足兄弟之间,就算是有误会,难道非得这般打生打死不成?”定逸本是直性子,想到什么立时脱口而出,
天门道人忽然道:“师太此言差矣,常言道除恶务尽,那曲洋既是魔教之中的长老,自然是邪恶之极的人物,刘师弟与之交友,已是大罪,幸得左盟主宽宏大量,这般容让与他,若他再不从此与曲魔头绝交,似此等之人,便是清理门户,取其首级,又有何不可。”
“什么!你?你刚才不是说那曲洋未必是恶人,就算是恶人。。。。。。”定逸奇道,天门这番表态,可与他先前支持刘正风的话对不上啊,其实这时几乎所有人都已有了这个疑问,但也只有她这个地位既高,且又心直口快的人,才会当面质问出来。
未等她说完,天门又道:“倘是寻常恶人倒也罢了,可这曲洋显然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之辈,他知刘师弟爱好音律,便从音律入手。设法来投其所好,那是最最阴毒的敌人。他旨在害得刘师弟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包藏祸心之毒,不可言喻。这等卑鄙毒辣之极的小人,这般阴险之极的大魔头,大奸贼,刘师弟再不与他绝交,那便真是死有余辜了。”
“你,你,你。。。。。。”定逸真是气的连话也说不出了,若是单看天门现在的言语,倒也似模似样,颇有些义正辞严的味道,只是刚刚言犹在耳,难道那不是他亲口说的话吗。
忽然间一个听来还有些稚嫩的女声说道:“我辈侠义道中人,怎能逼着他人谋害朋友,若是只因别人不肯为此,一开口就是什么诛人全家,这种行为岂不更与魔教全无分别,我可看不惯这种作派。再说了,那个曲洋也没听说有什么恶迹,纵是魔教中人,又怎知他就是恶人。就算是恶人,难道不能感化与他,让他入我正道吗?便是当真非诛杀不可,自有我等出手,哪里又有逼着人杀朋友的道理。”
所有的目光集中过去,只看到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却是曲非烟了,她虽是曲洋孙女,但年纪幼小,从未在江湖中走动,谁也不认识她。她这番话一说,小女孩的口音,与天门这个老男人自然不同,只是口气却学的唯妙唯肖,围观众人一听这话,很多人忍不住便又是一阵嗤笑。
要知武林中人,将信义忠贞看的极重,至少面子上看的极重,无论背地里如何作法,当面却不可太过无耻,有时所站阵营或者还不是最重要的,但出尔反尔的人,却绝不会有人看的起。
天门不由的大怒,双目怒瞪向曲非烟,但曲非烟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神便如一湖碧水,全没一丝惧怕之色。天门虽怒,可是想来这确实是自己无理,对方又是个小女孩子,这却也无可奈何。
既说不得,天门道人只好又摆开了架势冲刘正风教育着:“刘师弟,君子之